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VIP]

一輛輛車整齊的并排, 容玦清點過後朝衆人揮了揮手:“就此別過吧, 不要再送了。”

栗鴻寶眨了眨眼睛, 努力控制着眼淚:“阿玦, 一路小心!”

容玦點頭,小白飛過去蹭了蹭栗鴻寶。

“還有小白, 也要小心, 別那麽貪吃了,要好好幹活。”

小白從喉嚨裏發出咕哝聲。

“哎, 真乖。”栗鴻寶撫了撫小白。

容玦耳根忽然紅了,拿眼瞟了一下齊瀾。

齊瀾也聽到栗鴻寶這一句了,也不說話,就只單是拿眼睛看着容玦。

容玦甫一接觸到他的目光, 就急忙移開眼睛不敢再看了。

見此情況,王明達咳了一聲,将一旁不明所以的栗鴻寶拉走,留給兩人獨處的時間。

兩人走到僻靜處,這裏沒什麽人,只有一片片馬睜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們。

“阿玦,”齊瀾忍不住撫了撫容玦的眉眼,将他抱住,“早些回來。”

容玦胡亂點頭,從此以後, 定京也有他牽挂的人了。

齊瀾終究還是忍不住,懷裏人太美好, 他不忍心放他走。

年少時期,血氣方剛,臨別在即,一時激動也是在所難免。齊瀾有些控制不住,在容玦面前,他的矜持隐忍都成了笑話。

“真不想放你走。”他含住他的嘴唇,輾轉研磨,含含糊糊道,“漠北那麽遠……你去了說不定就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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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才不會。”容玦氣息不穩,臉頰火燒似的。

十五歲的少年身姿挺拔,膚白如玉,眼角微微上挑,唇形美好。這樣的長相,卻沒有任何的媚氣,其淩厲的氣質反而逼得人不敢直視,下意識的忽略長相。

“你記得就好。”齊瀾低聲念了幾句,拉着他的手不放,“別動,等會就好了。”

容玦不敢動了,他能感受到齊瀾的不同了。

這也太突然了吧?

容玦從未接觸過這些,只是模模糊糊的知道大概。

他輕哼了一聲:“你快點兒,大家都在等我呢。”

齊瀾:“這種事……是不能快的。”

容玦眨了眨眼:“那、那慢點就好了嗎?”

齊瀾忍不住失笑,捏了捏他的臉:“以後你就會知道了,到時候我教你。”

容玦還是不知所以迷迷瞪瞪的:“這個要怎麽教?”

這個小混蛋!

齊瀾咬着牙,從牙根裏磨出一句話:“以後你就知道了。”

及至齊瀾的熱度退了下去,兩人這才分開。

容玦滿臉通紅,小心的瞄了齊瀾那裏一眼:“這就好了?”

齊瀾深吸一口氣:“你還想不想上路了?”

容玦點頭:“想的。”就是好奇。

當然,他後面那一句話沒敢說,總覺得太子殿下越來越有王者之氣了。

想起之前腰間的青腫,容玦問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練武去了?”

“你教的,我不多加練習鞏固怎麽對得起你這個先生?”齊瀾眼底泛起笑意。

容玦點頭同意:“也……也是,畢竟你是我教出來的,怎麽說也算得上是個挂名弟子了,不能丢了我的臉。”

齊瀾失笑。

再次吻了吻他的眉眼:“願你馬到功成,得勝歸來。”

===

容玦終究還是走了。

王明達看着眼前沒精打采的兩個人,無奈嘆氣:“你們這是怎麽了?容玦又是不會不回來了。容王英勇善戰,底下能人輩出,只要糧草辎重一到,那些匈奴後方跟不上,還不得吓得屁滾尿流。”

栗鴻寶恹恹的說了聲“我知道”就不肯再動了。

王明達轉頭看向齊瀾。

齊瀾點頭,垂下眼睛,不知道思緒又飄到了哪裏。

“我想阿玦!”栗鴻寶仰天長嘆。

王明達:“……”祖宗,你克制點,太子殿下都沒這麽說呢。

“其實吧,你們往好的地方想啊,”王明達舔了舔嘴唇,見兩人都把目光轉移到他身上,這才接着說,“容王搞那麽一出,陛下看着容玦肯定是看哪都不順眼。容玦這個時候離開才是最好的選擇,要不然後續真的很難将。”

王明達攤了攤手:“這一場,容王勝了,什麽事都沒有,要是——”

“你閉嘴!”王明達還沒說完,就被栗鴻寶和齊瀾齊齊喝住了。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王明達不想說話了,容玦走了,身邊人都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他還真是有些不适應。

“等他回來就好了。”齊瀾輕聲道,目光遠眺,“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王明達見齊瀾恢複了,長舒一口氣:“你知道就好,容玦雖然遠在漠北,但我們也不能給他拖後腿才是。”

寒氣漸漸散去,春風慢慢吹綠了樹梢,草木萌動,鴻雁歸來。悶雷陣陣,雲雨漸生。

這裏的春天已經要到了,漠北的春天是什麽時候來呢?

阿玦。

===

漠北雲關。

容玦剛到的時候正逢容緒大軍得勝歸來,雲關城門前屍首無數,孟文彬正做着登記,指揮一隊隊人馬出去打掃。

“文彬哥。”好不容易看到一個熟人,容玦打了招呼快步走過去。

“世子殿下!”孟文彬擡頭,看到容玦朝這邊走來,有些不可置信,“是您嗎?”

容玦和他記憶中的已經不大相像了。整個人抽條拔高,身量長了許多,眉眼倒是還是那樣精致好看,長開了好多。

原本圍着孟文彬的兵卒紛紛散開,朝容玦看去。

孟文彬的話引起了衆人的注意,漠北只有一個世子殿下,他們這些下層兵卒平常哪裏有機會看到。

這就是世子殿下啊!

有些人都忘了動作,專注看着容玦。

“殿下來了,糧草便來了!諸位,我們今晚可以飽餐一頓了!”孟文彬熱淚盈眶,半跪下去,“歡迎殿下的到來!此戰,我們必勝!”

謝流聞聲從後方出來,看到衆人将容玦團團圍住,微微一笑,對還帶着血氣的容緒道:“有子如此,王爺還在擔心什麽?”

容緒朗聲笑了笑:“确實是,先生言之有理。”

容玦的到來給衆人注入了必勝的信心。

容王和容王世子都在此,他們還在擔心什麽?!還有什麽可擔心的呢?

不需要了。

身先士卒,這就是容家。

漠北有左右将軍,左将軍孟立人,右将軍戴衍。戴衍是個老将,大了孟立人一輪,作戰經驗豐富,參加的戰役數不勝數,忠心耿耿,連容緒也對他敬重非常。

戴衍的頭發已經灰白,眼角魚尾褶皺一道又一道,他對容玦的印象僅僅只是停留在剛出生的一個小團子,這會聽人說世子殿下來的時候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戴将軍。”戴衍踏進帳來,容玦反而先給他問好。

戴衍一愣,随即意識到眼前這個容貌姣好的少年便是世子殿下了。

他也不含糊,立即回了個禮。

“戴将軍客氣了,我擔不起。”容玦連忙扶他起來,語氣謙虛。

“擔得起擔得起。”戴衍笑笑,“世子和王妃王爺都相像,長得是真好!”

戴衍這話倒也直接。

漠北沒定京那麽講究,民風粗犷,人也爽朗大方,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容緒在雲關作戰抽不開身,戴衍便替他巡防,機動支援其他關口,他也是恰好在這裏,很快就要走了。

“此次見了世子,也不算虧了!”戴衍對孟立人道,“沒想到一轉眼,世子都這麽大了,歲月不饒人啊,我也是老了。”

“戴将軍說的什麽話,您哪裏會老。”孟立人還沒說話,謝流便接上了,“您就算看着老了,心也不會老!”

容緒也道:“正是,漠北諸多事務,還要仰仗您呢,我還指望您多幹幾年,別急着回家養老呢。”

容緒私下裏一向沒什麽架子,謙和親切,到了戴衍面前更是謙虛得不行,一點都沒有在同熙帝面前的張狂樣。

說起來,容緒也差不多是戴衍看着長大的。

聽到容緒這麽說,他心裏也高興,容緒就像他的弟弟,兒子一般。老容王出征之前,曾拉着他的手說将容緒托付給他,而後噩耗傳來,他更是看着容緒一夜之間驚人蛻變,從世子到容王,從雲州到雲關。容緒的成長他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就憑王爺這句話,我幹到什麽時候都行!”戴衍心中豪氣萬丈,雄心仍舊不老。

謝流眉眼含笑,率先開口說了戰況,又做了一番分析。

容玦不僅帶來了急需的糧草,還使得士氣大漲,他做完分析,也順帶誇了他一句。

“先生居然誇我了。”容玦睜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除了很小的時候學說話,他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沒聽過謝流正正經經的誇過他一句了!

衆人發笑。謝流都不知道私下裏誇過容玦多少次了,可每次正面對上容玦,就是不肯誇他一句。

謝流誇完又立刻板着臉:“世子也別得意,這來了雲關,可就不能像以前那樣混着過日子了,沒上過戰場,沒殺過匈奴,可算不上是漠北人。”

孟文彬立在一旁,急忙道:“我會跟着世子,到時候我們一起。”

戴衍很是欣慰,他年紀漸大,慢慢的也有些力不從心,小輩積極進取有志氣,他也可以放心了。

“不日我就要離去,在這之前,世子盡管放心上,我老戴在後邊給你們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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