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美人,給爺倒杯酒

就在這時,周圍忽然安靜了下來。

高壘沿着衆人的視線上移,便瞧見二樓的圍欄上靠坐着一個神态慵懶的青年,淺薄的唇向上勾着。

青年的一只手懸在欄杆外,手裏提着一個深色的酒壇,襯着一層青紗,纖細修長的指尖像是玉雕的一般精致好看。

那酒晃晃悠悠,這不由讓人有些擔心。

若是掉下來,砸到人倒無所謂,驚到了美人就是罪過了。

那一雙多情的丹鳳眼,仿佛輕輕一勾,便能把人的魂兒勾走了,他的容貌就算不似谪仙,也是絕色。

衆人癡癡地望着青年,如夢如幻。

樓下的高壘收回目光,冷哼了一聲,眸中閃過一絲不屑。

好好的男兒,身上竟無半點陽剛之氣!

若不是他仔細打量,發現這人的骨架比尋常女子要稍稍偏大了些,還以為這人是個女子!

聽到那哼聲,顧南舟眉骨一挑。

雖說他從小在青樓長大,該學的卻沒有一樣落下,華娘不僅安排人教了他舞藝,也教了武藝。

別看他一副柔若無骨的模樣,其實身上蘊藏的功力,一點也不比那些耍刀弄槍的武士弱。

憑他的內力,自然能聽清楚那看似不屑的冷哼聲。

而且,周圍又是如此安靜,那哼聲顯得更加突兀,讓他想不聽見都難。

顧南舟淡淡地往那個方向掃了一眼,那張刀疤猙獰的面孔便一下子躍進了他的眼裏,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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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上一抖,酒壇直接摔了下去!

“公子!”身旁的毓秀驚呼。

顧南舟恢複了原來的表情,斜睨了她一眼,“大呼小叫的做什麽?不過是一壇酒罷了。”

他輕描淡寫地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發現那個把他吓到了的罪魁禍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低頭品酒。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感覺那人嘴角嘲諷的弧度更深了些。

這讓他心裏不由生起一股惱怒。

此時,華娘已經從走廊盡頭走了上來,臉上的表情說不上好看,“……臨洮,你是這場歌舞大會的壓軸戲,誰讓你這時候出來的?”

顧南舟瞥見自己的指尖上沾了點酒水,伸到嘴邊漫不經心地舔了一下。

“……總在屋裏待着,我悶得慌,就出來透透氣。”

“悶得慌就找些小丫頭陪你玩兒!”華娘掃了一眼旁邊的毓秀。

對于公子們,她一般不會管他們前面是否使用,而是更着重于後面的保養,畢竟,那是能讓男人暢快的地方。

顧南舟勾起了唇,眼眸深邃,卻不再搭話。

“公子,我們回去吧。”毓秀被華娘的那一眼看得戰戰兢兢,伸手輕輕扯了一下臨洮公子的衣袖。

顧南舟側頭看了她一眼,忽然低聲笑了,笑得旁邊的毓秀一臉莫名其妙,華娘同樣一臉疑問。

“……我是這青樓的小倌,自然得下樓伺候男人。”顧南舟伸出修長整潔的手指,将肩旁的一縷青絲慢慢绾了起來,似有似無地纏了兩圈。

他眼波似水地看着華娘,臉上浮起一抹妖魅的笑,眼尾輕輕抖了抖,不經意往上一勾,掀起無限的風情。

華娘呆了呆,回過神來後,嘴裏低聲臭罵了一句 : “……小崽子,又來哄我!”

她只當他是在說笑,畢竟從前他也說過幾次,結果挑了半天,嫌這嫌那,一個男人也沒看上。

華娘剛想轉身下樓,身後的人忽然叫住了她。

“那個男人是誰?”顧南舟的目光輕飄飄地落到樓下,華娘順着他的視線,就看到了一臉刀疤的高壘。

她嘴角微抽,斜了他一眼,“我說你怎麽老是嫌這嫌那,原來,是沒找到合胃口的,沒看出來,你還有這嗜好。”

瞅着那一臉猙獰的刀疤,也做得下去?

顧南舟眨了眨眼,笑了 : “……關上燈,捯饬捯饬不就過去了,反正男人的玩意兒都長一個樣兒。”

他自然是故意逗華娘的,華娘雖為花萼樓的老鸨,卻也是個黃花大閨女,而且是大齡的。

而且,他只是随口一問,并不是真的有那意思。

華娘反而被氣笑了,“你有本事就下去,我倒看你吃不吃得下,那血煞大将軍聽說從不近色,沒準就被你破葷了。”

顧南舟輕笑了一聲。

破葷?

我沒把他開膛破肚就不錯了。

轉着手中的酒杯,顧南舟朝那個方向瞟了一眼,走了過去,對周圍饑渴貪婪的目光熟視無睹。

衆人都知道,那邊桌子姓江的小子是臨洮公子的入幕之賓,是唯一一個進過他房間的人。

明面上,臨洮公子賣藝不賣身,可那姓江的小子進過那房間無數次,要說什麽也沒發生,恐怕連街上都乞丐都不信。

只有華娘等時常接觸他的人,才知道江墨的真實身份,自然不會亂想。

不過,那江墨的确喜歡臨洮。

見顧南舟朝自己走來,江墨眼眸閃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他,直到他坐在了他與高将軍之間。

“臨洮公子,好久不見?”江墨低頭,喝了一口酒,掩飾喉嚨間的滾動。

而一旁的高壘始終皺着眉,仿佛與顧南舟坐在一起是一件多麽難以忍受的事,握在酒杯上的手捏得死緊。

見狀,顧南舟冷笑了一聲。

他側頭看了江墨一眼,微笑着給他倒酒,“……江公子,的确是好久不見,你這都半個月沒來花萼樓了。”

“寶貝兒,最近可想我了嗎?”

在外,他故作風流,故意調侃臨洮公子,語氣裏有幾分真幾分假,沒人知道。

他每次來,都只是從臨洮公子這裏獲取消息,而且,為了保證信息不外露,每次都在臨洮的房間裏。

江墨看似一本正經,實則骨子裏男人的天性一點也不比別人少。

對着這麽一個妙曼如斯的美人,他怎能不心動?

對臨洮,他自然也有着龌蹉的心思。

誰不想做臨洮的第一個男人?

顧南舟聽見他的話,勾了勾唇,倒完酒後,悠悠坐了下來,“自然是想的,這花萼樓的美人們誰不想,畢竟江公子財大氣粗,為花萼樓添了不少金。”

江墨眸中一沉,無聲哼了一聲,悶了一口酒。

顧南舟這才看向旁邊一身戾氣的大将軍,不由調侃道 : “大将軍,難得來花萼樓一趟,怎麽不懂得快活呢?”

他手底下的士兵們都抱着姑娘啃起來了,他卻像座千年冰山似的,氣質冷冽,擺着一張禁欲的臉。

顧南舟仗着自己柔軟的身體,輕輕靠了過去,沖他耳朵裏吹氣 : “大将軍,我勸你一句,可別虧待了你的小将軍,否則它要造反的。”

“小将軍?”高壘疑惑。

顧南舟眼睛裏閃過一絲促狹,伸出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朝高壘桌下肥碩的小将軍抓去!

當碰到時,不由驚訝 : “這……這也太壯了吧?”

難道是他從來沒摸過男人的玩意兒,所以才這樣大驚小怪?

他偷偷往旁邊的江墨身下瞅了一眼,暗暗比量,然而衣袍遮得嚴嚴實實,哪裏能看出輪廓。

他不由覺得可惜和遺憾。

而此時的高壘,臉色已經黑沉得可怕,他低頭,看着身下那只纖細白晢的手,思考着要不要把它擰斷。

而被忽略了這麽多年的小将軍,此刻有漸漸蘇醒的預兆。

“砰!”

顧南舟被黑着臉的大将軍掀翻在地,他坐在地上有些蒙圈,愣愣地擡頭,嘴唇微張,半響沒說出一個字。

手心裏的疼痛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低頭,這才發現自己手腕處鮮紅一片,地上是一些碎裂的瓷片。

那杯子,估計是剛才被高壘一同掃下來的吧。

而周圍的人,聽到這邊的動靜,都望了過來,舞臺上妙曼的美人們穿着輕薄的清紗跳舞,也轉移不了他們的視線。

有哪位美人,能有臨洮公子這般絕色?

而當看到臨洮倒在地上,脆弱茫然的模樣,他們不由心疼起來,恨不得上前把他摟在懷裏。

同時,心裏的小魔鬼也在蠢蠢欲動。

畢竟,那柔軟如水蛇的身段,讓身為男人的他們想要狠狠疼愛,用他們最引以為豪的部位。

周圍的空氣一片安靜,就連舞臺上的美人們也漸漸停下了舞步,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向這邊。

盡管見了血,高壘的面孔始終冰冷如霜,沒動搖半分,畢竟在戰場上,鮮血是他們每天都會見到的東西。

只是不知道,為何這抹紅色刺痛了他的眼。

顧南舟就這樣看了他半響,然後垂下頭,嘴角微扯,勉強笑了,“……是我失禮了,還望大将軍不要見怪。”

怪他,想要捉弄這個陰鸷冷漠的男人。

最後傷了自己,也是活該。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顧南舟(哼唧) : “人家不過是摸了你的小将軍,你就讓人家見血了。”

高壘(一臉正氣): “在下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經不起勾引。”

顧南舟(撲過去蹭蹭): “那就別忍了呗,爺把第一次給你。”

高壘(神色猶豫): “……可是我臉上的疤很吓人。”

顧南舟(吧唧着嘴): “我不嫌棄,只要你的小将軍不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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