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暴雨中的意外
唐流邁出去的腳步一下子頓住。
他看見衛荷揚起笑容，走向計誠霄，計誠霄帶着衛荷一起走到人群中，同其他人說着些什麽。
唐流看着他倆，歪了歪頭。
“看什麽呢？”申洲見人來得差不多，走進宴會大廳，唐流一個人傻傻的站在那裏，特別顯眼。
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申洲也看到了計誠霄和衛荷，幾眼之後他就了然一笑，說道：“啧啧，這個衛荷不錯嘛，才這麽些天就博得了計誠霄的好感。”
“嗯？”唐流聽不懂。
“你看現在跟他們講話的那些人，都是以前跟衛家有些交情的人，計誠霄這是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們，衛荷他罩着呢。”
“哦。”唐流知道衛家與衛荷斷絕關系的事，但他不清楚裏面的彎彎繞繞，也不感興趣，直白的說出自己的感受：“他倆站在一起，比跟郁超儒順眼多了。”
申洲從侍者那裏拿過一杯紅酒，“聽你這麽一說，确實啊，這個衛荷別看平平無奇的一個人，但他這性格确實合适計誠霄，比那個作精小模特好多了。說起來計誠霄跟我說那個小模特好像今天回劇組吧，下這麽大雨也不知道飛機飛不飛得了？”
相比起申洲的洞若觀火，身為當事人的衛荷則是雲裏霧裏，他還以為計誠霄會留下他去跟其他生意人談話，沒先到對方會叫上他。
他不認識這些人，更不可能知道他們與衛尚坤有生意上的往來。
不明所以，微笑就好了。
衛荷笑到臉快要抽筋，終于跟着計誠霄把會場繞完了一圈，計誠霄看了眼時間，對衛荷道：“我待會兒有事要先走，司機會送你回家。”
“嗯，好的。”衛荷回答。
申洲和唐流走過來，他不滿道：“我這生日蛋糕還沒切你就要走，讓你家小模特一個人去機場不行嗎？”
計誠霄掃了眼窗戶外頭，天空烏壓壓的一片，“雨這麽大我還是去看一眼吧。”
“行吧，”申洲聳聳肩，“祝你好運，早日抱得美人歸喲。”
計誠霄收回視線，轉回頭，沒有理申洲的話。
說實話，他心情有些亂。
計誠霄對郁超儒的感情，像是在這幾天裏忽然被濃霧籠罩，讓他迷茫，困惑。
他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對郁超儒的感情是否還能被稱得上是“喜歡”。
所以計誠霄要送郁超儒去機場，他要再見郁超儒一面，仿佛這樣就能為自己解答疑惑。
唐流對這兩人的對話沒興趣，他走過去同衛荷說：“郁超儒今天的飛機，回劇組。”
“啊，哦。好的。”衛荷眨眨眼，不明白唐流同他說這個做什麽。
唐流面露疑惑：“不是你說的，讓我多注意郁超儒的動向？”
原來是這個，衛荷哭笑不得，沒想到唐流會這麽上心，“謝謝唐導。”
另一邊的計誠霄還在跟申洲說話，他忽然接到一個電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趕緊走到人少的地方接聽。
郁超儒打來的。
“喂？”
才剛接通，計誠霄一句話沒說完，郁超儒帶着哭腔的聲音就從電話那邊傳來：“誠霄，救命啊！好可怕！”
計誠霄神色一凝。
沒幾分鐘，衆人就見計誠霄一臉焦急的走回來，他對申洲道：“超儒出車禍了，我得過去看看。”
申洲一聽，神情也凝重起來，“在哪裏？嚴重嗎，我跟你過去。”
“不用，”計誠霄匆匆往外走，快速說道：“在江橋下面還沒上機場高速那個路段，應該是發生了追尾，我過去就行，你是壽星不能走。”
“行，有什麽事給我打電話。”申洲道。
計誠霄說話時并沒有刻意壓低聲音，所以衛荷他們也聽得一清二楚，聽到郁超儒出車禍，他也跟着擔心起來，希望別太嚴重。
從這裏到車禍地點不算近，計誠霄加快車速，甚至差點闖了紅燈，終于在二十多分鐘後上了江橋，此時雨勢轉小，變成淅淅瀝瀝的小雨。
等下橋後再行駛幾分鐘，應該就到了郁超儒說的發生車禍的地點。
期間計誠霄又給郁超儒打了好幾個電話，但奇怪的是，沒人接聽，一直在通話中。
不知道郁超儒的情況，這讓計誠霄心裏越發焦急。
郁超儒去機場的路上無意中出了車禍，他大概是吓壞了，電話裏語無倫次的說不清具體情況，所以計誠霄也只是知道個大概，具體有多嚴重并不清楚。
一輛救護車踩着油門由遠而近，連續不斷的“滴嘟滴嘟——”聲聽得計誠霄耳膜發顫。救護車超過計誠霄，直直的向前開去。
計誠霄跟着加快了車速，但下了橋之後前面的一段路已經開始變得擁堵，即便有交警在那裏疏導交通，計誠霄還是被堵了幾分鐘，眼見走路都比開車快，他幹脆在下一個路口處趕緊找了個地方停車，下車狂奔。
根本不用他找車禍發生地，直接往人多的地方去就是。
有時候老百姓看熱鬧，根本不管場合，即使是在車輛來往頻繁的交通道路上，即使是天上還下着雨。
計誠霄跑過去，周圍人的說話聲不停的傳進他耳朵裏，“太慘了，好幾輛車追尾呢！”
“那地上全是血！人都被撞變形了，還有些卡在車裏面，估計是不行了。”
“誰知道啊，裏面是不是還有個明星吧，剛才我侄女看見人認出來了。”
“可惜了，看着還年輕呢……”
計誠霄穿過一個個吃瓜群衆，仗着身高腿長，視線越過人群，精準的看到了事故發生地，已經有交警把現場保護起來。
這是一起嚴重的連環追尾事故。
一輛輛變形的汽車，地面上的大片血灘，躺在路中間不省人事的傷者，逐漸又變大的雨滴，以及剛才那輛救護車的滴嘟滴嘟聲，周圍的嘈雜聲，全部都在刺激着計誠霄的感官。
他瞳孔放大，氣血上湧，生怕在這些受傷流血的人中看到熟悉的面容。
擠到最前面，計誠霄昂貴的西裝被雨水打濕，精致的發型也不在，屢屢發絲貼在額頭，他有些狼狽，卻全然不顧，沖進去，對前來阻止的警察說：“我有朋友在這場車禍裏……”
……一片混亂。
才小了一會兒的雨又瞬間變成瓢潑大雨，天空不時出現一道道黃色的閃電，緊接着傳出震耳欲聾的聲聲雷響，大雨終于澆滅了吃瓜群衆看熱鬧的心，人群紛紛四散開來，找地方躲雨。
計誠霄被豆大的雨滴模糊了視線，他立在路中央，背景孤獨又倔強，舉目四望。
郁超儒，你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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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荷擡着頭，從走廊上看院子裏的瓢潑大雨，滿臉擔心，也不知道計誠霄他們有沒有事。
因為雨勢過大，參加宴會的人并不想在這種鬼天氣裏冒着被淋濕的風險而離開，所以此時盡管宴會已經接近尾聲，但大廳裏仍然熙熙攘攘，只有少部分人提前離開。
因為計誠霄提前離場，所以衛荷就被申洲忽悠着成了計家代表，以至于他不能過早離開，跟大部分賓客一樣留到了後面。
切完蛋糕不久，雨勢突然變大，衛荷此時就算想走，老天爺也不讓。
申洲對這些小事倒不是很擔心，反正走不了就住一晚，又不是沒房間。讓他不放心的是計誠霄的電話到現在都沒打通。
“這都幾個小時，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申洲嘟囔了一句，他走到衛荷身旁，出來透氣。
“計先生還不接電話嗎？”衛荷問：“那郁先生呢？”
申洲說：“不知道，我只有計誠霄的電話。”除了計誠霄，他也聯系不上其他人。
“等會兒我再打個電話，他要是再不接我就去問唐流，他和那個小模特一個劇組的，應該知道郁超儒的手機號。”申洲說。
唐流剛才走了，因為他覺得這場瓢潑大雨帶給了他新的創作靈感，所以不顧申洲反對，應是要出去感受一下，結果淋成了落湯雞被他家司機強行送回家。
“我來問吧。”大概是聽了多外面連綿不斷急促又密集的雨聲，人也變得心浮氣躁，衛荷點開手機微信，給唐流發過去消息。
唐流剛回到家，收到衛荷消息後，他說：“你等一下。”
申家的管家來找申洲，說有些賓客找他。
申洲身為宴會的主角，雖然擔心計誠霄，但也不應該冷落了其他人，他點點頭，跟着管家離開。
衛荷等了一會兒，唐流直接打來了電話，沉着聲道：“要到了，還有件事。”
這話沒頭沒尾，但衛荷明白，應該是郁超儒的電話號碼“要到了”，至于還有什麽事，他不清楚。
而且，雖然唐流一貫是用這種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話，但衛荷還是從他的這句話中聽出了一絲不同于以往的沉重。
“好的，您說。”
“我打電話，跟導演要聯系方式，他順便說了件事，”頓了一下，唐流接着說：“郁超儒和田瀚玥已經在機場了。”
衛荷像是沒聽明白，“什麽？”
唐流沒有感情的複述着導演的話：“他看天氣預報知道今天市裏有暴雨，擔心郁超儒他們延誤行程耽誤明天的拍攝，所以分別給郁超儒和田瀚玥都打了電話确認，他們兩人都說已經到機場了。”
衛荷微微睜大眼睛，再次确認：“他們……兩人？田瀚玥這幾天也在市裏？”
“嗯。”唐流：“他們兩人。”
衛荷：“……”
現在的重點不是郁超儒和田瀚玥同時向劇組請假，而是為什麽明明說發生車禍的郁超儒，會和田瀚玥一起出現在機場？
A市只有一個大型國際機場，同樣的時間，同樣的目的地，現在郁超儒和田瀚玥肯定待在一起。
這也太巧了吧！
是他想歪了嗎？衛荷問自己。
不對，既然郁超儒在機場，那計誠霄呢？
計誠霄在哪裏？他回家了嗎？還是在處理其他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