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共枕
“老婆——我要洗澡。”
“砰——”杯子滑落,水灑了一地。
良久才從外邊傳來低低的一個字:“哦”。
浴室內嘩啦啦的水聲中不時夾雜着要人命的歌聲,充分體現了易川大病初愈後神清氣爽的模樣,而外頭的陸初還在為自己一時的鬼迷心竅懊惱不已。
“老婆,幫我拿一下晾在陽臺上的浴巾——”
話音未落,浴室門就猛地被拉開,陸初用手蒙住自己的眼睛,浴巾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到了易川頭上。
日子還是不鹹不淡地過着,只不過有些事情分明還是不一樣了。
雖說那張床本來就是易川的,但是自從病中稀裏糊塗地睡過一次之後,易川也賴在上面舍不得下來,兩人開始了所謂的的同床共枕的生活。
陸初一個人睡覺形成了習慣,向來是怎麽舒服怎麽翻,但是床上突然多了個男人,一時間很不習慣,有種說不出的別扭。她在某些方面确實算不得大方,每天晚上百般小心,貼着床沿睡,盡量不和易川有過多的肢體接觸。
大概是緊張過了頭,陸初終究還是從床上滾了下來,半夜裏一聲悶響吓得易川立馬開了床頭燈,擡頭四處不見陸初,這才慌慌忙忙地跑到床的另一側。
陸初不過是在熟睡的時候無意識地翻個了身,身體騰了空,倏忽之間就掉到了地上,厚實的木地板撞得她暈乎乎的,滾下來的時候腦袋又床頭櫃上磕了一下,四四方方的角撞得她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
易川火急火燎地把人抱到床上,還特地放到了中央的位置,傾下身子半跪在床上,一下一下地揉着陸初的被磕到的腦袋,不知道磕壞了沒有。
“乖,別哭了,以後我抱着你睡。”
“可是很丢人。”
“不丢人,我以前睡着了也掉過。”
“那你掉過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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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記得了,反正比你多。”
時針和分針走到一起又再度分離,卧室被淺淺的燈光照亮,一室溫暖,男人低沉的聲音從卧室裏傳出,溫柔缱绻,女孩淡淡地回應着,聲音幾不可聞。困意襲來,男人輕輕地把女孩摟在懷裏,在她額角落下一吻,而後一夜安眠。
這天早上她是被鬧鐘鬧醒的。
工作了之後竟然覺得怎麽睡都不夠,陸初還想再賴幾分鐘,憑着經驗伸出手,卻怎麽也觸不到櫃子上的手機,倒是四肢發達的易川迅速替她關掉了鬧鐘。
“還早,再睡十分鐘吧。”男人的聲音慵懶又好聽。
陸初閉着眼睛胡亂地點點頭,拉過被子把幾乎自己整個蓋住,太陽底下曬過的被子還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
突然,好像有什麽不對,透過僅剩的一點光亮,陸初驚奇的發現灰色的被子下面竟然有兩個腦袋,睡意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她愣愣地一手掀開被子,轉動眼珠子重新審視了床上的狀況。
易川那張俊俏的臉近在眼前,呼吸之聲清晰可聞,吐出的氣息從發端掠過讓陸初覺得有些癢,男人兩條腿一上一下地纏着她,一只胳膊枕在她頸下,而另一只手,正安安穩穩地搭在她的胸口上。
本能地,陸初鯉魚打挺般坐了起來,使狠勁踹了一腳。
易川畢竟是個身強體壯的大男人,陸初坐着發功,自然也沒有多大殺傷力,不過易川還是還是被驚到了。
“老婆,怎麽了?”
男人赤裸着的上半身關切地看向她,古銅色肌膚,若隐若現的人魚線,這讓原本就十分窘迫的陸初面色更加發紅,只得低了頭不讓易川發現她的異樣。
其實她只是睡迷糊了,剛一踹出去就想起了頭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眼下正心虛着。
“腿抽筋了。”她情急之下扯了個謊,還不忘配上痛苦的表情。
易川小心翼翼地把陸初放平,輕輕地按摩着她的小腿,其間還不停地在問她的感受。
陸初看着眼前忙活着的男人,突然就有了一種深深的罪惡感,就好像是見到了為自己肚子疼而擔心的母親,而那不過是她逃避不喜歡的課說的一個謊言。她暗暗跟自己說,以後再也不會對他撒謊,無論大小。
陸初回過神來,按住易川忙碌的手:“好了,不用按了。”
“那你慢慢來,我先去做早餐。”說罷易川随便套了件T恤便去了廚房。
陸初光着腳站在地板上,沒有了床簾的遮擋,整座城市如同被揭下了畫幕,展現在眼前。明明還是黎明之後不久,這座城市卻已經鮮活起來,夜間繁華的霓虹已經暗下,白日卻還有更多的未知。
陸初身在其中,普普通通的工作,朝九晚五,柴米油鹽,換到哪裏不是一樣,在這個給不了她歸屬感的城市,卻偏偏還有那麽一個人把她放在心上,牽挂着她,也讓她有了牽絆。
恍惚記得有位作家說過,沒有人喜歡孤獨,不過是不喜歡被辜負罷了。
易川夜裏得了甜頭,心情格外好,軟磨硬泡非要送陸初到公司。兩人特地早些出門,一路上還算暢通,車子一路開到了陸初公司所在的寫字樓下。
陸初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卻被人扣住了左手。
駕駛座上的男人挂着一副不甘心的表情:“你不覺得少了點什麽嗎?”
陸初歪着頭回想了一下電視劇裏面通常該有的場景,咳嗽了兩下,正色道:“慢點開車,記得按時吃飯。”
“陸初——”易川氣急敗壞地拉過身旁不幹實事的小女人,氣咻咻地堵住那張小嘴,狠狠地碾壓的一番方才作罷。
易川自從第一次偷親嘗得其中滋味後,明着暗着沒少對陸初下手,陸初也從一開始的緊張羞怯變得從容享受,只不過那都是在家裏,沒旁人看見,眼下窗外人來人往,說不定還有同事看見,陸初整了整微亂的頭發,逃似的下了車。
偏偏還有人不死心,對着陸初離去的背影大喊:“老婆,晚上等我接你。”
陸初借着電梯上升的時間冷靜了一下,腦子裏還冒出不少畫面,以前別說是看見校園裏親得難舍難分的小情侶,就算是公交車上遇到摟在一塊兒的一對都覺得有礙觀瞻,哪裏能料到今時今日自己也會沉醉其中,原來在戀人的世界裏是很難看到旁人的。
最近接手的一位客戶有些棘手,家居設計的需求變動不斷,前後改動也很大,設計方案改了不下五次還是不合其心意,陸初端了杯濃縮咖啡,反複翻看着那幾張快被揉爛的原設計稿,一時之間毫無頭緒。
“你男朋友長得不錯呀。”隔壁的同事探了個頭過來,壓低了聲音說道,臉上掩飾不住的暧昧表情。
實習期一過,新進員工之間劍拔弩張的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私底下搭幾句話、聊聊八卦是常有的事。
陸初一想到早上那香豔的一幕被同事看見就十分心虛,但是這種時候故意否認往往會被視為一種炫耀,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回了一個微笑,轉過身繼續工作。
同事之間茶餘飯後的閑聊她是從來不參加的,倒不是她深谙職場明哲保身的規則,實在是因為她絲毫不感興趣,當然,她也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談資。
桌上的手機發出輕微的震動,在辦公室此起彼伏的鍵盤聲中絲毫不顯眼,陸初點開短信,忍俊不禁。
“老婆,我在路上堵了半個小時,要扣工資了。”已經要奔三的男人竟然還頗有耐心地在後面附上了一個流淚的表情。
明明每次在她面前都是一副幼稚可愛的模樣,可只有陸初知道,那個男人的肩膀有多寬厚。
“不知道我養不養得起你,唉......”
作者有話要說: 賜我一個吧,跪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