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霧都迷蹤
“托比亞，你再多吃點。”艾琳面如金紙，但精神還算是不錯。
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自己的丈夫，保持了一個和托比亞間的不遠不近的距離，這樣可以讓自己不至于在托比亞突然暴起的時候多挨打。
現在西弗勒斯沒了，艾琳甚至是松了一口氣的。她回到家的時候，發現西弗勒斯滿身是血的倒在門口，但是已經沒了心跳還有呼吸，艾琳自己始終是害怕和難過了的。
但她心中更為隐秘的是一種解脫：西弗勒斯死了，她就不用再多擔負一個人了，而且沒了西弗勒斯，托比亞也許會回心轉意也說不定。
這樣隐秘的心理是艾琳不可能會表現出來的，她的悲傷始終沒有這樣秘密的慶幸多。
而即使是這樣，艾琳也依舊是選擇了活下去。即使她并不如何愛托比亞，但她回不去巫師界也就選擇了在人類的世界活下去。
一開始是不相信托比亞會這樣堕落下去，但現在是為了這一點安身之處。
西弗勒斯死了，可惜就可惜在沒人會再為了她而擋住托比亞的拳頭了，但少一個人吃飯，她也不必那麽拼命工作了。
只是面對托比亞，她必須得更小心才行。艾琳想起自己被折斷的魔杖……如果……
托比亞放下了叉子，瞥了一眼肮髒的艾琳，自從西弗勒斯死了之後，他也沒有再喝酒了。事實證明，艾琳她想的也差不離。
在得知西弗勒斯真的死了之後托比亞的确也有過一瞬間的沉默，但很快兩人就把“屍體”給扔到垃圾場了。
蜘蛛尾巷這樣的地方，孩子的命也賤，現在世道不好，也沒有什麽人會特別在意這個根本沒有身份證明的孩子到底是怎麽死的。
反正倫敦的貧民窟裏，每天莫名其妙死去的男女老少都不少。扔到了垃圾堆裏去，也沒人會知道這孩子到底是因為什麽而死的。放在家裏等着腐爛才是最蠢的做法。
托比亞可不想自己還要為了那魔鬼還要去坐牢，和艾琳一起把西弗勒斯扔到遠離這裏的垃圾場，托比亞才算是松了一口氣。
只不過艾琳的乖戾，托比亞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就算是艾琳幫他掩埋了西弗勒斯死亡的事實，托比亞知道她愛自己愛得完全無法離開自己，可他心裏更是害怕。
艾琳這樣的行為可讓他心裏發冷，托比亞覺得自己應該擺脫艾琳這個瘋子。只是他一時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對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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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呼……哈嗯……哈呼……”
西弗勒斯一把抓住了秋千的繩子，急促地喘息着。
他看到了，在失去他之後，他的父母過的很好，托比亞沒有喝酒，家裏的酒瓶子都沒了，還幹淨了不少，母親似乎也能吃飽了。
他的存在果然是很多餘的，只會帶去不幸，現在算是真的證明了——托比亞說的也沒錯。
可是沒有家了，他該怎麽生活？
西弗勒斯一時間有些迷茫，在那個世界，他進入了銅錘的勢力範圍之後，迪恩為他安排了一切，而離開了矮人森林，也是跟着絲諾走，絲諾沒有了危險之後，他也是與湯姆一起前往法師塔，作為學徒的話，也是由昂瑟斯給予指點。可在這裏，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暖融融的陽光照在西弗勒斯的身上，他卻半點溫暖的感受都沒有。
耳朵靈敏的他已經聽到了莉莉和佩妮說笑的聲音了，西弗勒斯動作更快地将自己隐藏了起來，他躲到了灌木叢的後面。
他已經在艾琳她的世界裏死了，而他的死給艾琳帶去了切實的好處，西弗勒斯覺得自己沒辦法毀了艾琳的這一份簡單的幸福，所以他不能被莉莉她們看到。
“姐姐，我已經三天沒有見到過西弗勒斯了，你說他會不會是出了什麽事？”
莉莉皺着眉，她有些擔憂西弗勒斯。太久沒有看到西弗勒斯，明明他們約好了由他給她講解魔法世界的事情的，但西弗勒斯現在卻銷聲匿跡了。這在莉莉想來，一直都覺得有些不太可能。
要知道西弗勒斯是一個極為遵守與她的約定的人，可現在他已經爽約很久了。
“嗤！那個斯內普有什麽好的，讓你這麽挂記他？”佩妮抱着手，嫌棄道，“你還是少和那樣的人來往吧。蜘蛛尾巷裏面可沒有什麽好東西，我看他對你就是另有所圖。現在他消失了，我看更省心一點。”
莉莉翠綠的眸子看着佩妮，有幾分惱怒：“西弗勒斯是個好人，你不應該這樣想他。”
“蜘蛛尾巷裏的人都是撒謊精、垃圾，那裏面都是什麽人呢？我看他沒來，估計就是被餓死了吧？反正他們家這麽窮，也是有可能的。”佩妮對西弗勒斯可是半點好感都沒有，寧可他去死還比較好。
莉莉被佩妮說的可能性吓了一跳，她抓着秋千繩子，然後道：“我想我應該去看看西弗勒斯，他要是真的餓了，我也想幫幫他。”
“夠了吧？那個斯內普可沒有幫過你什麽，你別老想着他了，難道你還真的想去那個怪物的世界嗎？還有蜘蛛尾巷那個地方，你進去你有想過自己會不會出事嗎？那種髒地方，你最好離遠一點。”佩妮一屁股坐在了秋千上，一手抓住了莉莉的手腕，就怕這個妹妹真的去了那裏。
“……我……不如你和我一起去吧……要是、要是西弗勒斯真的出事了怎麽辦呢？他的爸爸那麽暴力，萬一他是被打傷了怎麽辦呢？”莉莉十分憐憫西弗勒斯的遭遇。
佩妮毫不猶豫地拒絕了莉莉的請求，并且使勁兒拽着莉莉離開了這裏。
在她們走了之後，西弗勒斯這才鑽了出來，他有些迷茫的往那個富人區走過去。
他其實并不知道自己應該往哪裏去，只是女貞路不能去，蜘蛛尾巷沒有他的位置，他唯一知道的地方就是那個富人區了。
說是富人區，其實也就是比一般人要好一些的地方而已。但他現在其實最應該做的應該是找一份工作，這樣才能養活自己，而不是僅僅依靠這一點從那個世界帶回來的金幣。
用得多了，會讓人知道他的不簡單，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境地。
西弗勒斯感激莉莉還能記得他，可他厭惡她的憐憫，而對于佩妮的刻薄，他倒是沒有什麽想法了。反正這樣的認知，是所有外面的人都有的。
到底該去哪裏才好？
西弗勒斯正迷茫間，一張圖書館的宣傳單飄到了他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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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德公園他也是第一次來，湯姆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到這裏，只是全英國最富庶的區域就是這裏，肯辛頓-切爾西區，所謂的貴族應該在的地方。
湯姆從踏入這裏開始就覺得真的是和別處完全不同的，他所見到的人，都是傳聞中的貴族。只是他們并沒有什麽特別了不起的——僅僅是眼睛看的話——無非是穿着得體，言行舉止優雅動人，面容美麗……處處都顯露出他們的養尊處優，讓人羨豔。
但湯姆僅僅是在這裏游蕩了一下便想退出去：他自己并不能在這裏得到什麽。
世道不好，孤兒院裏面也絕對不是什麽好去處，而且他也不想去那種地方等待被人領養的機會。
他本來就不是什麽普通的人，不自覺在這些人的面前流露出自己的不同，迎來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裏去。
真的羨慕這些人——湯姆看了一眼不遠處快步走過的人群——他們似乎都有自己的目标，而沒有迷茫。
湯姆想起西弗勒斯，他或許知道點其他的什麽。就在昂瑟斯說起他們是“巫師”的時候，他還不知道巫師到底是什麽，但西弗勒斯的反應卻在告訴他他是知道什麽的。
可他們被傳送回來的時候，出了問題，根本就不知道西弗勒斯現在在哪裏。
就算想去往屬于巫師的世界，沒有一個能帶路的人出現，想要找到巫師界，也不容易，或者說這種可能性趨近于零。
而且把希望寄托在一個不知去向的人身上，不如自己去尋找求生的道路。
湯姆站在噴泉邊上，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咧開嘴笑了一下。
水中的影子看上去很得體，畢竟在被昂瑟斯接見前他和西弗勒斯特意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換上的是絲諾給他們準備的衣服，材質非常好。
就像是個小貴族，他也确實有爵位，只是不在這裏。在這裏僅僅是一個沒有身份的人。
湯姆這樣咧開嘴，算是對自己的嘲笑。
可就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一位被簇擁着的貴婦人盯着他的背影眼中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作者有話要說： 西弗勒斯先斬斷這樣的生活聯系，圖書館有新的際遇
湯姆更好處理，他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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