第4章
稱呼——換了?從宇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稱呼換了?他喚他大哥,喚了多少年了,這應該沒錯,不用換,那他剛才還喚了誰?
對了,四公主……他愣了愣神,目光移向躲在從霄身後的秦櫻櫻,一臉不确信,大哥是要讓他喚她……大嫂嗎?大哥不是一向都不喜歡這位四公主嗎?
風飕飕的有點涼,幾片落葉打在他的臉上,有點疼。他對上從霄的眼睛,見他冷着眸盯着他,似在等着,他趕緊正了正神色,看向秦櫻櫻,試探性地喊了句:“大、大嫂……”
秦櫻櫻揪着從霄的罩衫,極小聲地應了下,聲音細如蚊蚋。
“以後沒什麽事情,不許踏入汐園一步。”從霄冷冷交代。
“是,大哥。”從宇很知趣,見他神情不對,趕緊找了個借口離開了。
秦櫻櫻聽到從霄對從宇的交代,小小吃了一驚,他那麽說是為了她嗎?書中從霄明明知道從宇對原主心懷不軌,可從來都沒有阻止從宇接近原主,是不是昨晚她的那番告白……奏效了?
“手,拿開。”
她兀自沉思着,聽到從霄冰冷的聲音傳來,擡頭對上他寒潭般的眸,吓得一下就松了手,退開一步。
對了,從霄并不喜歡別人碰他。她又悄悄後退一步,離他更遠些。
“早膳用過了?”他問了一句。
秦櫻櫻“嗯”了一聲,露出讨好的笑容,又問他:“夫君用過了嗎?”
“沒有。”
咦?秦櫻櫻笑容有點僵,都這個點了,他還沒吃早膳嗎?她不過是順口問一句,這下要怎麽辦?邀請他去她房裏用早膳?還是假裝沒聽見?她猶疑着,眼神下意識地看向了一旁的靈雀。
靈雀見狀,趕緊上前說道:“奴婢這就去準備,國師大人和公主請在房中稍待片刻。”說完,她便離開,去準備早膳了。
既然如此,秦櫻櫻也只好說道:“那……那夫君要不……”
從霄沒等她說完,自行邁開步子,往新房走去了。
他豈會看不出,她的心中并不願意,那她昨晚上說的那番話又有幾句是真?他倒想知道,她究竟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
秦櫻櫻磨磨蹭蹭地跟了上去,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房間,眉兒跟在最後。
從霄進了房間便坐下了,目光在秦櫻櫻身上逡巡一圈,最後落到桌上的茶具上。
有他在,秦櫻櫻覺得房間裏頓時就變得壓抑了,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雙手揪着自個的衣服,心裏慌慌的。
眉兒還算機靈,注意到從霄的視線,趕緊走過去拿過茶壺茶杯為他倒了一杯茶,又趕緊退下。
“夫君……渴啦?”見他拿起茶杯喝茶,秦櫻櫻呆呆地問了一句,話出口才意識到自己問了什麽蠢話,不管他渴不渴,茶總是要倒的。
“坐下。”他沒有計較她的呆蠢,開口說道。
“嗯。”秦櫻櫻在他對面坐下,怯怯地擡起頭看他,沒有說什麽。
屋外的陽光斜斜地打在她的臉上,交織出一片光影,襯托着她姣好的容貌。她的發上沒有一樣首飾,烏黑的秀發僅以湖藍色發帶綁定,系成蝴蝶結,令她看起來素雅恬淡得就似綻放在深秋的潔白蘭花。
他看着她,心中是疑惑的,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他所認識的四公主嗎?為何感覺全然不對?
靈雀很快端着早膳進了房間,一樣樣在金絲楠木圓桌上擺好。
待她擺好,從霄淡淡說道:“下去,把門關上。”
秦櫻櫻聽到,眼睛一下子睜圓了,看向靈雀和眉兒,半點也不希望她們離開,可她們哪裏敢違逆從霄的話,行完禮便退下,将門關上了。
他為什麽又把她一個人留下?他不會又要折騰她吧?她的心裏擔心極了。
隔絕陽光之後,屋內瞬間暗了許多,他的臉隐于暗處,更顯陰沉魅惑。他沒再說什麽,執起筷子開始用早膳。
秦櫻櫻看着他,心跳得快極了。
屋子裏的氣氛靜谧得讓人覺得尴尬,她想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怕一句話說得不好不對,被他一刀砍了,雖然他殺人并不用刀……
“平日待在汐園不要随便出去,府中機關多。”
她聽到他說了一句,趕緊應聲:“我不會亂跑的。”可是,難道她這一輩子只能待在這個院子裏嗎?那……也太無聊了吧。
“這幾日我比較忙,待我空了會帶你在府上走一走,熟悉一下。”
“嗯好,謝謝夫君。”這麽聽着,他似乎也沒那麽可怕,秦櫻櫻稍稍松了口氣,笑得甜甜的。
他只是不想她誤闖一些地方,過早死在他的地盤上罷了。在他看來,每個人的死亡都應該死得其所,無謂的傷亡是最愚蠢的。
不過,她的笑容還真是讓他……不想看。
從霄吃完早膳,沒再說其他話便離開了房間。
房門打開的剎那,陽光灑了進來,秦櫻櫻覺得生命瞬間又充滿了希望,輕輕呼出一口氣,她站起身活動了下筋骨。
不過是陪了他一頓飯的功夫罷了,卻漫長得像過了半輩子那麽長久。
靈雀走了進來,略有些擔心地問道:“公主,國師大人沒有為難您吧?”
“沒有。”她搖了搖頭。
“國師大人好像對公主您……還不錯。”靈雀斟酌着用字,不忘觀察她的神情,見她并沒有什麽不悅,才繼續說道,“這樣公主就可以按照皇上的計劃進行了,雖然昨晚國師大人沒有在新房過夜,但奴婢瞅着只是時間早晚的事,公主還是要想辦法留住國師大人,得到他的信任,以便掌握他的行蹤。”
秦櫻櫻聽到她的話,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哦對了,她差點忘記了,這個靈雀本就是皇帝安排在原主身邊的人,她在原主身邊伺候,時常提醒原主要讨好從霄,可是原主根本不聽,也厭惡極了她。
她竟想要她留從霄過夜?她光是想象就覺得害怕。
她才不管什麽皇帝的計劃,她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安生地活下去。至于從霄,她巴不得他永遠不要踏進她的房間一步。不過,書中說了,從霄可是不喜女色的禁欲系人設,應該不會對她産生什麽不合适的想法。
這麽想着,她安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