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萬字番外
工資不低，如果正常跳槽可能更高，別說這個店還沒開，就是開起來了，初期也拿不出太高的工資。你想想你吃飯的時候說的那些，要做那麽多事情，我舍不得。”
程吉笑着用手指順她的頭發：“只要度過開始的那段日子，後面會越來越好，我有信心。”
“我也有信心，可是信心不切實際，誰也不知道我們多久能紅，一年、三年還是五年？你自食其力好不容易過上現在的生活，我不想你原地踏步。”
程吉：“信心不切實際，但我可以把信心變成實際。你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相信，可風險太大了。”
“你以前不是說過嗎，‘你都不怕，我怕什麽？’現在我不怕失敗，也不怕原地踏步，你也別怕我承受不起壓力，好嗎？”
宋思涵沉默片刻，還是嘆氣答好。
飯要一口一口吃，店要一步一步開。這個六月，宋思涵忙着研究市場，郝英雄忙着磨款式圖，而程吉也找到了一個恰當的時間，向米娉說明去意。
“你要走？！”
“是的，下個月。”
“這是什麽意思？一則通知？你難道不先和我商量一下嗎？”
程吉推推黑白的屁股，讓它到一邊去，說道：“現在我就是在和你商量，離開公司前我要做哪些準備。”
“我說的是你應該和我商量你要不要走。”
“對不起，這我已經決定了。”程吉說，“過去我對你提過幾次，米吉文化我擁有一部分，你看高了自己，看低了我，但是你沒有反思過這個問題。我能預見我們商量的過程，我不想話說得太透和你翻臉，所以別商量了，你不接受我的提醒，就接受我走吧。”
米娉想反駁卻說不出支撐自己的論據，眉尖蹙着，顯然不願意跳過讨論接受結果。程吉說能預見過程，她也思索，如果她們商量這件事是什麽場面，想了一會兒确實沒有和樂融融的可能。但是不論過程如何，最終的結果程吉已經敲定，商量不商量又能改變什麽？她心裏對程吉的獨斷專行仍是有點怨。
米娉問：“你要去哪家公司？他們什麽時候和你接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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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吉：“公司還沒有開。宋思涵要和朋友合作創立服裝品牌，我去她那裏。”
米娉瞪大眼睛：“你為了感情？她連公司都還沒開？程吉，你發昏了吧？自從你沾上這個宋思涵，做的事我越來越不能理解了！”
“你冷靜一下。”
“好，我冷靜，冷靜……程吉，年過完以後，你去談業務經常帶着小王或小吳，你是不是那個時候就想走了？”
程吉承認：“還沒有決定，但我想到了會有這一天。”
米娉眼眶紅了，半晌才說：“程吉，你怎麽這麽狠啊？”
程吉微微出神，并不覺得內疚。她目光落在半空，說：“因為我從來都是這樣的人。”直到重新遇見宋思涵，她才學會心軟和珍惜，才變得“可愛”一點。
程吉想起宋思涵，臉上就帶了笑，真想永遠和宋思涵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評論和營養液！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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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進行時（43）
六月結束時, 程吉一稱體重, 比上月月末竟然還輕了一斤。
宋思涵痛心疾首。但她想到這些天, 程吉白天正常上班, 晚上還要加班加點地幫她統計分析市場，而且因為程吉對經濟貿易理解透徹, 在設計方面的眼光也更好一些，宋思涵不知不覺依賴她的意見——程吉輕了不是吃飯不夠努力, 是忙得！說好的端午周邊游也因為太忙放棄了。宋思涵好悔啊, 愧疚地抱住程吉。
程吉：“……”只有一斤, 今天多吃點飯明天就有這一斤了。她摸着宋思涵的頭說：“我還要做模特，要是胖下去, 衣服上身都不好看了。”
宋思涵憂愁地揉揉程吉的肚子：“模特不當就不當, 店還沒開起來，我不信找不到一個合适的。”
“不管胖瘦，健康就好。”程吉捏了捏宋思涵的下巴, 這裏之前初露形狀的雙下巴也消失了。
市場研究透了，程吉和宋思涵從商業的角度來看, 都認為開創一個獨立設計品牌有良好的發展前景。在調查了解的過程中, 她們的規劃越來越清晰, 與之相應地，所思考的問題便趨于理性和現實。
最現實的問題莫過于資金。當三位創業者商讨如何籌措資金，找投資還是貸款的時候，大禮包從天而降。
一次姐妹下午茶，聽說她們要創立服裝品牌, 婁靜娴詳細地問過她們的計劃，提出她要加入：“既然是自創品牌，你們要先開一個公司吧？初始資金有多少？”
程吉和宋思涵搖頭。
婁靜娴：“兩百萬夠嗎？”
太夠了！宋思涵、程吉和旁觀的宋燕齊齊一震。這麽多錢誰能不心動？但宋思涵還是得勸她一句別沖動：“你攢到這些錢也花了很長時間吧，如果你想投資我們，至少先讓我們準備一份正式的計劃書。”
“不長啊，過年到現在的錢，我上班沒有時間花，不知不覺就有了。”婁靜娴說，“你別誤會啊，這不是做慈善。我可不是白白扔錢玩兒的富二代，我願意投資是因為有利可圖，你們幾個人加起來如果不能賺錢，就算我瞎了眼。你們的公司是有限合夥企業，還是有限責任公司？”
宋思涵：“有限責任公司。你想占多少股權？”
婁靜娴：“我們三個加上設計師，四個人平分。”
那跟做慈善有什麽區別？宋思涵的眼睛寫着“你是不是有點笨”。
婁靜娴說道：“我很忙不參與公司經營，但是我對公司多久開始盈利、盈利多少、什麽時間擴大規模等等都有要求。說實話這些錢我不在乎，我只想享受賺錢的快-感。到時候我們拟出一份合同，細節全部規定清楚，大家簽了就行。宋燕你幫我們寫吧，可以賺一份外快。”
宋燕充滿責任感地答應了：“讓我來見證你們創業的開始。”
很快，四位創始人在宋思涵很久沒住的公寓見面商談，一位前來賺外快的法律顧問拿着筆記本電腦記錄修改。等合同拟好，四人都看過确認沒問題，現場打印出來簽字，兩百萬就妥了。
婁靜娴：“下一步我們把公司名字定下來吧！要有一個好記的，有意義的名字。你們想出了幾個？”
郝英雄：“野原、Viking、brokenkite、由泉。”
宋思涵：“森氧，英文see young。”
程吉：“大夢方醒，商标用首字母縮寫‘DMFX’。”
婁靜娴搖頭：“都不夠特別。”
宋燕提議：“可以起一個和你們四個人有關的。”
“這個好。”婁靜娴點頭道，“婁靜娴，宋思涵，程吉，郝英雄，四個名字有共同點嗎？”
幾人暫時都想不出。
婁靜娴受到程吉的啓發，又說：“如果首字縮寫，用我們四個的姓，婁、宋、程、郝，能組成什麽詞？”
宋思涵找張紙，把四人姓氏和拼音一起寫出來，五個人頭對頭看着這張紙研究。
程吉：“可以不用現成的字，取同音字，或者只取聲母。”
大家集思廣益列出諸多同音字，宋思涵再寫下四個字的聲母，邊寫邊說：“四個聲母加上同個韻母，比如‘a’，這樣可以嗎？”
郝英雄：“‘a’是漢語拼音和英語字母表的第一個字母，象征‘初始’，我覺得不錯。”
程吉：“如果都用一聲，就是拉、撒、叉、哈。”
宋燕小聲說：“吃喝拉……撒？”
衆人：“……”這恐怕不是個好主意。
郝英雄也在心裏組了一下，說：“撒哈拉茶？沙漠裏的茶葉。”
婁靜娴拍手：“好！記下來，這是第一個備選項。”
備到最後，也沒備出幾個獨特又有感覺的名字，好幾個都因為有重名的公司而被舍棄。出錢是大佬，婁靜娴一錘定音：“一次能解決的事情不要拖到下一次，撒哈拉茶，就這個！”
宋燕弱弱地說：“是不是有點草率？”
四位股東陷入沉默，思考這個名字合适不合适。郝英雄最先說：“這個名字朗朗上口，容易記憶。我細想一下，它和我們的品牌想要表達的理念是有共通之處的。身處環境惡劣的撒哈拉沙漠，心中保有一道清香凝神的茶味。這是一種安寧的堅持，不論外物如何亂我，我心不變，這就是态度。”
開局四個字，含義全靠編。
程吉同意道：“只要我們看中這個名字，想要怎麽解釋，權利都在我們手上。”
宋思涵想得更遠：“這樣，我們開店第一批服裝就以‘撒哈拉茶’為主題，消費者先入為主，更好接受。再把logo設計得高大上——那個，英文就用拼音嗎？”她在紙上工工整整寫下“sahalacha”。
幾人看看，還是婁靜娴接觸的品牌最多，給出作為資深買家的觀點：“現在國內的自創品牌都有英文，要麽直接用英文命名，不如我們的拼音稀奇。第一眼看到根本認不出來說什麽單詞，很特別，沒問題。”
程吉也說：“選個好看的字體就可以。”
第一次非正式股東大會，品牌名稱連帶第一批産品的主題也定了。郝英雄回去重新設計符合主題的衣服，程吉還要最後上幾天班，婁靜娴出了資金，可以一心一意在自家公司裏與領導和同事們鬥争。
宋思涵選址租辦公室、準備材料、委托代理機構注冊公司、策劃預熱方案……
月底稱重，程吉沒變，宋思涵瘦了。
程吉捧着宋思涵的臉，笑着問：“怎麽辦，你輕了是不是要受懲罰？”
宋思涵：“什麽時候有這條規則的？我本來就比你重，BMI是‘正常’。你這兩個月都沒重，現在還是‘偏瘦’，應該我罰你。”
“你要怎麽罰？”
程吉已經離開米吉文化，現在晚上有的是時間。宋思涵想了半天，說：“最近我們總在外面跑，明天我做飯，罰你吃完一盤香煎蜂蜜雞塊。”
程吉咬了下她的嘴唇：“我現在就想吃肉。”
宋思涵懂了，摸了摸自己的嘴巴起身道：“我去洗澡。”程吉笑着看她的背影，在沙發躺下來，翹起一條腿，腳一晃一晃。
八月，撒哈拉茶服飾有限公司新鮮出爐，準備好了在服裝行業分一塊蛋糕。宋思涵撬了母親陳于巧的牆角，為公司引入一位真正有相關經驗的人才。創業初期，公司除出資人婁靜娴之外的四位員工（其中三位是管理層），全都把自己掰成兩個人在工作，昏天黑地，日夜掉發，熬紅雙眼。
第一批衣服生産加工的同時，品牌市場預熱也正在進行。
其中一筆合作，是宋思涵程吉與陳于巧的傳媒公司負責人談成的。傳媒公司旗下幾位風格獨立的網紅，會在初秋穿搭推薦的視頻內試穿“撒哈拉茶”新款衣褲，并說明這是一則新店推廣，文案可以由網紅們自由發揮，可以誇，也可以說不足。
在新潮、獨特的定位之外，她們希望為品牌樹立的形象是“誠、穩、質”。營銷當然是要大力營銷的，但是有八分最多吹到十分，不會狂吹到一百分穿破天際。穩就是要顯示出她們不是一個艱難摸索、好欺負的小牌子，要給買家一種“這家店絕對會紅”的信心，讓買家自願向朋友推薦。
質，是質量、質感，最容易理解，也最重要。兩百到四百的價位，放在商場實體店裏還嫌便宜了，但是在網上，舉例來說一件T恤普遍不超過一百元，一件衛衣最受歡迎的價格區間是六十到一百五十元。她們在價格上沒有太強的競争力，那麽必須做到讓買家肉疼地下單以後，收到衣服拆開，心就安了，覺得一分錢一分貨。
九月，“撒哈拉茶”第一批貨到達倉庫，店鋪上新。網紅們的穿搭視頻也發布了，加上前期宣傳的效果，兩周之後總銷量就破了月度目标。
公司開了一個小慶功會。
從宋思涵想到開網店，到四個人一起創立公司，再到如今完成了第一項小目标，所有人都付出了極大的心血。創業意味着沒有假期，這三個月來她們沒有放松的時候，現在終于可以喘一口氣了。
宋思涵喝着酒，對程吉說：“以前我說過每個假期我們一起出去玩，沒想到現在我們開了店，以後的每個假期，都是我們加班加點的日子，答應你的事情做不到了。”
什麽中秋，什麽國慶，對工薪族來說是心情愉快、購買欲勃發的時間，對她們來說，則是用各種優惠活動迷花消費者的眼，讓買家們乖乖交錢的大好時機。
程吉拉着她的手：“等到店做大了，上新的圖片可能要出國去拍，我們一起度假。”
新店第一批産品，程吉和郝英雄親自上陣做模特，兩人外形非常過關，還有不少人向客服問模特們的聯系方式，而且問程吉的和問郝英雄的，都有男有女。
宋思涵說：“以後我們有新模特了，你就不用又談合作，又想方案，又做模特，又當客服了。八月你的體重又沒有增加，九月一定要努力。”
“好。”程吉笑着說，“你就努力把我養成豬吧。”
宋思涵捏了捏程吉的臉。至少比她們一年前重遇時圓了一些，她心中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程吉！宋思涵！來玩游戲呀！”婁靜娴一手拉一個人，一起跑向那邊打牌的宋燕、郝英雄和其他員工。
作者有話要說： 其他員工沒有姓名。創業部分我查了些資料，寫出來可能還有bug，請大家諒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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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進行時（44）
金秋九月, 一個豐收的時節。程吉漲了三斤體重, 終于達到了宋思涵曾經定下的“十斤”小目标, BMI數值也進入了“正常”标準的區間。
可惜不管宋思涵再努力, 十月的程吉還是保持住了體重，沒有繼續胖下去。月末的一天晚上, 宋思涵躺在床上，蓋着被子, 捏了捏身邊的程吉的腰。細還是很細, 但多了一點肉, 彈性更加好了。
宋思涵：“明天下午你去看黑白，記得帶上我新買的逗貓棒, 看它喜不喜歡。”
雖然程吉已經從米吉文化辭職, 但是她每個月還會去看黑白一兩次。米娉領養這只貓已經一年多了，意味着程吉與黑白也相識這麽久，黑白這個名字還是程吉起的, 她對黑白很有感情。
米娉心裏對宋思涵有點排斥，不希望宋思涵一起來看貓, 而且宋思涵與黑白之間沒有直接關系, 更沒這個必要了。所以宋思涵只在程吉的手機裏見過黑白的照片。
關于米娉喜歡過自己的事, 以及米娉領養黑白時有過的多餘念頭，程吉在離職以後都慢慢告訴了宋思涵。宋思涵才明白為什麽程吉會決心離開她親手創建的公司。只是事已至此，也只有一聲嘆息。宋思涵只想，她是絕對不會讓程吉受這種委屈的。
程吉笑着問：“如果它不喜歡，我再帶回來給你？”
宋思涵沉吟片刻：“不喜歡就留下讓它培養培養感情。”她們這裏又沒有貓, 要個逗貓棒幹什麽。當情趣用品？不了，還是買專業的工具吧。
程吉不知道她心裏所想，抱着她就安安穩穩地睡了。如果知道，這一晚想必不會如此平靜。
第二天程吉看完黑白回家。因為只相隔一站路，地鐵比開車方便，她是自己回來的。她打開門，廚房傳來做菜的聲音，聞香味應該是咖喱牛肉。
“思涵！”程吉喊了一聲，走到廚房從後面抱住宋思涵的腰，從她肩頭看一眼，确實是咖喱牛肉，旁邊電飯鍋正在保溫。
宋思涵：“快好了，去換衣服洗手吧。”
程吉安心等吃飯。經過幾個月的鍛煉，程吉的食量比過去大了不少。不過，不管是在米吉文化還是撒哈拉茶，她都很忙，運動量擺在這，吃多少飯也消化得了。本質上她不是個貪吃的人，而“貪吃”兩個字正是許多人發胖的根本原因。
晚飯過後，兩人坐在沙發上，程吉開口：“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宋思涵：“什麽事？”
程吉：“米娉交了女朋友，但她女朋友對貓毛過敏，她問我們要不要養黑白。”
宋思涵一條腿上了沙發，面對着程吉，認真地問：“如果她和這個女朋友将來……她會把黑白要回去嗎？”
“我問了她，她說不會。”程吉說，“我喜歡貓，但一來我這裏沒有地方養，二來我沒有時間照料寵物，所以我不想養貓。米娉說，她當初想到領養一只貓，一部分原因是我喜歡而不能養，她自己其實沒那麽喜愛寵物，黑白對我也比對她親近。這次她把黑白送給我們養，就不會再要回去。不過她想要每個月來看一次黑白。”
宋思涵點頭：“那就好。”
程吉問：“你願意和我一起養黑白嗎？”
“當然願意！可是現在這裏住了我和你兩個人，再住一只貓，位置不夠。”宋思涵說着，握住程吉的手，“我在秋實區的公寓面積大，允許養寵物，有間客卧可以專門給黑白住。要不，你和我一起搬過去吧？”
宋思涵眨了眨眼放電。說出這個提議，她內心有點緊張。雖然她知道現在的程吉不缺乏安全感，但在某些問題上她還是會下意識地謹慎。從這裏搬到秋實區，不僅僅是從小房子換到大房子，也是從程吉親手布置的環境去到一個完全不熟悉的環境。
事實證明她擔心太多。
程吉聽後沒有猶豫，笑着湊上去親了她一下：“好啊。”
宋思涵也笑，說道：“養貓是不是要封陽臺？我們小區好像有住戶自己封了陽臺，我先回去咨詢一下物業，看有什麽條件。對了，你這裏的租期什麽時候到？”
“還有兩個月。”
“那下個月房東應該問你續不續租了。正好，等那邊封好陽臺，我們收拾所有的行李搬過去，這裏就不住了。”宋思涵規劃着，“幾個月沒住，上次去那邊簽合同，我看很多地方都落了灰塵，要約一位家政阿姨徹底打掃一遍。我那裏的衣櫃大，你現在穿的衣服可以都挂起來，不用疊着壓在一起。廚房也大……”
程吉哭笑不得，聽着她又開始報菜名了。
十一月，宋思涵在秋實區的九十平公寓終于重新迎回主人，和主人的女朋友，以及一只叫黑白的奶牛貓。
五十平公寓看起來放不下多少東西……也确實沒收拾出多少箱。運到九十平公寓以後，兩人花一天全都歸置好了，感覺好像也沒太大變化。
程吉意外在主卧的衣櫃裏找到了驚喜，一個印有“都市造夢”圖案的帆布購物袋。那個在森林夢境撿到的小蘑菇道具，被放在了宋思涵的床頭抽屜。這些普普通通批量生産的東西，因為她們現在的關系，因為出現在這房子裏，不僅是一場活動的禮品，也是她們之間的特別紀念。
宋思涵差點忘記它們的存在。看着程吉懷戀的神情，宋思涵上前溫柔地抱住了她，吻吻她的頭發。兩件放置了一年的信物，讓這間房子對程吉來說，不再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九十平公寓改變最大的是客卧和陽臺。
客卧有限的空間裏擺上了貓爬架、貓窩、貓咪玩具收納箱。陽臺原是宋思涵的私人咖啡廳，坐在椅子上望着秋實公園的美景，偷得浮生半日閑。現在封上了玻璃門窗，地上放着貓廁所，另外還擺了一個小號貓爬架，陽光好的時候可以讓黑白躺在這裏曬曬。本來宋思涵把黑白的飯碗什麽的也放在陽臺，那時候她還沒有想到貓尿貓屎會有那麽臭，簡直辣眼睛！盡管黑白沒表現出不适，她還是把飯碗挪到了客廳。
兩人一貓的同居生活開始了。
黑白沒見過宋思涵，最初對宋思涵總是拽拽的愛搭不理，雖然宋思涵會給它鏟屎，給它添貓糧，它始終無動于衷。對于愛人和貓相處不融洽這件事，程吉也做過許多努力試圖扭轉黑白的态度，可惜黑白只喜歡她一個，一被她放進宋思涵懷裏就開始扭動。
最後還是宋思涵找到了解決辦法。她學會了做貓飯！
黑白在貓飯的面前終于低下了高傲的頭顱，從此想吃貓飯就對宋思涵喵喵，任玩任摸。
宋思涵手握貓爪，自豪地對程吉說：“怎麽樣，我厲害吧？”
程吉笑得不能自已，捧場道：“厲害厲害。”
厲害的宋思涵當晚在床上叫出了五種不同的呻-吟。
由于程吉在情-事上過于積極主動，宋思涵一直沒有機會翻身，新姿勢越做越熟練，她也很得趣。有時候宋思涵真懷疑程吉白天是不是披了一層皮，一到床上，脫衣就變身，戰鬥力驚人。
明明她們頻率不低，程吉卻總像餓狼一樣，弄得宋思涵偶爾嘀咕自己是不是虐待這孩子了。不過她心裏明白，這是因為程吉喜歡和她一起探索人體的樂趣，既然程吉現在喜歡這種體-位，兩個人都開心舒服，宋思涵也沒那麽堅持，都行。
過去程吉在她眼裏柔弱可愛的時候，她想成為一個罩子保護程吉。現在程吉獨立了，不需要保護傘，她站在程吉身邊錦上添花。她對程吉的态度就是：怎麽都行。
她已經快記不起程吉嘤嘤喘息，害羞得滿臉紅雲的模樣了。現在程吉也會臉紅，是激動興奮的紅。宋思涵內心深處仍等待着有一天再看看程吉那個無比惹人心動的模樣。一年兩年……三年五年吧，總會有那一天的。
今年十一店鋪正忙，宋思涵二十九歲生日就沒慶祝。到了十二月，宋思涵提前想着怎麽給程吉慶生。忙完元旦活動，茶公司稍輕松一點了，新模特也招到了，宋思涵就在程吉生日那天，開車和程吉一起自駕去了京州城北，距市區六七十公裏的山間古剎景區。
宋思涵送給她一個鏡頭當作生日禮物，這天程吉就帶着單反、鏡頭和三腳架，拍下了冬日裏宋思涵溫暖的笑容，也拍下了她們倆的合照。這次回去，她們的卧室裏也要有一面照片牆了。
非周末，景區人不多。宋思涵牽着程吉的手在寺裏走，說道：“佛家講因果，你說我們上一次錯過了是不是‘因’，冥冥之中我們緣分還沒斷，所以這一次遇見了就結出好的‘果’？”
“也許吧。”行走在這裏，程吉的心裏不知不覺充滿了安寧，她原本不信這些，現在卻沒有反駁。
不論是因是果，不論用佛道儒哪一家來為她們的緣分注解，程吉不懂那些，她只知道，這次只要她抓着宋思涵的手，她們就不會散。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評論和營養液！貓也有了，真·人生贏家。明天見~
感謝 一支半節、品茗、柚子、明明辣麽攻 的地雷！
☆、現在進行時（45）
——Part.1——
過年期間快遞停發, 撒哈拉茶公司也放假啦！
假期中, 茶公司的忠實夥伴兼外援——法務宋, 每逢與朋友親戚聚會必問一句：“請問你知道‘撒哈拉茶’嗎？”
朋友和親戚：“不知道, 是什麽新飲料嗎？好喝嗎？”
“不是，是一個原創年輕潮牌。看我今天穿的這身, 衛衣褲子外套都是在她們家買的！好看嗎？猜猜多少錢？”
朋友和親戚（上手摸一摸）：“呃，衛衣褲子三四百, 外套要七八百吧？”
“全部加起來只要八百塊！”宋燕大笑, “是不是特別超值！”
朋友和親戚：“是是。”
“快關注她們家的店鋪, 年後又要上新啦！”
朋友和親戚：“好好。”
宋燕并不是在孤軍奮戰，茶公司的股東們也各自穿着店裏的服裝。程吉和宋思涵穿着同款不同色, 直接當情侶裝, 有人問了就順便推薦。
除夕年夜飯，幾個小輩座位都挨着，宋家這一代裏年齡最大的宋思涵, 今年終于帶人來過年，不管帶的是男是女, 大家都挺高興。陳于巧一說程吉的父母都不在了, 爺爺奶奶就心疼得不行, 飯桌上一直關心她吃得飽不飽，還催促宋思涵給她夾菜。有了宋思涵的長期鋪墊，程吉對兩位老人的養豬式投喂不用任何過渡就習慣了。
年夜飯吃完，老老小小都在客廳裏看電視聊天。宋思涵的叔叔嬸嬸家有一兒一女，女兒正在上高三。她坐在宋思涵和程吉旁邊問：“姐, 你們的衣服是哪裏買的？”
“我們店裏賣的，你要嗎？現在不發貨了，我去倉庫給你拿兩套。”
“我要！謝謝兩位姐姐！還有別的款式嗎讓我選選。”
叔叔：“買衣服要給錢啊，把你的壓歲錢拿出來。”
堂妹張口作詩：“我十八歲我好累，食不知味夜不寐。誰知高三學生苦，題海無邊兩行淚！”
叔叔：“行了我出我出。算是知道你語文成績差是怎麽回事了。”
宋中道不失時機地向弟弟炫耀女兒和女媳婦兒：“她們那公司開得很不錯，據說已經引起了營銷公司的注意，把她們當成正面教材在課上講解呢。”
叔叔捧場：“思涵真是優秀啊，在大企業工作做得好，創業也能創得好。”
宋中道：“哪裏哪裏，都是我們教導有方。”
叔叔：“？”
宋中道也反應過來，他不小心搶詞兒了，“咳”了聲後一本正經地說：“父母言傳身教很重要啊，我在企業工作，于巧創業，思涵都學到了。哎喲你小時候語文成績好像一直不行，你有沒有想過在家裏多讀讀書，讓孩子看着，有個榜樣？”
叔叔：“……”什麽哥哥，真是鍋從天上來。
堂妹好奇地問：“你們公司真的那麽強啊？”
宋思涵實話實說：“剛起步，還有很大發展空間。”
堂妹：“那你們兩個誰的職位高？”
宋思涵：“一樣。”
雖然職位名稱不同，但她們在實際工作中沒有上下級之分，所負責的事務如果有重疊，都是商量着辦，以理服人。這些內部的事沒有必要過多解釋，所以宋思涵只給了一個籠統的答案。
堂妹：“程吉姐姐比你小，但是和你職位一樣，那她比你更厲害喽？”
程吉笑道：“不是這麽看的。”
宋思涵倒是承認了：“她比我厲害多啦。我有爸媽幫忙，她是全憑自己一個人打拼出來的，我特別佩服她。”
堂妹也用景仰的目光看着程吉。
程吉便笑着說：“思涵幫了我很多。”
堂妹警覺：是狗糧的味道！
這時，爺爺問：“你們兩個什麽時候把婚禮辦了？”
宋思涵說：“爺爺，國內現在還不承認同性婚姻。”
“不承認？”爺爺沉思，“那就不要他發的證了，照張結婚照裱起來，我們自己辦一桌酒席也很好嘛。好多年沒有看見婚禮了，我想看着我乖孫女穿婚紗。”
奶奶問：“上個月你還吃了那誰家孫子的酒席。”
爺爺：“我忘了。”
奶奶：“我看你是該吃藥了。你管孩子辦不辦婚禮？思涵還小呢，第一次領人回家你就催人結婚，別把小程吓跑了。”
爺爺：“三十而立！”
奶奶：“還差着半年呢，二十九！”
老人們的兩對兒子兒媳趕忙勸着，別讓他們在大年夜吵起來。
堂妹對宋思涵感嘆：“打是親，罵是愛啊。”
埋頭玩switch的大學的堂弟忽然擡起頭，笑容親切地對着親妹妹叫了一聲：“傻帽？”
“嗯？”堂妹下意識應聲，接着眼睛瞪起來，“嗯？？”
一對兄妹也陷入內戰。
雖然什麽都沒做，卻是一切誘因的未婚妻妻程吉與宋思涵，兩臉無辜地坐在一起，手還悄悄牽着，真乃勇士也。
大年初一，未婚妻妻是和宋中道陳于巧一起度過的。反正都同居了，程吉在這裏就直接住宋思涵的房間，不用假模假樣地分房，宋中道和陳于巧都不把她當客人。宋思涵的卧室比她們公寓的主卧大一些，床頭燈光暗暗的，籠着房間，很有私密氛圍，說話不知不覺變成竊竊私語。
宋思涵低聲問程吉：“辦婚禮的事情，你是怎麽想的？”
程吉轉向她，從幽暗的光線中看到她的表情。程吉頓了頓：“好啊，我們辦吧。”
一紙證書，一場儀式，乃至婚姻制度，在程吉這裏都沒有任何意義。婚姻關系本身不能約束處在其中的兩個人，讓二人不生背叛與欺騙。各自心中的道德感才是約束。比道德更堅固的是共同利益，組建家庭本質上是經營生意。
但是這些太不溫情，在她們之間有道德有利益，還有柔軟而強韌的愛。她愛宋思涵，所以宋思涵的願望就是她的願望。雖然不相信婚姻，但程吉也不認為那是洪水猛獸、罪魁禍首，辦婚禮或不辦不影響她對宋思涵的感情，如果宋思涵因為這些高興，那麽她滿足宋思涵的願望也會高興。
宋思涵溫柔地親親她，笑着說：“要辦婚禮，一時也辦不成的。雖然我們只是自己家裏慶祝一下，但重要的步驟不能落下。”
“有什麽步驟？”
宋思涵：“求婚，選婚紗，布置新房，還要度蜜月。”
對了，求婚。網絡上不少走紅的視頻是求婚場面，比如快閃求婚、演唱會求婚、排一出戲再求婚……這些程吉都從營銷的角度分析過，很有印象。
宋思涵摸到她的左手，捏了捏她的無名指。一百天紀念日的時候宋思涵要送她一枚戒指，因為左手不常用，無名指戴戒指好看，那枚戒指程吉是戴在婚戒位置的。兩百天紀念日的時候，程吉攢到了錢，也送給她一枚小鑽戒，她戴在同樣位置。
宋思涵問：“你願意嫁給我嗎？”
程吉愣了一下，很快回答：“我願意。你願意嫁給我嗎？”
“我願意。”宋思涵笑着說，“戒指都戴過了，就算我們求婚完成了。”
這樣簡單？程吉還有些回不過神。
“現在我可以親吻我的新娘了。”宋思涵自言自語，湊上去吻住她軟軟的嘴唇。宋思涵舌尖探入，抵着程吉的牙齒，程吉自然地開口納入她的舌頭。她們閉起眼睛，以唇齒相依，互相濡濕的方式，祝賀雙方成為未婚妻妻。
——Part.2——
蹭吃蹭住到年初六，未婚妻妻辭別父母，回到自己的小家。過完假期要工作啦。
求婚之後，确實如程吉所想，她們的相處方式沒有絲毫變化，除了彼此的稱呼增加了一個。
店鋪開了不到一年，雖然這幾個月勢頭不錯，但是在巨大的競争壓力下，昙花一現的店不勝枚舉，她們要在衆多網店之中屹立不倒，需要持續不斷地付出心力，保持熱度。
如此，選婚紗、布置新房都要慢慢來，擠出時間才去看一看。這麽忙忙碌碌又半年，程吉和宋思涵才辦了婚禮。
仍然是一個豐收的九月。
酒店的宴會廳坐着宋家的全家人，陳于巧的幾個家人，嬸嬸的幾個家人，宋思涵和程吉的朋友們。
下個月宋燕也要結婚了，她對身邊的婁靜娴說：“沒想到她們結婚在我前面。我有一種特別欣慰的感覺不知道怎麽回事。”
婁靜娴：“別說了，我快哭了。”
宋燕：“怎麽啦？別難過啊，我們結了婚也不影響聚會的，咱們四個還是能經常見面一起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