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晚上甄邵揚果真開着他那輛拉風的車到了。
蔡非本來不想去,後來覺得白給的,幹嘛不要?拉着李三兒就開眼去了。
甄邵揚帶他們去的自然是旋轉,自從一個月前在這裏被秦雪設計之後,甄邵揚再也沒來過這裏。
所以他進去的時候裏面不少常客都上來和他打招呼。
甄邵揚一一回應着臉色如常地沿着光怪陸離的舞池走到了最裏面,李三兒東張西望好奇得不得了。
最後一行人找了張桌子空下來,這個地方離中央舞池有點遠,李三兒沒見過世面的問:“幹嘛坐這麽遠?”
甄邵揚笑着說:“好辦事啊。”
李三兒聽得莫名其妙,正要發問,這時有侍者看到甄家二少到了,便熱情地迎上去。
甄邵揚對着那個穿着禮服的侍者說了一竄蔡非聽不懂的字符,那人點點頭後又微笑着把手中的單子遞給蔡非。
蔡非看了一眼寫滿英文的單子後,沖甄邵揚擡了擡下巴對侍者說:“要和他一樣的就行。”
侍者奇怪地看了蔡非一眼後,點點頭後又轉向了坐在另一頭的李三兒。
李三兒接過單子瞄了一眼,求助地看向蔡非,蔡非只好硬着頭皮無奈地說:“他也要一樣的。”
侍者收起單子走了。
甄邵揚放松全身靠到了身後的沙發上,看着蔡非就像在看一個笑話。
蔡非望着中央舞池努力忽視旁邊的人。
李三的注意力則早就跑到了酒吧中央,他看着舞池中央瘋狂扭動的人群。一臉的興奮,那蠢樣一看就知道第一次看到這種群魔亂舞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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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非拉了一下李三的衣服,後者立刻轉過頭來對蔡非指着一個畫着濃妝染着金發,耳朵上鼻子上嘴唇上不知道穿了幾個孔的新潮女人說:“非哥,你看你看,就跟電視上的一樣,這裏的女的,真他媽帶勁。”
蔡非撇了李三兒一眼,鄙視地說:“你能有點出息行不行?感情你喜歡這種非主流的?先不說跟嗑了藥一樣,鼻子弄得像牛魔王,頭發像只金毛獅,你以為你孫悟空啊?找這種妖精混,小心自己着了道!”
李三兒卻完全不在意地說:“管他豬流禽流,反正我覺得不錯。”說完又順帶問了甄邵揚一句:“揚哥,你覺得呢?”
蔡非翻了個白眼。
得,這才過幾個小時啊?剛才還騷包騷包的叫呢,現在居然連哥都叫上了。
甄邵揚卻相當自然地認了這個弟,咧嘴笑了一下,看着那個臉上弄得跟調色盤似的女人說:“眼光不錯啊,這種女人看上去是讓人覺得滿不舒服了點。不過的确是419的絕好對象,本來就玩得瘋,所以夠野夠味兒,不用擔心事後會找你麻煩,總得來說眼光不錯。”
雖然李三兒不知道419是什麽意思,不過後面兩句聽懂了,眼裏立刻燃燒起期待的眼神。
蔡非皺起眉頭,打擊李三兒說道:“三兒,你就聽這人胡扯吧。他是什麽樣的人你看不出來?那一夜風流快活還不是用錢買來的。你以為像你我這種人能讓她們跟你走?”
蔡非的話果然讓李三兒眼中的光芒弱了下來。
就在這時,侍者托着盤子将三杯加了足足有半杯冰塊的酒水端了上來。
甄邵揚從桌子上端起一杯拿在手裏并不喝,嘴上卻笑着說:“蔡非,你別把我說得跟個嫖妓的一樣。其實來這裏的玩的人都是重享受的,也不一定非得很有錢才能釣到女人。”
于是李三兒聽着甄邵揚的話又精神起來。
這次蔡非沒有打擊李三兒,他看着甄邵揚琢磨着這人到底打着什麽主意接近自己。
甄邵揚前段時間雖然總是有事沒事在自己周圍打轉,但是也沒找自己麻煩。所以應該不知道那晚上那什麽他的人是自己,不然照這幾天對甄邵揚的觀察了解來看,自己不可能還安然無恙地坐在這裏喝酒。
照這樣說的話,在甄邵揚看來他們的第一次見面應該是那條昏暗的小巷子。不過那時巷子很黑,這家夥不一定看見了自己……好吧,退一萬步說,就算那晚上甄邵揚看見自己了,也會當他是路人甲乙丙丁過兩天就完全忘了個幹淨吧?
所以總的來說,甄邵揚注意上蔡非應該是那次無意中撞到他的車上才對。
可這樣的話就更加奇怪了。
明明沒見過幾次的人,為什麽會突然請他來酒吧?
李三兒傻了吧唧的不等于和李三兒一起的蔡非沒腦子,開始還覺得沒什麽,現在這麽一想又覺得不對勁起來。
是這個人有錢有到流油閑着無聊了找自己消遣,還是另有主意?
蔡非盯着甄邵揚心裏跟炸了鍋似的思緒萬千,臉上卻努力控制着保持平靜,只顧着埋頭喝酒。
正和李三兒傳授泡妞經驗的甄邵揚的眼角突然瞄到了一口喝幹了那杯烈酒的蔡非,吓了一跳急忙一手給攔下來。
“你當這是白開水啊?哪個像你這麽喝酒的?”
蔡非很奇怪:“難道這酒還不是用嘴喝的?”
甄邵揚被他這話噎了一噎,在一旁的李三兒見了見多識廣地說:“非哥你老土了吧,電視上 那些喝洋酒的不都是小口小口的抿,這麽點酒你當啤酒往下灌兩下就沒了,這一小杯東西金貴着呢,禁不起你這樣喝,是不是啊揚哥?”
“……大概,算是這樣吧。”
甄邵揚覺得如果和李三兒解釋就是浪費時間,便贊同了他的觀點。他倒不是可惜這些酒錢,就怕這鄉巴佬消受不了這洋貨,這酒雖然入口不像中國白酒口感那麽辣,但是後勁十足,一口下去恐怕酒量再好沒一會兒也會覺得頭腦發昏。
算了,反正酒也下去了再多說也沒用,大不了真喝醉了開車送他回去就是。所以甄邵揚不再說話了。
果然沒一會兒蔡非就覺得頭腦有些發昏了,仿佛有一把火在胃裏灼燒一般,很讓人覺得難受。
甄邵揚看着蔡非靠着沙發的樣子心想這酒的效果發揮地還真挺快,也不知道這人酒品好不好,萬一鬧騰起來會不會很麻煩?這麽一邊想着一邊推了推蔡非問:“你沒事吧?”
甄邵揚想告訴蔡非如果他實在難受可以去廁所洗把臉清醒一下,但蔡非卻答非所問地說:“我有點奇怪。”
甄邵揚愣了愣,自然而然地跟着問:“奇怪什麽?”
蔡非直起身子看着甄邵揚認真地說:“我奇怪你和我明明不熟,你為什麽要帶我倆到這種地方來?是不是沒安什麽好心?”
甄邵揚被蔡非的話逗樂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問他:“你到說說我能對你懷什麽心思了?”
甄邵揚的意思說蔡非一是個買菜的,二是個男人。既沒錢又沒色,他甄邵揚吃飽了撐的去找他麻煩?他現在是很閑,可是也沒有閑到這個地步。他只是覺得蔡非看上去很熟悉,不知道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要知道甄邵揚雖然從小就混,可好歹也是大家庭裏長大的,從小就鍛煉的敏銳感讓他挺在意自己的第一感覺。于是就格外留意了點蔡非,沒想到這家夥倒想多了。
當然這只是甄邵揚的意思,但那話聽在蔡非耳朵裏卻又是另外一個意思了。
甄邵揚那句話讓蔡非聯想自己對這個漂亮男人做得那些事兒,頓時有些尴尬,嘴上卻說:“就是不知道才問你。”
甄邵揚把目光從蔡非臉上轉開,放下手中的杯子說:“也沒什麽,看你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讓你來開開眼界而已。”
蔡非聽到甄邵揚話裏明顯的階級鄙視頓時感到了不愉快,如果是平時他也不會在意,偏偏這時心裏有鬼的他聽到甄邵揚的話就是生氣,俗話說得好,酒仗窮人膽,于是之前可以說夾着尾巴做人的蔡非這時把自己的不愉快全擺在了臉上,嘴裏帶着調侃說:“甄少爺還真是好興致。你不會在街上看到一個沒錢的人都會這麽大方請他來酒吧,順便顯示一下你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甄邵揚自然聽出蔡非的話裏譏諷,也不覺得生氣。
這話要擱在平時,他早就跳起來和別人罵開了,在甄邵揚心中,蔡非就是一個街上随便一抓能抓一大把的小人物,更何況從這小人物目前的狀況來看應該是喝醉了,和他生氣那簡直就是掉價。
不過蔡非有一點說對了,甄邵揚找他出來确實是來找安慰的。
因為上次他是在旋轉被人下了藥,吃了大虧。要不是甄嚴不同意,他早找人砸了這家酒吧。
明明知道是誰指使幹的事偏偏對那個女人無可奈何,甄邵揚心裏是千萬個不舒坦。于是前段日子到處找人發洩。後來影響實在不太好,連局子裏受過甄氏好處的人都不得不上門來告訴甄嚴。如果甄邵揚再不收斂點,他們迫于壓力不得不帶他去局子裏喝茶了。
所以甄嚴威脅邵揚,如果他再這麽混下去就直接把他抓起來送到秦雪那裏去。
甄邵揚知道他哥說得出來就做得出來,終于消停了點。
不過後來他開始無聊了,公子哥的脾氣又冒出來了。
整天無所事事身上幾乎能長出草來,過去還能去泡吧打發日子,現在卻連酒吧的門都不願進。
說出來甄邵揚是要多郁悶有多郁悶,幸好後來讓他撞上了那個怎麽看怎麽覺得眼熟的蔡非,他一下便覺得有事可幹了,這也是他三天兩頭往蔡非那個小店跑的原因。
今天帶蔡非來旋轉其實是一時興起,對他來說這段時間的日子過得實在是太不正常了。來這裏無外乎是想找一下過去的感覺。
結果還沒來得及找過去的感覺,這個鄉巴佬就基本不行了,早知道還不如給他點杯可樂。
甄邵揚看着一直在他身邊絮絮叨叨地說話的蔡非,有一句沒一句地搭着話,後者也沒說什麽有意思的事,無外乎譴責他們這些有錢人怎麽怎麽的資本家,怎麽怎麽地壓榨他們的血汗錢。
這些話甄邵揚從電視上聽得多了,所以顯得沒什麽興趣。
蔡非見甄邵揚不怎麽搭理自己的樣子,自己慢慢覺得沒意思起來,就漸漸安靜下來。
李三兒則早在甄邵揚和蔡非說話的時候便跑去舞池和那個非主流跳貼面舞去了,沒過多久又跑回來扭扭捏捏地說有事要先走。
甄邵揚攬着剛才主動過來搭讪的美女的腰,看了一眼站在酒吧門口望着自己這個方向的非主流頓時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了然地一笑說:“記得帶套子。”
這直白地話頓時讓李三兒一頓面紅耳赤,李三兒不比經驗老道的甄少爺。雖然平時大老爺們聊聊這種事也毫不遮攔,但真要上了戰場還是顯得有些羞斂,聽了甄邵揚地話遮遮掩掩地落荒而逃。
甄邵揚看着消失在門口的兩人心裏頓時舒坦了,久違地優越感又慢慢在心底滋生。
這些鄉巴佬,不就是一個雞崽兒嗎?就跟天上掉下了個林妹妹似的。
等甄邵揚再次把注意力轉移到蔡非身上的時候,發現那家夥不知什麽時候趴沙發上睡着了。
蔡非做了一個夢,夢裏自己在田裏奮力地鏟土,一直鏟一直鏟。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反正那樣子肯定不是在松土,倒像是在挖地裏的什麽東西。
夢裏的自己好像很焦急,汗水大顆大顆地往下淌,揮舞着鏟子快把胳膊掄成了一個圈。
蔡非很好奇地裏究竟埋了什麽東西,值得自己這麽賣力地去挖。
也不知道挖了多久,鏟子突然一頓,像是戳到了什麽東西上。
他急忙小鏟小鏟地把地裏松散地土扒拉了開來,然後看到了一個大箱子一樣的東西,黑色的木箱上面鑲着燙金的條紋,有一個人那麽大。
蔡非心裏一緊,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感到一股寒意。
這是個什麽箱子?裏面裝着什麽?
蔡非死死地盯着腳下的那個箱子,心髒撲通撲通直跳,帶着一絲好奇還有一絲謹慎他蹲下身子一只手微微顫抖着去開那個詭異的黑箱子。
他猛地一掀開那個箱子,還沒來得及看清裏面究竟裝着什麽東西就被箱子裏突然竄出的東西一下打在了額頭上。
“啊!”蔡非捂着額頭慘叫一聲彈了起來。
前方同樣傳來了一聲“靠!”,蔡非揉着額頭努力睜開眼睛正看見坐在駕駛座上的甄邵揚把整個腦袋探出車窗對着前方叫罵:“大半夜的你丫趕着去投胎啊!?”
他罵着的方向有一輛灰白色的轎車剛剛險險地剎在了路邊的綠化帶邊,對方也探了半個腦袋出來罵開了:“你妹!你丫開老爺車的吧!?”
甄邵揚差點一個油門就上去了,可就在這時蔡非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問他:“咋了?”
甄邵揚哼了一聲說:“碰到個大半夜飙車的瘋子。”
蔡非“哦”了一聲,正待要看,那輛銀灰色的轎車已經拐彎開走了。
甄邵揚恨恨地說:“還好我反應快,不然以那小子那速度,這車多半得廢。”
蔡非聽到這話頓時清醒了大半,他看着再次打火的甄邵揚問:“這不是到處都是監視器嘛?交警不管?”
甄邵揚哼了一聲說:“管啥?你沒看到那家夥車牌帶紅字嗎?誰敢管?”
蔡非又“哦”了一聲,良久之後冒出了一句:“官僚資本主義。”
甄邵揚聞言“哈”地一下笑出了聲來,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蔡非問:“看來你很不待見有錢有權的人。”
蔡非把頭靠到了車窗上閉上眼睛說:“我不待見的是富二代,有本事自己掙錢在來爺面前顯擺。”
甄邵揚聞言皺了一下眉毛說:“你還真是個爺們。”
蔡非點點頭說:“當然。”
“…………”
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你爺們,你爺們一杯威士忌就把你放倒了?甄邵揚真有點想笑。
剛醒過來的蔡非卻後知後覺地覺得有點不對勁,他這是在什麽地方晃蕩呢他?
蔡非挺起身子貼到駕駛座後面依舊有點迷糊地問:“這是去哪兒?李三兒人呢?”
“你說那個土包子?他當然是帶着那個非主流的小辣妹走了。”。
“什麽?”蔡非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你那兄弟帶人開房去了……”甄邵揚從後視鏡裏看到蔡非驚詫的臉,笑了笑,“……用得着那麽驚訝嗎?他又不是女的,吃不了什麽虧。”
蔡非的眉頭皺了起來。
甄邵揚還滿不在乎地樣子:“男人嘛,壞一點更有吸引力一些。”
“那是你們有錢人,有錢人壞起來那叫酷,沒錢的壞起來那就是猥瑣了。”某種程度上,蔡非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這話我倒是第一次聽。”甄邵揚打着方向盤看向後視鏡,蔡非顯然已經不耐煩和他繼續這麽兜圈子了,把臉湊到正負駕駛座旁邊的說:“你得回去幫我把他找回來。”
“你無聊不無聊……”甄邵揚懶得理他。
“萬一那個女人身上有病怎麽辦?”
“他走的時候我提醒了那小子要做防護。”又不是十七八歲情窦初開的小男孩,這些是常識了好不好。
“但是……”
蔡非還是不放心,如果是平時他才不會管李三兒怎麽混,但是今天除外。不知道為什麽,現場有甄邵揚在,他心裏就是慌慌的,總覺得不踏實。
聽着蔡啰啰嗦嗦地沒完了,甄邵揚也不耐煩了:“但是什麽但是?你是他爸還是他媽啊?別人出去找樂子用得着你審批嗎?你還是省省吧,少管點閑事。”
蔡非一聽甄邵揚的語氣也火了:“我擦,他的事兒怎麽不關……”
結果話還沒說完,本來周圍昏暗的街道上閃過一道白光。
蔡非愣了一下:“閃電?”
甄邵揚咬牙切齒地瞄了一眼視線上方幾乎一閃而過的紅光罵了聲:“Shit!”
蔡非這才反應過來甄邵揚這小子闖了紅燈,想到剛才那句下意識的話頓時臉上發燒,心想:好了,這下甄二少肯定要嘲笑他土包子了。把電子眼拍照當成閃電,确實夠丢人的。
估計是因為今晚上喝酒喝多了。
正這麽想着,蔡非臉色突然一白。
“我靠!甄邵揚你不會在酒後駕駛吧!”
甄邵揚不愧是名正言順的二世祖,公子哥,天朝王土之下也敢視王法于糞土。
蔡非坐在副駕駛上心驚膽戰,深怕他一個不小心開到了防護欄上。而這二世祖卻不領情,對着後視鏡嗤笑:“這點酒算什麽?現在是深夜又沒交警查崗,你怕個什麽勁?”心裏卻想:就算有人查又怎麽樣?拿點錢照樣就把事情搞定了。
現在的社會錢權至上,是人都懂的。
蔡非當然明白是這麽個道理,不過他就是看不慣甄邵揚,亦或者說是因為和那個女人私底下的交易讓他在面對甄邵揚的時候心裏有疙瘩。
所以現在甄二少越在他面前擺闊,他心裏就越害怕,但是表面上他卻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膽怯。雖然心裏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不要和這人深交,兩個人就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又沒什麽共同語言,但是真到了甄邵揚來找他,他又跟個二孫子似的,表面上炸毛,實際上卻不敢真違背他什麽。
所以他聽了甄邵揚的話也只在嘴上嚷了句:“我是怕你路癡東南西北不分,開車開到西天去了。”
甄家二少看起來今晚上心情不錯,再次笑了句:“怕什麽?反正真出事了也有你陪我。”
蔡非聞言頓時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心裏大聲抗議:老子和你什麽關系啊?憑什麽要和你一起死?有病是吧?還是你果真是同x戀!?
這麽想着蔡非又渾身一激靈,不禁又從後視鏡裏打量了甄邵揚半響,心說:不會吧,這種人怎麽可能……應該是我想多了。
甄邵揚見蔡非閉了嘴悶在後座上不說話,便按下了車窗,讓深夜的涼風吹進車裏。
微涼的風帶走了車裏的酒氣,讓人的腦子漸漸清明起來。
算了,他是不是同X戀關我毛事?就算這人是,也肯定看不上我這種的。
這麽想着,蔡非松了口氣,轉頭望向了窗外看A市的夜色。
要知道蔡非每天為了口糧拼死拼活,欣賞城市夜景這種事情是從來沒時間幹的,而且也沒情致幹,燈紅酒綠畢竟不是他的世界。
然而就這麽看了一會兒,蔡非慢慢覺察到了不對勁。
看着周圍越來越稀疏的高層建築物,蔡非終于發現甄邵揚開車的方向不對。
他臉色一白,頓時殺人棄屍的第一現場畫面在腦中閃現。
蔡非立刻扒住甄邵揚的後座大聲問:“喂,我家明明在二環,你這都要開到郊區去了!”
甄邵揚“恩”了一聲。
“你帶我去哪裏?”
“我家。”甄二少說得及其自然,仿佛只是帶酒吧的妹妹回去開房一般。
于是蔡非再次炸毛了:“我去你家幹嗎!?”
“睡覺。”
“………………”蔡非止不住血色上湧,臉色一紅,腦子裏再次亂七八糟地胡思亂想。
甄二少瞄了一眼鏡子裏的蔡非,可惜光線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只以為蔡非明白了,就沒當成個事兒。
沒想到剛這麽想着蔡非就一拳揮上了甄少揚的腦袋:“我勒個擦!放我下車!!!”
甄二少吃痛再兼吓了一跳,車子差點沒打滑飛出去。
他把車停在了路邊轉頭對着蔡非大吼:“你有病是吧?發什麽瘋!?找死是不是?”
“誰他M要和你睡覺!?”蔡非也不甘示弱地吼回去。
“誰又他M說要和你睡了?”甄邵揚簡直覺得莫名其妙。
“……那你剛才?”蔡非愣了一愣。
“你白癡啊!這麽晚了回去不睡覺你還去跳桑巴舞?”
“你幹嘛非得送我去你家?”聲音頓時小下去不少。
“你想得倒美,我是你專職司機嗎?還送你去你家。”甄邵揚挨了那一下,心情頓時變得及其惡劣。想把這一拳補回來,但是礙于坐在駕駛位不便出手,然而為了打別人一拳專門下車又顯得太傻,所以只能按着方向盤使勁敲。
蔡非聞言覺得估計确實是自己太敏感,悶了半天對甄邵揚說了句:“抱歉。”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