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安身之所

倫敦有很多圖書館，而且博物館也不少。但西弗勒斯看到的宣傳單上的圖書館，名不見經傳，地理位置也很偏僻。

等西弗勒斯真的看到了這個圖書館的時候，卻覺得這個地方更像是個小書屋。它并不大，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的兩層小樓，在一衆的光鮮亮麗的店面夾層裏，看起來相當不起眼。

在圖書館門口踯躅了一下，西弗勒斯還是推開門進去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去往何處。

“歡迎光臨……小先生，你需要些什麽？”老查理看到進門來的是一個小孩，改變了自己的話。

年邁的老人就坐在櫃臺後面，帶着一副眼鏡，非常的斯文和藹。西弗勒斯稍微放松了些。

走進這裏面的感覺又是完全不同的，它不是那麽不起眼，而是非常溫馨。在有限的空間裏面，盡可能多的安排下了書籍，但又不顯得那麽擁擠。而且這裏面窗明幾淨，在空着的書桌上有一小盆藍色的勿忘我正盛開着。窗臺上有兩盆吊蘭，被剪裁得很漂亮。

圖書館裏這樣的安排很見用心，西弗勒斯聞着花香也很舒服。

“我想來應聘。”西弗勒斯對老查理說道。

宣傳單上說需要一個新的圖書管理員，所以西弗勒斯就想來碰碰運氣。包吃包住，只是工錢比較少的話，西弗勒斯覺得這樣的條件真的非常好了。

老查理将西弗勒斯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推了推自己鼻梁上的眼鏡，他問道：“小先生，圖書管理員并不是一個好玩的職業，你似乎……”

“我很需要這份職業，先生，我可以照顧好這些書還有這一個店，只要您願意相信我，給我一個機會。我需要一個住的地方，即使工資沒有宣傳單上的那麽多也好。”西弗勒斯極其誠懇地說道。

這是一份比較體面的職業，而且雖說不那麽輕松，可也沒有那麽辛苦，西弗勒斯覺得這真的是個機會。只需要有個安身的地方就好了，他也會很小心的控制住自己的魔力的。

小時候的幾次魔力暴動讓托比亞認為他是怪物，而現在已經快十一歲了，而且在學習了魔法之後他的魔力也很穩定了，不用擔心自己的身份暴露。而他也沒有辦法只守着自己從異界帶來的東西過活，即使是典當金子，那也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那樣只會更加危險。

老查理看着西弗勒斯，他有些費解，問道：“你應該知道我不能雇傭童工，而且小先生，你明白作為一個圖書管理員應該做什麽嗎？”

“老先生，不論圖書管理員要做什麽，我都可以的。只要您願意試一試……我一定不會給您添麻煩的……”

老查理認為西弗勒斯有一雙很漂亮的黑色眼睛，當他祈求的看着他的時候，很難去拒絕他的誠懇要求。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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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還這麽小，你應該在學校裏和那些孩子一起上學，而不是來這裏找一份工作。這太辛苦了，對一個孩子而言。你的父母呢？你的父母應該适合來這裏應聘。”

“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我……已經沒有家了。”西弗勒斯扒在櫃臺上，有些黯然。

老查理想說帶西弗勒斯去孤兒院，可他想到孤兒院的那種環境，又并不能說出口。

自從他的兒女都去了外地，他也就只剩下自己在這裏守着這個小書屋了。只是最近他也有些力不從心，自己沒有辦法照顧好書屋，還被一些人給順手牽羊拿走了不少的書，算是一直在虧本，畢竟那些人拿走的書也不是什麽便宜的。

也正是想到這一層，老查理才想着雇一個人來和自己一起守着店，西弗勒斯的情況，讓他非常偶遇。

拒絕還是答應？

老查理沉默半晌，從櫃臺邊走到了西弗勒斯的身邊，他說道：“或許我們可以試試。只是小先生，你必須努力工作，其餘的時間，我允許你拿書架上的書學習。而且我真的建議你學習。對外的時候，你要說自己是我的遠方親戚，家人都去外地了，所以把你寄養在我這裏。否則，我們只能很遺憾的被社區愛心服務人員分開了。”

西弗勒斯原本以為老查理是會拒絕的，老查理答應了他還讓他有些恍惚呢。

老查理按住了西弗勒斯的肩膀，道：“如果你能答應我的要求，那麽你就能成為圖書館的一員了，而我們之間的契約缺少法律的約束，因為你的年齡着實太小。我會因為你的表現而支付你工錢，而這，需要我們互相信任。”

“是，我願意。謝謝你，先生。”

西弗勒斯很慶幸自己能得到這份工作，這樣自己也算是有了一個安身之處了。

他很感激願意接納他的老查理，他也沒有想到自己能這樣順利的留在這裏……可是能留下來，實在是太好了。

老查理躊躇着，伸手摸了摸西弗勒斯的頭：“我是查理，查理·菲利普。你可以叫我查理或者爺爺。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我是西弗勒斯·斯內普。”西弗勒斯望着老查理蔚藍的眼睛，還有一絲不茍的白色頭發，将自己的名字說出。

老查理點點頭，說道：“西弗勒斯真是個不錯的名字，認真的人可以幹出一番大事業的。不過我希望你能更靈活些。”

“是，我會盡力的。”西弗勒斯對老查理的話很認真的聽着，他不希望自己因為一點遺漏而錯失這個工作的機會。

老查理看西弗勒斯是真的明白了，于是說道：“那麽西弗勒斯，你跟我來，我給你說說你要住在哪裏，還有你的工作有些什麽。”

“好的，麻煩您了先生。”西弗勒斯很少說敬語，但和湯姆呆久了，不自覺地還是染上了一些湯姆說話的習慣。

面對有可能主宰自己命運的人，适當的尊敬會為自己帶來好運氣。

老查理擺擺手，示意西弗勒斯不必如此，帶上了門闩，老查理領着西弗勒斯去了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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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自己被渾身泛着優雅清香的夫人抱住的時候，湯姆有些懵逼，但更快的想要掙脫開來。

“我的愛德華，你怎麽會在這裏？身體這麽瘦弱……你是自己逃回來的嗎？媽媽太想念你了，這是上帝的恩賜還是我出現了幻覺……”

貴婦感覺到了湯姆的掙紮，更緊緊地抱着湯姆，生怕她一松手，湯姆就會消失。

而原本簇擁着貴婦的人趕到的時候紛紛勸阻她放開手，卻都被這位夫人呵斥退下。他們雖然很想上手把他們分開，但貴婦人始終是他們的主人，他們沒有辦法采取強硬手段。

直到一位紳士走了過來，貴婦人才沒有那麽激動了，也算是稍微放松了她的手，讓湯姆得以喘息。

将貴婦連同湯姆一起擁入懷中，男人柔聲道：“安妮，我們的愛德華回來了，但是他的情況不太好，我們為什麽不回家去呢？”

“喬治，親愛的，你說的對。我們應該帶愛德華回家。”

安妮因為擁抱湯姆，她的頭發都有些亂了，可她還是緊緊地抱着不願意松手。即使男人說的話很明顯的在暗示讓她松手。

“非常抱歉，這位先生還有夫人，我想我不是什麽愛德華，你們可能是認錯人了。可以讓我離開嗎？還有，夫人，您有些太用力了，我有些呼吸不過來了。”湯姆被強硬的擁抱弄得不舒服，而且他可以肯定自己并不是這女人的孩子。

科爾夫人說過了，他的母親是難産死去的，臨死前把他交給了她。這件事科爾夫人還不至于說謊。所以他即使再期待，母親也不可能出現。

而另外的原因就是這位名叫喬治的男人了，他即使擁抱着他，也是冷淡的态度，根本不像是真的找到了自己的孩子那樣激動。

湯姆看着喬治還有安妮的臉，他知道自己與這兩個人長得是很相似，尤其是他與安妮很相似，都是黑發黑眼，而現在的臉還沒有長開，線條柔軟的時候，他的臉就像是縮小版的安妮。

“我怎麽會認錯自己的孩子呢？”安妮眼淚默默地流淌着，她看着湯姆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喜悅與愛意像是海一樣的深邃。

她輕柔地撫摸着湯姆，仿佛湯姆就是一個易碎的瓷器，害怕自己用重了力氣，湯姆就會受傷。對于湯姆的冷漠，她更是心疼。

喬治更用力地捏了一下安妮的肩，讓她的眼睛看着自己：“是的，你不會認錯的，愛德華只是離開的太久了，忘記了我們而已。我想讓我和愛德華說一說話，他會願意相信我們跟着我們回家的。”

湯姆感覺到了自己在這兩個人中間的無力，他知道自己的意見并不重要，而關鍵就在于這個男人他對自己是什麽樣的想法。所以湯姆索性不再說話，只是靜默地觀察着這些人的反應。

安妮很猶豫，最後她下定了決心。捧着湯姆的臉，安妮充滿希望地說道：“愛德華，你是我的孩子愛德華，我一直沒有放棄找你，上帝終于在今天将你還給我了。雖然你不記得，可我依舊愛你。和你的父親談一談，跟我們回家吧，好嗎？”

湯姆看着她只一味沉默。

安妮見自己無法說服湯姆，于是只能松手。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喬治的身上。

喬治給了她一個讓她安心的笑，他帶着湯姆站到了一個能讓安妮看到的卻不能聽見他們在說什麽的地方。

“你是在迷茫自己的去處吧？”喬治随口問道。

他見過太多像湯姆一樣的孩子，雖然看上去都帶着一種骨子裏的優雅，但湯姆的行為卻更加迷茫，迷茫到似乎下一刻他就會成為那些流浪兒一樣的人物。

這不關湯姆的衣服到底穿的如何，而是事情就是如此。即使優雅，也是透着寒酸的優雅。而他的迷茫更是寫在了臉上的。

湯姆并不奇怪喬治能看出他的彷徨：“是這樣沒有錯。”

“安妮和我有一個孩子，名叫愛德華。四年前，愛德華病死了，安妮悲痛欲絕，她在愛德華的葬禮上暈倒了，醒來之後，忘記了愛德華已經死了。而因為知道愛德華的死會造成安妮無法承受的傷痛，所以我們隐瞞了她，并告訴她愛德華被送到了別的地方治病，而在她想見愛德華的時候，我又一次撒謊，說愛德華被人偷走了。”

喬治說這些的時候非常冷靜，他甚至能微笑着拍湯姆的肩，呈現出一個一切盡在掌握的表象給安妮看。

安妮因為他們平和的談話氣氛，緩和了緊張的情緒。

喬治現在也有些焦躁，只是他半點沒有表現出來：“她不願意相信，精神時常有些恍惚。不過這都不重要，她知道愛德華還活着就不錯。遇上你真是一件湊巧的事，湊巧到讓我懷疑你是被什麽人設計好送到我面前來的。”

“抱歉，可能讓您失望了。我僅僅是個可憐的孤兒。”湯姆聽喬治說這些也沒有絲毫觸動，“您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可以離開這裏嗎？”

喬治按住湯姆的肩，道：“不論是什麽原因，你出現在這裏。安妮已經看到你了，她是一個好母親。跟我走，以斯圖亞特的名義，我保證你會擁有十分完美的生活。只要你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

“這是很誘人的條件，但是我并不想接受，先生。”湯姆看喬治，這個人仿佛在施舍他。這樣的高高在上的姿态，讓湯姆作嘔的同時又很是羨慕。

他始終渴望着不平凡的生活。

“斯圖亞特，古老的貴族，愛德華是斯圖亞特唯一的繼承人，”喬治佝下/身，好似親近的撫摸了湯姆的下巴，但威懾力十足，“你能扮演好這個角色嗎？”

“可我是湯姆，湯姆·裏德爾，一個微不足道的孤兒。”湯姆不甘示弱地與喬治對視。

喬治卻滿意地點頭，道：“你清楚你的地位，而我可以給你一個目标。這會是令我們都滿意地交易。”

“……很高興與您合作。”湯姆笑。

喬治近乎親密而熱情地将湯姆擁抱。

安妮遠遠地看見了這一幕，她放下心來：

這擁抱代表着她無往而不勝的丈夫，再一次成功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他們有家了

27章可以回到鏡面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