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躲猛猛強(藏貓貓)了。”

太奶奶因為裹過腳,後來又放開,所以第四個指頭是彎着的,而小趾頭幾乎壓在腳板下,正好一個是“駝駝”,另一個“躲猛猛強了”。

“你還蠻會用比喻呢!”太奶奶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笑過之後,勉強領着黃米讀了幾遍《鵝》,還沒讀熟,黃米就在叫“肚肚疼”,太奶奶只好陪他去洗手間。

他坐在他的專用小馬桶上,扯着太奶奶的褲腿,央告說:“太奶奶,你陪我,我怕。”

“你怕什麽?”

“怕吸血鬼。”

“‘汪派’有什麽好怕的?”

太奶奶把van(面包車)叫做‘汪’,把vampire(吸血鬼)叫做“汪派”。太奶奶也是個十八扯,扯來扯去的,就有點搞混了,總覺得“汪派”跟汽車有點關系,有時又扯到抗日戰争中的“汪派”“蔣派”上去了,覺得“汪派”就是汪精衛那一派。

太奶奶還沒從抗日戰争中扯回來,就聽黃米問:“太奶奶,臭臭(臭不臭)啊?”

“臭!”

“是是‘臭聞焉’哪?”

“嗯,臭而不可聞焉。”

黃米像說相聲的抖包袱一樣冒出一句:“臭巴巴還在肚肚裏!”說完就格格笑。

“你好大的膽子,還敢逗太奶奶?”

黃米趕快聲明:“報信的來了。”

這也是太奶奶的說法,有時黃米打個屁,怪臭的,太奶奶就說:“哎呀,寶寶要拉巴巴了,我聞到報信的來了。”

太奶奶逗他:“報信的來了?那臭巴巴也快出來了,我走了,不陪你了。”

黃米央告說:“太奶奶,不走,我怕。”

太奶奶趁機講條件:“你要我不走?那你背首詩我聽,就背‘鵝鵝鵝’。”

黃米無奈,只好背詩:“鵝鵝鵝——曲項向——向向向向向向向——”

太奶奶也無奈:“算了,算了,莫背這首了吧,別把我兒背成一個結巴了。”

頑童三歲

老媽早就指着挂歷告訴黃米:“哥哥,看啊,到了這一格的時候,就是你的生日,你記得催爸爸寫你的故事哈。”

哥哥是個最聽話的人,特別是在督促他人完成任務的時候,記得比誰都清楚,要求比誰都嚴格,時不時就跑來檢查工作:“爸爸,寫鳥沒油?”

老爸裝糊塗:“寫什麽呀?”

“寫故事。”

“哦,寫褲子啊?是長褲子,還是短褲子啊?”

哥哥的注意力一下就被扯歪了,馬上就忘了督促老爸寫故事的事,開始販賣他從太奶奶那裏學來的絕活,那是太奶奶用來對付他這個愛纏着人講故事的小人兒的,被他一五一十地學了過來,經常拿出來忽悠家裏的大人。

這個絕活的開場白是這樣的:“爸爸,你要我講故事撒。”

老爸立即配合:“哥哥,講個故事給爸爸聽好不好?”

哥哥忍着笑,問:“長故事還(是)短故事啊?”

“短故事。”

“好,我講你聽哈。從前哪,有個人,他呢就過活(河),他呢就劃呀劃呀,他(的槳)呢就掉活(河)裏去了。哎呀,我的槳啊,我的槳啊,槳(講)完了,槳(講)完了。”

哥哥不講了,捂着嘴笑,如果老爸不抓緊時間問下面的話,哥哥就會憋不住了。于是老爸趕緊問一句:“哥哥,講啊,你怎麽不講了?”

哥哥“撲哧”一下,笑得連口水都噴出來了:“哈哈哈哈,我說了,我說了,講完了。”

老爸佯裝生氣地問:“你什麽時候說過‘講完了’?”

“我說了,哈哈哈哈,我說了,你還不——曉得,哈哈哈哈,笑死人了。”

如果老媽在家,哥哥還會跑去向老媽彙報老爸被忽悠的新聞:“媽媽,媽媽,你聽我說撒,爸爸他——哈哈哈哈,我說了,哈哈哈哈。”

老媽一本正經地問:“你說了‘哈哈哈哈’?”

“不是的,不是的,我說了,笑死人了,哈哈哈哈。”

“你說了‘笑死人了’?”

“不是的。”

“你說了‘不是的’?”

母子倆經常要扯老半天,扯得兒子快把尿笑在褲子裏了,才慌慌張張跑廁所去拉尿。

兒子拉完尿,又回到老爸跟前來:“爸爸,你要我講故事撒。”

“好,兒子,講個故事爸爸聽吧,爸爸好想聽故事。”

“長故事還短故事?”

“我想聽長故事。”

“好,我講你聽哈。從前呢,有蠻——(兩手在空中畫一個大圓)多老鼠,有蠻——(再畫一個圓)多米,一個老鼠叼顆米,一個老鼠叼顆米,一個老鼠叼顆米……”

老爸知道這時應該打斷兒子,問問題,但老爸有時故意不配合,老是不發話,免得兒子一下就把故事講完了。我們家都是土法喂養,老子兒子一起玩,也不講究一天背多少詩詞,也不蓄意教多少算數,沒什麽标要達,沒什麽作業要做,純粹就是混時間,所以不管什麽游戲,都是能拉多長就拉多長。

兒子重複了好多遍“一個老鼠叼顆米”,見老爸這個憨包子老是不提問,就給老爸一個提示:“爸爸,你問我撒。”

“我問你什麽呀?”

“問我講完鳥沒油。”

“哦,哥哥,故事講完鳥沒油啊?”

“哈哈哈哈,還沒有。”

“怎麽還沒講完啊?”

“好多米撒。”

“這故事太長了!”老爸捂住耳朵亂搖頭,“不聽不聽,狗兒念經……”

兒子沖上來拉開老爸捂耳朵的手,逼着老爸聽,還開心地大笑:“哈哈哈哈,是你,是你,你‘記記’(自己)要聽長故事的撒。”

有時候,哥哥使用另一個版本:“爸爸,真故事還假故事啊?”

“我要聽真故事。”

“好,我講你聽哈。從前呢,有一個爸爸,就是你。從前呢,有一個哥哥,就是我。講完了。”

老爸抗議:“這哪裏是故事?這是講的你和我嘛。”

“哈哈哈哈,是你‘記記’要聽真故事的撒。”

“我不聽真故事了,我要聽假故事!”

“好,我講你聽哈。從前哪,有個鬼,把你吃了。哈哈哈哈。”

“不對不對,這是假的,鬼沒有吃我,我還在這裏。”

“是你‘記記’要聽假故事的撒。”

有段時間,哥哥突然認識到自己的金貴,神神秘秘地說:“爸爸,你曉不曉得,我可以賣一萬塊錢哦!”

老爸貪心:“只賣一萬塊?不能賣十萬塊嗎?”

“一萬!”

“十萬!”

“一萬!”

“憨包包,是十萬多還是一萬多呀?”

“萬多!”

老媽聽到兒子的回答,笑昏了,嘲笑老爸說:“憨包子,還是我兒子厲害吧?不跟你扯什麽一萬十萬,就說一個‘萬多’,看你怎麽辦。”

老爸問:“憨包包,誰要賣你呀?”

“人販子。”

“你還知道人販子啊?我問你,什麽是人販子?”

“鑽(專)門賣小孩的。”

老媽說:“哦,他鑽到門裏面去賣小孩。”

兒子争辯說:“不是的。”

“那是鑽到哪裏去賣小孩呢?”

兒子被扯糊塗了,站在那裏不吭聲。

老媽又問:“他不鑽到門裏,是不是鑽到窗子裏去賣小孩啊?”

兒子生氣了,繃着臉,表情和言語活脫脫是一個小太奶奶:“你是調皮佬,我不講你聽了!”

老媽趕快認錯:“好,好,媽媽不調皮了,兒子告訴媽媽,人販子在哪裏賣小孩啊?”

“在路上。”

“在路上啊?太可怕了!憨包包你可要當心哦,在外面騎車的時候,別騎太快哦,騎太快爺爺追不上,你一個人騎到沒人的地方去了,會被人販子抓去賣掉的。”

兒子很老練地回答:“我曉得,要賣一萬塊錢!”

“你連自己的價格都曉得啊?那你很厲害哦。如果人販子把我的寶貝兒子拐走了,媽媽會怎麽樣呢?”

“媽媽會哭死的。”

“爸爸呢?”

“爸爸會急死的。”這些都是奶奶太奶奶講過的,但兒子有時愛自由發揮,“妹妹哭死,爺爺急死,steven急死,emma哭死,joe急死……”

看來我們的寶貝兒子不僅知道誰是男,誰是女,還知道男女的死法不一樣,男的急死,女的哭死,但殊途同歸,都是死。

眼看全村的人都快死光了,老爸老媽趕快阻攔:“好了,好了,知道了,知道了。”

為了黃米的三歲生日,兩岸三地的親戚經常讨論如何慶祝的問題,奶奶太奶奶都很遺憾,不能趕回美國跟黃米一起過生日;中國的素芳奶奶和艾民爺爺也很遺憾,不能到美國給黃米過生日。

奶奶太奶奶很想讓爺爺帶黃米去加拿大玩幾天,但又怕他去了那裏會“一個想老媽”。素芳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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