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二節沒有課,安寧有充足的時間可以出門逛逛
明機智,他可是勝過傑拉爾德這只呆頭鵝千百倍!”
小剛俊目精光劃過,冷冷地睨着傑拉爾德。他看似平靜無波,實際早就殺機湧動,只要傑拉爾德有任何不軌的舉動,他會随時拔槍把他斃于當地。
滕雪拼命地掙到了傑拉爾德的前面,她伸開雙臂,努力用自己纖細的身體擋住傑拉爾德。她驚恐看着眼前這三位不速之客,顫聲問道:“你們……你們是什麽人?”
什麽影堂?什麽堂主的血脈?她半個字都聽不懂!可是,這些人打傷了傑拉爾德,明顯不是善類,她很擔心他們會殺了他!
“靠,這妞兒跟蘇蘇那個賤貨長得還真像!”盛梓晨一看滕雪的容貌就氣不打一處來,這段時間,他被影堂的殺手追得滿世界亂跑,都是蘇蘇害得他!現在看到跟蘇蘇容貌相似的滕雪,無疑恨屋及烏,當即便舉起槍瞄向滕雪。
“不要傷害她!”傑拉爾德連忙用自己偉岸的身體護住滕雪,嘶聲低吼:“你們要什麽只管拿去,唯獨不能傷害她!”
滕雪吓壞了,她不知道為何傑拉爾德如此忌憚眼前的這三個人!她記得周圍有許多保镖和守衛的,便扯開嗓子喊起來:“救命啊!快來人救命啊!”
那三人非但沒有驚惶,還譏諷地冷笑。
傑拉爾德卻無奈地嘆口氣:“不用喊了!他們能站到這裏來,證明外面的那些人……”
三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花園裏,就證明外面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投靠了他們!傑拉爾德繼承堂主之後并無建樹,根本不得人心!再加上寵愛蘇蘇,任由她胡作非為,搞得影堂上下怨聲載道。
這時,小剛的出現無疑恰到好處!影堂的元老們十分樂意看到他代替傑拉爾德擔任堂主之位的。
“還沒蠢得無可救藥嘛!”盛梓晨聳聳肩,手裏的槍卻始終沒有放下。不過,他倒是打消了對滕雪的殺念,不是因為傑拉爾德,而是因為滕雪瞬間的神情跟安寧有幾分相像,讓他心生憐憫竟然不記下手了。
真是奇怪,這個容貌酷似蘇蘇的女孩,眼神竟然跟安寧那麽相像,那雙清泉般澄澈的眼睛像小鹿一般的無辜可愛,令他心生憐惜。
傑拉爾德見盛梓晨随意地把玩着手槍,生怕他突然獸性大發斃掉滕雪。他小心奕奕地擋在滕雪的前面,對小剛說話,眼睛卻是盯着盛梓晨:“我對影堂的堂主并不感興趣并不感興趣!你們誰想做只管拿去!蘇蘇已經被毀容,并且送回國,誰想找她麻煩的就回國內去找吧!現在,我只想跟小雪在這座園子裏過與世無争的日子!”
小剛收起了手槍,打了聲呼哨:“好吧!你可以繼續留在這裏陪着你的小雪,沒有人會來打擾你!”
艾麗斯也收起來了槍,美眸羨慕地看着滕雪,似乎自言自語地低嘆:“真是有福氣的!”說完,又狡黠地咧開紅唇,道:“不過別過幾年後也跟蘇蘇一樣的下場!”
Advertisement
不等傑拉爾德說話,滕雪勇敢地大聲反駁道:“哥哥答應過我,如果他不喜歡我了就一槍斃掉我,絕不會折磨我的……唔……”
話還沒有說完,她就被傑拉爾德吻住。
傑拉爾德心疼得用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他只想吻住她,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對她的在乎!
滕雪有些措手不及,待到反應過來,她非但沒有推拒,反而更緊地抱住他。就這樣,兩人在三人的圍觀下忘情親吻。
小剛已經轉過身,邁開步子向外面走去。艾麗斯悻悻地瞪了盛梓晨一眼,後者則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兩個沉浸在激。情裏的男女。
“喂,走了!”艾麗斯推了盛梓晨一把,沒好氣地提醒道。“不就是接吻嗎?有那麽好看!”
盛梓晨醒過來,聳聳肩,推開艾麗斯的手,便轉身。
“哎,等等我!”艾麗斯連忙追上去,拉住他的大手。“我告訴你,不許過河拆橋!”
“這話你該去跟小剛說!這次我們倆都是幫他的!”盛梓晨忙不疊甩開艾麗斯,想跟她劃清界限。
但艾麗斯像粘手膠般是甩不脫的,又粘上來。“你說,這次回去是不是想繼續糾纏安寧!”
“什麽糾纏,我準備向她求婚!”盛梓晨堅決地推開艾麗斯,鄭重申明自己的意願。“男女授受不親!以前就罷了,以後我有女朋友了,你再纏着我,安寧可能吃醋……”
“你混蛋!”艾麗斯狠狠地甩了盛梓晨一記耳光,美眸盈滿了淚水,咬着紅唇,傷心地轉身跑開。
看着艾麗斯離開,盛梓晨并沒有阻攔,相反還長長籲了口氣——恢複了單身,回國之後終于可以理直氣壯得向安寧求愛了!
經過幾天的調養,安寧的身體漸漸恢複,楚嘉琪更加催促着她去京城一趟。
“上次孩子流掉,讓全家人都很難過!好不容易又懷上了,而且阿鈞他……他又不在了!你肚子裏是他唯一的骨肉,萬萬不能掉以輕心!我們一起回京城,讓家裏人看看,也放心!如果你想回來,我再陪你就是!”
禁不住楚嘉琪苦口婆心的勸,再加上安寧也想見見楚家的人,想看看他們對于楚鈞的離世究竟是什麽樣的态度,因此考慮了一番之後,就答應了!
為了安寧回京城的事情,京城方面特意調派了專機在機場等候着。
楚嘉琪陪伴安寧,兩人在警衛的陪同保護下,由專車送到機場,再乘專車直達京城!
安寧的身孕對于楚家來說是件非常隆重的事情,各個方面都不敢怠慢,唯恐在路途之中發生任何的意外。好在各方面緊密配合,小心謹慎,并沒有出什麽差錯。
然而,在城市的某個角落裏,有一個肮髒的女乞丐蹒跚着腳步,正試圖靠近那些車隊。
她擡起頭,滿臉的血污膿瘡,像是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哪怕是大白天都能讓人不寒而栗——這個女人就是蘇蘇!
此時,蘇蘇的眼中射出毒辣的光芒,惡狠狠地盯着被衆人簇擁着走向專車的安寧。
安寧氣質娴靜,舉止高雅,跟楚嘉琪并肩而行,周圍是陪行的保镖和警衛。這樣隆重的場面,就像是王妃出行。
楚鈞已經死了,為什麽安寧還能得到楚家如此看重?蘇蘇恨得幾乎咬斷牙根,她手裏還握着從垃圾筒裏撿來的水果刀,可是卻根本沒有靠近安寧的機會。
她不甘心,想尋找下手的機會。可是她稍稍走近一些,就被警覺的警衛員發現了,直接伸腿就把她踹出丈遠。“叫花婆,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你這種人也敢往前湊合!”
蘇蘇被踹飛出去,半天爬不起來。她脆弱的心髒幾乎在瞬間停止跳動,可是卻又奇跡般地複蘇。每位醫生都曾斷言蘇蘇活不久,她可能随時死于心髒病複發!但每次她都能奇跡般地挺過來,不得不說是個奇跡。
歸根究底,還是有一種未達成的目的支撐着她!不殺了安寧,她實在死不甘心!
盛梓晨回國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探望安寧。
興高彩烈地來到安寧的家門前,他掏出萬能鑰匙,在鎖眼裏轉了幾圈,鎖就被打開了!他像男主人一般直接登堂入室。
進到室裏,裏面很安靜,難道她不在家?
就在此時,盛梓晨聽到身後有異常響動,便轉過身,迎面一陣濃烈的酒精氣體撲面而來。他暗叫糟糕,卻躲閃不及,頓時暈了過去!
失去意識的剎那間,盛梓晨腦中只有一個疑問在盤旋着——是誰算計了他!
在飛機睡了一覺,醒後發現已到了京城機場。
“你醒了!”楚嘉琪微笑着,道:“怕打擾你休息,到了機場也沒叫醒你!”
安寧連忙坐起身,果然見所有的警衛都等候着,而飛機早已落地停穩。假如她不醒,還會繼續等下去。
難怪讓她乘坐專機,看來就是為了随時不打擾她的休息。
“這麽多人等我一個,沒有必要嘛!”安寧搖搖頭,只覺渾身倦怠打不起精神!
楚嘉琪猶豫了一下,才說:“剛接到爸爸的電話,他說待會兒要親自過來見你!”
“啊?”安寧十分意外,印象中楚朝宗是個不茍言笑的人,對自己也說不上喜歡。這怎麽突然自降身價地親自來見她,難道就因為她懷孕了嗎?
還不等安寧想明白,就聽到腳步聲響,然後看到楚朝宗走了過來。
“爸爸!”楚嘉琪恭敬地打了聲招呼。
出于禮貌,安寧也站起身,招呼了一聲:“爸爸!”
“快坐吧!”楚朝宗一反素日的冷傲,溫和地示意安寧坐下,并且說:“你是有身孕的人,不必拘禮!”
安寧見楚朝宗坐在她的對面,滿臉慈愛的關切,不禁有些受寵若驚。印象中楚朝宗都不怎麽理人,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傲樣子。這突然而至的殷切關懷,多半是沖着她肚子裏懷着他的孫兒了!
“身體怎麽樣?我聽嘉琪說,你的身子弱,要注意些保養!”見面之後,楚朝宗關切備至,并且難得地綻露出一絲笑容。“無論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我們楚家的骨肉,你不必有任何的壓力!”
這樣的話語無疑極是暖人心的!尤其最後那句,無論男女都是楚家的骨肉!這相較于那張殘酷的遺囑來說,是多麽人性化的一句話。安寧感動了,輕聲道:“謝謝爸爸!”
楚朝宗略顯尴尬地笑了笑,躇躊片刻,還是有些為難地開口了:“安寧,有件事情爸爸想拜托你!”
看着楚朝宗的神情安寧不由有些緊張起來,她懷疑楚朝宗是想等她生下孩子之後,把孩子留在京城。想了想,便道:“除了孩子的事情,其他方面都可以聽爸爸的安排!”
楚朝宗怔了怔,随即明白過來安寧的擔心。他連忙安慰道:“你放心,爸爸沒想要拆散你和孩子!孩子當然應該跟媽媽在一起生活的,爸爸不是糊塗人!”
聽着楚朝宗如此通情達理的話,安寧慢慢地放下心。她微微一笑,道:“有什麽需要我做的,爸爸只管吩咐好了!”
“是這樣的!”楚朝宗說到這裏,老臉竟然隐隐有些紅了,嗫嚅着不肯再說下去。
楚嘉琪連忙站起身,摒退了保镖,自己也回避了!
見機艙裏裏只有兩個人,保镖也站在安全距離之外,應該聽不到這裏說話的聲音,楚朝宗這才繼續接道:“事情是這樣的,阿鈞有一些事情瞞着你……”、
安寧心頭一跳,她赫然張大眼睫定定地看着楚朝宗,良久,問道:“他什麽事情瞞着我?”
“你先不要激動,聽爸爸說!”楚朝宗斟酌了一會兒,才鄭重地道:“其實阿鈞并沒有死!”
——其實阿鈞并沒有死!
聽到這句話,安寧幾乎怔愕住了!随即一種絕地逢生的狂喜湧上心頭,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楚朝宗,言語都有些不利索了。“真、真的嗎?”
楚朝宗看着安寧激動的樣子,感慨地點點頭:“爸爸知道你肯定對我有些怨言!為什麽阿鈞的死我反應如此冷淡,都沒有去他的墓地看一看……現在你該知道了吧,并非爸爸無情,而是我早就知道他在施障眼法……”
安寧卻顧不上研究楚鈞為什麽要用障眼法來假死,她只關心一件事情,那就是:“楚鈞現在哪裏?我要見他!”
“你先別急,其實爸爸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楚朝宗無奈地搖搖頭,嘆道:“他想把所有人都騙過去,爸爸雖然識破了,可是也不清楚他如今的下落!”
“啊,”狂喜過後,惱怒和怨忿開始湧上心頭,安寧不禁皺起秀眉,眼中迸射出驚怒的情緒:“該死的,竟然連我也騙,難道他不知道我會有多麽傷心嗎……”說到最後,語聲哽咽,真得有些傷心了!
他竟然詐死,騙過了所有人的,她安寧也不例外!要不是他的父親識破了……突然,安寧又擔心起來,她不确定地看着楚朝宗,可憐兮兮地問道:“爸爸,你确定楚鈞是詐死嗎?”
好吧,如果他真得安然無恙,她答應不再怪他!只要他安然無恙,她別無所求!安寧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楚朝宗。盡管知道楚朝宗是個很嚴肅的人,輕易不會開玩笑,可是她仍然害怕,怕這個突然得到的消息是假的!
“阿鈞還活着,你放心吧!”楚朝宗在心裏輕嘆了一聲,他原本對這個兒媳婦不甚滿意的,現在看來,此女對阿鈞的心意果然不假。看來,阿鈞并沒有選錯人。
“告訴我,怎麽樣才見到他!”安寧有些明白了,楚朝宗找來自己,就是為讓她幫忙找到楚鈞吧!
楚朝宗略略沉吟之後,道:“現在的問題是,不止是要找到阿鈞,而且……而且還要想辦法救出盛梓晨!”
“盛梓晨……”安寧微微詫異,随即明白過來。“爸爸的意思是說,楚鈞抓到了盛梓晨?”
楚鈞原本就跟盛梓晨是死敵,雖說曾經答應過她,只要盛梓晨別再來招惹他們,就不再計較過去的恩怨。可是自從他“死後”,盛梓晨就跳出來,整天糾纏着她。估計因為這個惹惱了假死的楚鈞,所以被楚鈞控制了起來。
問題是,楚鈞為什麽要假死呢?他連她都瞞過了,究竟有何目的!
随即想到了一件事情,安寧不禁難過起來,于是,便沖口而出:“是不是他不想和我結婚,所以……”所以假死,讓她死了心呢!
婚禮将近,他一招假死來個金蟬脫殼,什麽事情都找不到他了!所有的爛攤子都丢給她一個人!想到這裏,安寧不禁懊惱起來。
“那倒不是!”楚朝宗連忙搖頭,為兒子辯解:“如果阿鈞不想娶你,根本無人能勉強他,他何苦表演這樣一出戲呢!”
聽起來好像有些道理,可是安寧仍然無法釋懷。“那他究竟是為什麽?”
“具體原因還要找到他,你親口問他吧!”楚朝宗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爸爸找你,就是想求你勸勸阿鈞,讓他放掉盛梓晨!”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很艱難地啓齒:“因為盛梓晨他……是爸爸的骨肉!”
這件事情安寧早就知道了,現在由楚朝宗當面确定了,安寧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好。
“爸爸知道,這件事情讓你為難了,可是阿鈞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他決定的事情誰都無法改變!”提起兒子的任性妄為,楚朝宗不由頭疼。“橫豎都是爸爸的錯,當年不該……爸爸虧欠了梓晨太多太多,無法給他一個家,沒有讓他享受過一天父愛,現在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兄弟倆手足相殘!”
安寧考慮了一會兒,問道:“怎樣才能見到楚鈞?”
她話裏的意思,已是同意勸說楚鈞,為盛梓晨求情了!
楚朝宗精神一振,連忙道:“爸爸會盡快安排你和阿鈞見面的!”
爺爺楚易康的身體不太好,楚鈞的死訊并沒有讓他知曉,現在發生的事情也不想讓他知道。因此,安寧被安排進了冠華旗下的星級賓館裏入住。
住進賓館的當天,就有專門的婦科醫生來為安寧做診療,确定她的身體狀況沒有任何的不适,重新給她安排了保胎膳食。
楚嘉琪經常過來探望安寧,可是婆婆焦秀珍卻是一次都沒有露面,這讓安寧不由心生疑惑。
按理說,就算是焦秀珍不待見安寧,也會因為她懷孕的事情而格外關切。就這樣不聞不問,實在有些不符合她平素的作風。
安寧試探性地問了楚嘉琪幾句關于焦秀珍的身體如何,楚嘉琪支支唔唔地,說焦秀珍有些欠恙,但是具體如何又說不清楚。見楚嘉琪不肯明說,安寧也就好再多問。
就在她等着楚朝宗安排她跟楚鈞見面的時候,卻萬萬想不到他會突然過來見她。
爽晴的午後,安寧在陽臺上給幾株多肉植物澆水。充沛的陽光照耀着,令人昏昏欲睡。懷孕之後,安寧就明顯嗜睡,勉強澆完了水,就撐不住了,想回卧房休息。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
安寧走過去打開房門,見門外站着的人是裴駿元,他還帶來了幾名醫生護士。
雖然不太喜歡裴駿元,但因為他是楚鈞身邊的親信,安寧愛屋及烏,此時看他的樣子也沒有平時那麽讨厭了,微微點頭打了聲招呼:“駿元!”
“少夫人!”裴駿元恭敬有禮卻又冷漠疏遠地和安寧打了聲招呼,随即示意身後的醫護人員魚貫走入室內。
安寧看這架式,還以為裴駿元安排了人專門來給她做檢查的,便說:“昨天我剛做過檢查了,胎兒一切正常!”
裴駿元卻仍然冷峻着臉,嚴肅地說:“為避免待會兒發生什麽意外情況,還是讓他們在這裏候診比較妥當!”
看着裴駿元如此鄭重的樣子,安寧不由有些奇怪:“什麽事情啊?”
“少夫人,我要跟你說一件事情,你先做好心理準備,不要驚惶不要過度驚喜不要太過激動,總之一切可能危及到胎兒的情緒和舉動盡量避免!”裴駿元認真地囑咐道。
安寧連忙找了個最舒服的沙發坐下來,雙手捧心狀,清眸隐隐流露出緊張之色:“我已經做好準備了,你說吧!”
裴駿元注視着安寧的眼,他深吸一口氣,宣布道:“少爺沒有死!他還活着!”
安寧怔怔地望着他,似乎一時間沒有理解過來他話裏的意思。
“你聽明白了嗎?少爺還活着!”裴駿元見安寧沒有什麽反應,就好心地又重複了一遍。
心髒好像漏跳了一拍!安寧連連深呼吸來壓抑瘋狂的心跳,盡管早不從楚朝宗那裏得知了楚鈞還活着的消息,現在由裴駿元親口證實,她終于徹底放下心了。
良久,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說:“唔,他人呢?”
這下子輪到裴駿元大吃一驚了,她怎麽能如此平靜呢!難道說,她對于楚鈞的死而複生根本就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如果被楚鈞知道,她如此不在乎他的死活,恐怕會很傷心的!
裴駿元暗暗替他的主人傷心,便不由瞪了安寧這個沒良心的女人一眼。“就在外面呢!他怕突然出現吓着你,讓我先帶着醫護人員過來給你打打預防針,沒想到……哼,他白白擔心了!”
安寧不等裴駿元把話說完,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快步走向門口。她一手按着胸口,再次深吸一口氣,猛地伸手拉開了房門。舉目望去,那道日思夜想魂牽夢繞的颀長身影果然就站在門外!
四目相對,猶如電光火石般迸射出火花!那麽灼熱的溫度似乎能将周圍的一切都融化!
是他!真的是他!安寧貪婪地凝望着他英俊的臉龐,他英挺的身軀,他迷人的狹長眼眸!是他!真的是他!她試探着擡起手臂,伸手去撫他的俊臉。
大手猛然抓住她的纖手,然後把她的掌心按在他的臉上,輕輕地摩挲着。掌心裏傳來了專屬于他的熟悉溫度和熟悉手感,令她喜極而泣!
你為什麽要裝死騙我?這麽久的時候都躲到哪裏去了?這些問題安寧統統都沒有問!現在,她唯一想做的——就是投入他的懷抱!
幾乎沒有人看清他們倆怎麽抱到一起的,那麽緊的擁抱,幾乎沒有任何的縫隙!然後,他們就狂熱地吻到了一起。
就在賓館的門口,夫妻倆瘋狂的擁吻着,忘我地親昵着,仿佛周圍的人統統都不在存在一般!
吻他,吻他,再吻他!安寧怎麽都親吻不夠品嘗不夠他的味道!
“鈞,真的是你嗎?”安寧喃喃低聲問道。
“是我,當然是我!”楚鈞停止了親吻,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狹長的鳳目裏浮起一絲邪魅的冷意。“否則你以為會是誰?”
聽出這話裏面的不對味,安寧擡起頭,重新打量他的眼,不悅地嘟起嘴兒,“喂,想說什麽直接說,不帶譏諷人的!”
“先進來再說!”楚鈞給她一個待會兒再跟你算帳的眼神,攜着安寧的手,一起走進室內。
幾位醫護人員滿面笑容地問道:“請問要不要給安小姐檢查胎相?”
楚鈞看着安寧,不由勾起嘴角,說:“看樣子暫時不用了!你們先回去吧!”
等到醫護人員離開,裴駿元很自覺地問道:“少爺,我要不要也回避?”
楚鈞瞥他一眼,道:“不必!”
于是,裴駿元就帶着人在旁邊侍立着。
安寧看這架式便知道他肯定還有什麽事情要做,便緊挨着他在沙發裏坐下來。她像只柔順的小貓般依偎在他的胸膛上,貪婪地嗅聞着他迷人的氣息。
看着安寧一臉陶醉地緊貼在自己的胸口,楚鈞的眸子裏不由染上了暖暖的柔光,他俯首親吻着她的秀發,輕聲問道:“想我了嗎?”
聽到楚鈞問起這個,安寧卻突然又惱怒起來,她像只被惹毛的小貓,沖着他張牙舞爪:“不想!半點都不想!你個沒良心的,詐死就罷了,連我也騙……”說到最後,語聲哽咽,眼裏浮起淚花。
“對不起,”楚鈞把這個張牙舞爪的小女人摟進懷裏,溫柔地撫慰着她:“我沒想要騙你,只是沒有搞清楚到底誰在背後搗鬼之前,只能連你一起瞞住!這樣,那些人才不會懷疑!”
安寧不由一怔,問道:“哪些人?”
楚鈞凝視着安寧,他沒有回答,溫柔的目光卻有些冷沉。
“你是說……盛梓晨!”盡管不願意相信,可是安寧最先懷疑還是他!
“除了他還有誰!”楚鈞似乎很生氣,他不着痕跡地推開了安寧,站起身,慢慢走向窗前。
安寧有些錯愕,難道他在生她的氣嗎?可是,他從沒有跟她說起過,而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難道說,那場車禍……“那場車禍難道是盛梓晨安排的?”
楚鈞望着窗外的車水馬龍,良久冷冷地啓音:“除了他還能有誰!”
安寧黯然,既而忿然。“為什麽……他總是欲置你于死地而後快!”
“原因很簡單!”楚鈞回過身,淡淡地睨着安寧,告訴她:“我死了,屬于我的一切都會變成他的,包括你!”
“……”
安寧都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半晌,她吶吶地問道:“你是什麽時候發現的?”
如果真是這樣,她實在替楚鈞捏着一把冷汗。假如楚鈞不夠警覺,也許真得着了道!想起那日的慘烈車禍還有熊熊燃燒的無情大火,她就後怕不已。
“浩凱最先發現他中了毒針,當時靠近他身邊最可疑的人員就是小剛!他把此事告訴了淩琅身邊的親信阿九,阿九趕過去的時候,發現小剛正準備向淩琅發射毒劑,及時撞破了他的計劃!從那時起,我們就從小剛的身上展開調查,發現他跟盛梓晨私下裏來往,兩人密謀着要在我們的婚禮上來個梨代桃僵!”楚鈞端起一杯香槟酒,小口地泯着,眼中譏诮的笑意越來越深冷。
安寧聽得脊背直冒冷汗,她從來都想不到,盛梓晨如此陰險,更想不到她信任且視若親弟弟的小剛竟然會聯手盛梓晨做出這種卑鄙可怕的事情。
回想那日,确實疑點重重。先是夏婉音暈倒,然後是顧依凝的臉被黃蜂蟄傷,弄得她焦頭爛額。而發生每件意外的時候,小剛都在現場的!可是她卻從沒有懷疑過他,更不會想到那樣陽光帥氣的可愛男孩竟然有着如此深沉的心思和可怕的心機!
“不過那時候我還不能确定他們的真實目的,就幹脆來了個将計就計!”楚鈞看着安寧的眼睛,她此時的慌亂和愧悔令他很是滿意。總算讓她看清了盛梓晨的真實面目,這樣她就不會再對那個該死的男人有什麽憐惜之情了!“當時那輛車裏沒有人,用的是無人自動駕駛!反正他們要的是車毀人亡的結果!只要車毀了,人自然也活不了!”
安寧發現自己的腦子明顯不夠用,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太多的陰謀和算計,如果把她也算計進去的話,她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此時,她心裏最大的疑問就是:“他們倆怎麽會勾結到了一起!”
“因為他們倆都是影堂的殺手!”楚鈞淡淡地道:“小剛是蘇蘇派來色誘你的!”
“……”安寧震驚到無以複加——小剛是蘇蘇派來色誘她的!
楚鈞轉過身,背對着安寧,此時他的俊目裏湧現出一絲糾結和愧疚。蘇蘇做了那麽多傷害他傷害安寧的事情,而他一直縱容那個為所欲為的女人,實在愧對安寧!
沉默了一會兒,他接道:“盛梓晨被蘇蘇追殺,小剛則一直沒有完成蘇蘇交待的任務,因此他們倆合謀倒戈,準備聯手除掉她。不過在對蘇蘇下手之前,他們需要先除掉我!”
原來如此!安寧總算明白了!難怪小剛那麽積極熱情地圍繞在她身邊,難怪他對她總是表現出似有若無的情愫,難怪……原來一切都是陰謀!她只覺手腳冰涼,心裏更涼。信任一個人,又被欺騙,這是種什麽樣的感覺?
“作為影堂的後起之秀,小剛的能耐的确不小!浩凱就着了他的道,好在警覺得早。如果不是浩凱的提醒,連淩琅也會栽在這個小子的手上!我們三個碰面談了談,覺得這個小子很有趣,都想看看他究竟想幹什麽,所以将計就計順水推舟!”楚鈞放下空杯子,緩緩轉過身,看着神情糾結的安寧,俊目閃過溫柔的疼惜。他抓住她的纖手,輕輕一拉,把她帶到自己的懷裏。“男人的世界太過複雜,你不懂沒關系!只要你沒有受到傷害,剩下的事情自有我來處理!”
安寧伏在楚鈞結實的胸口,喃喃地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們倆那麽壞……”
她信任過盛梓晨,也信任過小剛,可是換來卻是殘酷的利用和欺騙!是她有眼無珠識人不善,卻總是聽不進去楚鈞的勸告。
“識人不清的何止是你,我也一樣!”楚鈞竟然低嘆一聲,道:“蘇蘇做了那麽多禽獸不如的事情,我卻一直在維護着她……”
安寧一震,猛然擡頭望向他。他終于看清蘇蘇的真面目了?
“在墓園裏,我聽到你說的話了!當年是蘇蘇出賣了我……”說到這裏,楚鈞微微一頓,他臉上的神色并沒有多少忿懑,相反卻有着如釋重負般的解脫。“你知道嗎?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整顆心都輕松起來。我沒有虧欠她,我們都沒有虧欠她!”
聽着楚鈞的喃喃低語,安寧激動得落淚。她知道,楚鈞終于放下了心裏的枷鎖,再也不會認為他虧欠蘇蘇!反觀蘇蘇,她做的壞事醜事惡事簡直擢發難數!不過,這些他們并不是很放在心上!
就像一個跳梁小醜,蘇蘇再怎麽鬧騰,也不過是個無足輕舉的小人而已!楚鈞不會在意一個小人,她也不會在意!
“鈞,”安寧鼓起勇氣,終于問出了心裏最想問的那個問題:“你愛蘇蘇嗎?”
楚鈞認真考慮了一下,說:“我都已經忘記了,愛她的感覺!”
“啊?”安寧瞠目,不由疑問:“愛也能忘記?”
“或許沒有愛過吧!當年不過是一時的迷戀,後來因為她的背叛被仇恨代替,再到以為自己虧欠她……整個過程,我都不記得自己真正愛過她幾天!”楚鈞很坦誠地答道。
看着楚鈞平靜的神色,平淡的語氣,安寧終于可以确定,不管以前楚鈞有沒有愛過蘇蘇,但是現在他是真得不在愛了!因為他終于不再避諱談起蘇蘇,在面對蘇蘇的欺騙背叛時也能如此的平靜!
好像萬裏跋涉終于看到了勝利的終點,安寧含淚綻笑。
“你傻笑什麽?”楚鈞疑惑不解地問道。
“我在笑,哪裏是傻笑!”安寧瞪他一眼,嘟起嘴巴。
楚鈞就俯身吻她嘟起的小嘴兒,兩人便又吻到了一起。
意亂情迷之時,安寧仗着膽子,問出了自己日思夜想卻始終不敢問出口的那句話:“鈞,你愛我嗎?”
就這樣問出了口,連後悔的餘地都沒有!不過安寧不打算後悔,她的手撫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不斷地鼓勵自己,她已經懷上了他的孩子!就算是他不愛她,也甩不掉她了!
有了這張可以賴定他一生一世的底牌,安寧決定有恃無恐地賭一次,既使輸了也無所謂,反正他必須娶她的!很無恥地盤算着,把所有退路都找好了,安寧開始膽大包天地觊觎男子心裏的那個位置!
面對女子那雙充滿了期待殷盼又隐露緊張的清眸,他微微一笑,卻并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曲起食指,在她挺俏的鼻梁上刮了一下。“孩子都有了,還說什麽愛不愛的!”
安寧傻眼了,原來懷孕之後就被他套牢了,就不能再索求他的愛了!
看着她眼裏的希翼破滅,被沮喪和難過取代,他又該死的心軟。就連逗逗她都不舍得,他從來不想讓她失望,連開玩笑都不行!他彎腰俯身,薄唇緊貼着她的耳廓,認真地柔情吐字:“我愛你們娘倆!”
好像一聲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