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早戀
其實關門後長顧就後悔了,當天晚上他像往常一樣偷偷溜上天臺,結果對面樓房的燈一直沒亮,他也沒聽見熟悉的歌聲和吉他聲。
長顧禁不住有些不安——沈盼該不會生氣了吧?
意識到這個可能性後,長顧深刻地反省了自己——他那樣罵沈盼确實過分了,當面甩門也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為,假如有人這麽對他,他肯定也不高興……可這也不能完全怪他吧?長顧莫名有些委屈,明明是沈盼先……先胡說八道的。
長顧一整晚都心亂如麻,連覺都沒睡好,一會兒擔心沈盼是不是真生氣了,一會兒想起沈盼親他的情景和在他耳邊的調情,一會兒又想到沈盼說的那些不知羞恥的話——什麽叫每晚都想着他撸?還秒硬……長顧想想都覺得整張臉在發燒。
好不容易睡着了,長顧還做了個夢,沈盼陰魂不散地藏在夢裏頭。他夢見沈盼穿着一身雪白的小背心和小短褲,那套衣服大概是睡衣的升級版,看起來又精致又漂亮,沈盼的臉蛋也好看,卷曲的長發紮起來,發尾妩媚地垂在脖子間。
夢裏的沈盼又乖又可愛,像個洋娃娃,但眉眼又不大像,笑起來還彎彎的。長顧喜歡得不行,忍不住親了他一下,緊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親到嘴角的位置,長顧略微停頓,随即抑制不住地吻了他的嘴唇。
……這裏細節還十分清晰,長顧清楚地知道自己伸了舌頭——小說裏不都是這樣寫的嗎?長顧醒來後也沒能忘掉這個神奇的細節。
親完小嘴,他還愛不釋手地在沈盼身上亂摸了一通,重點摸了沈盼那頭漂亮的卷發,還嫌人家把頭發紮起來了手感有限,硬是将長發給解掉了。
後來他好像還給沈盼脫衣服了——醒來後的長顧一臉懵逼,所以這是個換裝游戲主題的夢嗎?
……反正他打死不承認這是春夢!絕對不是!
長顧将臉埋進被子,努力忽略掉褲裆裏那詭異的潮濕黏膩感,崩潰地低低嗚咽一聲。
這日子,沒法過了!
事實上沈盼根本舍不得對長顧生氣,要是別人這麽對他,他生不生氣很難講,可長顧不一樣——他自己千辛萬苦才追到手的小寶貝,怎麽也得寵着疼着。
被長顧罵完地第二天,沈盼沒事人似的屁颠屁颠又跑去找長顧。這幾天他們經常一起出去玩,連長顧的姑姑都認識沈盼了。姑姑聽見熟悉的叫聲,往窗外一探頭,果然看見樓下笑意盈盈的長發少年。
姑姑扭頭沖着長顧的房間喊:“阿顧,你朋友來了!”
長顧來到荷塘鎮後,“朋友”就只有那麽一個,聽見這話就知道是誰了。長顧往窗外瞧了眼,果然看見沈盼站在樹蔭底下,正百無聊賴地叼着顆棒棒糖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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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這個朋友叫沈盼是吧?”芊芊捧着臉蛋,趴在窗臺上光明正大地打量沈盼——自從上次的面基風波後,長顧和芊芊的關系日漸好起來了,芊芊有事沒事總愛纏着長顧說幾句話,“這麽看還真帥——表哥,他為什麽要留長頭發啊?雖然他長頭發的樣子也好看,但一個男生這樣……總覺得很奇怪啊。”
不等長顧說話,姑姑就先訓斥了芊芊,不許她亂評價別人的衣着打扮。姑姑又說:“阿顧,有空把你那個朋友邀請回家吧,上次芊芊的事還得謝謝他——芊芊這孩子也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芊芊接收到姑姑責備的眼神,跳起來不滿地嚷嚷:“媽媽,我們不是說好了上次的事不許再提嗎?你怎麽能這樣!”
長顧聽着這母女倆吵吵鬧鬧的聲音,無聲地笑笑,飛快地跑下樓。
沈盼一看見長顧,立馬興高采烈地朝他揮手,笑着叫了聲“班長”。長顧這才有勇氣慢吞吞地走過去,端詳沈盼的臉色許久,得出結論——嗯,看來沒生氣。
“怎麽走這麽慢?”沈盼一把拉過他的胳膊,“走吧,咱們今天去哪玩?要不去我家?”
長顧當然不願意去沈盼家,生怕讓沈盼的家裏人看出點什麽,兩人就在外面野了大半天。臨別之際,沈盼将長顧送到樓梯口,這次沒貿然行動,怕長顧生氣,他小心翼翼地問:“寶貝,我能親你一下嗎?”
長顧想起自己昨天那狼狽不堪的樣子就來氣——不是氣沈盼,而是氣自己。他硬邦邦地說:“不行。”
“好吧,那抱一下行不行?”沈盼退而求其次,“要不你跟我牽牽手?”
長顧猶豫了一下,盡管有些不好意思,但他還是主動拉起沈盼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又飛快地放開。長顧轉身上樓,沈盼失望地說:“就這樣啊?”
長顧抿着嘴唇,唇角帶着一點忍不住的笑意,回頭問沈盼:“唔,那你還想怎樣?”
時隔多日,沈盼終于又看見他笑了,頓時連眼睛都亮了,樂颠颠地跟着傻笑:“沒怎麽樣,就這樣吧,趕緊回家。”
倆少年隔着一小段距離對視,過了一會兒,還是長顧先轉身走了。他心頭火熱,那股青澀稚嫩的情愫一時間近乎滾燙——長顧心知這樣很不妙,他心裏居然已經舍不得跟沈盼分開了,還覺得那家夥怎樣都看不夠,他控制不住自己,情不自禁地想為沈盼駐足……
簡直是瘋了。
可就算他知道自己不能這樣,還是心甘情願地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這大概就是早戀的惡果,長顧又悲涼又甜蜜地想,青少年的自控能力普遍較差,早戀大多都會這樣,明知道這段戀情不能太投入,可即使飲鸩止渴,也甘之如饴。
長顧心想,他終究還是着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