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白昉結束例會,正和肖升一道走回辦公室,“好了,這個先這樣,處理好了抄送給我。”
肖升前腳跟着後腳進了辦公室,聽到辦公桌上傳來持續不斷的震動聲,“你有電話?”
白昉放下文件,拿起手機一看,什麽情況……20多個未接來電,而且都是來自同一個人,轉頭看肖升并沒有出去的意思,白昉背過身走到窗邊,滑開了屏幕,“喂,有急事?”
不再是機械的“嘟嘟嘟”聲,聽筒突然傳來熟悉的嗓音,仿佛一盆冷水澆到了他發熱的腦袋上,祁景風唰的站起身,擡手蓋住了雙眼,自己這是做什麽啊……
“喂?怎麽不說話?祁景風?”白昉只聽到那邊輕微的呼吸聲,不由開始心慌,是不是發生不好的事情了,“你發生什麽事了,在哪裏?不能說話嗎?那不要挂斷,我馬上想辦法定位你的地點!”
“沒事,我沒事,白先生。”聞言,祁景風趕緊打斷對方焦急的話語,後悔的想剁了那只打電話的手。
白昉猛地停住邁出的腳步,狐疑的拿開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說:“真的沒事?那你打我這麽多電話幹什麽?”
“……手機放在口袋裏,不小心碰到了。”
對方平淡無波的語氣聽起來好像這真是個意外,白昉撩起眼皮,看到肖升摸着下巴意味深長的看着自己,不禁覺得貼着手機的耳朵發熱,“既然沒事,那我先挂了,拜拜。”
“嘟嘟嘟——”祁景風的再見二字還未出口,對方就掐斷了電話,簡直好像打拳打到了棉花上,手中的電話已經因為長時間使用而熱的發燙,祁景風扔掉手機,坐回到椅子上,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麽。
白昉松了松領帶,直視着一臉八卦的肖升,“你還不回去工作?杵在我這裏做什麽。”
“你看,最近這麽忙,都沒好好放松一下。”白昉靠着椅背,交疊着兩條長腿,擡擡下巴示意肖升繼續說下去,“所以,下班後我們去喝一杯吧?”
“行,你訂個地方。”
“你這麽爽快就答應了?”
“難道你要對我做什麽嗎?我不能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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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呵呵,難得約你成功一次。”
“可以回去上班了?工作做不完的話晚上就沒時間了。”
“你放心,肯定來得及,走啦!”
白昉看着肖升說說笑笑的關上門,視線不禁移到了手機上,他其實一向是個很克制自我的人,很少參與應酬,就算喝酒也是适可而止,因為……喝醉的模樣實在是太醜陋了。
三年前。
白昉的事業剛剛起步,他和何若帆一起租下了這間小公寓,這天他正好升職,回到家興奮的拿着手機要給對方看郵件,卻未料到何若帆揮開他的手,神色不耐煩的說:“我要出國了,Y大給我發了offer。”
這句話如同閃電一樣劈中了白昉,他滑稽的半舉着手,呆呆的問着眼前這個深愛的男人:“出國?什麽時候?你怎麽從沒和我說過?”
“我也不清楚,我爸給我訂的飛機票。”何若帆閃躲着對方的目光,局促的從茶幾上拿過一包煙,手抖了好一陣才點上火塞進嘴裏,吞雲吐霧了一會兒,擡眼看向僵立着的白昉,暴躁的說道:“我爸媽知道我們的事了,你知道嗎?我也努力向他們解釋過,甚至為了你做好挨打的準備,但是我媽就說了一句話,她說,如果我繼續和你在一起,就斷絕母子關系。”
“我不能這麽絕情,白昉。”何若帆摁滅了煙頭,白昉只看到那形狀姣好的嘴唇在煙霧中張張合合,“你知道,我并不是純GAY,你追我之前,我也和女人交往過。”
白昉置若罔聞的走上前,擡手環住對方,像曾經千萬次的那樣,仰頭吻住那聲音的來源,我不想聽,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再說了。
何若帆拉開對方的手,退開一步,仿佛是遠離肮髒的細菌一般,“別這樣,我們好聚好散,行嗎?”
被拉開的手漸漸冰涼,白昉突然轉身打開本來準備慶功的紅酒,對着嘴就灌了下去,彼時酒量很差的他臉色立刻泛起了紅潮,甚至有些液體流了下來,染到了白色的襯衫上,斑駁狼藉。
“咳咳……我們來做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嗎?”放下酒瓶,白昉顫着手指解着紐扣,卻怎麽也解不開,一使勁便直接扯開了襯衫,紐扣霎時崩的到處都是,往下解了皮帶拉住對方的手,放在赤裸的胸膛上,順勢把呆住的何若帆推倒在了沙發上。
雖然他們相戀了快七年,但是白昉有潔癖,而且因為病的緣故,流血的話不好處理,一直沒有同意何若帆的索求,從來用的手。
白昉雙膝打開,跨坐在何若帆的腰間,俯身狠狠的吻住對方,一邊動手解着身下的衣服,暗啞的嗓音低低的哀求道:“我給你,都給你,你不要走,好不好?”
“住手,你別這樣,白昉。”何若帆手忙腳亂的捉住對方的手,卻沒想到白昉直接低頭湊到了下腹間,衣服早已在掙紮間被扯開,何若帆不由的粗喘了一聲,一個挺腰把人壓在了靠背上。
撫上白昉紅腫的眼眶,何若帆狠下心說道:“我已經不愛你了,白昉。”
“你……你別說了……”我不想聽,白昉睜着空洞的雙眼,淚水不停的往下淌,胸口好像被人挖走了一塊,撕心裂肺的抽痛,在他們交往五周年的時候,白昉就和父母出櫃了,他犧牲了多少才能繼續灑脫的和對方在一起,這些事何若帆都不知道。
察覺到何若帆要走,白昉趕緊抱住了對方,“我不想聽這個,你別走,別離開我,好不好?我哪裏不好,我都願意改!”
何若帆用力一個一個掰開了白昉抓緊的手指,“給自己留點尊嚴吧,白昉。東西已經收拾好了,至于房子,租金我已經交滿了一年,我爸一會就來接我了。”
尊嚴……白昉捂住臉,跌坐在地上,壓抑着苦澀的抽泣聲,竟是笑了出來,“我都不能去機場送你嗎?”
回答他的只有行李箱咕嚕嚕的滾動聲,和最後的關門聲。
“叮——”一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白昉以為是何若帆的消息,趕緊爬過去滑開了界面。
【白先生,您訂的那對戒指已經趕在約定的紀念日前刻好字了,請問什麽時候有空來取呢?我們還提供驚喜求婚服務哦!】
……
他們之間,從來都是他主動,主動追求的何若帆,主動為他留在Z市,主動準備紀念日,……沒想到何若帆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主動,便是主動選擇離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