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熾熱纏綿的吻好像點點星火,從唇舌之間一路瘋狂的蔓延到心髒,将他冰冷寂寥的身體重重包圍。

公文包掉落在地,白昉被祁景風按壓在牆上,走廊間的聲控燈過了時效暗下來,濃霧一般缥缈寂靜的黑暗中,只有兩人間的觸碰是真實而溫暖的。

原本推搡的手漸漸失去力氣,白昉的眼眶濕潤了起來,所有曾經努力僞裝的堅強铠甲好像化為細密的齑粉,瞬間在這個人的懷抱裏灰飛煙滅,露出了他那顆傷痕累累的,渴望救贖的心。

“我在。”指尖好像被滾燙的液體灼傷,祁景風抵着對方的額頭,雙手觸摸到淚水的源頭,有些笨拙的用力拭去,卻發現越擦越多,好像決堤似的,他從未想到一個人會有這麽多的眼淚,尤其這個人,還是一向高高在上的白昉。

“我在,我在這兒,白昉。”祁景風只好喃喃的重複着,把對方嗚咽的聲音都盡數摟進了懷裏。

白昉抽抖着肩膀,緊握的雙手骨節都泛着青白,埋在祁景風的肩窩,聽到他有些無措的安慰,眼睛在流淚,嘴角卻不由的上揚了起來,特別是聞到衣服裏傳來的烤番薯香氣時,白昉終于笑了出來:“好了,放開我,番薯都壓扁了。”

“啊?” 祁景風罕見的露出呆愣的表情,白昉從懷裏拿出已經被徹底壓成餅狀的烤番薯,哭笑不得的放到祁景風的鼻尖,“要吃嗎?”

“想吃就吃吧,哪有這麽多顧忌。”祁景風知道白昉有潔癖,居然會買這種街邊的小吃,一定是心情不好,他摸索到白昉彎起的嘴角,提着的心終于放下了一些。

“叮——”

電梯傳來開合聲,白昉觸電般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低頭拾起公文包,手忙腳亂的在鄰居疑惑的目光下翻找着鑰匙。

“咔!”好不容易把鑰匙怼進鎖孔,白昉急匆匆的閃了進去,然後又回頭把祁景風拉了進來,甩上門“砰!”。

“喵喵喵!”餅幹連續幾聲叫喚把愣在玄關的兩人叫醒了。白昉揉揉眼睛,看看祁景風,又看看餅幹,再低頭看看手裏的番薯,“……”

“白先生,我餓了。”祁景風摸到白昉的頭頂,用力揉了一把,絲毫沒有把他當做金主的尊敬。

白昉換上拖鞋,很想把對方扔在門口不管,但回頭看到祁景風的眼睛,立馬便敗下陣來。拿出新的拖鞋,蹲下身給他解開鞋帶,“擡腳。”

祁景風扶着白昉的肩膀,一一照做,終于安然的坐到了客廳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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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幹還是低聲警告着,在祁景風的腳邊不停走來走去。白昉見一人一貓暫時和平,也就徑自收拾東西,看冰箱裏已經沒有什麽食材,外面的天氣又着實凍人,只好點開手機,在經常吃的店裏叫了外賣。

“先吃點這個墊墊肚子吧。”白昉把烤番薯剝了皮切塊,放在盤子裏,用叉子插了一塊遞到祁景風的嘴邊。恐怕少有人會這麽吃烤番薯吧,若是祁景風能看見,怕是肯定要吐槽幾句。

“好甜。”綿軟的口感帶着火烤的香甜,祁景風舔舔幹燥的雙唇,白昉掃了一眼,把盤子擱到桌上,起身想去倒水,猶豫了一下還是倒了杯牛奶,放進微波爐熱了30秒,然後塞到了對方手裏。

祁景風細細抿了一口,發現不是水,而是牛奶,不禁有些怔愣,白昉有意無意的一些行為,好像總是把他當做小孩來照顧一樣,實在是……

白昉盯着祁景風無神的雙眸,心裏起了一個想法,“如果你能看見的話,最想做的是什麽?”

溫熱的奶味還在唇齒間流連,這個假設讓祁景風腦中閃過好幾個念頭,最終,他回道:“我想看看你。”

簡單輕巧的五個字,白昉卻呼吸一緊,心跳如擂,他不自覺的絞着手指,低頭看着玻璃桌上倒映出的自己,那并不是一張多英俊的臉,甚至因為長時間板着臉,一眼看去還有些嚴肅的怵人。

白昉挑眉,倒影裏的一雙桃花眼自然的上揚,“你這時候倒是嘴甜,知道要讨好金主了?”

祁景風仰頭喝完牛奶,嘴角邊沾上了一點奶漬,把他一張冷硬的俊臉柔化了許多,“白先生如果硬要這麽想,我也沒辦法。”

白昉的視線在對方的臉上兜兜轉轉,好像被一股魔力吸引着,他俯身靠近祁景風,雙手撐在椅背上,垂眸含住了那一點奶漬。

祁景風擡手一壓,白昉就順勢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兩人的呼吸交纏,暧昧火熱的溫度逐漸上升,白昉眯着眼恍惚想起那一次喝醉的夜晚,其實自己早就對祁景風卸下了心防,只是曾經受到的傷害讓他不敢再往前踏出一步,而酒精,便是很好的催化劑和麻醉劑。

但是,現在,他沒有喝酒,也沒有醉。白昉的雙手樓上對方的脖頸,內心默默喊道,也許這個人可以拯救他,不用怕,把心交出去吧,再壞又能怎樣呢?曾經的三年痛苦也熬過來了,如果能得到一瞬的快樂,他願意賭一把。

祁景風雖然看不見,白昉意外的主動還是讓他驚訝了一瞬,然後便全盤接受了這一場意外。

……

“叮咚——叮咚——”

“有人嗎?白先生,外賣到了!”

“叮咚——叮咚——”

“咔!”

“白先生,我還以為你不在呢,你這……”

“不好意思,我剛剛在洗澡,沒聽見。”白昉随手抓了一件地上的風衣裹上,面不改色的撒謊道。

“哦……這…這樣啊。”外賣小哥看着白昉的風衣,洗完澡就直接穿了厚厚的風衣嗎?還有這樣的操作?

“謝謝。”白昉接過外賣,把對方疑惑不解的目光隔絕在門外,回身看到一地的淩亂,和正對他笑的祁景風,臊的滿臉通紅。

“喵喵喵!”餅幹連續幾個跳躍,從樓上跑了下來,仿佛控訴他們有傷風化的行為一般,不停的“喵喵”叫着。

“咳咳——吃飯吧,你…我先帶你去洗澡。”白昉躲開腳邊的餅幹,拉起祁景風便走進了衛生間。

餅幹被關在衛生間的門外,兩只爪子不住的撓着,還伴随着叫聲,卻被浴室裏嘩啦啦的水聲和其他聲音徹底的掩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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