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萬字番外
階，雙腿沒入清澈的水中，她坐下來撩起池水拍在自己身上，讓身體适應一下水溫。
宋思涵在她旁邊做着同樣的動作，片刻後兩人一起下水。這片區域水淺，站在水裏可以露出肩膀。程吉先游了幾下，回身看到宋思涵沒動，朝她潑了一捧水。
“來了！”宋思涵剛才是想看看她游泳的樣子，被她雙腿擺動分水的動作直擊心靈。
看着程吉繼續往泳池中間游，宋思涵追着她的方向游過去。這處泳池面積非常大，形狀不規則，池中還設有圓形的植物景觀臺，越往中間，人越少，程吉和宋思涵靠近一處景觀臺停下來的時候，周圍已經沒有別人，泳池邊緣附近的人與她們相隔很遠，互相看不清楚。
程吉把泳鏡拉開箍在頭頂，拉着宋思涵的手，面對着她笑，在水裏倒退行走。
宋思涵也拿開泳鏡，看得清楚些：“海灘邊還有一個無盡泳池，明天我們去吧？”
“好啊。”程吉忽然松開手，身體向後一仰，舒展地漂浮在水面上。宋思涵連忙走過去想托着她的背，卻見她的臉露出水面，閉着眼睛，神色安然。
陽光照在程吉的臉上，皮膚上沾着的水珠都在發亮，宋思涵想親吻她，又不想打擾她。直到程吉睜開眼睛，宋思涵才伸手幫她站穩，親了親她的臉。
游游停停，到了中午她們回房沖澡，換了衣服去吃午飯。這裏的中餐廳味道非常棒，每道菜宋思涵嘗過以後，都在心裏默默思考自己怎麽能做出來、程吉一直被宋思涵勸菜，吃得肚兒圓，正午太陽特別曬，也不能在外面散步消食，只好回房間待着。
宋思涵上網搜索菜譜，和自己心裏的想法對照，大概就有了數。今天幾個菜都被程吉誇了，等回去以後她就試着複制出來。
下午四點過後，溫度比較适宜，二人到海灘上走走，踩一踩海浪。
宋思涵問：“你還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海水退回去，你的一只拖鞋被卷走了嗎？”
程吉歪頭想了下：“後來海浪又把拖鞋卷上來了吧？”
“你還記得。”宋思涵笑着說，“那個時候你比在學校裏開心多了。”可惜那是她們大學在一起時唯一一次遠行。
程吉聽到了她沒說出口的話，握着她的手說：“以後的假期我們都出來玩。”
“真的？”宋思涵受寵若驚，她心裏明白對于程吉來說工作更重要，但她能夠理解，她也不能允許自己在知道了程吉的執念由來以後還去責怪程吉。今年還有端午、中秋、十一，現在就可以開始計劃了，兩次周邊游一次境外游，美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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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吉見她這樣高興，将自己的手指插-入宋思涵的指縫，握得更緊。
太陽漸西，浪花的勢頭越來越猛，“嘩嘩”撲到她們腿上，兩人離開海水，像小孩一樣蹲着玩了會兒沙子，再到海灘邊的水龍頭下沖洗腿腳和拖鞋，“踢踢踏踏”帶着一路水跡去吃晚飯。走到離海灘不遠的西餐廳，水已經幹了。
程吉和宋思涵不約而同點了一杯酒，在浪漫優雅的環境中安靜地用餐。她們離開時，正好夕陽将要沉沒，兩人攜手看着火紅的太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夜晚正式來臨，海邊餐廳有歌手駐唱，沙灘摩托來去轟響，她們轉身向着酒店大樓走去。
封閉的空間，一點點酒精的影響，兩個懷着各自心思的人都在期待。
宋思涵刷着牙，嗓子眼不小心哼出曲調，哼了幾聲才反應過來，差點讓嘴裏的牙膏沫噎着。
程吉在外面調暗了燈光，又調電視，換到一個西方舒緩樂曲的頻道。
萬事俱備。
程吉拿出一盒指套，放在床頭櫃上，坐在床邊等另一位主角。宋思涵走過來看到她背對自己，沒注意到她的床頭櫃上多了個東西，也拿了一盒套子，放在了自己這邊的床頭櫃。
宋思涵上了床，程吉回頭看她一眼，也轉身上床來。兩人在床中央接吻，程吉一手撫摸着宋思涵耳後，一手攬着她的腰。唇齒依偎片刻，宋思涵側頭吻上程吉的脖頸，餘光瞥到程吉床頭櫃的小盒，輕笑了一聲，心有靈犀。
程吉手上的力氣慢慢加重，嘴唇由抿着宋思涵的耳垂，而後下移，在她脖子上吮出一個紅印。
被吮的地方微微有一點麻。宋思涵呼吸變快，手伸進程吉的上衣，感受肌膚相貼的滿足。她的雙手剛剛握住程吉的腰，突然整個人被壓倒在床上，她驚愕地睜眼，看到了程吉眼中的積極進取。
等不及了？可是前-戲不做充分，潤滑不夠會不舒服啊。宋思涵想要起身再吻一吻程吉，安撫一下着急的女朋友，然而程吉腿一跨，雙手一壓，宋思涵就被固定在了床上，只能看着程吉低下頭，越來越近，舔了舔她的嘴唇，又偏過頭，用溫熱的雙唇包住了她的喉嚨。
宋思涵立刻發不出聲音來了。
程吉的手不再壓着她，在她的胸腹摸索着，舌尖勾舔她的鎖骨。宋思涵恍惚一會兒恢複意識，拉了程吉一把，程吉順勢上來同她接吻。
“我看看你……有沒有準備好……”宋思涵從厮磨的唇瓣之間模糊地吐出一句，手伸下去。
“我準備好了。”程吉呵着氣回答，捉住伸來的手，連同自己的手一起探入了宋思涵，含着笑意問，“你呢？”
宋思涵迷茫地睜着眼睛，後知後覺：“等等，姿勢好像不對。”
程吉起身夠到床頭櫃上的盒子，見宋思涵半支起身體，便俯身熱烈地吮吻她，等她重新放軟身體躺下，程吉一邊剝掉她的衣服，一邊舔着她的耳際，蠱惑一般地說：“新的開始，新的姿勢。”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評論和營養液！拉燈，晚安。明天見~
☆、現在進行時（40）
有一就有二。
還有三四五。
在南亞市的每一個晚上, 宋思涵的時間和身體都是充實的。
一開始宋思涵不習慣, 上次她們戀愛時她一直是上面那個, 現在角度變了, 感覺有點奇怪。但是看着程吉眼裏閃動着的沉迷與滿足的光，宋思涵就興不起反抗的心思。而且真搞起了上下争奪戰, 誰輸誰贏還指不定呢。反正宋思涵翻身幾次都沒成功，後來就認命了。
舒服還是很舒服的。宋思涵的生理比心理接受得早, 第一晚後半程不需用外物潤滑, 就已打開邀請之門。
宋思涵斷斷續續吟唱歡迎的音符, 程吉以呼吸聲伴奏，真是夜夜笙歌。
回到京州的宋思涵與出發前的宋思涵相比, 有了很微妙的變化。她看程吉, 覺得程吉也突破了什麽結界一樣，說不清楚哪裏，好像又“成長”了。
她的車停在航站樓停車場, 取了車先送程吉回家，到樓下後, 她幫程吉拿行李箱, 一直跟進了門, 問：“晚飯一起吃嗎？”
程吉放下行李先抱了抱她，說：“別出去了，自熱米飯和豚骨拉面選一個吧。”
“……拉面，我馬上煮。”
真是的，她都會做飯了！程吉竟然還得吃這些！唉！好在愛心送餐計劃就要開始實施, 從明天程吉上班起，她每天做好了飯菜帶過來和程吉一起吃，一定要讓程吉放棄那些方便食物，專心發胖。
她洗好手，拿出鍋燒水，程吉走進來從後面抱住她：“你覺得我這裏怎麽樣？”
“你哪裏啊？”宋思涵笑着問。
“我租的這套房子，你喜歡嗎，要不要搬過來和我一起住？”程吉問道。
宋思涵意外地看着程吉，水燒開了，她關小了火，放進拉面，轉身說：“你真的……”她一時失語，問這個有什麽意義？程吉不可能拿這個開玩笑，只是她心裏又出現了巨大的驚喜感，自己不敢相信罷了。
程吉摟住她的腰說：“如果你願意，今晚就可以留下來，你的換洗衣服、洗漱用品都在樓下，其他的明天帶過來就好。你幫我一起整理，空出位置放你的東西，好嗎？”
宋思涵一把擁住了程吉，答應道：“好！我搬過來住！”
這間房子只有五十來平，住兩個人有些擁擠，但是她喜歡程吉和程吉家裏的一切東西，能住在這裏她只會開心。而且現在程吉上班，這裏距離程吉工作的地方非常近，她沒事可做，住在哪裏都一樣。
程吉也眷戀地抱加`一`一`零`八`一`七`九`五`一着她，心中還在因為她答應同居而喜悅。
宋思涵拍了程吉兩下示意松開，轉回身說：“好啦，我還要煮拉面。既然我住過來，以後就在這裏做飯了，如果你在公司加班我做好了直接送過去，真方便多了。哎，附近的菜市場在哪，齊全嗎？”
“……”怎麽就只想着做飯的事？程吉默然，又回答不出宋思涵的問題，繼續默然。在這住了一年多，程吉還沒去過菜市場，偶爾集中買一次蔬菜也是在網上生鮮商城，配送上門，非常省時。
宋思涵：“不知道嗎？我一會兒查查看。大超市有吧？”
“有。有點遠。我去查菜市場。”程吉說着走出了廚房。
熱騰騰的豚骨拉面煮好了。一天奔波，坐在溫馨的小房子裏吃一碗噴香的面，心裏無限踏實。
飯後兩人下樓，把宋思涵的行李都搬上來放着，先整理屋子。廚房原本就沒多少東西不用管；衛生間的洗漱、護膚用品要收拾，騰出位置給宋思涵，卧室的衣櫃、矮櫃都要重新歸置，放宋思涵的衣服和常用物品。如果再放不下，還有客廳和玄關。客廳比較大，可以擺個簡易櫃子，玄關旁邊有一塊地方難以利用，被當作了儲物空間，現在還沒塞滿。
從其他地方整理出來的東西，程吉都搬到了玄關旁，放好以後，兩人再收拾宋思涵的行李。前後忙活了近一個小時，才終于可以休息了。
坐在客廳沙發上，宋思涵暢想着同居生活：“看網友點評，附近那家菜市場東西很新鮮，明天早上我去看看，買點早餐，再買點菜，等你去上班了，我回家再拿些當季的衣服。哦，還要拿廚房用具，你這裏什麽都沒有，還有調料、米面、粥料包，我家裏有備用的也拿過來。開車不嫌遠，我再到大超市買些意面、番茄肉醬……”
程吉十分感動，然後堵住了她的嘴。
這個吻綿綿柔和，她們投入地吻了許久。
分開時，宋思涵溫柔地笑了笑，眼神都有些迷離了，還在說：“對了，肉，還要買速凍的肉，這可以在生鮮商城買。”
程吉不堵她嘴了——這大概就是她們同居之後的日常，還是盡早習慣吧。程吉勾着宋思涵的肩膀，聽着她絮絮叨叨地規劃着食譜，心裏越來越安定。
宋思涵按照計劃一天一天改變程吉家的小廚房。過去幹幹淨淨的流理臺上擺了雙層瀝水籃、新刀具、砧板等，牆上多了置物挂架，有餐具、調料、醬料，底櫃和吊櫃再也不是自熱米飯的天下，裏面擺着成套的廚具。空蕩蕩的冰箱也擺滿食材，應有盡有。
她很滿足于這項工程，胸中充滿了熱情，除了第一天早餐是買的，之後都自己動手，每個早晨和程吉一起吃了熱熱的早飯，開車送程吉上班，回來再去菜市場逛一逛，中午送飯到程吉公司，下午學習營養基礎理論知識或者參加廚藝課程，問問程吉加不加班，思考一下晚餐的安排……
沉迷做菜，無心賺錢。
程吉沒有催問她對未來職業的打算，她一心享受現狀，心态極穩。
宋思涵的入住令程吉增重的速度直接加快，到了五月底，程吉比四月底重五斤，加上四月的成績，一共已經重了八斤！短短兩個月，效果實在喜人，宋思涵開心得當晚主動換姿勢，坐在程吉的手上動。
程吉很喜歡這個姿勢，不過後面幾次還是把宋思涵壓在床上做了。那個晚上床搖得厲害，第二天起來宋思涵還有點腿軟，嗓子也累。她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不是個小年輕了，為了性福，鍛煉也得提上日程。
當然，宋思涵這個做飯的人也沒逃過長胖的命運，周六她回家的時候被一眼看出，陳于巧說：“我不反對你學做飯，但是你不能吃得太豐富啊，這樣下去雙下巴都有了。我看你還是回家來住吧。”
宋思涵一愣。
陳于巧：“我讓阿姨菜做清淡點，你想實踐，一天一頓就行了，別再胖下去了。”
宋中道：“胖就胖點，和以前一樣好看嘛。等工作了就瘦了，不用急。”
宋思涵才反應過來陳于巧說的“回家”是和父母一起住。家裏人還不知道她談戀愛的事。
“今天晚飯我來做。”宋思涵起身說，“我看看廚房有什麽菜。”
她揣着手機走到廚房，靠着流理臺發消息，說她想和爸媽坦白戀情。幾秒後程吉回答——
【好，等什麽時候你覺得時間合适，我願意見你爸媽】
宋思涵飯也不做了，跑到客廳說：“爸媽，我談戀愛了。我想明天帶她來和你們見一面行嗎？”
陳于巧：“什麽？等等，你談了多久了？”
“九十八天。”宋思涵說完傻笑起來，周一就是她們戀愛第一百天的紀念日，真是不知不覺。
“九十八天，三個月啊？那差不多是時候了。對方多大了，是做什麽的啊？”陳于巧問。
宋思涵驕傲地說：“比我小兩歲，也是營銷行業的，公司經理，是個工作能力特別強的女孩，她們公司和華躍合作過。”
“你們是工作認識的？”宋中道說，“那你沒工作了，她不嫌棄你啊？”
“不是。”宋思涵笑得特甜，她們就程家的事情已經有過讨論，程吉同意她把全部實情告訴父母，所以她們的關系在父母面前沒有需要隐瞞的部分，“她還是我的初戀，去年我們又遇見了。”
“初戀？”陳于巧嘀咕，“是明明前面那個？”
“不是，”宋中道說，“明明是第三個，初戀我記着思涵說過，是大學時候的事。她要回京州工作，人家還在上學，就分開了。”
“對，是她。”宋思涵笑眯眯地說，“後來她也來京州發展了。”
陳于巧點頭：“前緣再續可不容易，有什麽困難兩個人一起克服，不要輕易放棄。”
宋思涵：“我明白，這次我們都有決心，不會再分開了。那個，我已經搬到她家住了，嘿嘿。那我約她明天過來。”
宋中道和陳于巧沒意見，宋思涵又去了廚房。
【我爸媽也想見你，明天可以嗎？】
【好，他們喜歡什麽？我準備禮物。】
【明天我去接你，路上一起買。】
宋思涵收起手機，洗手做飯。
廚房和客廳有些距離，如果宋思涵哼歌，因為做飯會有其他動靜，他們其實聽不清楚。但宋思涵唱歌的聲音太大了——
“一直到現在，才突然明白，我夢寐以求，是真愛和自由！”
而且越來越大——
“想帶上你私奔！奔向最遙遠城鎮！想帶上你私奔！去做最幸福的人！”
陳于巧和宋中道同時露出了有點擔憂的眼神。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評論和營養液！唱的是鄭鈞的《私奔》。明天見~
上章忘了統計霸王票，今天要統計的時候才發現_(:3」∠)_
感謝 柚子~柚子 的火箭炮！
感謝 dundun、一支半節~一支半節、ddd1234ddd、起名麻煩~起名麻煩、冒泡泡、青椒、Yuel、天蠍座的貓~天蠍座的貓、joe 的地雷！
☆、現在進行時（41）
程吉第一次見家長, 端正地坐在沙發上, 聽叔叔和阿姨講工作經驗。
宋思涵已經和父母通了消息, 不過這次沒說得太細, 只說程吉的親人都不在了，見面時最好不要提起家庭。正好程吉做的是營銷行業, 這方面宋中道和陳于巧都能說上一些，所以雙方見了面, 簡單拉了幾句家常, 就轉向了現在這樣正經得有些嚴肅的話題。
程吉倒沒有刻意讨好, 只是認認真真地聽他們說的每一句話，遇到有疑問或者想延伸了解的地方就提出問題。兩位長輩雖然各自職位都非常高, 但是不會把工作中發號施令的習慣帶進家裏, 也沒想過立下馬威，讓這個……女媳婦，對自己畢恭畢敬。
說實話逢迎他們的年輕人不少, 喜歡是喜歡，誰都喜歡聽好話, 可是見多了就沒什麽可稀罕的。而且一家人相處, 沒必要整那些虛頭巴腦的。像程吉這樣有誠心, 又虛心，願意把長輩說的話放在心上的年輕人，更得他們喜歡。
宋思涵坐在旁邊，整個就是“萬事足”的表現，見她們聊得不錯, 也不多插話，面帶笑容一會兒看看自己爸媽，一會兒看看自己對象。看爸媽的時候兩眼寫着“請再多分享一些寶貴經驗”，看對象的時候兩眼寫着“你最棒”。
宋中道和陳于巧對這個墜入愛河無心進取的女兒已經無話可說，都不想搭理她了。
說說話，兩人渴了，還是程吉給倒的水。
宋中道喝水潤潤嗓子，對女兒說：“時間不早了，你不是說今天親自下廚嗎，快去廚房準備吧，我們接着聊。”
“哦。”宋思涵握了下程吉的手，小情侶相視一笑。
老夫妻感覺有點齁。
看着女兒走到廚房裏，宋中道問：“你們公司現在處于上升期，工作很忙吧？”
程吉回答：“是的。不過現在和宋思涵在一起，我加班的次數已經減少了。”
宋中道搖頭：“不是說這個。現在的職場年輕人，忙是常态。思涵她辭職有一兩個月了，我看她好像沒有主動找工作的想法，這個問題你怎麽看？”
陳于巧也放下杯子，等着聽她怎麽回答。
程吉說：“思涵她工作了五六年，現在想要休息一段時間，我很支持她，不管是半年、一年，我都不覺得是大問題。既然您問了我，我就說說我對她的了解。她這個人，看起來沒有長遠的規劃，走一步看一步……”
“對！這叫‘佛系’。”宋中道靈活運用新詞彙。
程吉笑了一下，點點頭繼續說：“但她不是一個随波逐流，耽于安逸的人。她只是不喜歡給自己設立一個必須達成的遙遠目标，然後由它驅策自己。所以思涵她不像很多年輕人那麽急躁、焦慮，她總是有點悠閑的樣子，讓身邊的人感到放松。
“有人把這個叫‘沒有上進心’，我認為‘上進心’不是汲汲營營，只要努力把眼下的每一件事做好就是有上進心。思涵是個優秀的人，我相信她不論做什麽都會很優秀。等到她發現了新的興趣，有了方向，自然會回歸職場。現在的休息時間很難得，我不想給她壓力。”
都快誇出花來了，比宋陳二人心中的女兒形象還完美。宋中道和陳于巧沒什麽話要問了，這個孩子通情達理，會體貼人，還有這笑起來多漂亮可愛，怎麽看怎麽喜歡，難怪宋思涵老想和人家在一起。
也難怪宋思涵不想着找工作了，都是被寵的。
順利見了家長，晚上宋思涵和程吉就回到她們的小屋子。
躺在床上，宋思涵摸着自己的肚子說：“今天我媽又說我胖了。我現在胖嗎？”
“不胖。”程吉也摸着她的肚子。
過了一會兒，程吉的手還不走，宋思涵慢慢覺得姿勢怪怪的，好像她懷了一樣。她伸手去摸程吉的肚子，程吉沒有反應，兩個人就安安靜靜地互相摸肚肚。
“明天你下班回來，我們吃完飯逛街去吧。”宋思涵問。
“好。”程吉說，“一百天紀念日是嗎？”
“你記得啊！”宋思涵翻身說，“我還想給你個驚喜呢。”
“什麽驚喜？”
“沒什麽，我想送你一枚戒指。買的時候如果你問我為什麽突然買禮物，我就告訴你是一百天。如果你不問，我就給你戴在手上的時候再告訴你。”
程吉親吻了下宋思涵的嘴唇，說：“我好像沒有這些浪漫的想法，你會失望嗎？”
“不會。”宋思涵抱着她，“你先表白，你先提出同居，你是行動派的浪漫。”
程吉笑起來，又吻了她。
兩人都以為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很久，不料沒過幾天，郝英雄忽然來找宋思涵。
郝英雄也辭職了，他來看看宋思涵在做什麽。沒了競争關系，也沒了上下級關系，郝英雄想起宋思涵的時候就單純覺得這個人很不錯，值得交朋友。見了面，宋思涵狀态十足松懈，樂呵呵地說她現在正在鑽研廚藝。
“什麽玩意兒？”郝英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是找不到工作受打擊了？”
“不是，我還沒找過工作。”宋思涵一高興就出櫃了，“我和女朋友同居了，每天都要做飯的，我還要掌握更多菜式，找什麽工作啊。”
“我以為你辭了職要幹一番大事業，結果你在這秀恩愛呢？”郝英雄發現自己對這位老同事的認識還是太不足，宋思涵哪兒像個賢妻了？兩個月沒見為什麽畫風轉變如此之大？
宋思涵有點不好意思，關心道：“你是因為什麽辭職？”
郝英雄說：“因為我奶奶走了。”
宋思涵心想，郝英雄痛失親人，悟出人生在世不應只有勤苦工作，應當找個時機放下一切欣賞沿途風景，讓心靈得以休息。其實和她的原因差不多。
郝英雄：“就沒人管我了。我可以想幹什麽幹什麽，我也不年輕了，不能總把時間花費在不喜歡的事情上，再耽誤工夫我都沒靈性了。”
宋思涵：“靈性？”
“對啊，我喜歡畫畫和設計。”郝英雄說道，“我爸是畫家，我遺傳了他的基因，從小喜歡藝術。我說過我爸是上山寫生墜崖的吧？打那以後我奶奶把我家裏所有跟畫畫有關的東西都扔了，我本來想做藝術生考美院，我奶奶差點上吊，她連繩都準備好了，給我吓死！我哪能真看着她自殺啊？老老實實考了理工，進了華躍。現在她老人家去那邊了，我也能追求自己的理想了，要是她還生氣，我爸在那邊會勸着她的。”
“……原來是這樣。”這和她腦補的相差十萬八千裏。
郝英雄：“我一直有參加線上課程，也參加過比賽，可惜沒能系統地學習。這幾年做銷售管理，工作又多又碎，對我影響挺大，創造力不如從前了。現在辭職我有兩個想法，一個是申請出國讀藝術院校，但得先攢學費。還有一個比較實際，找一份和設計相關的工作，一邊賺錢一邊練手，有合适的機會再去進修。”
宋思涵：“什麽方向的設計？我幫你打聽打聽公司。”
“服裝設計，這是我最感興趣的，自學最多。正好我帶了圖，給你看看。”他從包裏拿出一個iPad，展示他積累的設計手稿的掃描圖，一邊補充道，“圖标設計、廣告設計我都能上。就是沒有工作經驗比較吃虧。”
宋思涵不懂服裝設計，不過看郝英雄的掃描圖，這些手稿的細節非常精致，完成度很高，就像真實存在的衣服。畫上模特有九頭身的，穿的款式偏向時尚和概念，也有普通人比例的，款式就偏于輕松休閑。
她對那些日常可以穿着的服裝更感興趣。郝英雄設計了許多适合年輕男女的服裝，款式不見得多麽複雜，配色、圖案都很有趣，個人風格鮮明突出，宋思涵粗略回想，似乎生活中沒有見過撞風格的。
“沒想到你這麽厲害。”宋思涵感慨，确實是被銷售管理耽誤了的男人。
“你喜歡嗎？”郝英雄高興地問。
“喜歡，耳目一新。我覺得很多年輕白領都會喜歡。”宋思涵心中一動，問他，“你的設計初衷，想表達的是什麽？”
郝英雄回答：“世界如同荒漠，但是我們存在着，總有些東西值得去相信、去熱愛，這些東西給我們快樂，是活着的動力源泉。我想表達一種信念，不管外界多惡劣，永遠追逐讓自己快樂的東西，即使不能行動，也要有一顆自由的心。”
宋思涵：“信念、快樂、自由，還有追逐、勇敢。”
“沒錯，就是這些。”
“很像我女朋友。”宋思涵笑着說，她再看圖時，竟覺得每一件都适合程吉。
心裏的想法漸漸有了雛形，她問：“英哥，這些衣服你想過制作成衣生産出來嗎？”
“你覺得可行？”
宋思涵點頭：“你先定個價。”
“兩百到四百。”
“那宋燕也買得起。”宋思涵若有所思，“一些學生也能接受。定位應該是年輕潮牌，網店先行，營銷是重點……”
郝英雄：“等等等等！你什麽意思，你想和我合作開店？賣衣服？你根本沒有接觸過服裝行業啊。”
宋思涵笑道：“所以第一步是市場調查，這不就是我的老本行？”
看着她胸有成竹、神采飛揚的模樣，郝英雄想，這才是他熟悉的宋思涵啊！
“哎呀，該回去做晚飯了。”宋思涵看時間，但事情還沒談出結果，她便猶豫地說，“天天吃我做的菜，讓她換換口味也不錯。你今晚有事嗎？要不你、我還有我女朋友一起在餐廳吃頓飯，我們可以繼續商量？”
郝英雄無語點頭。他也挺好奇宋思涵的女朋友是何方神聖。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評論和營養液！明天見~
感謝 柚子 的火箭炮！
感謝 冒泡泡~冒泡泡、起名麻煩、一支半節、天蠍座的貓、亖季折之羽~亖季折之羽~亖季折之羽~亖季折之羽~亖季折之羽~亖季折之羽~亖季折之羽 的地雷！
☆、現在進行時（42）
程吉走來的時候, 郝英雄眼睛一亮。
她簡簡單單地穿了襯衫和牛仔褲, 沒有什麽今年流行的元素, 但她的“氣”非常吸引人, 自信、年輕、勇敢。
郝英雄問宋思涵：“如果咱們的店真開起來，你女朋友願意當模特嗎？”
宋思涵說：“人家可是經理！”郝英雄直到辭職還沒當上經理呢。
“經理也可以兼職。開店初期要控制預算, 我們只用一個模特，如果她願意, 租個攝影棚一次拍成, 不耽誤她工作。”
“按市場價算？我可不能讓她白幹活。”
“……沒問題。”
“思涵。”程吉坐下來拉住她的手, 轉頭打招呼道，“郝先生。”
“要是你不介意, 和宋思涵一樣叫我英哥吧。”
“好的, 英哥。”
菜已經先點上了，程吉看了看菜單，沒有要添加的, 三人就開始談正事。宋思涵說：“英哥和我過去是同事，對彼此的能力和人品都很了解, 現在他想往服裝設計方向轉行, 我看了他畫的服裝設計圖, 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就是我和英哥兩個人聯合開創一個年輕潮牌，先從網店開始，以後怎麽發展，視情況而定。”
郝英雄接話：“現在還只是一個點子啦, 品牌不是說開就開的。不過我想問問，如果我們真的開了店，你願意當模特嗎？你的氣質特別适合我們想要表達的理念。”
程吉笑了笑，問道：“設計圖可以讓我看一看嗎？”
“當然了。”郝英雄把iPad遞給她。
程吉低頭看圖，一語不發，格外認真。宋思涵忽然想起，她們過去在一起時，約會地點常常在校圖書館，偶爾在市圖書館。程吉在看專業書籍之餘，還會看一些攝影類和設計類的書。那時程吉說，只是對這些感興趣，将來不打算從事這類工作。
現在宋思涵才明白話裏未盡之意。當時的程吉不具備追逐所喜歡的事物的條件，攝影和設計都是投入高、回報慢的行業，初入行就嶄露頭角的人屈指可數，很多人沉寂多年才有一點成績。程吉想要靠這些立足，風險實在太高，她又沒有家庭的支撐，自然只能舍棄這兩條路。
想通了這些，宋思涵不禁又心疼起來。
程吉将iPad還給郝英雄，問道：“抱歉英哥，我冒昧問一句，這些全部是你獨立設計的嗎？”
郝英雄眉毛一挑：“當然！”
程吉：“我支持你們。”
宋思涵驚喜道：“你也喜歡？你覺得我們的想法可行嗎？”
程吉點頭：“對別人我不會這麽有信心，但是你們兩個合作一定可行。現在什麽行業都離不開營銷，普通的物品經過包裝都可以火，何況這些本身就很吸引人的設計？你們經驗豐富，創立的品牌走紅不成問題。”
郝英雄大笑道：“聽你一說，這店馬上就要開起來了。我們現在什麽都沒有，沒有市場研究調查，沒有合作原料廠、加工廠，我畫的還只是效果圖，沒有款式圖，離開店還差得遠呢。”
宋思涵說：“我媽媽公司裏的網紅有開網店賣衣服包包的，有的只挂個名字，設計、選版、上新都是公司其他人做的，我可以去談合作，買經驗。”
郝英雄沒想到她居然有強力外挂，難怪短短幾分鐘就想到開服裝店。他說：“這些有捷徑可以走，但我們還有一個問題，沒有員工。營銷做得再好，其他方面跟不上，紅也只是一時。華躍如果只有營銷部，它賣不到千家萬戶。我們需要有經驗的人才。”
程吉說：“我可以加入。”
宋思涵和郝英雄都震驚地看着她。
“不行，你的工作怎麽辦？米吉文化是你的心血啊。”宋思涵道。
程吉朝她笑了笑：“其實我已經有了離開的想法，接手我工作的人也教出來了。”
宋思涵滿眼憂慮。程吉按了按她的手背道：“回家我再跟你細說。”
郝英雄還很懵，聽意思程吉是個悶聲做大事的人啊，而且和宋思涵一樣，幾分鐘就決定加入他們還根本沒影兒的事業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英哥服了，不愧是能降住宋思涵的女人。
程吉說道：“兼職不算，我工作到如今有五年。大的方面：業務、策劃、推廣，小的方面：排版、統計、模特，我都能勝任。”
郝英雄前面一直聽得很認真，到最後就記住一個詞：“模特？你答應了？”
“人員短缺的時候我可以兼做。”程吉說，“我還是建議找專業的來。”
眼看這一下午的工夫郝英雄就從無業游民變成了擁有一個（尚不存在的）自創服裝品牌與兩位靠譜的（口頭協議）合夥人的設計師，他說起話也不由自主飄了：“我希望我們的模特是固定的，而且能代表這個品牌的氣質，适合的模特很難找，邊走邊看吧。”
菜品陸續上來，三位合夥人談到這裏，第一次會面所取得的成果已經超出預想。
這天臨分別時，郝英雄提出了一個嚴肅的問題：“我們的錢從哪裏來？”
宋思涵：“容後再議。”
回到家，宋思涵先捧着程吉的臉，左右各親一下，才着急地問：“你說你想離開公司，是怎麽回事？”
程吉拉她坐下：“別急，聽我說。其實在過年前，我已經發現我和米總的理念有分歧，我提醒過她，但是我們最終沒能達成一致，那個時候我就想到将來有一天我可能會離開公司。現在我為米吉文化帶出了兩個接手的人，面前放着一個這麽好的機會，我有什麽理由錯過？”
“這哪是什麽好機會？”宋思涵不受她花言巧語的蒙騙，說道，“我和郝英雄都是第一次創業，初次創業的成功率多麽低你應該清楚，一家公司從無到有要經理多少辛苦，你也親身經歷過了。現在我們什麽都沒有，全是空談，人管你對我們有信心，可以等我們成功了以後再來，那樣才叫跳槽，你現在加入是做志願者呢！”
程吉摟着她拍了拍，說道：“等你們成功了我再來，只同甘不共苦嗎？我不怕辛苦。”
宋思涵靠在她肩上悶悶地說：“我怕你收入抵不上付出。你現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