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51層
【5 years ago】
顧寒在送走股東後,便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江可的辦公室在十八層頂層,平日裏主要負責接待各路經理和合夥人。而他在六樓,每天和軟件工程師們泡在一起。
屋裏靜悄悄地,只有中央空調時不時吹動書櫃上常青藤的葉子,發出極輕的“沙沙”聲。
顧寒一想到那個王孟現在在江可的旁邊,就感到坐立不安。他不明白會議室中王孟拉住江可的意思,究竟只是為了表達勠力同心、還是因為別有居心?江可又為什麽不甩開他,是在害怕王孟忽然變卦嗎?還是他并不反感王孟拉他的手?他們剛剛因為黃名毅的事吵過架,江可會不會還在生他的氣?尤其今天黃名毅還跑來羞辱他……
顧寒不允許自己再這樣胡思亂想下去。最終,選擇了一個簡單粗暴的辦法解決問題。
黑掉江可辦公室電腦的攝像頭,他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
因為位置關系,他只能通過攝像頭看到王孟和江可站在落地窗前的背影。那兩人距離太近了,遠遠超過朋友間的尺度。
下一秒,顧寒就看見王孟親了江可。
甚至算不上強吻。
顧寒握着鼠标的手幾乎要把堅硬的碳鋼外殼捏碎。
江可被吻之後的表情看不清楚,但顯然也沒有任何暴怒或者崩潰的行為。
無聲畫面帶來的沖擊,比完整的視頻更加可怕。那開合的嘴可能在說任何話:暧昧的、挑逗的、甚至是□□的……
在江可拿出手機之後,王孟就自覺出去了。單單從顧寒的視角來看,這兩個人倒是心有靈犀、默契十足。
他擡起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想要沖上樓質問江可,卻又害怕自己得到的答案。
忽然想起顧淩在三年前說過的一句話,“只會逃的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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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野種”他說了不算。但這麽些年過去了,他還是沒有學會分辯、學會為自己據理力争,還是只逃避。
【now】
“聽說江可今天回來,特地來看看。”
聽說?
江可翻了個白眼,自己都沒想到今天體重能達标,王孟只能是聽老天爺說的了。沒想到這麽些年過去了,王孟的老狐貍皮也越來越油滑了。
“這麽些年過去了,王總還對江總念念不忘?”顧寒眯起眼,雙手收進口袋中,站姿筆挺姿态高冷,“看來是對我有什麽意見了?”
“哈哈,顧總您不也是嗎?”王孟笑着反問,一雙眼在金邊鏡片後閃爍着捉摸不定的光,“至于意見當然是沒有的,不過有兩條建議。”
“您說。”
王孟忽然上前拍了拍顧寒的肩,眼光卻擦過他的耳際,似乎想要将躲在他身後的人抓出來:“顧總遇見什麽好事不要總遮遮掩掩,何必防着我呢?江可真回來了,總是要見我的,即使是您說了也不算。”
江可在顧寒身後嘆了口氣。若說口舌之利,顧寒便是再修煉十年也鬥不過現在王孟。
王孟說他總是要露面的,江可還真不這麽覺得。六年前他與他虛與蛇委,煞費苦心地投其所好,是因為當時王孟手中握着寒江的生死。但時至今日,寒江已經沒有必要依靠任何人,江可也早就不是這局中人。他想見王孟就見,不想見也沒人能逼他。
顧寒冰冷的臉色慢慢龜裂。六年前王孟和江可的那一吻是蟄伏在他記憶中的獸,有着尖銳的爪和的劇毒的牙。每每被喚醒時,都在血液中席卷起殺意。
這時,一雙手出來從顧寒的背後伸出來,環住了他的腰。姿态親密暧昧,江可溫熱的胸膛就貼着他的後背。
顧寒怔了一下,握住他的手。
走廊中詭異地沉默下來,能言善道的王孟詫異地閉上了嘴。
對江可的記憶停泊的六年前,意氣風發的青年一邊談論着開疆擴土,一邊和他玩着暧昧的把戲。的确,王孟十分享受那場游戲,即使一時被算計了也并不在意,身懷重金的他自以為勝券在握。
最終,江可逃掉了。
但也無所謂,那時寒江已經開始崛起,帶給他的利潤絕不是一個床伴可比的。公平地講,他還要感謝江可,讓他完成了職業生涯中最成功的一筆投資。
六年中,多少溫香軟玉投懷送抱,他幾乎已經忘記了江可的模樣。方才那麽遠遠的一眼,他不過是憑着直覺做出的判斷,順便詐顧寒一詐。
結果,顧寒的臉色要動怒了。而躲在他背後的人,顯然也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王孟決定見好就收。他和顧寒一向是針尖對麥芒,奈何又是利益共同體。他樂得讓顧寒不開心,卻也不能真的鬧掰了。
最重要的是,現在的江可不值得他和顧寒翻臉。
王孟又看了一眼環在顧寒小腹上的手,朗聲笑了:“看來我這消息不太準啊。江總如果真的回來,還不要和顧總您搶一搶這個總裁的位置?”
說着,又拍了拍顧寒的肩,揚長而去。
直到連腳步聲都聽不見了,江可才松開環着顧寒腰的手,沒想到又被摁了回去。
顧寒聲音裏帶着點促狹的笑意和諷刺:“怎麽,不繼續伺候你金主爸爸了?”
江可眯起眼,一不做二不休,抓住了顧寒的皮帶扣,一邊解一邊問:“你和王孟怎麽回事兒?這麽多年過去了,還針鋒相對呢?”
顧寒抓住了他的手,不讓他動也不回答他的問題:“江可你想好了,旁邊就是會議室,最小的桌子也有五人長。”
聞言江可笑靥如花,眉梢眼角都帶了絲媚氣:“這是要辦公室play麽,總裁?顧總?顧爺?”
皮帶扣已經被解開了,留出長長的一截富餘。握住他的手一松,江可便順着那點縫隙摸了進去,拉出一截襯衫來。
顧寒眼底一暗,轉身勾住江可的脖子,把他拐進了一件會議室,反手撞上門。
兩個人激烈地親吻着,唾液交換的水聲在空曠的會議室中清晰可聞。
江可被擁着,連連後退了幾步,腿彎抵在了桌沿兒上。顧寒摁着他的後腦勺再一用力,他整個人就被放倒在“五人長”的辦公桌上,不由發出一聲意亂情迷的□□。
顧寒傾身壓了過來,和他唇齒相接,挑逗的舌卷走了他的呼吸和神智。
胸口承受着那人的重量,劇烈又不得不壓抑着起伏。江可掙紮着仰起頭,用力呼吸,細密的吻便一路向下蔓延,留下一片片可疑的嫣紅。
顧寒的手撫摸着身下人的脊椎,順着凹陷一路向下。驟然一用力,拉下了江可的褲腰。
江可頓時受驚,攥住了顧寒仍然在施力的手,眼角帶着一抹令人心跳的嫣紅。同性戀轉化治療的可怕記憶并沒有抓住他,但對快感的恐懼讓他下意識地拒絕親密接觸:“顧寒,我不行……”
“不行你還撩?”顧寒一巴掌打在他屁股上,聲音惡狠狠的,“欠收拾。”
但最終還是放過了他。站起身,拉了拉褶皺的襯衫。
江可看着他西褲被微微頂起的小帳篷,猶豫了片刻,問道:“那你這個怎麽辦?”
顧寒也低頭看了看,随後白了他一眼:“你搞出來的,你又不負責了。”聲音裏呆了半分惱怒,半分怨氣,還有點無奈,“算了,過會兒就好了……”
他想說,你陪我在這兒歇歇,等消停了再出去。
但江可打斷他:“我幫你吧。”
兩個人到51層總裁辦公室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半了。
午休剛剛結束,工作人員還未各就各位。九層的琪琪來找小文玩,此時正趴在51層的辦公桌上塗指甲,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小文聊天:“聽說顧總在改革,放權放的很大方。我們部的何工最近天天發神經,逮着一項目做了三遍測評,死活不敢歸檔。”
小文笑嘻嘻道:“你看我不是清閑了很多麽?今天上午總裁又沒來,聽說在下面陪着哪位合夥人的兒子逛……總裁!”
琪琪也蹭地站了起來,指甲油棒滴溜溜滾輪在地上,滑過紅色尖頭Jimmy Choo。
“最近你很清閑?”顧寒一路往前走,腳步不停,只是語氣有點冷,“要不要給你找點事兒做,刑總那兒正缺一個行政助理。”
倒是“合夥人的兒子”在小文面前站住了,看着小姑娘煞白煞白的臉,不由有些心疼道:“這是你的秘書?年級還小嘛,正是玩兒的時候,別總這麽兇。”
然而顧寒并不心軟,看也不看小文一眼,擡手推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警告:“別再在上班的時候傳八卦,惹是生非。”
江可連忙跟了進去,關門前留給小姑娘一個安撫的笑,關門後搖晃着蹭到金主爸爸身邊:“嗯,’合夥人的兒子’,我看起來真的那麽年輕嘛?”
“喂,”眼見着總裁領人進了屋,琪琪抓住小文的手連連問道,“那是哪位’合夥人的兒子’?來頭不小嘛。他會不會來咱們公司工作,去哪個部門?”
小文剛剛受到驚吓,尚心神不寧,沒好氣的說:“你是看人家長得帥,動了賊心吧?”
“嘿嘿,我不像你,是有主兒的人了。”
“你快省省吧,那人是江可,寒江的創始人之一……”
“哎喲我的高跟鞋,粘上指甲油了!”
“你先別擦!去十樓工程那兒借點有機溶劑,硬擦的話皮子就壞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江可:號外號外!!顧總保養合夥人的兒子,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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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可打斷他:“我幫你吧。”
(此處省略若幹字,我都辛辛苦苦敲出來了嗚嗚嗚但是被和諧怕了只好删,哭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