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極力忍耐
有關初戀這詞的理解,他是不是與她卯上了。
她沒有美國時間陪他再較真,也懶得再理這個無賴。
有時候對付無賴,你越是與他較真,他越是卯上勁,最好的處理辦法是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每周一上午是例會。
例會其實就是總結上周工作,安排下周工作。
白芷沒想到一向不待見她的臺長,在總結完上周工作後,對她單獨提出了表揚,衆人震驚目光齊刷刷看向她。
她尴尬一笑。
例會結束後,臺長把她單獨留在會議室。
等衆人走後,臺長突然熱情拍了一下她的肩膀:“白芷,你上個月申請調到簡城廣播電臺工作,簡城廣播電臺那邊基本上是已經同意了,不過我私下還想問一下你,你真的不考慮繼續留在陌城嗎?你的小芷夜話節目很不錯,真的要放棄這麽好的情感節目,去做一檔你根本不熟悉的養生節目?”
“臺長,上個月在申請調動時,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母親明年就退休了,我想回簡城陪我母親。”白芷回。
“百善賢為先,這點你做的很好。”臺長對她稱贊,欲言又止了一兩秒:“白芷,我想問一下你與邵氏傳媒的邵經年關系如何?亦或者你也認識遠升傳媒的老總許勵升?邵經年與許勵升是好友,剛好我們電臺打算與遠升傳媒長期合作,只是差一個牽線搭橋的人,如果你與邵經年關系不錯,我想請你做這個牽線搭橋的人。”
白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臺長繞了一大圈,原來是在打聽她與邵經年關系。
随後,她漾開一抹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臺長,不好意思,我不認識那個邵氏傳媒的邵經年。”
她認識的邵經年,是三年前在南塘小鎮,豁達開朗又光風霁月的瞎子邵醫生。
至于邵氏傳媒的邵經年,對她而言只是一個厚顏無恥的臭流氓,死不要臉的無賴,她才不認識,更不會願意做什麽牽線搭橋人。
進直播室前,白芷遇到了體育頻道的同事楊天齊。
她與楊天齊是同一批次進電臺的。
楊天齊是播音科班出身,對她一直挺照顧的,她也能感覺出來楊天齊對她有好感。
成年人在面對感情時,往往是看破不說破。
楊天齊向她微微湊近,刻意壓低了聲音:“白芷,臺長這個人一向趨炎附勢,你自個留個心眼。”
她微微一怔,唇稍微揚:“謝謝。”
楊天齊笑着露出八顆牙齒:“不用跟我客氣。”
頓了頓,他又問:“真不考慮留在陌城嗎?你的小芷夜話節目真的很不錯,連我都在聽。”
“不考慮了。”白芷回。
楊天齊薄唇輕抿:“白芷,有一件事我挺好奇的,以你這三年在電臺取得的收聽率成績,完全可以勝任任何情感類節目。可你在申請異地工作調動時,為什麽放棄主持情感類節目,而是選擇一檔冷門頻道的養生類節目?你可不是一個勇于挑戰自己,去創造無數可能的人。”
白芷凝神深思了片刻,給了楊天齊一個答案:“我媽身體不好,我想多了解一些養生知識。”
其實不是。
放棄自己擅長的情感類節目,去主持一檔自己完全陌生的節目,她一直在逃避也不想去面對原因。
直到前天晚上,在年會酒會上遇到邵經年,她不得不承認,是因為他。
那個三年前揣着明白跟她裝六根清淨的邵醫生。
她想,或許她回簡城去主持養生類節目,他能聽見。
在面對愛情時,有時候就是一個矛盾的存在體,既害怕他找到她,又害怕他找不到她。
“聽衆朋友們晚上好,我是小芷,歡迎收聽小芷夜話。今晚小芷想和聽衆朋友們聊聊初戀這個話題,有關初戀,小芷的理解是初戀是兩個的事,一方的一廂情願并不算。小芷先送給聽衆朋友們一首《告白氣球》,歌曲結束後,小芷來接聽第一位聽衆來電。”
四五分鐘後,歌曲播放完,白芷沒想到楊彤替她接起的第一通來電會是邵經年打來的。
她努力讓自己保持微笑:“這位聽衆,你的聲音似乎有些耳熟,是不是已經被小芷的接線員轉接到直播室過?”
“沒有。”
沒有個大頭鬼。
白芷,你得保持主持人處事不驚的素養。
她虛僞地笑着問:“請問這位聽衆怎麽稱呼?”
耳機裏傳來邵經年低沉溫和的聲線:“我姓沅,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中的沅。”
扯淡吧,你明明姓邵好不好,姓什麽沅。
誰思你這個大豬蹄子了?
“請問這位沅先生,你打電話進直播室是要分享你的初戀故事,還是有什麽問題咨詢小芷?”
“請問小芷你有過初戀嗎?”
“沒有。”白芷毫不猶豫地回。
頓了一下,她忙補充:“在節目最開始前,我已經說過了,初戀是兩個人的事,一方的一廂情願并不算。我不否認我曾經對一個光風霁月男人産生過好感,我所向往喜歡的生活其實很簡單,尋一心儀之人,與之立黃昏,雪花飛舞時,踏雪尋梅,霜雪落滿頭,也算另一種白頭偕老。結果那個光風霁月男人只是對我何撩不娶,很顯然,他根本不care我,至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在一廂情願。”
“好了,這位沅先生,我已經回答了你的問題,下面這首《單身情歌》送給曾經一廂情願的我。”
白芷沒有給邵經年說話的機會,直接切歌。
節目結束後,白芷摘下耳機走出直播室。
楊彤滿臉寫着八卦跑到她跟前:“白芷姐,節目最開始聽衆沅先生是不是就是昨晚打來電話的邵先生?”
她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楊彤,似乎在說你都聽出來是同一個人,幹嘛還轉接進直播室?
“白芷姐,你們是不是有過感情糾——”
楊彤的最後一個“葛”字還沒說出口,白芷直接瞪了她一眼:“沒有,他只是一個閑得沒事做快長蘑菇的普通聽衆。”
楊彤尴尬撓頭,嘴上是認同白芷的“嗯”了一聲,心裏早就察覺了白芷與那位邵先生的女幹情。
要說沒有感情糾葛,鬼才信。
臨下班前,白芷再一次叮囑楊彤:“楊彤,以後不論是邵先生還是沅先生,電話都別再轉接進直播室。”
“白芷姐,為……為什麽?”楊彤輕如蚊叫般問。
“我不想出直播事故。”
她已經極力忍耐了,要是邵經年再打進直播室幾次,她可不敢保證,不對邵經年那個臭流氓發火。
下班回到公寓,一打開門,撲鼻的飯香迎面而來。
那位閑得沒事做快長蘑菇的邵某人,正在廚房回鏟做菜。
見她回來了,邵經年回頭溫柔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下班了,我再炒一個番茄雞蛋就能吃飯了。”
她冷下臉:“邵經年,你究竟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