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二節沒有課,安寧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出門逛逛

用性大于擺設性。

莊浩凱在破舊的沙發上坐下,立即就有彈簧的咯吱聲響起,逗得軍軍笑起來。

夏婉音俏臉微微一紅,說:“沙發是房東留下的……租的房子所以就湊合着用了!”

“反正是暫時的,沒有必要花錢添置太多的東西!”莊浩凱點點頭,表示理解。他看向她,眼部輪廓慢慢變得柔和,聲音也輕了許多。“只是,這種日子太苦了你!”

夏婉音手裏的湯匙差點兒沒拿住,舀出的茶葉幾乎潑撒出去,連忙穩神把茶葉倒入茶壺,然後沖上了開水。

親口給莊浩凱斟滿了茶水,又拿出兩瓶酸奶遞給軍軍和甜甜。

甜甜已經不哭了,小孩子比較容易忘記煩惱,拉着軍軍去陽臺玩她的玩具去了。

夏婉音在莊浩凱的身畔坐下,因為狹小的鬥室只有這張沙發。不過,她還是刻意他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她端起那杯茶水遞給他,說:“你喝茶吧!”

他接過茶水,淺抿一口,然後又放回原處。打量着簡陋的室內,道:“這麽下去也不是辦法,改天讓表哥過來接你!”

“不!”夏婉音連忙拒絕,她的語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商量餘地。“我要跟他離婚!”

怔了怔,莊浩凱不由問道:“你們倆的關系真得就到了如此地步?”

“是的!”夏婉音擡起頭,對視着他的目光,說:“他根本就是個禽獸!非人類!”

他竟被她的話給逗笑了,他笑起來是那麽的好看,簡直令她眩暈。“哪能到這個程度!他只是脾氣差些,還沒到禽獸的地步吧!”

“他就是禽獸!”夏婉音激動地低喊起來,“禽獸不如!你知道嗎?一年多了,他非但沒有拿回家一分錢,而且還整天故意找碴摔打東西,罵罵咧咧,我和甜甜整天生活在地獄裏!就這樣,他還在外面掂花惹草,喝醉了酒就回來大鬧……簡直沒有一天安穩的日子過!前些天,他又打我,甜甜吓壞了,以為他要殺了我,就拿東西打了他一下,結果他就要動手打孩子,所以我……我就打暈了他!”

莊浩凱聽得目瞪口呆,夫妻關系到了如此地步,确實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雖然田洪海是他的表哥,但是聽到他混帳到這個程度,也不好再開口幫他說話了。

夏婉音掩面而泣,哽咽道:“我實在沒有辦法了!那個家根本就待不下去,只好和甜甜搬出來!我們娘倆無依無靠……如果不是安寧幫我,也許……我已經病死了!謝謝你借給我的錢,幫了我們娘倆大忙!我一直想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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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莊浩凱擺擺手,然後從口袋裏掏出錢夾子,又拿出一疊鈔票放在桌面上。“你們現在這麽困難,正需要錢!我能幫你們的實在不多!”

“不,不能再要你的錢!”夏婉音連忙拿起那疊鈔票想塞還給他,兩人推來讓去,不知怎麽的,兩只手就握到了一起——大手握着小手!

怔了約有幾秒鐘,莊浩凱連忙縮手不疊。夏婉音紅了臉,低下頭,把自己的雙手握在一起。

“這麽晚了,就不打擾你們休息!”莊浩凱覺得再坐下去容易尴尬,便站起身,對着陽臺方向喊了句。“軍軍,走了!”

軍軍和甜甜從卧室裏走出來,手裏還拿着一包零食。“爸爸,今晚我可不可以留下,我想和甜甜玩!”

“男孩子怎麽能留在女孩家過夜!”莊浩凱逮到機會便毫不客氣地教育兒子,“你已經是小男子漢了!你見過哪個男子漢跟女孩子在一起玩過家家!”

軍軍松開了甜甜的小手,走回到爸爸的身邊。“爸爸,我們走!”

夏婉音連忙道:“不過是小孩子,他們懂什麽!”

“打擾了,謝謝你的茶!”莊浩凱看向夏婉音的目光很溫柔,語氣也轉暖了幾個級別。“早點休息吧,改天我再來看你!”

心髒咚咚直跳,也許就因為他承諾的改天再來看她!夏婉音抑制住激動,羞澀地微笑:“謝謝你!”

把他們父子送到門外,夏婉音久久地駐足,看着他們走向電梯。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莊浩凱又回來看了她一眼,然後微手跟她揮手。

她連忙擡起頭,跟他揮了揮。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她仍然揚着手臂站在那裏。

“媽媽,我們進屋吧!”甜甜在她的身後提醒道。

夏婉音這才醒過神,放下酸澀的手臂,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回到家,幫着甜甜洗淨小臉,然後送上床睡覺,夏婉音卻毫無睡意。

她去小小的客廳裏躺在沙發上,拿着手機,看着時間,推算着他有沒有下樓。

估計着差不多了,她又起身跑到窗前,打開窗子探出頭去,尋找着那抹健影。

樓層太高,不過路燈還算明亮,她真得看到了那抹矯健的身影。連忙撥通了那個看了千萬遍的號碼,然後她看到他拿了手機講電話。

“喂?”很淡漠的聲音,沒有什麽感情。色彩。

“是我!”夏婉音有些緊張,她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捂着砰砰亂跳的胸口。“我……我是甜甜的媽媽!”

“嫂子!”莊浩凱這樣稱呼她。

“不!別、別再叫我嫂子!”夏婉音無比憎惡這個稱呼,因為那代表着她是那個可惡男人的妻子!她不肯承認這個關系,更不肯承認那個男人是她的老公。“我跟他很快就要離婚了!你……叫我的名字就好!”

“好吧!”莊浩凱頓了頓,問:“你叫什麽名字!”

她按住心口,輕輕地說:“夏婉音!”

莊浩凱邊跟夏婉音通着電話,邊帶着兒子軍軍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車。打開車門,坐進去,卻并沒有立即發動車。

夏婉音!她的名字跟她的人一樣,那麽美麗那麽動人!就像一首美妙的鋼琴曲,每個音符都那麽靈動。他知道她會作曲,但是并沒有聽過。

不過他還是很欣賞她,因為她身上有一種他喜歡的淡淡憂郁氣質,就像他早逝的母親。

以前在田洪海的家裏,他見過她兩次,每次見到她,都忍不住多看她幾眼。而每次看她的時候,他都會忍不住對她微微一笑。

其實,他是個很冷峻的人,也不懂得憐香惜玉。多年的部隊生涯練就了他鋼鐵般的性子,從不懂得溫柔為何物。只是,每當面對她,他的心底都會騰起那麽一絲憐惜。

她是他的表嫂,對她,他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不過,今晚聽到她說過的那些話,他終于知道她和田洪海的關系竟然僵冷到了如此地步。

離婚,那是早晚的事情。而她,顯然對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感覺。

憑着敏銳的直覺,他能感覺出她那雙憂傷的眼眸裏含着情愫。只是……他如何能回應她?

她畢竟是他的表嫂,哪怕離婚,也是他曾經的表嫂!

“找我還有什麽事情嗎?”他的語氣仍然很溫柔,只是卻有了疏離之意。

女子的心敏感,立即就發覺出他的疏遠,不由緊張起來,語氣都有些結巴。“我、我……就是想、想對你說……開車小心點!”

莊浩凱不由擡眼睨向高聳的公寓大廈,原來此時她站在窗口看着他。

他剛上車,她的電話就打來了,可見她一直在盯着他!

也許是她感激他兩度對她經濟方面的援助,也許是她對他存有愛慕之意,不過,她的真實心意如何,他已不想深究。

“知道了,謝謝!”莊浩凱禮貌地回應了一句,然後道:“我回去了!”

“噢,”夏婉音吶吶地應了聲,“再……見。”

“再見!”他挂斷了電話,然後發動開了車。

夏婉音握着手機站在窗前,看着那輛車燈光亮起,然後慢慢駛離而去,最終淹沒在遠方的燈海裏。她癡癡地站了很久,心亂如麻。

作為過來人,她已經很清醒地意識到——莊浩凱對她并沒有特別的想法!

也許他對她有好感有同情心,但是真的沒有特殊的感情,也沒有進一步和她發展的意思。

在他眼裏,她就是他的表嫂,幫助她也是看在表親的情份上!沒有特別的感情,真得沒有!

她的身體好像失去了力氣,慢慢地軟下去,幾乎站立不穩。然後,她轉過身,走到沙發前慢慢坐下。雙手捂住臉,再也沒有力氣動彈。

也好,趁早斬斷這根情絲!就當鬼迷心竅了,從此絕了念頭!

昨晚哭得太厲害,也不知道幾點鐘睡着的。早晨醒過來,眼皮都腫了。

安寧揉了揉眼睛,見枕畔的人已經不見了。她坐起來,絲被從身上滑落,露出滿身歡愛過的痕跡。

昨夜,他強迫了她!

想起晚夜的經歷,就像是做了一場夢。從雲端跌入泥淖那是什麽感覺?她親身體驗了一次。

雙臂抱住自己的身子,她任性地坐在那裏不動。他不讓她坐着,她偏繼續坐着。

“叩叩叩”,房門被輕輕敲擊,然後慢慢推開,女傭探首進來,說:“安小姐,起床下樓吃飯吧!”

聽到有人進來,安寧只好用被子掩住自己的身體。“我不舒服,不想下去!”

“好的!”沒想到傭人并沒有勉強她,只是說:“我下樓把飯菜給你端上來!”

“等等!”安寧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也許她該下樓,跟楚易康談談。整個楚家,她對老人的印象最好,覺得他應該可以替她作主。“待會兒我下去!”

等到女傭應聲離開,她赤着身子跳下床,走到衣櫥前拉開櫥門挑選衣服,可是,房門卻在這時又被推開了。她驚叫一聲,本能地用胳膊掩住要害,卻見是楚鈞進來了。

顧不得再從衣櫥裏找衣服,她轉身跑回床上,拉起被子重新遮掩住自己。然後,她冷冷地看着他,滿眼敵視。

“不用下樓了,我讓人把早餐端上來!”楚鈞一身家居穿着,神色也很平靜,像往常那樣對安寧照顧得不無微不至。只是看他此時的樣子,絕對不能想象昨夜他竟然幹出那樣禽獸不如的事情。

安寧想讓他滾,但張了張嘴還是咽回了未出口的話。這畢竟在他家裏,她若是太過放肆,昨夜的事情就是最好的教訓。

楚鈞去衣櫥裏幫她挑了件款式簡單的家居服,看起來跟他身上穿的那件簡直像情侶服。拿過來,丢給她。“穿上吧!”說罷,見她只是瞪着他不動,便加了句:“你要不想穿,我可以幫你穿!”

他說到做到的,絕不會空口威脅,這點兒,安寧毫不懷疑。

她又羞于當着他的面穿衣服,雖然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可是……她咬了咬唇,這種情形之下,她不願再讓他看到她的身體。

他并沒有給她多長的時間考慮,見她僵着沒動,他幾乎立即就走過來了。

安寧知道他要幹什麽,連忙喊道:“別碰我!我……自己穿!”

到底還是妥協了,可是委屈的淚水卻再次奪眸而出。她低着頭,不讓他看到她哭了。

“別再鬧了!”楚鈞的嗓音略微沙啞,似乎有些疲憊。“乖乖的,吃完飯,我們還要出門!”

“你出去好嗎?”安寧的聲音很輕,帶着一絲哀求。“我馬上穿衣服!”

聽到安寧的請求,楚鈞反倒走過去,坐在她的身邊,說:“我看着你穿!或者我幫你穿!”

兩者選擇一樣,安寧只能選擇前者。她流着淚,當着楚鈞的面穿衣服。

身體早就被他看遍也摸遍了,可是……她從未有過此時這麽強烈的羞辱感。哭得淚眼朦胧,淚水無聲地滴落,模糊了視線。

他把她摟進懷裏,低聲嘆道:“寧寧,我要拿你怎麽辦!”

在他的懷裏,她大放悲聲,然後用力地捶擊他的胸膛。“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任由她發洩着,他不時地親吻她,柔聲哄道:“乖,別鬧了!擦擦眼淚,吃飯了!”

“不吃!”安寧又執拗起來,她哭着:“我要離婚!求求你放過我吧!我真得……真得不想嫁給你!”

她不要做他的工具,堅決不要!

“可以!”出乎意料,楚鈞竟然答應了。

“……”安寧怔住,哭聲也止了。他……竟然答應了!

“不過要等你生下孩子!”楚鈞語調很平和,但是說出口的話卻字字戳心。“如果那時你還要離婚,我就成全你!”

“……”為什麽這麽冷!安寧只覺身體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渾身寒意陣陣,冒起了雞皮瘩疙。她吃驚地看着他,好像看着吃人的魔獸。

他,終于露出了本來面目。甚至,他連哄騙那套都懶得做了!如此直白地說出了他的最終目的——要她生孩子!

見安寧石像般地僵坐着,楚鈞的眼底閃過深沉的悲傷。不過他知道此時再多的語言都是徒勞的,索性便用行動來表達他的意願——幫她穿衣服。

半誘哄半強迫,他幫她穿上衣服,再把她抱下床。整個過程,他待她耐心得就像照顧新生兒。然後用濕毛巾,細心地幫她把手指擦淨。

房門打開了,女傭端着豐盛的早餐走進來,擺放到了桌案上。

楚鈞起身,親手盛上了荷葉粥,然後一勺勺喂她吃。

安寧已經停止了流淚,震驚和慌亂讓她忘記了悲傷,只是驚恐地看着他。

果然,她的猜測是真的!他真的只是把她當作了生育的工具!

“不吃?”喂給她粥,她牙關緊咬,不肯喝。他便把粥送入自己的口中,然後吻上她。

“唔,……呃,混蛋!”她被他強行灌入一口粥,不等她吐出來,又被他捏住颔骨,便完成了吞咽的動作。眼淚不由自主地流出來,等他想再次故技重施時,忿然喊道:“我自己吃!”

她搶過粥碗,大口大口地喝着,吞咽動作過猛,幾乎嗆到。含着淚水喊完了粥,他又挾過來她最愛吃的蟹黃餃。

好像打仗似的,把他挾過來的東西都吃了,直到再也吃不下為止。

“去洗漱吧!”楚鈞幫她把額前散亂的發抿到耳後,輕聲道。

安寧拍開他的大手,起身去了洗手間。

打開水龍頭,安寧把冷水潑到自己的臉,卻怎麽都無法阻止肆虐的淚水。

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好殘忍!連溫情的戲碼都懶得演了,他竟然如此霸道蠻橫!

她不想出去,因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撕破了溫情面紗之後的冰冷。只是,她又不能在這裏面躲一輩子!

她該怎麽辦?怎麽辦!

磨蹭了許久,直到楚鈞威脅要破門而入,安寧才走出來。

已經洗淨了臉,還化了點淡妝,不過仍然還是能看出眼睛紅腫,有哭過的痕跡。

楚鈞摸了摸她的臉頰,卻被她轉頭避了過去。

她排斥他,包括一切親近的行為。

“走吧!”楚鈞沒再碰觸她,只是開口淡淡地說道。

“去哪兒?”安寧頓時有種不詳的感覺,好像倒黴的事情會接二連三的發生。一旦她和楚鈞之間撕破了臉,那麽他會越來越懶得作戲。想要怎麽利用她,他會直接對她說的。

“去見我的幾位朋友!”楚鈞頓了頓,仍然耐心地跟她解釋。“都是我的幾位發小,關系很鐵。既然要結婚了,總得事先跟他們聚一聚!”說罷,又補充了一句;“等回到T市,我也可以陪你去見你的所有親戚和朋友!”

誰希罕!安寧冷睨着他,申明自己的立場。“我心情不好,哪裏都不想去!當然,如果你不介意讓你的朋友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我可以奉陪!”

“不介意!”楚鈞抿起嘴兒,難得有心情幽了一默:“剛才我打電話告訴他們了,搶了個新娘子做押寨夫人,讓他們做好準備!”

“……”安寧氣得說不出話來。世上還有比這個男人更無恥卑鄙的人嗎?

下樓的時候,沒想到楚易康早在那裏等着了。見到楚鈞和安寧下樓,高興地走過來,攔住他們,關切地問道:“寧寧,早晨怎麽沒下樓吃早飯!是不是病了?”

------題外話------

推薦自己的紅樓同人文《穿越之我非迎春》:

我可不是任人欺負的賈迎春!看我如何跟殘暴的中山狼鬥智鬥勇,頑強不屈地為生存而戰。

此文已入半價書庫,風格輕松幽默,男主霸道情深。

☆、27入贅

楚鈞帶着安寧下樓,正準備出門,卻沒料到楚易康早就等在了樓下。

見到兩個人,楚易康便快步走上前去,關切地問道:“寧寧,早晨怎麽沒下樓吃早餐,是不是病了?”

見到楚易康,安寧鼻子一酸,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見到可以替她撐腰的大人般,不禁再次流下眼淚。

“咦?怎麽哭了!”楚易康十分驚訝,再看看孫兒,問道:“是不是你欺負她了!”

楚鈞淡淡地說:“我們吵架了!”

“唉,怪不得人家總是沒答應要嫁給你,就因為吵架的時候你沒讓着她!”楚易康連連搖頭,教導着孫兒:“我和你奶奶這輩子,每次吵架都是讓她贏,所以感情才那麽好!你是我的孫兒,得多學學爺爺嘛!看看看看,小女娃兒哭得多招人疼!”

楚鈞拿出随身攜帶的紙巾幫安寧試淚,卻遭到她的拒絕。

“別碰我!”有楚易康在側,小女人的膽子變得大起來。不但推開了他的手,還後退幾步躺到楚易康的身後。“爺爺,他……欺負我!”

一語未畢,已是泣不成聲。

“來來,別哭了,跟爺爺說說,到底怎麽回事!”楚易康把安寧拉到一邊,慈祥地說:“什麽事情,爺爺都為你作主!”

看着楚易康慈愛的臉,安寧怎麽都無法吐出離婚兩個字。沒錯,老人是非常疼愛她,可是假如她當着他的面說出離婚的想法,相信老人絕不會支持,而且還可能為此事煩惱生氣傷心。

楚易康已是百歲老人,經不起什麽挫折打擊了,她怎麽能為了一已私欲,讓老人承受這樣的煩憂呢。

“他、他……非要讓我見他的朋友,我……我身體不舒服,哪裏都不想去!”權衡再三,安寧決定還是選擇一個比較容易解決的難題。

果然,楚易康立刻就回頭批評楚鈞:“昨天整整累了一天,晚上又休息得那麽晚,她身體勞累,你還硬逼着她去見你的狐朋狗友,太不心疼她了!爺爺要批評你!”

楚鈞看了安寧一眼,沒說話,只是目光有些複雜,甚至帶着隐隐的疼惜。

安寧沒有看他,仍然只是低着頭垂淚。

“好孩子,別哭了!爺爺教訓他了!不過啊,你也體諒下阿鈞的心情。其實他是找了你這樣稱心如意的女孩心裏高興,就得瑟着想跟他那幫子狐朋狗友的炫耀一番,眼饞他們呢!”楚易康邊勸說着,邊把安寧拉到了休息廳坐下。

這座廳堂正對着九點鐘的太陽,室內光照明亮,非常的溫暖明淨,是飯後茶餘休憩的好地方。楚易康讓傭人沏了花茶,端上來,每人一杯。

“不喜歡去就不去了!今兒上午,你們倆哪兒也別去,就陪着爺爺在家裏喝喝茶,看看報紙,聊聊天,多好啊!”楚易康拿起一疊早報,送到安寧的跟前,笑道:“瞧瞧這些報紙,你們倆多默契,恩愛得讓人看着高興!多好的一對兒娃兒,別為了點小事吵架,多不值!”

安寧接過楚易康遞過來的報紙,逐張翻開來看,竟然都是昨晚酒會的拍攝照片。占據着各大報紙頭條的幾乎都是她和楚鈞的大幅照片,各個瞬間各種表情動作都有。

報紙上洋溢着恩愛、溫馨和甜蜜,相信任何人看了這些照片都會相信,這一對兒是最幸福快樂的一對兒!

安寧嘴兒浮起一絲苦澀的笑,昨晚,她也曾認為自己是最快樂幸福的,可惜,現在終于明白,那不過是她做的一個夢罷了!

看着照片,她俯近楚鈞的耳邊悄聲說着什麽,男子勾唇微笑,那溫柔的眼波一直專注地睨着她,情意綿綿,估計會羨煞數不清的女子!還有兩人會心微笑,以及她調皮的用高跟鞋踩他的腳面。

男子對她是那麽的縱容寵愛,無論她怎麽調皮放肆,都用寵溺的目光溫柔地看着她笑鬧。配着這些照片的,是各種各樣的新聞标題,總之都是贊揚并且祝福他們的愛情和幸福。

安寧心裏一動,忽然明白了,這些新聞報道都是楚鈞請去的記者拍攝的,他們拍的寫的都是按照他的意思發表的。擡起頭,目光正好與他對視,卻又都移開了眼,不再說話。

“看看這些照片拍得多好看,爺爺都看得醉了!”老人調皮地用了個時下流行的詞兒“醉了”,呵呵笑道:“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很快就過去了!”

很快就過去了嗎?安寧在心裏苦笑。有時候,她也在想,假如自己傻一些,對一些事情睜只眼睛閉只眼睛,是不是真得像照片上表現得那麽幸福呢?可惜,她能騙得了世人,騙得了自己的眼睛,卻騙不過自己的心。

默默地翻着報紙,果然又在其他的版面看到了白雯珊大鬧酒會的報道。也配了許多照片,多數是白雯珊和曹一鳴撕扯的照片,還有白雯珊和崔宜鳳撕扯的照片,以及白雯珊掌掴崔宜鳳,配合着照片的是文字報道,猜測這三個人之間的恩怨情仇。

這樣的報道按理說會占頭條,但是卻并沒有一家報紙把它刊在頭條,估計楚家在這方面也頗用了些心思和力氣吧!

擡頭看了看楚易康,老人卻好像完全沒有看到這些報道,根本就沒有提過。安寧相信他看到了,不過他不願提,她也不願惹他煩心。

畢竟曹一鳴和白雯珊都是楚易康的玄外孫和玄外孫女,鬧出這樣的醜聞,無疑是對老人很大的打擊。

“看看外面的太陽,多好啊!多想些開心的事兒,把那些不開心的抛開!無論發生過什麽,明兒早太陽照舊挂在那個位置,還有什麽過不去的!”楚易康看得出來,安寧眼睛紅腫着,說明她昨晚哭了很久。假如不是真得傷心,她不可能哭得那麽厲害。她和楚鈞的感情很好,肯定不可能是為了不願見他的狐朋狗友而哭,必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讓她無法接受的事情。

楚易康并沒有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假如安寧不願意說,問也沒用。如果願意說,她就自己說出來了。

楚鈞喝完一杯茶水,便站起身,說:“爺爺,我出去辦點事情,中午回家和你們一起吃飯!”

“嗯,去吧!”楚易康點點頭,甚是欣慰。“再忙也記得回家吃飯,別像你爸爸,整天忙得不見人影!見他一面都困難!”

“我知道了。”楚鈞看了安寧一眼,後者卻始終回避着他的目光。微不可聞地低嘆了一聲,他轉身離開了。

等到楚鈞離開,楚易康這才問安寧:“到底怎麽了?是不是阿鈞在外面有了女人!”

這應該是所有長輩的第一想法!除了這點,還能有什麽讓安寧如此傷心生氣的!

安寧搖搖頭,又點點頭,不知該從何說起來。

“介意跟爺爺說嗎?”楚易康看着安寧憔悴的樣子,跟昨日的嬌憨明麗完全判若兩人。她好像受了什麽重要的打擊,眼眶都凹陷了下去。

安寧咬起唇瓣,克制着快要落下的淚水,哽咽道:“爺爺……”

曹家。

曹一鳴趴在床上,不時申吟着。昨夜,他被按照族規狠抽了三十藤條,脊背傷痕累累,只能趴着,不敢翻身。

雖然已經敷了藥,但是傷勢着實不輕。因為族規所限,不能醫院(楚家族規規定,凡是受家法體罰者不允許去醫院醫治),他疼得龇牙咧嘴,申吟不休。

母親李元彩坐在旁邊心疼得直抹眼淚,嘴裏埋怨着:“媽早就說了,別跟雯珊那個丫頭走得太近,容易惹來閑話和麻煩,你就是不聽!這下好了,皮肉受苦,你以後就長記性吧!”

正數落着,沒想到崔宜鳳就來了。

這種情況之下,當然別指望崔宜鳳是來安慰探視曹一鳴的。她來的唯一目的就是興師問罪,找曹一鳴算總帳!

“曹一鳴,你跟我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崔宜鳳哭哭啼啼的,昨夜她就想找曹一鳴算帳,可是因為曹一鳴被家法處制,在書房裏跪了一夜,不得跟外界任何人通話,面此,只好忍耐到早晨再過來找他。

此時,曹一鳴脊背火燒火燎,疼痛難忍,正滿腹火氣,被崔宜鳳這麽一哭鬧更加心煩暴躁。“沒看到老子正倒黴呢,你還跑來唧唧歪歪,你他媽的快滾!”

崔宜鳳頓時怔住了,她沒想到他的态度如此的惡劣。非但沒有一句話的解釋和安慰,竟然直接讓她滾。“你……你……”

“你什麽你?快滾!”曹一鳴順手抓起一只抱枕,就朝着崔宜鳳砸過去。

“哎,你這孩子!”李元彩連忙勸阻,“有話慢慢說,宜鳳過來看你說明她心裏有你嘛,怎麽能這種态度!”

還不等李元彩再勸,曹一鳴又抓起一只抱枕砸向崔宜鳳,罵道:“滾啊!”

崔宜鳳捂着臉,哭着跑了。

李元彩氣得直跺腳,直埋怨兒子。“你是瘋了嗎?這種時候該安慰她才是!如果她肯跟你站在一條線上,出面發布記者招待會,澄清謠言,這件事情很快就過去了!你怎麽把她給趕走了呢!”

曹一鳴冷笑道:“蠢豬一般的女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樣的女人留在身邊又有何用!”

眼前浮起一抹倩影,那麽嬌憨明麗,卻又聰明可人!楚鈞真是好福氣,找到了安寧那樣的女子為妻。他發誓,要找一個比安寧更漂亮更優秀的女人,讓楚鈞來羨慕他!

“楚鈞馬上就要訂婚了!你出了這種事情,如果再跟崔宜鳳分手,短期內如何再能找到結婚對象?就算找到了,也有喜新厭舊之嫌!”李元彩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兒子,罵道:“你真是太任性了!”

“怕什麽?”曹一鳴冷笑道:“楚鈞跟安寧早就領了結婚證,直到他的女人懷孕流産,也沒舉行婚禮!我也可以找個女人,先領了結婚證等她懷孕了,再舉行婚禮也不遲!”

早晨,甜甜都是自己起床去樓下買早餐。自己吃飽了,把媽媽的那份放在電飯煲裏熱着,然後就上學去了。

夏婉音一直睡到九點多才起床,發現眼皮腫了。用冷水敷了一會兒,便對着鏡子化妝。

她是個很美的女人,盡管已經三十五歲了,但眉目如畫,滿頭烏發,很有女人的韻味。可惜,因為生活的磨難,讓她看起來蒼白憔悴,少了那麽些許的妩媚。

昨天,為了讨要莊浩凱的電話號碼,她整整等了一個下午。最後讨要到了,卻沒有給他打電話。

糾結了一天,陰差陽錯的,到了晚上,沒想到莊浩凱竟然來到了她的家裏。

有緣千裏來相會,無緣對面難相識!她和他相識了,也相會了,可惜終歸還是無緣!

也罷,趁早斬斷了這根情絲,以後別再胡思亂想了!

夏婉音對着鏡子,撲了層粉底,然後拿起一支顏色比較豔的口紅。她想讓自己看起來年輕精神些,不再整天慘兮兮的,讓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個棄婦。

正化着妝,聽到“咚咚咚”的砸門聲,非常粗魯沒禮物,令她整顆心揪起。

她對這種粗魯的砸門聲并不陌生,印象中,每次田洪海喝醉了酒回家的時候就這樣砸門的。

田洪海帶着鑰匙,但他深夜回家從不用鑰匙開門,而是動手砸門。他就是那種自己不睡覺,也不讓全家人睡覺的自私鬼。而且,就連左鄰右居也會跟着倒黴。

夏婉音放下手裏的東西,走過去,從貓眼裏探望,果然看到田洪海站在門外。不由倒吸一口涼氣,——他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屏住呼吸,裝作屋裏沒人的樣子,希望他能趕緊離開。

“夏婉音,你個賤人,快開門!老子知道你在裏面!”田洪海邊砸門邊扯開嗓門喊道。

不由怒從心起,她何必怕他!夏婉門猛地拉着房門,正在跟門鎖較勁的田洪海冷不防一頭栽進來,差點兒摔了個嘴啃泥。

好不容易站穩腳跟,田洪海罵罵咧咧地:“讓你開門,你死在裏面了?”

“啪!”夏婉音揚手就給了田洪海一巴掌,“嘴巴幹淨點,小心我報警!”

“媽的,敢打老子!”田洪海伸出毛聳聳的大手就去揪她的長發,卻又被她眼疾手快地在臉上撓了兩下子,疼得哇哇直叫。“老子打死你!”

夏婉音拔腿就跑,邊喊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入室搶劫了!”

求救聲引來了不少鄰居,見一個孤身女子正在四處躲避一個男人的追打,邊逃邊哭,甚是可憐。

“幹什麽的!青天白日的入室搶劫還打人,沒有王法了嗎?”

“抓住他,讓警察來!”

鄰居們紛紛見義勇為,群起攻之,打壞蛋。

就這樣,田洪海在群情義忿之下逃之夭夭。氣喘籲籲地逃進電梯,他才記起今天此生的目的——他是來接夏婉音母女倆回家的!

趕走了田洪海,夏婉音重新關上房門,無力地跌坐在沙發裏。她跟田

豪門閃婚之盛寵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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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二節沒有課,安寧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出門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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