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滿身的傷痛,一無所有!

等到安寧離開,王姐趕緊給楚鈞打了個電話,結結巴巴地把方才安寧的轉告了一遍,又道:“少爺你趕緊回來吧!我看她不像是開玩笑呢!”

大約十分鐘之後,楚鈞回來了!他看起來還算平靜,只是那雙布滿紅血線的眼睛暴露了他這些天的日子并不好過。

接過王姐遞來的信,他拆開了,取出一看,原來是一式兩份的離婚協議書,女方姓名那欄已經簽好了她的名字!

楚鈞的臉色頓時變了,眼角不由自主地跳起來。很好,她竟然要跟他離婚!

來到學校,安寧得知範芳芳半個多月前就辭職離開了,至今下落不明。她不由慌起來。從學校的教師聯系檔案處查到了丁鵬的手機號,然後撥了過去。

聽到安寧的聲音,丁鵬有些激動。他知道她是為了範芳芳才找他的,吶吶地說:“芳芳離開了,她家裏人并不知道她辭職了!”

安寧不由大皺眉頭,道:“你有沒有再查一下跟她來往密切的幾位老師,她們中有沒有知道她下落的……”

“學校的老師裏面就數你和她的關系最好,連你都不知道,別人怎麽可能知道呢!”丁鵬煩惱的聲音。

“唉,”安寧不由嘆息,這孩子執拗起來也很讓人頭疼。“芳芳不會把她的落腳點告訴我的,難道你不明白嗎?”

聽到安寧話裏有話,丁鵬細細思索一番,終于明白了。“你是說……因為我的緣故!”

丁鵬追求安寧,不肯接受範芳芳,這是範芳芳心裏最大的隐痛。現在她離開了,自然不會把她的下落告知安寧。自古以來,閨蜜為男人同室操戈反目成仇的事情比比皆下,原來她們倆亦不能免俗。

兩人一陣沉默,安寧又道:“你可以利用公司的關系來繼續尋找芳芳,我估計她不會走太遠!”

“你怎麽知道的?”丁鵬已方寸大亂,完全失去了判斷分析力。

“她不會走太遠,因為你在這裏啊!”安寧苦笑着,因為她的親身感受。

哪怕她跟楚鈞分手了,也不會離他太遠的!因為還愛着,所以仍然不死心。女人天性浪漫,憧憬着再度重相逢。只要還愛,就不會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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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心死了,情絕了,愛熄了,才會義無反顧地離開。

“哦哦,”丁鵬拍着自己的額頭,恍然大悟。“對對,你說得對!安寧,能不能麻煩你跟楚鈞多說幾句好話,讓他盡快把我姐保釋出來!我答應娶芳芳,絕不反悔!可是,我根本沒有把握什麽時候能找到她呀!”

“對不起,這個忙我恐怕幫不了!”安寧的語氣有些艱難,但是卻清析而堅定:“我們已經分手了!”

“……”電話裏久久地安靜着,似乎對方被這個爆炸性的消息給驚呆了。

安寧輕輕挂了電話,轉首望向窗外。

她租下了鄰近芳芳居所的單身公寓,大約四十多個平方,一個人住倒是很寬綽的!只是十七層的高度,令她感覺有些孤獨。

從小她住慣了筒子樓,不習慣高層住宅,總覺得這裏缺少人情味。鄰居間都是陌生的,見面甚至連招呼都不打。她好懷念小區的鄰居們,哪怕尖酸如吳嬸也變得可愛起來。起碼,不會如此冷漠。

學校裏的老師再三追問她和楚鈞什麽時候結婚,她幾乎沒有勇氣說出自己已經跟他分手的真相。那些撲天蓋地的流言蠻語,那些刻薄難聽的議論紛紛,那些指指點點的冷諷熱嘲,都令她心寒。她實在不想重新經歷一遍,何況如今的她遍體鱗傷,實在傷不起了!

該來的總要面對,拖得越久傷痛就會越大。可是,她是如此的孤立無援。離開楚鈞,她真得寸步難行。

思忖良久,她終于決定求助顧依凝。如今,也只有她能幫上她,也只有她是她最信任的朋友。

安寧鼓起勇氣撥打顧依凝的手機,正是用夜幕降臨的傍晚時分。千家萬戶飄出飯菜的香氣,唯有她居住的小宅冷靜孤寂。

“喂?”電話那端響起一個清冷漠然的性感男音,是顧依凝的老公淩琅。

安寧聽見這個不茍言笑的男人聲音不由有點緊張,便結結巴巴地說:“請、請問,依凝在嗎?”

淩琅沉默片刻,語氣疏冷地道:“你和楚鈞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這種時候最好別找依凝!凝凝是個直腸子,沒有什麽心眼,你有求她必應。不過請你想想,以她所處的立場來幫你,豈不是讓她很為難!”“……”淩琅的話如此犀利到不留絲毫的情面,讓安寧愧疚難當,她悄悄咬起唇,眼眶隐隐紅了。

“唔,她從廚房裏端菜出來了,我們要用晚餐,請你最好別再打擾!謝謝!”淩琅“冰冰有禮”地說完,便扣斷了電話。

安寧扔下手機,伏桌痛哭。心裏的委屈郁悶無助統統成了淚水,奔流而出。就在她哭得最傷心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淡漠聲音,突兀地響起:“你想求顧依凝幫什麽忙?不妨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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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她空有貴女的名頭,卻凄冷度日,落得個父死兄亡、母喪嫂故、聲名狼藉的悲慘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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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安好,兄嫂和睦,她仍是侯府最貴重的嫡女,

她唏噓長嘆,索性一切可以重來……

這一世,她定要拼盡全力守住至親,為自己鋪就一條錦繡之路。

☆、14老婆最大

安寧哭得最傷心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淡漠聲音:“你想求顧依凝幫什麽忙?不妨告訴我!”

哭聲嘎然而止,安寧擡起淚眼,猛然回頭,果然看到那個熟悉到令她刻骨銘心的颀長身影就立在她的身後。

房門緊閉,唯有窗子大開着,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進來,從哪裏進來的,這個家夥真有做賊的潛質!

她連忙擦了淚水,站起身,冷冷地問道:“誰讓你進來的!”

楚鈞穿着一身休閑西裝,帥味十足。他看起來心情并不錯,俊顏帶着淺淺的笑,長身玉立在她的面前,微微擡高下巴。“我來看自己的老婆,不必經過誰同意吧!”

“當然要先經過我的同意,我們都要離婚了!”安寧不知道自己的話裏有幾分認真幾分賭氣,反正她就是要讓他明白她的立場和态度有多麽堅決。“請你以後出入我的居所先征求我本人的同意,否則我還以為有賊進宅了!”

“剛才想求顧依凝做什麽?只要不是跟我離婚,我都可以幫你!”楚鈞臉上的笑維持得有些勉強,這個小女人執拗起來真讓人惱火。她為什麽就不知道什麽叫做順水推舟呢!好不容易厚着臉皮來找她了,她還是這麽強硬,真不可愛!

“不必麻煩!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請你離開吧!”安寧側過臉,下了逐客令。

楚鈞壓下不悅的情況,盡量耐着性子哄道:“你還沒吃飯吧,我們下去吃飯!”

“不用,我吃過了!”安寧在撒謊。

“你撒謊,根本沒有吃過!”楚鈞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她的謊言,“安寧,你越來越不誠實了,開始跟老公說假話,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

今天她可以為這點小事情撒謊,明天也許就會為其他的事情撒謊!這說明什麽?她不再信任他了!

“好吧,就算我沒吃過也跟你沒有什麽關系!”安寧昂起頭,冷冷地睨着他,毫不示弱。“楚鈞,別以為你是誰的主宰,我并不欠你什麽!”

安寧強硬的口氣讓楚鈞微微一怔,她所說的不欠到底指什麽?他涼涼地綻笑,慢慢靠近她。

男子高大的身軀和強大的氣場給她造成無形的壓迫力,她不由自主地後退兩步,眼裏閃過慌亂。“你別過來!”

楚鈞停下腳步,雙手插進了褲袋裏,好整以暇地瞅着她,眯眸道:“你所說的不欠指的是錢嗎?安寧,別以為你什麽沒拿就可以走得問心無愧!你從我這裏拿走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不還給我就休想擺脫掉我!”

安寧不由睜大清眸,連聲否認:“你胡說!離開你家的時候,我什麽都沒有拿!我……”

“你拿走了這裏面的東西!”楚鈞搶前一步,把她抓到懷裏,然後拉起她的纖手,讓她摸向他的胸膛。

她的纖手緊貼着他鐵硬的胸膛,感受到胸腔裏那顆強壯火燙的心在砰然跳動。明白了他話裏的意思,她不由感覺一陣心酸。

“你走的時候拿走了它,沒有它你讓我怎麽活!”楚鈞低下頭,近距離的凝神,讓她清析得看到他眼眸裏的紅血絲。有多久,他沒有睡過一個安心安穩的覺了。“安寧,你這個狠心的女人,說走就走,難道對我就沒有半分留戀嗎?”

無數的話語梗在喉間,安寧的眼圈又紅了。她想撲進他的懷抱裏放聲大哭,抛掉所有的自尊、驕傲、任性、倔犟,做一回柔弱的小女人,讓他繼續疼惜她寵愛她。可是,假如她妥協,他們的關系又會打回原形。

他仍然是她的主宰,她仍然還是要接受他的強勢霸道和自以為是!

狠心地把淚水給逼回眼眶裏,安寧抽出了自己的手,倔犟地轉過身,不肯正視他。

無疑她還在跟他賭氣,楚鈞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和耐性來哄她。“老婆,別跟我賭氣了!什麽過不去的事情非要鬧到離婚!蘇蘇的事情……我真得愧對于你,但也是沒有辦法!我虧欠她的太多了……”

底下的話他省略有,但是她應該能明白。

安寧已經恢複平靜,淡淡地涼笑:“每次你做的事情都有理由,我只能被動的接受!可是你為什麽就不想一想,我也有思想也是個有血有肉的人!我不是擺設,不是木偶!”

“安寧,難道讓你寬恕蘇蘇就那麽困難嗎?”楚鈞也有些生氣了,他那樣高傲睥睨一切的男人,如此低聲下氣地來俯就她,她卻仍然不依不饒,實在太……不懂事!“就算殺了蘇蘇,我們的孩子就可以回來嗎?為什麽你就不能為了我寬容一次,放過她!她的身體那麽差,根本就活不了多久!”

安寧也生氣了,她忿懑地嚷道:“你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跟我商量過了嗎?你完全自做主張!我受夠了你的大男子主義,離婚的決定并非賭氣,也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楚鈞,我覺得我們倆真得不合适!”

她的心早已傷痕累累,也許根本就不該再找楚鈞這樣的男人。他的心太深,她摸不到,他的位置太高,她只能仰望,這樣的婚姻對她來說是一種壓力,而非幸福。跟他在一起,她太累了!

這次他可以自作主張地放掉蘇蘇,下次他也許就可能自作主張地做其他她毫不知情的事情!在他的眼裏,她就像一只寵物,他可以對她千嬌百寵,卻并沒有真正把她當妻子看待。

“不合适?!”楚鈞危險地眯眸,再緩緩睜開,冷笑:“安寧,你不覺得到今天才說這三個字已經太晚了嗎?”

安寧氣結,已經晚了嗎?“我們倆的婚姻選擇得太草率,現在發現也不算晚!好在并沒有舉行婚禮,對彼此的影響不算大!我不要你一分錢,只要你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就可以了!”

“對你的影響不大,對我影響很大!”怒氣在慢慢滋生,楚鈞那雙幽邃的眸子慢慢變得犀利陰鸷,薄唇抿緊。

看着楚鈞已經變臉了,安寧的性子卻更被激了上來。她很生氣,世上怎麽就有這麽難纏的男人,明明是他有錯在先,卻仍然咄咄逼人。“楚鈞,我的孩子被你的情人害死了!拜托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到底是誰對不起誰!”

“你能不能別再提這件事了!”楚鈞忍無可忍,他終于破功,指着安寧的鼻子警告:“關于蘇蘇的事情到此為止,我不想再聽你提起!”

他竟然指着她的鼻子警告她,不許再說蘇蘇一個不字!安寧氣得渾身發抖,眼淚不争氣地奪眶而出,真得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發現自己又闖禍了,楚鈞不由懊惱地拍自己的額頭。他這是怎麽了,準是這些天缺覺少眠沒有休息好的緣故,腦子已經失靈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厚着臉皮跑來是想把她哄回家的,這……這下又把她給得罪透了!

“哎,你別哭!”楚鈞想再抱着她哄哄她,奈何還沒等他碰到她,她就厲聲尖叫,不得已,他只好撒開手。“安寧,不帶這麽沒完沒了的!我都說……是我的錯,哎,你聽我說,別動手!”

安寧随手抓起沙發上的一只抱枕,狠狠地抽打着楚鈞,并且怒聲逐驅:“你滾!這輩子我都不想看到你!”

楚鈞還想再說點什麽來挽回,但她再也無法平靜下來,就這樣,他硬生生地被她趕出門外。

“砰!”安寧狠狠地摔上房門,背倚着門板,無聲地哭泣。

為什麽他要這樣對待她!楚鈞的所作所為無疑給他們僵冷的關系雪上加霜,安寧真得寒心透了。

哭過之後,她擦幹淚眼,走回去,收拾了屋子,然後給自己煮了一碗雞蛋面。婚姻失敗了,日子卻還是要過下去的。她已經好幾頓沒吃東西了,再這麽下去如果病倒,那麽她恐怕連醫藥費都拿不起。

吃着面條,她在心裏思索着,仍然是一籌莫展。唯一可以求助顧依凝的,但是淩琅的話太過無情,讓她寒心。罷了,不去打擾顧依凝,她再另想辦法。

思來想去,她認識的所有人裏面統統篩選了一遍,最後定格在一個人的身上,他就是——丁鵬!

放下筷子,她拿起電話,嘴角不由露出一絲苦笑。丁鵬想讓她幫忙向楚鈞求情,她沒有辦法做到,現在卻反過來要求丁鵬幫忙了。

“喂,安寧!”接通了安寧的電話,丁鵬的聲音有着明顯的雀躍欣喜,“是不是楚鈞同意放過我姐姐了!”

安寧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說過……我跟他馬上就要離婚了!”

“呃,”丁鵬還是無法相信,試探着問道:“你們怎麽會鬧到這個地步呢,難道是因為……蘇蘇?”

好聰明的男孩子,安寧不由苦笑:“也不是全因為她!主要兩人性格差異,不太合得來!”

“是嗎?”丁鵬惴惴地,小心地措着合适的詞兒。“安寧,你真得決定要跟楚鈞分開?”

“嗯!”安寧的回答無比堅決。如果說之前還有什麽猶豫,那麽楚鈞的到來無疑堅定了她的決心!當他為了維護蘇蘇用手指着她的鼻子警告她別再提這件事情,她只覺心口拔涼,渾身四肢百骸都好像被凍上了。“我想跟他離婚!”

丁鵬又問道:“楚鈞同意嗎?”

“他不同意我也要離婚!”提起楚鈞,安寧的眼淚又止不住地落下來。“反正……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他只是需要一個妻子,一個應付家族壓力的工具,一個公衆場合的擺設……”

“安寧,你還在跟他賭氣呀!”丁鵬像個知心朋友般開導着她,“你還是很在乎他的,不過是因為有了一些矛盾誤會才要鬧着離婚!我勸你還是冷靜一下,等考慮好了再做出決定!”

“不必考慮了,我必須要離開他!”安寧伸手擦去臉上的淚痕,接道:“丁鵬,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呃,”丁鵬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猶豫,為難地道:“你要我幫你打官司嗎?”

安寧不由再次苦笑,自嘲地道:“我怎麽可能讓你幫我的官司呢!現在你姐姐的事情還要靠他出面解決,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哪知道丁鵬聽了她的話并沒有松口氣,而是更難過了。“對不起安寧,我多麽希望能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幫上你!哪怕為你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甚至,我還會感謝老天爺賜于我這個表現的機會!可是……可是我的姐姐……唉……我現在終于體會到什麽叫身不由已了!”

雖然丁鵬的話并不多,但安寧仍然被他話裏的誠執打動了!男孩真得很執着,對她的癡迷始終沒有改變。那些從前在她看來是戲語的諾言,此時看來真的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也許,以前她真得誤解了他!作為商界大鱷丁翰章的兒子,他沒有子承父業,也沒有過那種左擁右抱的闊少生活。他甘于寂寞在小學校園裏做體育老師,跟孩子們朝夕相伴。就憑這點兒,就能看出他并不是個功利的人!

他的內心很純粹,追求的也很純粹。什麽名利在他眼裏都是浮雲,他的人生很簡單,就只是想找一個他喜歡的人過他喜歡的生活而已!

“你別再說傻話了!我跟你……不可能的!”安寧連連搖頭,她欣賞丁鵬,但是絕不可能跟他有任何暧昧的發展。她可以把他當朋友,當知已,甚至當作自己的弟弟,但是絕不可能把他當成自己的男人!也許因為她的心已經遺落在楚鈞的那裏,也許是因為範芳芳的緣故,總之,她和丁鵬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丁鵬有些沮喪,低嘆道:“天黑了,我也不做白日夢了!安寧,你想讓我幫忙做什麽?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會幫你!”

安寧的心暖暖地感動着,沒想到在她人生中最落魄最無助的時候,是丁鵬對她伸出援助之手。“我想調到別的學校任教,你能幫我嗎?”

丁鵬怔了怔,大概是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随即明白了。“你是怕學校的老師們議論你嗎?何必在乎那些流言蠻語……”

“流言蠻語是一把最鋒利的刀,從前我就被它傷得體無完膚,現在……真得沒有力氣再應對它了!”安寧無奈地嘆息着。

“好吧,我幫你調任學校!”丁鵬很爽快地答應了,不過他仍然有他的顧慮:“不過你千萬不要讓楚鈞知道是我幫你的啊!”

“嗯,這個你放心,我當然不會告訴他!”快要挂電話的時候,安寧衷心地對丁鵬道謝:“丁鵬,謝謝你!”

有安寧的這句謝謝,丁鵬感覺就算自己真為她赴湯蹈火也值了。“安寧,如果不是因為姐姐的事情……我真想帶着你遠走高飛!”

安寧眼眶紅了,她什麽話都沒說,便輕輕挂斷了電話。

桌上還擺放着那碗吃剩的雞蛋面,她半點胃口也沒有了。把碗筷收拾了,放進廚房,也懶得涮洗,便進到卧室裏。

可是,當她推開卧室的房門,不由大吃一驚——卧室的床上竟然已經躺着一個人!

“誰!”安寧大叫一聲,同時抄起了門旁的一把掃帚。

躺在床上的人擡了擡頭,似乎睡眼惺忪的樣子。“別大驚小怪的,關上門!”說輕,他翻了個身,好像又睡着了。

安寧終于咽下了差點兒脫口而出的抓流氓,便是攥着掃帚的手并沒有松開。床上躺着的人竟然是盛梓晨,她實在想不到他是如何進她卧室裏來的。也許,這些男人天生會飛檐走壁,神出鬼沒吧!

“出去!”安寧攥着掃帚,站在門口,大有他不走就動手趕人的架式。

盛梓晨終于睡不下去,就打着哈欠坐起身,抻了抻懶腰,随口問道:“楚鈞走了不起?”

“……”安寧頓時淩亂不已,原來楚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躺在她卧室的床上了!心裏暗暗吃驚,慶幸她趕走了楚鈞。萬一楚鈞留下來,發現她卧室的床上躺着男人,可是一百張嘴巴也解釋不清楚的。但随即又想,她為什麽要跟他解釋呢!反正都要離婚了!

盛梓晨慢條斯理地下床穿鞋,瞅着站在門口發怔的安寧,不禁揶揄道:“你準備一直在門口給我站崗啊!”

“盛梓晨,誰允許你進我的房間睡我的床!”安寧滿腔怒火終于找到了發洩的地方,她用掃帚戳着這個恬不知恥的男人,驅趕道:“你趕緊滾出去,這裏不歡迎你!”

盛梓晨聳聳肩,很無辜地嘆道:“好心換來驢肝肺!我這不是給你送東西嘛!”

安寧這才注意到,床前放着的行李箱,就是她那日丢在範芳芳家門前的。當時她的情緒受到很嚴重的打擊,正巧遇到了盛梓晨,她便把箱子丢在了那裏。

當時楚鈞不知道從哪裏調來了軍隊,專門圍剿緝拿盛梓晨,安寧以為他只顧着逃命了,卻想不到他竟然還替她保管着行李箱。

“急着趕路,還沒吃晚餐呢,你的廚房裏還有沒有剩湯剩飯的賞我一口!”盛梓晨說着,走過安寧身旁,無視她手裏攥着的掃帚,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好像在他自己的家裏一樣随便。

安寧終于回過神,她的語氣和态度還是很抵觸排斥:“喂,東西已經送來了,你該走了!”

“切,有這麽過河拆橋嗎?我好歹給你送還東西,別對你的恩人這種态度!”

“……”他究竟是她的什麽恩人吶!安寧無語,便跟着他走出去。

小小的單身公寓面積就那麽點兒,一間卧室,小小的客廳,小小的廚房,總計也不過四十平而已。

盛梓晨高大健碩的身材更顯得公寓面積狹隘,而當他走進廚房,直接把那點地方給占去了二分之一。

安寧好不容易也擠進廚房,想把他推出去,可是盛梓晨已經把鍋裏剩下的一點兒雞蛋面條盛進了碗裏。

雖然面條糊爛而且都涼了,不過盛梓晨還是吃得津津有味。

安寧看在他救過她幾次的份上,今晚又是特意來給她送行李箱,勉強容忍着,只等他吃完飯,就催他走人!

大概是知道安寧在等着趕人,盛梓晨故意細嚼慢咽地,還一臉無辜地對她說:“哎,我坐着吃飯你不必站在那裏伺候!我這人沒有大男子主義,女人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卑微。”

“……”安寧幾乎想把手裏的掃帚揮過去,打掉他手裏的碗算了!

等到盛梓晨吃完了面條,看了看安寧的臉色,他便好奇地湊上前去,“你的臉色泛青,印堂發暗,嘴唇蒼白,是不是病了?”

“滾!”安寧用掃帚把敲他伸過來的鹹豬手,警告道:“別動手動腳的!”

“哈哈哈……”盛梓晨頓時樂不可支地大笑起來,他瞅着她笑道:“你越來越可愛了!”

安寧是知道盛梓晨跟楚鈞之間的關系,她冷睨着他,挑眉道:“我跟楚鈞馬上就要離婚了,你和他的事情最好別再跟我扯上關系!現在我對你來說,已沒有任何利用價值,你不必再浪費時間在我的身上了!”

“咦?離婚!”盛梓晨倒是對她說的話極感興趣,“什麽時候?”

聽他的口氣好像有些迫不及待似的,安寧不禁更加不快。“無可奉告,反正快了!”

“唔,”盛梓晨恍然大悟的樣子,“難怪我聽見你給一個名叫丁鵬的小子打電話,讓他幫你調動工作,原來這次是動真格的!”

安寧見他什麽都知道,看來一直躲在卧室裏偷窺偷聽了!想到楚鈞來的時候,他們對盛梓晨的到來一無所知,真是捏了一把汗。

假如躲在卧室裏的盛梓晨瞄準楚鈞打黑槍……後果不堪設想!

“我的事情跟你無關,以後你不要再來了!”安寧戒備地看着盛梓晨,她知道他是個危險分子,可不像丁鵬那麽容易打發。于是,她便決定給他下點猛料,讓他別這麽肆無忌憚:“蘇蘇曾經給楚鈞出過一個馊點子,她說要楚鈞用我做誘餌來抓捕你!也不知道楚鈞有沒有聽她的,你最好小心點!”

聽到這裏,盛梓晨頓時火大,罵了句:“臭女表子,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她還沒忘了害人!”

安寧聽這話有些奇怪,蘇蘇到今天這個地步可以問都盛梓晨辣手摧花給害的,可是聽盛梓晨的口氣似乎對蘇蘇極度嫌惡。心裏一動,她不禁試探了一句:“當年蘇蘇落到了你的手裏,被你百般折磨,差點兒丢掉性命!楚鈞提起此事就對你恨得牙癢癢!”

“他恨什麽?”果然,盛梓晨不屑地冷笑,“當年,如果不是蘇蘇,也許他的腿還不會……”說到這裏,他頓時警惕起來,看了安寧一眼,眯起眸子,危險地柔語:“你故意套我的話呢!”

正聽得入神,沒想到盛梓晨竟然不說了!安寧恨得牙癢癢,卻又不能讓他看出來她的失望。盡量作出毫不在乎的樣子,冷笑道:“誰套你的話了,愛說不說,你以為我還很有興趣聽啊!”

可是這些話卻騙不過盛梓晨,他故意慢條斯理地圍着她轉了一圈,像審賊似的。“這是真話嗎?”

安寧不由火了,她的心情原本就不好,還要被盛梓晨如此奚落,頓時爆發。“真話假話跟你有何關系?吃飽了?快滾!”

見安寧趕他,盛梓晨索性坐進了沙發裏,擺出一副我就不走你能奈我何的無賴樣子。“給哥泡杯茶來,不要太燙的!你好好伺候伺候哥哥,哥就給你爆點獨門猛料,讓楚鈞從此對那個女表子死心,一心一意地待你!”

雖然安寧的确對盛梓晨的“爆料”很感興趣,但是他這樣說了,她還真有些拉不下臉。“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如果不願意放,我也不勉強,滾!”

“啧啧,這态度可不咋的!”盛梓晨大搖其頭,批評道:“男人都喜歡溫婉的女人,你該……好吧好吧,我說!”

盛梓晨見安寧又拎着掃帚過來了,趕緊雙手舉起作投降狀。“其實,蘇蘇并沒有為楚鈞做過什麽!當年如果不是她主動把楚鈞的車鑰匙交了出來,也許我還想不到要在楚鈞的車裏做手腳呢!”

安寧聽到這裏,只覺無比震驚。“你說什麽?”

見安寧如此感興趣,盛梓晨又故意扭捏着拖延着,用手扣着嗓子咳了聲:“嗓子好幹!”

“你快說!”安寧沒去給他泡茶,而是直接用手裏的掃帚給了他一下子。“快說!”

遭到暴力威脅,盛梓晨只好屈服了:“哎,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接下來,盛梓晨便詳細講敘了當年的經過,包括一些細節,盡皆說了一遍了。

安寧聽得怔住了,她完全想不到楚鈞所謂最愧對的那個蘇蘇,竟然是這樣子的!當年的經歷,和她知道的那些,跟楚鈞認為的那些,竟然是截然不同的版本。

說完了,見安寧無比震驚的樣子,盛梓晨撇撇嘴,哼道:“這下滿意了吧!趕緊去給楚鈞打電話告訴他真相!以後呢,他保證就不會惦記着蘇蘇那個女表子,一心一意地對你好了!”

聽着盛梓晨的冷嘲熱諷,安寧的心卻沉下去。良久,她冷冷地說:“楚鈞不會相信的!”

“呵,你還不算太笨啊!”盛梓晨在安寧的腦門上拍了一巴掌,贊道:“很好,跟着哥學聰明了!”

“你神經病!”安寧正郁悶得要命,偏偏盛梓晨油嘴滑舌的,根本沒個正形,她氣得拿掃帚又抽了他的爪子一下。“別動手動腳!”

“好吧,哥是正經人兒!”盛梓晨舉起雙手,表示自己很老實。

“你走吧!我真得很煩!”安寧實在沒有力氣跟他耗了,便丢了掃帚,沮喪地坐到唯一的舊椅子裏發呆。

“咦,你怎麽不拿武器趕我了?”盛梓晨笑嘻嘻地問道。

安寧很淡地瞥了他一眼,“如果你不想走,我拿着這把掃帚就能趕走你嗎?”

盛梓晨的功夫她是見識過的,如果他不想走,別說她拿着掃帚,就算拿把大砍刀也一樣不中用。

“嗯,越來越乖了!”盛梓晨沒個正形地贊着她,還順便揩了把油(伸手摸她的下巴)。

安寧瞪他,卻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她的眼睛眨了眨,頓時紅了,然後淚水就盈滿了眼眶。

“哎,你別哭!”安寧的眼淚對盛梓晨有着不可忽視的殺傷力,他趕緊站起身,拍拍屁股。“行行,哥哥這就走,你千萬別哭!”

“請允許我塵埃落定,用沉默埋葬了過去。滿身風雨我從海上來,才隐居在這沙漠裏。該隐瞞的事總清晰,千言萬語只能無語……”

安寧打開CD唱片,聽着劉若英的專輯,淚水再次滾滾滴落。

“那一個人是不是只存在夢境裏,為什麽我用盡全身力氣卻換來半生回憶……”

她把這首歌反複聽了無數遍,淚水始終無法止住。

一個聲音對她說:“告訴楚鈞真相,從此以後他不會再對那個女人抱有絲毫的愧疚了!”

另一個聲音持反對的意見:“沒有用的,楚鈞不會相信。”

那個聲音又說:“無論他信不信,你告訴他,讓他自己去判斷!”

另一個聲音則說:“他會問你怎麽知道的,如果你把盛梓晨扯進來,非但他不會相信,而且還會對你産生懷疑!”

……

安寧只覺得腦袋裏面嗡嗡響,她雙手捧着額頭,陷入了無盡的糾結裏。

範芳芳依然杳無音信,不過丁鵬卻已經幫安寧辦好調任工作的事情。

經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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