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喂,李玉?”

“是不是你告訴王銘的?!”李玉氣急敗壞的吼道,腦袋上還纏着紗布,“何若帆,我說過你不要多管閑事!”

何若帆莫名其妙的回道:“我根本不認識什麽王銘,你在說什麽?”

“不是你?那為什麽會找到……算了,到底是誰,我會查到底!”李玉說着就要挂斷,何若帆急忙問道:“是不是祁景風他們被帶走了?王銘……難道是他那個舅舅?”

“哼!”李玉捂着傷口,沒好氣的說道:“看來你也不是什麽都不知道。”

“……”何若帆想了想,說:“我知道了,但是我真的沒有聯系過王銘,随便你信不信。”

他摁掉電話,随即給另一個人打了過去:“祁先生,我知道祁景風的下落了。”

“何先生,你的消息來得太遲了。”祁述揉了揉太陽穴,“王銘已經先下手了。”

“好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需要何先生的關注了,畢竟是我們的家事。”

何若帆也查過當年祁氏集團的案子,得到的情況是,祁景風父親和母親兩派的家屬起了紛争,原來最初,祁氏集團并不姓祁,而是姓王。

祁父相當于是入贅了王氏,後來王氏集團的業務瀕臨倒閉,是祁父憑借着手段和智謀力挽狂瀾,重新給集團注入了生命力。

至此,祁父手下的員工便強勢進入了集團的高層,和王氏的老派高層形成了分庭抗禮之勢。那場車禍,可以說是兩家人争鬥下的犧牲品。

祁述是祁景風的叔父,這些年一直在和王銘争奪着集團掌權的位置,同時也尋找着兩兄妹的下落。

于是,何若帆在王銘和祁述之間,選擇了聯絡祁述,因為他認為,相比王銘,祁述會更需要祁景風這個名義上的繼承人,只要能把祁景風卷入這場紛争,他就沒有心力再來處理白昉的事情。

不過,現在王銘先找到了,也不妨礙何若帆的計劃,因為同樣達到了目的。只是,白昉的突然出走讓他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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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覺的認為和祁景風有關。但是現在也無法去問了,只能寄托于朋友的消息。

肖升也嘗試聯系了很多朋友,但一無所獲,他這才發現,白昉的存在感居然這麽薄弱,他幾乎沒有什麽朋友,也沒有社交賬號,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會去哪兒,就好像一滴水落入了大海,連一朵水花都沒有,根本無從查起。

肖升不得不去詢問何若帆,因為看起來,除了白昉的父母親人,只有何若帆最了解他了。

一開始,何若帆并不願意告訴肖升關于白昉的任何消息,但是,随着朋友那邊長時間的搜查無果,他漸漸焦躁起來,只能和肖升一起尋找白昉的下落。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轉眼到了三月,白昉還是沒有任何消息。

何若帆的煙瘾越來越重,他看起來神色憔悴了很多。肖升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覺得,還是要去問問祁景風,白昉為什麽會走,祁景風絕對脫不了關系!”

“不能讓祁景風知道!”何若帆臉色陰霾的拒絕,“我好不容易讓他們……沒什麽,他現在都自顧不暇了,哪有空理我們。”

何若帆臉色一變,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容,旁邊的肖升敏銳的察覺到一些不尋常,說起來,他的确也很久沒有聽到祁景風的消息了。

似乎所有事情,都是從祁景風開始治療眼睛的時候開始的,而且趙恒告訴他,祁景晴也很久沒有出現了,懷疑是所謂的舅舅把他們都帶走了。

但是趙恒和肖升無法報警,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的猜測,更何況只能算做朋友,一點親屬關系都沒有,警察肯定不會相信他們的說辭。

“是你牽的線吧,何若帆。”肖升推測道:“祁景風兄妹躲了這麽多年,李玉又突然倒了,聽說曾經的祁氏集團案件要翻案了。”

何若帆呼出一口煙霧,笑道:“是又怎麽樣,我是為了白昉好。”

“那只是你以為的好!”肖升忍不住揪緊了對方的領口,“白昉是個成年人,他有自己的判斷,不需要你這個前任來指手畫腳!”

前任兩個字讓何若帆眯起了眼睛,他盯着肖升的眉眼,幽幽的說道:“你連前任都算不上,肖升。”

“我不是你,我也不會成為你。白昉曾經這樣和我說過。”肖升推開何若帆,“我現在明白了,的确,我不可能像你這麽無恥。”

何若帆突然笑了起來,他有些沙啞的聲音像樹枝刮擦着地板,難聽的似乎更像是哭聲。

肖升見他笑了一會兒,猛然劇烈咳嗽了起來,腰背佝偻着,像個癫狂的瘋子。

“會找到的,我會找到他的……”何若帆擦去因為咳嗽,眼角滲出的淚水,喃喃自語道,他絕不會想到,恰恰是祁述出于內疚,幫助了祁景風東山再起。

肖升看了會,眼裏露出一絲憐憫和譏諷,“就算白昉回來了,他也永遠不屬于你了。”說罷便走開了。他必須想辦法聯系上祁景風,解鈴還須系鈴人。

……

“晴晴,來,把遺囑簽了。”王銘最近被祁述接連不斷的騷擾弄得心情煩躁,沒想到他居然要翻案,當年的事故深究下去,他們兩個都逃不了幹系,王銘不相信祁述會自毀前程。

“舅舅……哥哥說,要叔父也在場,做一個公證。”祁景晴推開桌上的文件,頂着王銘漸漸冷下去的臉,鎮靜的說道:“因為哥哥的眼睛不便,所以還需要第三方律師在場,同時錄像作為存證。”

“如果舅舅不答應,那必須等到哥哥拆線後,雙眼恢複了,我才答應簽字。”

王銘捏着手裏的鋼筆,青筋暴起。前段時間,祁述向法院提了翻案,導致祁景風兄妹作為了重要人證,被隔離保護了起來。

他看了看祁景晴身後的人,費力的扯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晴晴這是不相信舅舅?”

“我只是更相信哥哥而已。”祁景晴站起身,“叔父也和我說了一些當年的事情,我們需要好好想想。而且,舅舅你現在,需要關心的不是遺囑,而是怎麽應付法院的調查吧?”

“祁景晴!”王銘重重的扔出手裏的鋼筆,一改慈愛的模樣,“你的學費還是我付的!你忘記了嗎?!”

祁景晴躲在人後,笑道:“如果舅舅介意這個,那等到遺産到賬了,我一定會連本帶利的還給您的。”

“好了,我走了,哥哥還等着我呢。”祁景晴打開門,對着面色鐵青的王銘揮了揮手,“舅舅,法庭見。”

王銘眼看着祁景晴離去,卻毫無辦法,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難道祁述真的願意犧牲自己,把他拖下水嗎?!

當年的案件被處理的很簡陋,甚至很多證據都不完整,這給翻案帶來了很大的困難,加上時間久遠,一些證人都不在世了。

在祁述和王銘互不退讓的情況下,祁景風終于等來了拆線的日子。

他必須快點恢複,祁景風習慣性的摩挲着袖口上的藍寶石袖扣,肖升告訴他,白昉已經失蹤半年了……

祁景風曾經通過袖扣裏的定位找過,但是白昉單方面的關閉了定位,這就完全失去了線索。

“哥哥,你看見我了嗎?”護士緩緩将紗布拆下,祁景晴激動的在哥哥眼前揮着手指,“看的清楚嗎?”

“……晴晴,你胖了。”祁景風眨了眨眼,好一會兒才适應了久違的光線,他的視線在祁景晴身上轉了一圈,然後低頭看到了藍寶石袖扣,輕聲說道:“白昉,你讓我再次看到光明,我卻把你丢到了黑暗裏……”

“哥哥……”祁景晴抱住了他,喜極而泣,所有的擔憂和壓力此刻都爆發了出來,“我好怕你再也看不見了……”

“別哭了,晴晴。”祁景風摸了摸懷裏的妹妹,揚起一個勢在必得的笑容:“屬于我們的一切,都會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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