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聲,“就憑你們,還想要我花家秘籍,用神針殺你我都覺得髒手。”

花千一言激怒黑衣男子,只見他一揮月牙彎刀大喝道:“好你個小丫頭,不知好歹,弟兄們,殺了花千,奪走秘籍。”

黑衣男子喝聲之後,已追趕上來的幾十名黑衣人便一擁而上。

見狀,花千把江上月拉倒身後,甩出手中的銀針。只要中針之人必會倒地,但不知為何,他們倒地之後不久便又會再起。

“小丫頭,來之前我們就破解了你們花家拈花神針上的毒藥。只要服用艾莫草,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能夠化解,何況你用的并不是真正的拈花神針。”殺紅眼的黑衣男子冷笑道。

聞言花千皺緊了眉頭,抽出身上的青鸾劍,冷喝道:“如此陰險狡詐,那就別怪我殺光你們所有人。”

“小丫頭好大的口氣。”說着,黑衣男子便舉刀向花千砍去。

見狀,江上月一把把她拉到身後,胸口上生生挨下黑衣男子砍來的這一刀,緊接着便反手掐住了黑衣男子的脖子。

腥紅的鮮血瞬間染透了一大片衣衫。

花千大喝一聲:“你這個傻瓜,為何往刀口上撞?”

掐住黑衣男子的江上月忍着胸口上的疼痛,使出全身力氣擰斷了此人的脖子。失去生命的黑衣男子如同一堆爛泥倒在了地上。

“你這個傻瓜。”看着汩汩流血的那片胸口,花千嘶啞着嗓子大喝一聲,眼淚瞬間如絕提般洶湧而出。

這一刻,如同兩年前那般,讓她顫抖的不能呼吸。

江上月伸出那只帶有鮮血的右手,拂去她臉上的淚水,揚唇一笑,“只有這個時候,我才能見到你在乎我的樣子。”

他的笑容如此苦澀,她的心卻在滴血。

為首的黑衣男子已被江上月所殺,剩下的黑衣人又怎能看着他們二人在這裏調情。只見他們比方前還要勇猛,揮着刀向他們撲去。

心痛蔓延到整個身體,讓花千麻木,她握緊手中青劍,這一刻她真想殺光所有人。她把江上月安置到一旁,揮劍擋在道路中央,啞着嗓子大喝一聲:“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花千這聲大喝如同深山裏的猛獸哀鳴,震的整個淩山都在顫抖,震的星空開始旋轉,也震驚了山腳下奮力厮殺的紅衣男子。

他擡頭望向山上那抹揮舞的白色身影,一抹寒光從眼裏閃過,他一揮折扇丢下一句“殺光所有黑衣人”向那山上飛去。

當他趕到時,一大片黑衣人已倒在了花千的身下,但她身上卻受了多處重傷。她發絲淩亂,鮮血染滿了整個臉頰,而那雙眼睛卻如同千年寒冰。

殺紅眼的花千并沒有在意身邊多了一位紅衣男子,反而倒在一旁的江上月卻抽出身上的佩劍試圖向那抹紅影殺去。還未等他站起身來,只見一個身影快速地沖到他的面前,一把攬着他向山頂飛去。随着一聲重響,他就被人丢到了堆滿白雪的山頂,接着那個身影又向山下飛去。很快,他又折了回來,懷中抱着花千。

“千!你沒事吧!”

江上月勉強起身走到花千身旁,看着握緊青劍還在顫抖的她,伸手把他擁在懷中。

花千微微閉目,勉強控制住情緒,撤出身望着面色蒼白的他,淚水又開始無聲地滑落。伸手撕掉身上一大片衣衫,細心地為他包紮住受傷的胸口,又從懷中掏出一粒丹藥為他服下。她顫抖着雙手做完這一切,自始至終都未說一句話。

立在一旁看着他們情意綿綿的紅衣男子,輕輕閉上了雙眼。

江上月抓着花千望向他,白雪中,那道紅色身形看着如此潇灑,卻獨獨看不到他面紗下的容顏。

“你到底是何人?”江上月最終問道。

只見男子睜開雙目,挑了挑俊眉,然後望了一會垂頭不語的花千才道:“你不用知道我是誰,我來是要帶她走。”

聽到這道聲音後花千的心已經開始打顫,哪怕他再怎麽掩飾,她也能辯得出這道聲音。

聞言江上月把花千拉到身後,握緊了她的小手道:“你不可能從我身邊把她帶走。”

“是嗎?”紅衣男子望着他們握緊的雙手挑了挑眉。

“江上月,方才我有心幫你,但是你的弟子卻連我們也殺,真不知你們是有意,還是你教徒無方。”紅衣男子并不畏懼江上月殺人的眼神,開始抱着雙臂打趣。

“無賴。”這時,只聽花千冷哼一聲。

聞言紅衣男子微微皺起眉頭,兩眼死死盯了她一會道:“姑娘何出此言?我好心救了你們,你卻反倒罵我無賴。”

花千擡頭望他,那雙好看的雙眼透着失落和慵懶,濃黑的劍眉微微揚起,勝如白雪的右手握着折扇,這模樣,除了他還能是誰?

“你這身紅衣真是晃瞎了我的眼睛。”花千又冷聲道。

紅衣男子低頭望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衫,搖了搖頭道:“你不覺得很喜慶嗎?”

他這般嬉笑的表現讓江上月反感,他拉着花千就要向山下走去。紅衣男子見狀卻伸臂攔住他們。

“怎麽?難道你們還想去送死?下面的黑衣人很快就能追上來,在這之前我們是否先把事情解決了?”紅衣男子道。

“解決什麽?”江上月不明白他的意思。

“當然是帶走花千。”男子又揚了揚眉道。

“休想。”江上月握緊手中玉笛,準備随時迎戰,但是胸前的傷口早已抽去了他全身力氣,面色也已泛白如紙。

“我說你還是先擔心一下自己的傷口吧!”紅衣男子一點也不畏懼,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他的胸口。

“你.....”被激怒的江上月握緊玉笛向他沖去,但是只走了一步卻又被胸前的疼痛給止住。

“月!”花千急忙扶住他,滿臉都是疼惜。

紅衣男子見此不禁啧了啧嘴道:“看來傳言不假,你們倆果然有暧昧。”

這如此嘲諷的話終是激怒了花千,只見他一個飛身持劍抵住了紅衣男子的脖子,冷聲道:“信不信我殺了你。”

男子微眯雙眼望着近在咫尺的她,挑唇一笑,用那最具魅惑的聲音道:“你真舍得殺我?”

他突然的反問讓她有一絲恐慌,随之又緊了緊手中青劍,冷言道:“這些人是不是你招來的?你怎麽知道我身上有拈花神針的秘籍?你這樣趕盡殺絕到底為何?”

她一字一頓地咬牙逼問,憤怒和失望也早已激紅了雙眼。望着她這般,他眼裏閃過一絲疼惜。

“我不要秘籍,我只要你。”良久他才開口道。

一句話擊中了她,望着她的眼睛她有一絲的恍惚。

“千,殺了他。”身後的江上月突然大喝一聲。

聞言花千又緊了緊手中的青劍,但她始終下不去手。四目相對,有懇求和疼惜,有心痛和絕望。

“你走吧!永遠別出現在我的面前,如若再見,絕對會殺了你。”她突然松開他,轉身望着山下不再看他。

鵝毛般的大雪洋洋灑灑地落在她單薄的肩頭上,那一襲白衣溶進了白雪裏,也溶進了他的心裏。

“既然她下不了手,那就由我來殺。”

随着一聲刺響,打破了剛安靜下來的夜空。花千急忙回頭,正看到冷漠冰霜的江上月拿劍刺向了紅衣男子的胸口。

又是鮮血四起,噴灑在剛剛落腳的白雪上,瞬間染成了一片洪水,與他的紅衣是如此的般配。

“你.....你.....”望着此景,花千連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瞪大了雙眼一陣驚恐,随之淚水又如決提般湧出。

江上月抽出青劍,紅衣男子應聲倒地。若不仔細看,皓月當空的夜裏,根本看不清男子着紅衣的身上已是鮮血蔓延。

花千踉跄地跑到他的跟前,顫抖着左手扯下他臉上的面紗。俊美如斯的臉頰已經開始泛白,好看的嘴唇輕輕挑着唇角,半迷着的雙眼緊緊盯地着她。此刻,她已是驚惶地不知所措。

“早就知道是你。”随着一聲冷哼,已是失血過多的江上月倒在了地上。

說完這句話後,他再也沒有力氣開口,但是他好想告訴她,他一直沒有吹笛的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

☆、往昔

璀璨星空,白雪山頂,早已盛開的雪蓮花卻都藏在了白雪裏。又如兩年前那般,雪白山頂之上她抱着受傷的人兒默默哭泣。但是這次,卻不僅僅只有江上月,還有沈白。

“知道我為什麽喜歡穿紅色衣服嗎?因為受傷流血的時候就不會被人看到。”望着淚流不不止的人兒,沈白終于不在隐藏自己,輕輕開口道。

花千顫抖着雙唇不知要回什麽,又轉頭望了一眼躺在血泊中的江上月,良久,突然苦澀一笑:“這樣也好,讓我們都死在這雪山上。”

聞言沈白輕輕搖頭,勉強坐起身子,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放在她的手中,囑咐道:“花姑娘,你不能死。這是我自制的一把傘,打開它從山頭跳下,它可以安穩地把你送到山下。”

花姑娘,多麽溫暖的一個稱呼。曾經她嫌棄過又懷念過,如今再聽來,卻牽引着她一陣陣心痛。突然無數個畫面閃現在眼前,有初見時他傾國傾城的笑容,有他糾纏自己後的諸多無奈,還有在墨蜀時他替她挨下一刀後的溫暖。太多,一幕幕再次出現,讓她看到了一張張笑臉。原來,他帶給她這麽多快樂。

緊緊抓着手中那把大傘輕輕起身,走到已經動彈不得的江上月身邊,顫抖着手把它系在江上月的身上。捧着他那張已經禁閉雙目的臉頰,大滴的淚水落在他慘白的臉上。

揚起唇角笑道:“月,我保證這是你最後一次為我受傷,我不能欺騙感情,更不能欺騙你。今後你就不會再痛苦了,如果有下輩子,我會選擇去保護你。”

根本止不住的淚水打濕了他整個臉頰。她閉着雙眼擡手在他右耳上方狠狠一擊,這一擊,将擊去他的所有過去。

奮力把他拖到山崖邊上,望了一眼那深不見底的谷底,心中的疼痛來的更加強烈。

閉上雙眼,咬緊牙關,心上一狠,把昏迷不醒的江上月推下了山崖。

這時,突然一個身影閃過,迅速地把落下山崖的江上月撈起。轉眼間那道如燕的身影帶着江上月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中。

夜空中只留下一句:“千,你和他的緣分已盡,此前的事姐姐不再與你計較。今後,他江上月,只屬于我花扇一個人。”

震耳的聲音一遍遍地回蕩在山谷裏,如同一遍遍的誓言和警告。

“大姐......”花千喃喃着蹲在了地上,此時她已沒有了力氣。

這樣也好,月再也不會受苦。

“總算解決了一個。”不知何時,沈白已經站在了花千的身後。

她回過頭來,望着還在流血的他,不覺冷笑一聲:“還能站起來說風涼話,看來他下手還不夠重。”

望着心疼自己而又難過的她,他也冷笑一聲道:“看在你的面子上,他捅我這一刀我不跟他計較。若是我死在這雪山上,還請花姑娘別用白雪把我埋葬。”

說着他伸手指着山頂上唯一的一棵大樹,“把我放在那棵樹下就行,或許明年還能開花結果。”

在如此場景下還能說笑的人,天下恐怕也只有沈白一人了。

她驀地起身,走到他身前一把攔住他的腰身,咬牙道:“現在你還沒有死的資格。”

說着,她便攜着他縱身向山下跳去。

沈白見狀大叫一聲:“你這是要與我殉情嗎?我還要與你結婚生子呢!”

可是已經為時已晚,現在他們已破着夜風向山下落去。

緊抱着他的花千挑唇一笑:“若是這樣死了,我們也死的潇灑。若是沒死,說明我們兩個的緣分未盡。此前的事我便與你既往不咎,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

“還我西魔谷。”

“好,我答應你,我什麽都答應你。”

........

黑夜中,沈白用盡全身力氣回應她。這一刻,再也沒有現在這般潇灑,連身後一一掠過的山草樹木相比都失去了顏色。

人世間,總有太多巧合和幸運,已經有過一次墜崖經歷的他們,這次卻真真掉進了山下通往東江的河流裏。

雖然河水流的不急,但也慢慢地把他們沖到了東江。

茫茫的東江之上是碧波藍天,蒼茫的大地上是一片片的青田。

初晨還是霧茫茫的江岸上,只有一名帶着鬥笠的老者靜坐着垂釣。且見不遠處的江面上漂浮着兩個身影,老者急忙丢下了手中的魚竿站起身來。

雖然這二人離江面不是很遠,但若要救出他們必須乘船下江才行。

刻不容緩,老者急忙向江邊不遠處的村子跑去。不多時,老者便帶着兩名擡着漁船的漁夫過來。

“快,快下去把那兩個人救上來。”老者望着江面上越漂越遠的兩個身影急忙道。

漁夫把船放入江中急忙下去救人。很快,便有帶着哪二人折了回來。

“喬老爺子,是一男一女,姑娘只是受了一些皮外傷,而這位公子的胸口曾被刺傷過,怕是很難保命。”漁夫把他們二人擡下船,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

老者望着不知是生是死的二人嘆了口氣,“不管如何,先帶到村裏救治。”

“好。”漁夫答應,便一人背起一個随着老者向村裏走去。

破舊昏暗的房屋裏置着兩方火爐,老者着一身簡陋的青衣站在一旁,緊緊盯着為床上人兒把脈的大夫。

只見大夫半眯着眼睛一陣搖頭。

老者擔憂地問道:“大夫,這位公子可還有救?”

大夫收回手重重嘆了口氣,開口道:“他體內曾受過嚴重內傷,表面似有所康複,但那些舊傷并沒有痊愈。現在胸口又受了一刀,雖然沒有刺到心髒,但是失血過多也難逃一截啊!不過,此人卻有着極強的生命力,從脈象上看,他潛意識地在自我調息。但是受傷實在嚴重,活不活得下來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聽完此話,老者又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沉聲問道:“大夫你可知此人是誰?”

大夫回頭打量了那人一會,突然眸光一閃,驚道:“如此俊美如斯的男子,難道就是江湖中公子一笑沈白?”

“沒錯,就是此人。”老者微皺眉頭點了點頭,擡頭眺望遠處,似在回憶什麽。

大夫不可置信地又望了一眼那張俊美的臉頰,唏噓道:

“曾經我在一次比武大會上做候醫的時候見過他一面。但是,如此厲害的公子一笑,怎會落到了如此田地?”

老者重重嘆了口氣,沒有回他的話。掏出一錠銀子放到他手裏,囑托道:“雖然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還希望張大夫不要聲張此事。若是傳出去,江湖中必會有所動蕩,到那時怕會招來不少麻煩。”

大夫推下他給的銀子,笑道:“你我這麽多年的交情,還不知我張某的為人?您是不凡之人,對事自有算數,張某都懂。”

聞言,老者終是笑道:“既然這樣,那就請張大夫開些藥,早些回去休息。這裏就交給老夫。”

“好,我現在就開一藥。”

張大夫急忙伏案開藥,之後又行了一禮離去。

盛夏裏,早已是鳥語花香的早晨,一道強烈的陽光把躺在蘿蔔架上的花千刺醒。

花千揉了揉有些臃腫的雙目,睜開眼,望到的就是萬裏無雲的碧波藍天。

“好美的天。”望着天空,她不覺贊道。

就這樣靜靜地望了一會,忽然想起自己的處境,立馬彈身坐起。剛坐直身子就被身上的酸痛扯的呲牙咧嘴。

“姑娘你醒了。”一道渾厚深沉的嗓音突然響起。

花千猛地轉過頭去,正對上一張滿是滄桑的老臉。像是被驚了一下,她大口吐着氣,拍了拍胸口。

“張大夫的法子果然有用,出來曬曬就是好的快。”喬老爺子一身粗布麻衣,手裏端着一碗湯藥,站在花千身後笑道。

聞言,花千立馬打量四周,簡陋的籬笆小院裏,她正和一堆蘿蔔幹躺在一起曬太陽。接着她又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一頓疼痛之後總算松了口氣。

“他呢?”這是她醒來的第一句話。

看着她滿臉的擔憂,喬老爺子彎眉笑了笑,“姑娘是找和你一起的那位公子嗎?他正在房裏,還沒有醒來。不過....”

還未等喬老爺子把話說完,只見花千一個縱身從蘿蔔架上跳下就向房裏沖去。

昏暗的房間裏,只有幾張桌椅和一張大床。花千踏進房門,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兒。她人還未走到床前,淚卻已是流下。

他就那麽安靜地躺着,面如一張白紙,但還是那麽的英俊。

坐在床前,想開口說話,剛張開口就被一陣苦澀堵住。

“姑娘不必擔心,這位公子還有一口氣,只是一時半會還不能轉醒。不過,你們二人還真是福大命大啊!受這麽重的傷居然還能撐的下來。”

有前面一句話,對花千來說已經足夠了。她顫抖着手撫上他那張俊美的臉龐,當她感受到鼻尖的呼吸時,突然又破涕為笑。

然後撅了撅下巴道:“這樣也能活過來,看來你我的緣分還真的未盡。”

站在身後的喬老爺子雖然不懂他們這些兒女情長,但也笑道:“姑娘放心就是,老夫一定會把公子治好。眼下你剛剛轉醒,還是先把藥喝了吧!”

說着,喬老爺子便把手裏那碗湯藥送到她面前。花千望了一眼那泛黑的湯藥,微皺下眉頭,伸手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喝完藥,花千對着老人深深鞠了一躬。

感謝道:“謝謝老伯救命之恩,若是沒有您,我二人也不會活到今天。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沒齒難忘。”

喬老爺子立馬攙扶她起身,笑道:“姑娘不必這麽多禮。我一個老頭子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無兒無女。能遇到二位,不知心裏有多開心。”

老人的善良打動了花千,勉強止着淚水又給他深深鞠了一躬。

随後又道:“老伯,您看我曬一曬都能醒來。您說他是不是也要曬一曬?我看這房間裏有些昏暗,總是悶着生命力就會下降。”

聞言喬老爺搖頭笑道:“都怪老夫太笨,根本拖不動這位公子,所以只能把姑娘擡出去曬了曬。”

“不怪老伯,是他太重。既然這樣,就把他交給我。”花千揚了揚胳膊笑道。

接着她就跑到床邊,挽起袖子,拎起沈白就背在了肩上。見狀,喬老爺有些驚嘆,不想姑娘這般英勇。

花千背着沈白出了房,本想也把他曬在蘿蔔架上。但是想着依他的傷勢過重,那絕對是要把他曬在屋頂上的。如此,沈白就被花千扔在了屋頂開始長達數日的“風餐露宿”。

忙完這一切的花千擡頭望着刺眼的陽光,露出潔白的牙齒輕笑。屋頂上,她這一刻的笑容比那陽光還要燦爛。

原來,這就是命運。

作者有話要說:

☆、聯姻

那日試圖要血洗溪淩谷的青昆山弟子,後來被花扇素月山的人殺的一個未留。花扇還放下狠話,若是有人再來打擾溪淩谷,便見一個殺一個。而溪淩谷餘下的弟子也只好安心下來收拾殘局。只是他們谷主再也沒有回來。山頂上,只有多處血跡,卻沒有一個人影,連花千都不知去向。

“溪淩谷慘遭滅門?”坐在倚廂宮的楚煊終是不能平靜。

他一拍桌案忙問道:“确定花千當時就在溪淩谷?”

來報信的黑衣男子回道:“回禀二皇子,當時花千姑娘确實在。不過,後來和江上月都消失在了淩山山頂。最後素月山的人前來救援,殲滅了清昆山所有人。說不定他們二人是被花扇給帶走了。”

“也有可能。”聽到這裏,楚煊總算松了口氣。

但他此時卻已是汗流浃背,顧不得這些,他急忙起身道:“現在派出兩撥人去找,我帶些人去素月山,你帶些人去溪淩谷。把山上山下的每一個角落都找一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說着他就向門外沖去,卻被站在一旁的楚雪一把拉住。

“二哥,你現在不能出去,你病情發作一直流汗。都已是換了第五件衣衫了。你這樣出去,是會送命的。”

“顧不了這麽多。你好好在宮裏等我。”楚煊甩開她繼續向門外走去。

“二哥!”擔心不已的楚雪突然嗚咽一聲,“若真是為了秘籍,我們就不要了。只要你能好好活着,江山社稷不算什麽。若是為了花千,雪兒覺得不值。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她根本不喜歡你。”

一句話深深刺痛了他,強忍着身上這種奇怪的病痛,重重丢下一句:“沒有什麽值不值。”

剛想起步再走,只聽一道尖銳的嗓音從門外響起。

“二皇子楚煊接旨。”是傳達禦旨的王公公,他正帶着幾名侍衛站在門外。

不得已,楚煊只好帶着衆人跪地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東離二皇子楚煊,驚才風逸,品貌非凡,尚已至婚期年紀,特賜北國賢良淑德的玉盈公主為妻。欽此!”

公公尖着嗓子把聖旨念完,跪在地上的楚煊卻低着頭卻久久不能起身。

“二哥.....”同樣被驚住的楚雪低低喚了一聲。

“二皇子,接旨吧!”望着低頭沒有的動靜的楚煊,傳旨公公上前兩步提醒道。

楚煊這才擡起頭來,一雙眼睛早如死灰一般。他驀地起身,抓起公公手裏的聖旨就向外沖去。

“二哥你這是作何?”楚雪急忙起身去追。

剛緩過神來的公公急忙喝道:“快,跟上二皇子,這聖旨要是出了叉子,咱們的小命可就難保了。”

于是上了點年紀的公公帶領着幾名侍衛,緊趕慢趕終于在皇上的宮殿裏找到了二皇子。

富麗堂皇的宮殿裏,只見皇上坐在高高的金殿上,旁邊各坐了太後與皇後。

還在氣喘籲籲的二皇子瞪着大眼站在大殿之中。身後是垂頭不語的楚雪,殿一旁還站着太子和宰相花封。

王公公心驚膽戰的和幾名侍衛進殿跪在了一旁,這種情況下他們也不敢出聲,只希望皇上能夠從輕發落。

“煊兒!你這是作何?”皇上望着一手抓着聖旨,滿臉憤然且汗流浃背的楚煊,沉聲問道。

“父皇為何要逼婚?”簡單直接的一句話,道出了他心中的不滿。

“煊兒!怎可這般質問你的父皇?”很少露面的皇後娘娘厲聲喝道。

楚雪張了張口想要為二哥辯解,但怕越說越糟,只好又閉上了嘴巴。

“兒臣說過,除了花千,誰也不娶。”他依然咬着牙道。

臉上豆大的汗珠順着脖頸不住地滑落,額頭兩側的青筋也早已漲起。

但是還未等皇上開口,只聽太後嘆了口氣道:“煊兒!這事也不能怪你父皇。北國來人要求和親,這是始料未及的事情。你也知道,北國地域遼闊,将士個個威武勇猛。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何突然要來和親,但若我們不答應,怕會接下這個梁子。以大局為重,就委屈煊兒了。何況,你也沒見過那個玉盈公主,說不定還真能看上她呢!”

太後語氣和藹,但句句都帶着逼迫。

汗水滑落到唇角,讓他只覺一陣苦澀,握緊了聖旨依然堅定道:“我說過,此生只娶花千為妻。”

面對如此倔強的兒子,皇上望了一眼立在一旁的花封,沉聲問道:“花宰相怎麽看待這件事?二皇子一口咬定非你女兒花千不娶,如何解決?”

被問到的花封微微一驚,急忙叩了一禮回道:“二皇子能夠看上家女那是我花家的榮幸。只不過,花千太過任性好玩,配不上二皇子。”

一聽此話,一旁的楚雪終是忍不住抱怨道:“當初花千墜落懸崖時,可是宰相您求着我二哥去找。花千确是被我二哥找到,可是還未等着把她帶到京城她又跑的無影無蹤。眼下宰相又說這話可是為何?難道非要我二哥娶了那位尚未蒙面的北國公主?”

一向溫柔少語的楚雪突然出來反駁,不覺讓衆人一驚。

太後面上一緊,厲聲道:“怎麽?連公主都有抱怨了?人家花宰相說了,花千配不上你二哥。況且,二皇子年齡也不小了,整日裏和一些小丫頭混在一起可是不妥。看你這一身冷汗,還不趕緊回倚廂宮裏歇着。還好養足了精神明日趕去北國迎親。”

太後的話向來壓過皇上,這次她真是鐵了心要做主辦成這件婚事。

“我不娶,我也不去北國。”

從未有過任性的楚煊終是控制不住,一把甩下那方聖旨大步向殿外走去。

“你.....”

被氣紅雙眼的太後指着他想再開口,卻被皇上一把攔住,“太後不必這般震怒,讓煊兒冷靜冷靜。朕會好好勸他。”

“是啊太後,二哥是個明白人,他一定會答應的。”太子楚玟也上前說和。

接着他又道:“不過兒臣也有一事希望父皇答應。兒臣覺得此次前去北國,一來是二哥迎親促進我們兩國關系。二來呢,兒臣覺得可以趁此機會與北國商讨交換牛馬之事。北國地域遼闊,草原旺盛,生長的馬匹比任何一個國家的都要強壯。為防戰事,他們從來不予交換。若是這次能說服他們交換,那豈不是更能壯大我們東離。”

聞言,太後面上大喜,但又礙于皇上在此不便過問朝政,只好閉言等着皇上發話。

只見皇上思索許久才道:“既然太子有這份心,那朕就允了。不過,到時候太子不必太過勉強,免得惹來戰争。”

得到應允,太子急忙叩謝道:“多謝父皇答應。兒臣一定謹慎行事。”

皇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太後卻很樂意,她一向喜歡太子,只因太子母後是自己的外甥女兒。

而此時的楚雪,只好滿不情願地回了倚廂宮。

明月高挂,夜風吹的有絲絲涼意。楚雪望了一眼被重兵把守的倚廂宮,焦急的來回踱步。

坐在桌前低頭扶額的楚煊顯得及其疲憊。身上的汗水早已順着腳裸流了一地。

“二哥,父皇是鐵了心讓你迎娶北國公主,這麽多侍衛把守,你要怎麽逃出去?”楚雪擔憂地問道。

“逃?”楚煊支着額頭挑唇苦笑,“為何要逃?為何非要這個時候逃?”

聞言楚雪一驚,“二哥是有打算?”

楚煊擡頭望着擔憂不已的妹妹,滿眼裏都是疼惜,輕輕嘆了口氣道:“雪兒,你跟着哥哥只會吃苦,方前的計劃哥哥還不想作罷。我一個人去北國,你就在宮裏找到喬淩兒,然後去跟喬隐會合,讓他帶上西魔谷的人前去北國。”

“為何?”楚雪不解。

楚煊擺手示意她附耳過來,低聲道:“此次太子也跟去北國,那必然會有問題。那麽花封作為使差大臣,也一定會去。如今他連女兒也不管不顧,看來他們是等不急要有所行動。不過,想必連花封也不知秘籍就藏在花千身上。如今我們得不到秘籍,也只好聯手西魔谷的人在途中把花封殺了。”

聞言楚雪一驚,随之又點了點頭,“二哥放心,這裏還有公子喬。我們一定會找到淩兒姑娘的。只是你怪病複發,這一路上定會受不少苦。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無論如何都要保命。”

楚雪說着,又不自覺地流了兩行清淚。楚煊給了她一個笑容為她擦去臉上淚珠。

“自小你就喜歡粘着你二哥,這次他只是前去北國迎娶,又不是嫁過去不回來,你何必這般不舍得?”門外,一身明黃衣袍的皇上突然踏步而來。

楚雪立馬止住淚水,轉身給皇上行了一禮:“雪兒參見父皇。”

坐在椅子上的楚煊也準備起身行禮,卻被皇上擺手制止,“煊兒現在身子虛弱,就不必行禮。雪兒也快起來。”

向來在朝堂上一臉嚴肅的父皇,今日面上卻帶着幾分和藹。

“雪兒,你先出去,我給煊兒有幾句話說。”皇上尋了凳子坐下,輕聲吩咐道。

楚雪望了一眼已起身立在一旁的楚煊,滿是不安地行禮道:“是父皇。”

“煊兒過來坐下。”滿臉慈愛的皇上拍了拍旁邊的凳子讓他坐下。

楚煊行了一禮坐下,只是靜默着不說話。

皇上抹了一把他早已被汗水打濕的後背,輕聲道:“都怪父皇,把這個怪病傳給了你。”

只是一次輕輕的觸摸,只是一句溫暖的話,突然讓他心中一酸。二十幾年來,他第一次嘗試這樣的感覺。

“煊兒,當初父皇沒等你回來就立沉兒為太子,你有沒有怪父皇?”皇上又開口道。

這個一直不敢觸及的問題,今日被這個真正掌握朝政的人問起,他突然有一絲苦澀。

他搖了搖頭回道:“煊兒不敢。”

望着面前一直都不敢直視自己的兒子,他心中一片疼惜,沉默了一會又道:“煊兒,得此怪病,是父皇對不起你。皇位的事,想必你自己也能想個明白。這次,父皇也是迫不得已,如今的形勢,怕是父皇也左右不了。我的日子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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