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謝謝你又救了我!”安寧真心地跟楚鈞道謝,因為危急時刻救她的兩個人都是他派來的!假如沒有他及時援手,等到丁鵬出現時,她已經慘遭荼毒。

面對她的誠摯感謝,楚鈞卻沒有半分觸動,眼底浮起幾分譏诮,淡淡地提醒道:“你該多謝丁二少!他出現得時間雖然晚了些,不過好歹也幫你澄清了名譽!”

提起丁鵬,安寧同樣充滿了感激。回眸瞥去,正對上男孩略有些無措的眼睛。她坦然地握緊了他的大手,嫣然微笑:“也要謝謝你!”

丁鵬幾乎不敢直視安寧那雙清澈的眸子,低了頭,含糊不清地問:“你答應做我的女朋友,不會反悔吧!”

他的反應在安寧看起來恰恰是羞澀可愛的表現,不由對他又平添了幾分好感。沉默了一會兒,像下定了某種決心般:“我……”

“他是丁秋瞳的親弟弟!”楚鈞打斷了安寧未完的話,冷嘲道:“在你準備接受他的求愛之前,最好先弄清他的身份再做決定!”

他是丁秋瞳的親弟弟!他是丁秋瞳的親弟弟!他是丁秋瞳的親弟弟子!

此時此刻,這句話不啻于晴天霹靂!安寧觸電般甩開了丁鵬的大手,踉跄倒退幾步,不可置信地瞪視着他,好像看着一個吃人的怪獸。

丁鵬看起來窘迫又尴尬,無措地搓着大手,卻又無法反駁什麽。因為,楚鈞說的都是事實,他否認不了。

“你……”安寧緩過神,仍然不敢相信人心竟然險惡到如此地步!丁秋瞳的親弟弟竟然在追求她,這其中包含着多少陰毒的計謀,實在無法想象!她怒極而笑:“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果然一樣的歹毒!”

“安寧,”丁鵬更慌了,他像個偷竊被抓現行的孩子,又是羞愧又難過。“我、我……”

他能解釋什麽呢!在鐵的事實面前,任何辯解都蒼白無力。

“啪!”安寧忍無可忍,伸手狠狠掄了他一巴掌。

捂着被打的臉,丁鵬垂下頭,再不說話。

“先是追殺,又是追打,最後連親弟弟都派上場了!我倒要看看她究竟還能施出多少毒招!”安寧昂起秀美的下巴,忿怒地喊道:“告訴你姐姐,壞事做多了遲早有報應!”

不知道怎麽離開的,安寧感覺好像經歷了一場噩夢,回想起來就渾身發涼,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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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宇森究竟找了個什麽的女人?他知道身邊那個貌美如花的女子其實是披着畫皮的毒蛇嗎?

出了酒店,只覺寒意撲天蓋地般襲來。那件禦寒的水貂皮草已經被丢棄在了酒會現場,她身上僅着一件低胸晚禮服,如何能承受嚴冬的酷寒!雙臂緊抱,仍然凍得不停發抖,她懷疑自己能不能撐到出租車的到來。

炫金色的保時捷如獵豹般悄無聲息地停靠在她的面前,車門打開,露出楚鈞精致無鑄的俊顏。

安寧後退一步,她沒有開口,卻在用行動拒絕他。

無聲的對恃,女子倔犟地咬唇,那樣幽怨的目光,他懂的!

——他早知道丁鵬是丁秋瞳的弟弟,為何不早說!

楚鈞沒有開口解釋,而是直接動手,把在寒風中發抖的她硬拽上了車。

☆、19兩全其美

“放開我!你放開我!別碰我!”

安寧被楚鈞硬拽上車,積攢的情緒瞬間暴發,對着他又捶又打。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惱恨他,也許是因為自己的愚蠢狼狽全部落入這個男人的眼裏,讓她遷怒于他吧!

楚鈞緊緊擁抱住她,任由她像小鴿子般在他的懷裏撲楞着。可是女子鬧騰得太厲害,居然膽大包天的伸手扯他的頭發,于是,他忍無可忍。“再鬧我吻你了!”

威脅絕非空穴來風!安寧再次推他的時候,就被有力的大手鉗制住腕部抵住腹部,她被迫擡起頭。

溫熱的唇壓下來,在她的唇上輕輕碾轉吮吸,專屬于男性的魅惑清香包圍了她。安寧呆住了,一時間忘記反抗掙紮。

他趁機加深了這個熱吻,采撷汲取芬芳的滋味。她的味道很美,完全符合他的胃口,品嘗起來跟他想象中一樣可口。

被吃盡豆腐的安寧總算醒過神,愠怒地想咬他,卻被這個狡猾的家夥溜走了。

楚鈞松開了鉗制安寧腕部的大手,卻仍然用鐵臂攬着她,不讓她離開他的懷抱。看着懷裏滿臉羞惱的小女人,他不由俯首低笑:“你太笨了,連接吻都不會!看來你的前任沒有教好你,以後要跟我多學習!”

“渾蛋!”安寧攥起粉拳狠狠擂打他鐵硬的胸膛,又氣又惱還有無法言說的委屈,淚水就忍不住流下來。他憑什麽吻她,有經過她的同意嗎?還是嫌她不夠倒黴,落井下石地欺負她!

看到她的眼淚,他總算收斂了放肆,伸手幫她揩試,語氣略有些內疚:“我只是想讓你安靜下來!”

安寧無力地伏在楚鈞的懷抱裏,阖起眸子。明知道這個懷抱并不屬于她,可是她真得累了,就停靠一會兒吧!她真得好冷,而他的身體那麽火熱,她想抱着他暖和下自己。

溫柔地撫摩着她的肩膀,引起她的陣陣顫栗。修長的大手略微一滞,他懊惱地低聲詛咒了一句,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厚實的駝絨外套還有他的體溫和味道,把安寧整個人包裹住,有種莫名的安全感。她終于不再顫抖了,也不再說話。

“昨天沒有告訴你,我只是想看看他們姐弟倆要玩什麽花樣,沒料到他們選在今天下手!”楚鈞的語氣有幾分愠意,該死的,好好的相親酒會都被他們給破壞了!

冷靜下來,所有憤怒消散,安寧只覺得疲憊乏倦。他沒有錯,她竟然在遷怒指責他!他卻并沒有介意她的任性,還如此耐心地解釋安撫。是否,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被他縱容出了小性子。

“為什麽總是幫我?”安寧仰首望着他,男子擁有堪稱完美的精致俊顏。這樣完美的他竟然是殘疾的,令人不禁唏噓。

哪知道男子的回答頓時把她的感動、疚歉、憐惜統統打了回去:“你太笨了,我不幫你,你被人騙去賣掉都不知道!”

“……”安寧瞪他,他只是笑吟吟地觑着她,兩人就這樣無聲地對視着。

良久,仍然是楚鈞先開口:“昨天說好了的,今天相親你再遇不到真心想娶你的男人就嫁給我,不會賴皮吧!”

安寧沉默着,似乎有些猶豫。其實,憑楚鈞的條件,縱然雙腿殘疾,也不至于找不到老婆。他卻對她獨有興趣,究竟是為什麽?

見安寧遲遲不肯回答,楚鈞有些不悅,沉下了俊顏,冷聲道:“如果我不出現,你就要答應丁鵬的求愛了!你能選擇他,為何就不能選擇我!他能給你的一切,我都可以十倍百倍的滿足你!”

“告訴我,為什麽選擇我!”安寧直視着楚鈞,他的眼睛極美,狹長而眼尾上挑,像神話裏的鳳目。那樣深邃如兩泓幽潭,又像夜晚的蒼穹,深遠無邊,讓人情不自禁地沉溺。當他溫柔地觑着你時,幾乎讓人忘記呼吸。

“因為我不讨厭你,覺得和你在一起很合适!”楚鈞的回答簡潔自然,沒有絲毫牽強。她的身體綿軟溫暖,清爽的氣息,都讓他感覺很舒服。不見她的時候,會忍不住想她。“我需要一個老婆,你需要一個老公,結婚是件兩全其美的事情!”

車子駛到了樓下,安寧披着楚鈞的外套下了車。

“明天早上我過來接你!”楚鈞從車窗探出半邊身子,對她溫柔地笑道。

安寧猶豫着,沒有回答。

車子駛走了,她才慢慢轉過身,恰巧看到樓前站着幾個最有名的長舌婦鄰居,其中之一就是四樓的吳嬸。

她們看着安寧的目光有驚訝有羨慕有嫉妒,再看到安寧身上披的那件男式外套,又多了幾分暧昧和猜測。

“安寧去約會了?”吳嬸讪讪地開口問道。

安寧只是勉強牽了牽唇角,并沒有回答,徑直上樓去了。

身後傳來鄰居們七嘴八舌的低聲議論:“穿着男人的衣服回來了,這關系……”

吳嬸悻悻的哼道:“小心被人玩完甩了!”

……

回到家,安寧再次遭到老媽和嫂子的狂轟爛炸。

因為惦記着她相親的結果,那倆人早就趴在窗子上翹首以待,把樓下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這下子,安媽媽再也不相信女兒和那位開豪車的學生家長沒有特殊關系了。再加上看到女兒居然穿着男人的衣服回來,當時就懵了。

面對老媽和嫂子的懷疑,安寧并沒有分辯什麽。等到她們倆該問的都問完了,她慢吞吞地開口:“媽,如果我找的男朋友是個……殘廢,你會同意嗎?”

☆、20逮捕

“什麽?又弄砸了!全都是蠢貨!”

丁秋瞳氣急敗壞地扣掉電話,把桌案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到地面,還不解氣,又狠狠擂打桌面。

“嗵!”房門被重重推開,進來的人似乎跟她一樣火氣十足,見面就興師問罪:“姐,你為什麽要那樣對待安寧!”

丁秋瞳擡起頭,見進來的人是丁鵬。她勉強收斂了臉上的悍色,換了副表情,皺着描畫精致的眉毛,不悅地說:“你這是幫着外人來質問姐姐嗎?”

“你說讓我追求她,我可以追求她!沒想到你居然收賣了一個悍婦,讓她當衆毆打安寧不算還要剝光她的衣服!如果不是楚鈞及時派人出面阻攔,現在……後果不堪設想!”丁鵬失望地望着自己的姐姐,搖頭道:“我真不明白,陳宇森已經選擇跟你在一起,為何你還不肯放過他的前任女友!”

“你懂什麽!”丁秋瞳拍着桌子站起來,狠狠地咬着紅唇,表情似乎無比痛苦。“你體會過跟心愛的人纏綿時,他喊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嗎?你體會過他醉酒不清時喊另外一個人的名字嗎?他總覺得辜負了安寧,內心糾結不安!如果我不讓他看清安寧是個什麽樣的女人,他就不會再始終覺得虧欠她什麽!”

“安寧是個好女人,的确是陳宇森虧欠辜負了她!”丁鵬情緒有些激動,忿然不平地:“在學校任教的這些日子,我基本弄明白了當年她跟陳宇森……”

“閉嘴!你才跟她認識幾天,居然就幫着她說話,她就那麽好嗎?”丁秋瞳更加生氣了,就連她的親弟弟也偏向安寧,她簡直要氣瘋了。還要說什麽,目光瞥向門口時猛的停住口。

丁鵬回過頭,見陳宇森過來了。

“你們在吵什麽?隔老遠就能聽見!”陳宇森走進屋內,疑惑不解地看着姐弟倆。

“宇森,”丁秋瞳換了楚楚可憐的樣子,走過去挽住陳宇森的胳膊,委屈地嘟嘴道:“丁鵬太不懂事了,他居然準備接受安寧的倒追!我說他整整比安寧小五歲,娶這樣的老女人豈不是毀了一生的幸福……”

“什麽?!”陳宇森震驚無比,溫潤的俊目頓時冷下來,警惕地觑向丁鵬。“你什麽時候跟安寧攪和到一起?”

先是楚鈞,又是丁鵬,她究竟想怎樣!是不是看到他跟丁秋瞳在一起後,受刺激的她就準備自暴自棄了!

“……”丁鵬張了張嘴,卻不想當着陳宇森的面戳穿姐姐的謊言,只好悻然轉身離去,沒有一句解釋和辯白。

丁鵬走後,陳宇森急忙拉過丁秋瞳的手,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你告訴我!”

“什麽?!是個殘廢!”

安媽媽的聲音簡直能震掉天花板,她“呼”地站起身,毫不考慮地否決:“不行!堅決不行!”

作為過來人,她早就察覺出女兒和那位開豪車的學生家長關系匪淺。果不其然,那小子正在追求女兒!可是,她半分都不高興,相反,感覺禍從天降。他——居然是個坐在輪椅裏的殘廢。

“媽,楚鈞幫過我很多次。還記得我被三名兇徒追殺嗎?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救了我,我現在很可能已經死了!”回家的路上,安寧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她能感覺出楚鈞對她的不同,他對她的注意和關心已經超越了正常的範疇。他幾次三番出現,擾亂她平靜的生活,弄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她的男朋友!

這種情形之下,再加上男子的溫柔和契而不舍,她幾乎想繳械投降了。

“原來是他送你住院,安排了病房又墊付了住院押金!”安媽媽明白了,卻仍然無法接受。“他對你是不錯!可媽還是不能答應你們!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毀掉一生的幸福啊!如果這樣,我情願你嫁給李志華!就算讓你去做後媽,也不能嫁給一個殘廢!”

安寧垂首沉默了片刻,小聲地說:“我不要嫁給李志華!”

“李志華老相了些,長得遠不如那位公子哥俊俏,可……人家好歹是個正常的男人!”安媽媽苦口婆心地勸導着女兒:“聽媽的話,別任性!否則,後半輩子你就後悔吧!”

頓了頓,見安寧一直不語,安媽媽又省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你跟那個殘廢沒做出格的事情吧!怎麽穿着他的衣服回來了?你的衣服呢?”

“……”

“安寧怎麽能這樣!她……太過份了!”陳宇森聽完了丁秋瞳的述說,簡直無法相信。“我要去找她,親自問個明白!”

“宇森,你別去!”丁秋瞳連忙拉住陳宇森,阻止道:“現在她跟楚鈞鬼混到了一起,如果碰巧遇到了,說不定她又要唆使楚鈞打你了!”

陳宇森不由摸了摸上次被楚鈞扭脫臼的胳膊,痛定思痛,不由大怒:“你以為我怕他嗎?”

丁秋瞳摟抱住陳宇森的健腰,溫柔地道:“我知道你不怕他,可是楚鈞以前在特種軍部隊待過,練就一身好功夫,你恐怕不是他的對手!我不願再看到你受傷,那樣我會心疼!”

看着丁秋瞳溫柔嬌俏的模樣,陳宇森不由愧疚地慨嘆:“秋瞳,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不該再讓你為我擔心!安寧跟誰在一起,我不想再管了,随她去吧!”

“你真得這樣想!”丁秋瞳美眸一亮,這話正是她夢寐以求想聽到的。看來,她所做的一切努力果然沒有白費。将臉龐貼在陳宇森的胸膛上,低喃道:“宇森,你終于徹底放下她了!”

正在暗自竊喜的時候,房門再次被推開,有幾個警察走進來。同時,有一位公司的保安急急地跟進來,小聲說:“陳總,這幾位警察說要逮捕嫌疑犯,我們不能攔……”

陳宇森疑惑地望着幾位警察,道:“我是公司的總裁陳宇森,請問你們要逮捕誰?我們公司合法經營,沒有任何偷稅漏稅的行為!”

為首的警察打量了陳宇森幾眼,然後出示了警察證和逮捕證,說:“你公司裏有個名叫丁秋瞳的秘書吧!她涉險兩宗雇兇殺人傷人的案件,要帶到警局裏審訊!”

☆、21該求她!

此言一出,震驚所場。陳宇森轉頭望向身邊的丁秋瞳,俊目裏滿是不可置信。

“我沒有啊!是不是警局裏搞錯了!”丁秋瞳連聲喊冤,她緊抓着陳宇森的胳膊,求救:“宇森,你要相信我!有人在陷害我!”

陳宇森還未及多說什麽,那幾名警察就上前把丁秋瞳铐上了。

“你們有證據嗎?就敢随便抓人!”陳宇森想阻止,奈何對方是警方派來的,他稍有動作就會冠上襲警的罪名。

“有話到警局裏說吧!我們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亂抓一個好人!”說完,幾名警察就拖拽着丁秋瞳往外走。

丁秋瞳惱怒地喊嚷道:“我舅舅是T市警局的副警長,你們這樣對我,小心被處分!”

“是新調來的顧警長親自下令抓捕你的,劉副警長無權過問!”為首的警官冷冷地說道。

星期天,安寧睡到自然醒。抻了個懶腰,剛坐起身,就有人敲門。

“安寧,醒了嗎?”門外傳來嫂子黃淑芹的聲音。

安寧穿衣下床,問道:“什麽事啊?”

“昨天送你來的那位,今天一早又過來了!他的車停在樓下,讓司機送來了早餐,說不讓吵醒你!”黃淑芹說到這裏,又壓低聲音接道:“咱媽對人家很不待見,我覺得你待會兒跟他見面還是解釋幾句描補描補!”

楚鈞又來了!安寧對他實在無話可說,只能套位某位名人的一句名言:“I服了you了!”

吃過裴駿元送來的早餐,安寧正準備下樓的時候,安媽媽在後面故意大聲說:“寧寧,你去跟他說清楚,讓他趁早死了心!我不會同意把女兒嫁給他的,想也是白想!”

這話明擺着故意說到裴駿元聽的,讓他捎話給樓下的楚鈞。哪知道裴駿元回過身,恭敬地對安媽媽說:“我們家少爺托我帶話給安太太,說他一定會娶安寧小姐為妻,并且保證會讓她幸福,請安太太放心!”

“他那種身體狀況能給寧寧什麽幸福呀!”安太太顯然對楚鈞的保證不以為然,冷淡地道:“我們安家雖然不富裕,還不至于為了錢賣女兒!如果他所說的幸福指的是錢,我們家不希罕!”

安寧有些尴尬,她總覺得殘疾人的心理脆弱,禁不起嘲諷打擊。所以下樓的時候,她再三囑咐裴駿元千萬別把老媽的話轉告楚鈞。

哪知道裴駿元并不介意,只是淡淡地道:“少爺早就知道安太太不會喜歡他!我上樓的時候,他囑咐我,哪怕安太太拿水潑我,拿掃帚趕我,都不允許我稍有不敬之色。安太太只是奚落了幾句,并沒有動手,算不得什麽!”

“……”安寧為老媽汗顏,同時對楚鈞的大度和涵養産生了幾分好感。這種平和謙讓的心态和尊老敬老的修養,實在令人欽佩。

安寧上車,楚鈞觑着她,淡淡勾笑,并沒有說什麽。

“你接我去哪兒?”安寧先開口,問道。

“你的案子有線索了!新上任的顧警長果然不負所望,查出了些蛛絲馬跡,已經逮捕了嫌疑人。昨天,她要傳你到警局配合錄口供,被我拒絕了,說你需要休息!現在看你氣色不錯,幸好沒有感冒!”楚鈞想到昨天在寒風料峭的街頭把她撿上車,當時就擔心她會凍感冒,沒想到她的體質還算不錯。

安寧抿了抿嘴兒,低聲說:“哪有那麽嬌慣,吹一吹冷風就能感冒呀!”

“我這種身體狀況也怕再找個風吹吹就倒的林黛玉!幸好你挺皮實,過日子生孩子就該找個你這樣的女人,省心不少!”楚鈞這樣贊道。

“……”什麽人呀,這是誇她呢還是損她!

被拘留了一天,丁秋瞳整個人變得憔悴,大波浪卷發因為沒有打理,變得淩亂狼狽。素顏的她,嘴唇失去血色,皮膚粗糙,眼睛無神。

早晨,陳宇森來探視,她無論如何都不肯見面,只是讓警察傳話說她遭到了安寧的陷害,讓他想辦法救她。

等到陳宇森離開,丁秋瞳就吵嚷着要見劉副警長。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劉副警長才姍姍來遲。

“瞳瞳,別再鬧了!”劉副警長愁容滿面,憂心沖沖的。“你惹上大麻煩了,知不知道!”

“舅舅,都是安寧挑唆了楚鈞陷害我,我真得沒有……沒有雇兇啊!”丁秋瞳泫然欲泣,委屈地訴道:“你是副警長,一定要為我主持公道!”

劉副警長面有難色,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丁秋瞳,壓低聲音訓斥道:“我警告過你,不要招惹楚鈞!現在好了,他存心跟你較勁,我可沒辦法保你!”

丁秋瞳又氣又悔,咬着銀牙:“我想不到楚鈞會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對我!他究竟被她灌了什麽*湯!”

舅甥倆正說着話,就見安寧已經推着楚鈞進來了。

“楚鈞,”丁秋瞳眨巴了下美眸,頓時楚楚可憐地滴下淚水。“求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我真得……沒有害她!”

楚鈞淡漠的目光只在丁秋瞳那張梨花帶雨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鐘,随即望向劉副警長。

劉副警長頓時如芒刺背,忍不住伸手去揩額頭的汗水,賠笑解釋:“我、我過來看看她是如何交待的!”

“這個案子顧警長親自審理,劉副局長不必操勞!”楚鈞淡淡地道。

“呃,好,好的!”劉副警長不敢再多逗留,草草敷衍幾句,就退出去了。

安寧站在楚鈞的身畔,清眸冷睨着狼狽憔悴的丁秋瞳,沉默着若有所思。

“楚鈞,過去是我辜負了你,對不起你!你若恨我,随你懲罰,只是求你不要為了別的女人整我!”丁秋瞳站起身,想撲過來碰觸楚鈞,卻被兩位警察又拉了回去。她不甘心地掙紮着,哭道:“楚鈞,看在我們倆過去的情份上,放過我吧!”

楚鈞修長白皙的大手輕柔悠閑地敲擊着輪椅的扶手,殷紅的薄唇勾起淺淡的弧度,幽邃的眸子卻沒有絲毫溫度。等到丁秋瞳的哭聲慢慢低下去,他淡漠地開口,道:“我跟你的過去談不上什麽情份,我也從沒有恨過你!不過,你總是跳出來作怪,為難我的女人,無法再繼續縱容你!”

“我錯了,以後再不敢了!楚鈞,求你看在我們……我們兩家多年的交情份上,放我一碼吧!”丁秋瞳仍然在苦苦哀求。她見舅舅也沒有辦法救她,深知這次楚鈞是動了真怒。心底深處,她仍然固執地認為,楚鈞是惱恨她的負心薄情才如此,并非真正為了安寧的緣故。

楚鈞沉默了一會兒,冷聲道:“你該求的人是安寧!如果她肯原諒你,我可以放你一碼!”

☆、22良心何在

丁秋瞳可以苦苦哀求楚鈞,但若要她去哀求安寧,不如直接讓她死掉。

楚鈞并不意外,他早就知道丁秋瞳的性格,所以也沒打算放過她。

安寧推着楚鈞走出審訊室,她的步履緩慢,欲言又止。

“想說什麽就說吧!”楚鈞淡淡地道。

沉默片刻,安寧輕聲道:“我覺得你是個不俗的男人!”

“唔?”楚鈞挑起眉尾,興味盎然地等待着她下面的話。

“不過,”安寧頓了頓,抿嘴兒道:“你的審美觀很獨特哦!”

楚鈞啞然失笑,嘴角噙起幾分暧昧,道:“何以見得?”

“我不知道你跟丁秋瞳曾經有過什麽樣的過往,只能說,你能接納她那樣的女人需要很大的勇氣!”安寧此話并沒有要打壓丁秋瞳的意思,她感覺憑着楚鈞的智商,應該不會輕易被這樣的女人迷惑。既然能夠看穿丁秋瞳,他為何還傻傻地等着她變心抛棄他呢!

“吃醋了?”楚鈞作勢嗅了嗅,調侃道:“好濃的酸味!”

“……”安寧生氣地瞪着他,不語。

偏偏某人就喜歡她生氣的樣子,認真欣賞了一會兒,才從容不迫地解釋道:“我跟她屬于家族聯姻,沒有什麽感情基礎!我的精力從未放在她的身上,也沒研究過她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所以……有了後來的結果也不足為奇!”

原來如此!終于解開了心底的一個疙瘩,安寧竟然有種如釋重負的欣慰!得知他從未愛過丁秋瞳,甚至從未在那個女人的身上用過心思,為何她的心情這麽爽?

兩人在局長辦公室等了大約十分鐘,有人推門風風火火地走進來。

“楚鈞,你真能作!從京城跑到T市來,就為了躲着家裏給你相親呀!”進來的年輕女子一身警裝,英姿飒爽,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濃密卷翹的睫毛像兩把小刷子,櫻唇鮮潤,英氣勃勃,嬌憨可人。

楚鈞擡起頭,淡然的目光觑過去,漫不經心地勾笑:“兩年沒見,你就坐上警長的交椅了!火箭式飛升,顧警長,恭喜!”

顧依凝咯咯嬌笑,爽直中透着女孩般的天真活潑。“去你的,少跟姐耍嘴皮子!”

安寧看得有些糊塗,她想不到新調來的警長竟然是個年輕漂亮的女子,而且看起來跟楚鈞如此熟稔,他們究竟是什麽關系?同學?朋友?親戚?或者是情人!

“你丫專門為了關心案情來的,還是特意來看望姐姐的?”顧依凝大大咧咧地往辦公椅裏一坐,俏皮地問道。

“兩樣目的各占一半,”楚鈞淺笑吟吟,道:“現在看來,都還不錯!”

顧依凝向着楚鈞皺了皺挺俏的鼻子,目光移向他身畔的安寧,仔細打量一番,好奇地問道:“女朋友?”

安寧不知該如何回答,垂首不語。

“我女朋友安寧!”楚鈞很自然地為她們互相介紹。“安寧,這位是新上任的警長顧依凝!”

安寧有些窘迫,她什麽時候答應做他的女朋友了呀!這家夥總是擅作主張!

顧依凝主動跟安寧握了手,看着她不住點頭:“不錯,長得漂亮氣質又好,跟我表姐穆嫣很有幾分神似呢!”

楚鈞揚了揚眉,糾正道:“我覺得她比你表姐漂亮多了!”

“咦,這就叫做情人眼裏出西施了!別說我表姐,就算是昭君重生,楊妃再世,估計在你眼裏也及不上眼前這位意中人!”顧依凝笑嘻嘻地調侃道。

安寧怔怔地看着他們倆說說笑笑,他們聊的話題都是屬于他們圈子裏的,她完全陌生,根本插不進話。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對楚鈞的了解如此之少。除了知道他是華凰集團的執行總裁,其他幾乎一無所知。

離開警長辦公室,安寧推着楚鈞沿走廊慢慢行走,邊試探着開口問道:“你跟顧警長很熟啊!”

“嗯,很熟!”楚鈞的回答簡潔幹脆,并沒有解釋他跟顧依凝之間究竟是何關系。

安寧悄悄看他一眼,見男子精致的俊顏坦然自若,嘴角含着幽淺的笑意,溫柔到令人迷醉。于是,另一句話便不受大腦控制直接問了出來。“穆嫣是誰?她很美嗎?比顧警長還美嗎?”

“呵,”楚鈞忍不住又笑了,認識她之後,他每天笑的次數明顯增加。

看着男子樂不可支的模樣,安寧有些不爽,抿了抿嘴角,小聲說:“認識這樣兩位大美女,你豔福不淺吶!有沒有近水樓臺先得月……”

說到最後,她都有些說不下去了!天吶,她都說了些什麽!人家認識誰,有沒有近水樓臺,關她什麽事!安寧意識到失言,讪讪地停住。

楚鈞卻沒有絲毫的不悅,相反,他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安寧燙紅的臉頰,壞壞地笑道:“我倒想近水樓臺,可惜有兩個家夥比我動作還快,捷足先登了!”

呃,原來名花都有主了!安寧的臉頰更燙,紅滟滟的,說不出的好看。她不知道此時的自己在某人眼裏多麽迷人,仍然如小鹿般懵懂:“哦,原來人家都有男朋友了!”

“不是都有男朋友了,是都有老公了!”楚鈞淡淡地道:“顧依凝六歲的兒子臭臭認我做了幹爹,穆嫣已經有一對十二歲的龍鳳胎!”

“……”安寧捂嘴兒笑個不停,心裏很輕松。原來這個楚鈞實在不搶手啊,跟兩位美女那麽熟,人家都舍近取遠地嫁出去了!而那個丁秋瞳更是高調尋求新歡,徒留他形單影只的,仍然打着光棍,怪可憐!

此時此刻,安寧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接受楚鈞做男友了!他性格溫柔,體貼入微,紳士風度,而且長那麽養眼。雖然雙腿殘疾,可是正因為如此才不會招別的女人觊觎,這樣的男人很安全……

“安寧!”一個熟悉的聲音驀地響起,打斷了安寧的胡思亂想。她擡眼望去,見陳宇森快步徑直走過來。他腳步很急,臉上陰雲密布,見到安寧和楚鈞在一起,愈加愠怒不滿。不過,他怠憚楚鈞,始終保持着安全距離,只冷冷地質問着安寧:“你到底想幹什麽?”

安寧完全怔住,她不知道陳宇森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到底為哪般。“你什麽意思?”

“少裝傻!”陳宇森怒氣勃勃,跟安寧說話的同時,狠瞪了坐在輪椅裏的楚鈞。“對不起你的人是我,別拿秋瞳開刀!你竟然挑唆了這個男人利用關系去整治她,良心何在!”

------題外話------

顧依凝和穆嫣的故事請諸位移駕煙茫的完結文《飛來橫寵之爺的野蠻老婆》:這是一個純潔小白兔喬裝成妖嬈狐貍精去色誘陰險大灰狼,卻不小心鑽錯了狼窩,反被剝皮拆骨吞吃幹淨的故事!

兩本文的人物多有關聯,故事情節互相貫穿,歡迎點擊訂閱(╯3╰)

☆、23負責到底

良心何在!

無次數,安寧也想這樣質問陳宇森!可是自尊讓她問不出口。錯了就是錯了!無論當初閃婚的決定還是她的癡情錯付,已經釀成的大錯,後悔沒用,怨怼也沒用!打落牙齒和血吞,她努力保持着平靜,不去像棄婦那樣拉着他喋喋不休地控訴。

可是,她萬萬想不到,有一天,那個負心人竟然可以理直氣壯地走到她的面前,質問她良心何在!這真是個天大的笑話!

安寧咬了咬唇,冷聲道:“法網恢恢,疏而不漏!丁秋瞳三番兩次雇兇傷我,犯罪事實她抵賴不掉!我沒有挑唆誰故意整治她,這一切都是她應有的懲罰!”

“胡說,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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