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5

“我一直相信,我的人生該更精彩,從遇見你的第一天我就知道,連李曉怡這樣的豬頭都可以獲得這麽高興,我還有什麽好抱怨的?”

葉靖憂感嘆版的總結,我怒,葉靖憂,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是在損我!

葉靖憂無視我怨怒的目光枕着手躺在椅子上,悠然自得。他已經洗去一身浮誇和虛妄,我想北京其實是個挺神奇的地方,它給少年最嚴酷的打擊,卻也讓少年變得堅韌沉着。

葉靖憂身上散發着一股讓我折服的魅力,我終于明白,即使崇拜,也無關愛情。

我看了一下北京的天空,開始喜歡這個擁堵的城市。

我是被救護車拉到醫院的,淩晨第一班車很空,車上沒多少人,葉靖憂把我扶到車上,買了一打蘋果給我,我覺得葉靖憂真是我生命中糾纏不清一男的,他讓我的人生如此不幸,可最後的最後,陪在我身邊的依然是他。

我在下車的時候摔了,鑽心的疼痛幾乎讓我昏厥,我就那樣直挺挺的擺在車廂裏,一動不動,然後我開始做夢,醒來的時候,枕頭濕了一大片。

一定是個可怕的夢,以至于我不記得在夢裏我經歷了什麽,心口卻依舊悶得難受。

我給老媽打電話,謊稱闌尾發炎要動手術,她立馬把錢打了過來,我說又不是什麽大病,還可以借此機會培養感情,我媽就不吵着要來照顧我了。

雖然是善意的謊言,我還是很愧疚。老媽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麽好騙?

林逸超打電話給我說他出差去了,然後不等我插話就挂斷了電話。

我記得這是他第一次挂我電話,我不知道什麽變了,但這種變化讓我害怕。

玻璃紮得不深,我在醫院住了一周就出院了。葉靖憂天天打電話來,生怕我一殘了就賴上他,我笑他像我爸一樣啰嗦,他說長途太貴,匆匆挂了電話。

出院那天我自己一拐一拐的回了出租屋,桌上有一層薄薄的灰塵,林逸超一直沒回來。我開始大嫂,然後做自己的飯,一個人看電視,一個人爬上車睡覺,不大的屋子空得讓人害怕。我猛然想到,也許,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種假設讓我終于感受到等待的凄涼,思念如藤蔓瘋長,胸腔的悲傷被無限放大。

在過去的許多夜晚,林逸超,你是否也這樣煎熬過?所以你要懲罰我在以後的許多年裏,心痛難安?

幾天後,我的腳依舊沒恢複正常,我又跑到醫院,醫生沖我說了很多專業術語,我一句也沒聽懂,最後我問:“你的意思是……我瘸了?”

一聲大叔表情異常悲痛,眼神異常堅定的看着我,最後垂了垂他的腦袋。

其實我真沒多傷心,不就是走路稍微難看了點,又不妨礙我什麽,我很鎮定的回到出租屋,收拾

了房間和行李,我不知道我為什麽回家,我并沒打算出國什麽的,也不打算從此音訊全無,我只是想找一個合适的時間和方式讓讓林逸超接受我瘸了的事實,并和他糾纏一生。

我剛到家的時候林逸超的電話就打來了。

“李曉怡,你在哪兒?”

他的語氣不太好,幾分怒氣幾分焦慮,我喉嚨有些哽,險些說不出話來。

“在家。”

“……”電話那頭是可怕的沉默,我聽見自己狂亂的心跳以及快要崩塌的淚腺。

“對不起,發生了一些事,我需要靜一靜。”我故作輕松的解釋,卻反而顯得心虛無比,我沒想到我們之間的誤會從那天我到北京開始就越來越深,這些誤會和巧合讓林逸超以為我在北京和葉靖憂發生了些什麽,動搖了我想和他在一起的決心,以至于讓我錯過了他的一生。

“我想見你。”

他用一種命令的語氣和我說話,我有些害怕。

“我想馬上見到你。”林逸超重複,并加重了語氣,我嗅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卻還是有些膽怯,這樣的我,還不想讓他看見。

“我才剛到家,我……”

“最後一次,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我聽出他的決絕,如果我早知道他的決心和無奈,我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即使讓他看見我所有的不堪和狼狽也無所謂。

“你大爺的別吓唬我,我可不是吓大的,我……”我心虛氣短的顧左右而言他,我不知道林逸超當時是怎樣的感受,但每當我回想起那一刻,心都會絞痛難忍。

“果然,我不如他……”我聽見林逸超在電話那頭的呢喃,透着無限的酸楚和凄涼,那是我今生聽過最讓我心碎、最催人淚下的話。

我懷着莫大的決心踏上火車,像一個披荊斬棘的勇士,去尋回遺失在途中的珍寶,少年幫我找到愛的勇氣,卻忘了給我一個機會去努力。

我到的時候已是深夜,房門微掩,燈光明亮,推門而入的瞬間,空無一物的房間像一塊巨石砸在我心上。

我送給他的那條領帶依舊如新,安靜的擺放在桌上,像一個魔咒,詛咒我永不幸福!

再打電話已是關機狀态,我慌亂無措,只好給葉靖憂打電話。

“葉靖憂,怎麽辦,他突然不見了,我找不到他了,怎麽辦?……”我邊打電話邊放聲哭嚎,空曠的屋子裏回蕩着我的哭聲,悲痛又絕望。

我從來沒發現,他在我生命裏占據了如此重要的地位,說要比我還笨的少年,說要守護我的少年,終于離我而去。

我終于撕心裂肺的懂得,我只是太懷念那段飛揚的青春,卻錯過了最美的愛情。

“我去你大爺,誰不見了,話說清楚行不行?”葉靖憂焦躁的怒吼,我終于冷靜下來。地上已積了一灘淚水,我癱坐在地上回憶起過去的點點滴滴。

曾有少年噴了我一身面,曾有少量載我飛翔,曾有少量細心呵護伴我左右,曾有少年說要陪我變笨豬。

我終于記起那日夢中,少年說:“林曉怡,以後我不會再陪你了。”

少年踏祥雲而去,獨留我在原地豬拱白菜。

“你大爺的白癡,他走了你不曉得去追嗎?”葉靖憂在電話那頭咆哮,恨不得沖到我面前,給我兩耳光。

豬是不擅長奔跑的動物,幸福逃走的速度太快,我跟不上它的步伐。

作者有話要說:果然沒有人喜歡……哭暈在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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