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殿內因為司恒這句話騷動起來。

一群大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把目光投到主位那人身上。

相比其他人,飛雲真人倒是顯得淡定很多,只驚訝了一瞬就反應過來。

他輕咳一聲,探着身體,對司恒開口:“就是上次那個?”

司恒點頭。

“不是說沒有嗎?”

“有的。”

其他人看師叔侄兩人打啞謎一樣一來一回,說了兩句之後飛雲真人似乎就懂了。

他捋了捋胡子,重新在椅子上坐好:“之前怎麽沒帶出來,拜師大典準備什麽時候辦?”

其他人看飛雲真人如此簡單就接受了這一事實,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他就由着司恒這麽胡來?

上方飛雲真人操心着拜師大典,司恒倒是一點都不急。

他手放在幼崽脖子下面,指尖勾了勾,做完這個小動作,才對飛雲真人說:“現在不到時候。”

飛雲真人對此似乎并不想多加幹涉:“你心裏有數就行。”

說完了,手上便多出一個錦囊,錦囊飛過去被司恒接住,他笑呵呵地說:“這點小玩意給你徒弟玩。”

“多謝師叔。”司恒也不推拒,站起來謝過,把錦囊塞到幼崽爪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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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舟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怎麽好好的,他就成司恒徒弟了?

這劇本發展的太快了吧!

司恒似乎并不打算現在跟他解釋,伊舟又不敢鬧騰着去問怎麽回事。

這殿內有種奇怪的氣氛,讓他心生恐懼,如果不是呆在司恒旁邊,他可能早就想逃走了。

其他人看飛雲真人出手了,也不好當作沒看到,紛紛給了自己的那份見面禮。

司恒收的爽快,也不管送禮人的臉色,不多會,幼崽身上就多了各式各樣的錦囊。

伊舟被錦囊差點埋了,等那些人離開後,他輕輕拍了拍司恒胳膊。

司恒手一抹,錦囊消失,他又把幼崽抱住,等納新結束。

銅鏡中,那些弟子還在走問心路,越往後,臺階跨越難度越大,連最前方那位方姓少年,也要過很長時間才能往前邁一步。

伊舟盯着銅鏡看了很久,鏡子裏的人也沒動一步,他盯地眼睛疼,打了個哈切,在司恒衣服上蹭了蹭。

殿內的人都多少關注着這邊,看伊舟這樣子,愈發覺得司恒胡鬧起來。

這種妖獸養着當個玩意還行,點化做個童子也沒什麽大不了。

但徒弟?

不少人在心裏直搖頭。

試練一直持續到日頭偏西,才陸續有人走完問心路。

先上來的少年們在一旁休息,時間一到,便有人帶領他們到下一個測試地點。

而那些沒走完問心路的人,自然要打道回府。

下一個測試是摸骨。

摸骨并不是真的有人來摸,而是有另外的辦法。

這是伊舟第一次見到修真界的黑科技。

只見少年們排着隊到一處瑩白巨石前,巨石旁站了兩個金丹修士,每看到一人過來,就向巨石打入一道法決。

然後那看着極為堅硬的石塊,便逐漸軟化,最後變成液體,流淌覆蓋少年全身,變成一副透明铠甲。

铠甲在身上不會停留太長時間,不久之後,測試者身上铠甲開始由透明變化為淺粉色。

“這是摸骨石,顏色深淺,決定了修士的天賦。”伊舟看着銅鏡,耳邊傳來司恒的聲音。

他擡頭一看,那人并未張口,但聲音仍未消失。

這是傳音嗎?

伊舟眼睛一亮,就見司恒對他笑了笑,繼續說:“修士潛力越大,摸骨石上顯示的顏色越豔。”

他話音剛落,銅鏡裏的摸骨石開始褪去,金丹修士對那名測試者指了個地方,那人走過去,神色間帶着失望。

司恒還在繼續說:“摸骨石的顏色代表不了一切,修士修煉,心性、天賦、運道缺一不可,天賦不行,也不一定就斷了道途。”

他邊說邊捏着幼崽爪子,又加了句:“當然這句話對大多數修士來說,只是讓他們存個念想罷了。”

伊舟:“……”

好吧。

那他的天賦怎麽樣呢?伊舟有點好奇。

但來這裏的人無一不是人族,他在心裏搖搖頭,大概這裏是測不出來的。

相比于問心路,摸骨這一關要快得多,摸骨過後又是測靈根,這比之前速度還要快。

測試完了,銅鏡中的弟子便被人陸陸續續帶走,最後場內至于下十餘人,被人帶上飛舟,往主峰飛來。

這就是太衍宗未來的核心弟子。

大殿內又開始讨論起弟子的歸屬情況,商讨幾句,就差不多定了下來。

中間也有人問了兩句司恒的意思,都被他推拒了,理由都是無緣。

所以他是不想要徒弟嗎?

伊舟沉思,想着之前對方說自己是他徒弟事情。

這麽看來,倒像只是個借口。

飛舟速度很快,不多會,那群少年就到了。

衆人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名額來挑徒弟,被挑的自然也不敢拒絕。很快,殿內只剩下那個被人看好的方姓少年。

他獨自一人站在殿中,雙臂自然垂落,姿态不卑不亢,并不為眼前的情況着急。

對他的歸屬大概還沒争論出來,大殿內安靜了一會,之後才有人開口,卻是看向司恒這邊。

“師弟的飛來峰上也不留人,到底會有些不方便,不如你看要了這個小娃娃,過去給你捧個劍?”

雖說飛雲真人默認了司恒收個妖獸為徒的事情,但其他人大多難以接受,表面上不好說,卻都沒放棄塞人的想法。

在他們看來,飛來峰上除了司恒就別無他人,是不是徒弟區別并不大。

不管怎麽說,飛來峰日後總不能讓個妖獸接手的。

說出去像什麽話?

對于這個提議,司恒眼都沒擡,只又重複一句:“他與我無緣。”

“又不是讓你收徒弟,要什麽有緣沒緣的。”另一個人反駁。

司恒拍了拍幼崽,擡頭看向殿內其他人:“飛來峰不留外人。”

“那就犟吧,以後有你後悔的!”

蘇沐杭從小就是人群中心,被人讨好奉承,乍然碰到這種清情況,一時竟覺得有些荒誕。

他想看看是什麽人這麽看不上自己,但又不敢表現出來,這裏任何一個人,出去都是一方大能,随意一個念頭就能要了他的命。

可到底是不甘心。

那幾人被司恒堵回去,也不打算勸說了,商量了會之後,最終由向道峰峰主收下。

蘇沐杭上前,對向道峰峰主行禮,和其他弟子一樣,站到師父椅子後面。

向道峰峰主的椅子在司恒對面,這樣一來,正好能把那邊的人都收入眼內。

蘇沐杭依舊微微垂着頭,像是不經意間擡起眼,看向對面最後一張椅子。

對方感覺敏銳,在蘇沐杭看過去的一瞬間,就正對上他的眼睛。

蘇沐杭像是被刺了下,微微瑟縮,他慌忙低下頭,再不敢去探查那個拒絕自己的人。

徒弟收了,一群人也沒有其他事情,自然各自回去。

等其他人都走了,飛雲真人才顯露出其他的情緒來。

他走下來,看了師侄懷裏的毛團一眼,随即在他身邊設下陣法,問司恒:“這只妖獸有什麽奇特之處?”

司恒看着懷裏自娛自樂的團子一眼,搖搖頭:“并無。”

“那天道怎會……”他話說道一半,又閉嘴換了個說法:“真不是你弄錯了?”

“不會,後來我又算過,還是一樣的結果。”司恒對這些似乎并不放在心上,反而寬慰飛雲真人:“師叔不必太過擔心。”

“可到底是妖獸,非我族類……”

司恒任由毛團抓着自己手指玩,低頭對幼崽笑了笑,然後擡頭看向飛雲真人:“這個不是問題。”

飛雲真人不可能那麽放心,但一時也沒有其他方法,這個師侄他知道,決定了的事情就沒有輕易改變的:“那行吧,你自己知道就好。”

說完揮手讓他們出去。

剛一出門,伊舟就不安分起來,他從司恒臂彎爬起來,爬到肩膀上,叫了聲。

“嗯~”

剛剛你們在說什麽啊?

那兩人嘴巴張張合合,偏偏伊舟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一看就知道不對。

回去團子醒着,司恒便也沒禦劍,他放出第一次接幼崽時坐的飛舟,上去之後把他從肩膀上拎下來:“聽不懂你說什麽。”

就裝吧!

這人明顯有事情不想對他說,但伊舟又覺得事情跟自己有關系,就抱着他的大腿開始撒嬌。

司恒被他拽着褲腿,小崽子現在力氣大了不少,差點沒把他褲子拽下去。

“再鬧扔你下去。”

伊舟看着周圍不斷退去的雲,秒慫。

但讓他閉嘴也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閉嘴。不能問這個,他還可以問別的啊。

比如關于那些見面禮什麽的。

對這個司恒倒挺好說話,他配合地拿出各色錦囊,放到伊舟面前。

錦囊落了一地,伊舟一個個把它們撿起來,團在身前。

“嗯~”

這個怎麽開啊?

司恒說你猜。

嗯?不是?我能猜什麽?

伊舟一臉懵逼,仰頭看着司恒,沒在他臉上看到任何一點開玩笑的痕跡。

“嗯~”

你不能幫我開下嗎?

“不行哦。”司恒摸着他的毛毛:“從我手上打開的儲物袋,就是我的了。”

可我不是你徒弟嗎?師父如果不能給徒弟開寶藏的話還有什麽用?

司恒敏銳地從毛團的智障眼裏看到另一層意思,他笑着揪了揪幼崽耳朵:“這你也信?”

“我不過跟別人開個玩笑罷了。”

伊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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