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寒江映雪要解散了?

飛星副本和天雲副本是劇情最豐富也是踏月最核心的兩個本,江安實際上也不太能記得具體的劇情,臨進本前幾分鐘緊急找官方拿了一份資料來惡補了指揮教學視頻,勉強把每個boss摸清楚了。

“我現在把大家分成六個小隊,人都打散,各位治療辛苦一點——給組委會一個面子,別像奶殺父仇人一樣奶其他隊的。”

他抽空開了個玩笑,也算是活躍氣氛,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三十個ID,他抿了抿唇又道:“飛星職業有debuff,在老二到老三的路上沒辦法騎馬,但開boss又有時間限制,等下老一掉了麻煩各位飛星職業就從老二的全世界路過,千萬別拉到怪,趕去老三把前置劇情開了。”

他交代完聽到耳機裏傳來幾聲輕笑,忽然想起來又說:“那個,大家選我當指揮那可能一時半會兒是不能活着出去了——既然這樣我們這次就換個刺激的打法。”

陳故坐在他身邊,瞥他一眼正要問他想玩什麽花樣,就聽他繼續道:“等下請寒江映雪的夏隊長和你們隊裏的那個憑樓幫忙開個劇情,然後......”

聽他說完陳故馬上壓低聲音問他:“這麽多飛星憑樓,你幹嘛非選寒江映雪那兩個?”

“晚點跟你解釋。”江安同樣低聲回答他。

陳故高深莫測地看了他一眼,撇撇嘴沒再說話。

三十個人浩浩蕩蕩進了本,聽了江安的指揮都站在原地沒動,從寒江映雪要來的憑樓跟在他身後去NPC那裏開劇情,夏堯在邊上草叢裏摸來了一把劍,把老一開了出來。

“夏隊長,你們隊這位兄弟怎麽稱呼?”江安問夏堯。

等了幾秒夏堯才應他:“洛洛。”

“洛洛......行,就洛洛吧,你看到身上的debuff了嗎,這debuff有時間,現在開始我和你往藥房走,在debuff消失之前必須躺床上去。”

“......”

“可以嗎?”

江安又等了會兒,耳邊一直靜音,沒人應他,他正開口問第二遍的時候夏堯回他了:“洛洛這兩天嗓子不舒服說不出話,他說好,跟着你走。”

江安挑眉,未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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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boss本身沒有傷害,招來一堆的手下攔住玩家的去路,刺激的玩法就是劇情全開,江安要抄近路把憑樓送到藥房去躺着,路上也有幾個小怪必須打。

他一邊和憑樓清怪一邊說:“其他人按照剛剛分好的點把怪清了就可以了,老一現在不會打人,等我們這邊劇情走完再開老二。”

飛星這副本主要就是兩個主角求醫和谷主的外甥女回到谷裏的劇情,江安把憑樓送到藥房之後又讓夏堯幫他把劍送過去。

“大家別——”然而夏堯那邊一句話沒說完,第二個boss的前置劇情就被開了。

【怎麽可能......】

【你就是淩君谷主妹妹的女兒,你的父親将你母親害死了!】

這兩行字從江安屏幕上飄過去,他地圖點過去就看到除了已經走了的幾個飛星,所有人正在按順序被那紫色衣服的小姑娘OT,不一會兒就全躺平了,團隊面板灰得只剩他、夏堯和剛剛那個憑樓。

“......那個,是我沒說清楚,不能讓那些黑色的影子靠近老二,大家等下記得拉一下。”

路正祺随即扭頭問他:“什麽情況這是?”

“這boss現在是失憶狀态,剛剛我們開劇情的時候把他爹打死了,不能讓她想起來。”

譚啓聽了也跟着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還挺......還挺真的這劇情。”

江安低頭看一眼手裏打印下來的紙質資料,叮囑道:“大家進本之後記得不要直接傳送,走過來。”

他擡頭看一眼游戲裏站在身邊的夏堯,又說:“麻煩夏隊長跟我一塊兒先把影子打掉,這樣快一點。”

“好。”夏堯平靜應他。

江安覺得這人真是太平靜了。

兩人把黑色的影子清完,這才開了正确的劇情,紫色衣服的少女boss臺詞也變了,衆人站在自己的點上開始打傷害。

然而一身PVP裝備習慣了打同樣血量玩家的一群職業選手萬萬想不到,職業生涯竟然會在一個副本boss面前遭遇滑鐵盧。

“治療看一下鳳臺的血——”

鳳臺T死了,boss拉脫。

“那個,辛苦大家,我們開爆發打快一點,注意不要用位移爆發,小心拉——拉脫了......重來吧。”

“我們往邊上站站,注意看紫色衣服那個NPC,她靠近的話不要用群傷技能,因為她會——因為她會增加boss怒氣……”

江安話沒說完,耳機裏一聲痛苦呻吟,紫色衣服的NPC應聲倒地,boss傷害立刻翻了一倍,治療根本奶不住,三十個人所有buff全開也免不了被團滅的命運。

陳故在一邊笑得滿臉通紅,主持人也忍不住笑出聲,現場更是笑聲此起彼伏。江安嘆息一聲,手捏捏眉心,懷抱十二萬分耐心說:“我來跟大家總結一下這個boss怎麽打,他血厚,我們這身裝備必須全程爆發打,不要用位移,遠程不要站老遠用群傷,注意避讓紫色衣服的那個NPC,那是我們剛剛打過的老二,這boss的親外甥女,你想想,這要是你的外甥女被揍了,你恐怕也要大開殺戒吧。”

他随即苦笑,重新進本之後再次傳送到了老三面前。

主持人忍笑解說,看着那一群賽場上“叱咤風雲”的職業選手此刻在boss面前拖着血皮茍延殘喘,實在是忍不住就和觀衆大笑出聲:“我們可以看到,選手們真的是太努力了,他們太難了......完了完了boss暴走狀态了,他們可以撐下去嗎?我們拭目——哎呀!可惜了!最後2%的血量居然團滅了!”

後臺備戰區,休息室裏夏堯握着鼠标的手一抖,差點當場一箭射到檐下雨某隊員的身上去。

李臻和已經笑成一把篩子,雙肩顫抖說:“你們、你們太難了哈哈哈哈哈哈!太難了!一個一個冠軍選手身敗名裂現場哈哈哈哈哈!”

夏堯咬牙切齒:“別笑了......”

檐下雨那天雲不知道是看着快打完了太興奮還是怎麽的,全場就剩8個dps了,他一把火燒到了紫衣少女身上去,boss當場暴走開始OT,最後的希望也都一個一個躺平。

江安摘下耳麥長長嘆了口氣,捧着臉手撐在桌上,陳故見人沒動靜了,趕緊湊過去問他:“怎麽了你?還不趕緊繼續?”說完他也沒忍住笑,噗嗤一聲笑得倒在沙發上。

繞是鄧風脾氣好,也嘟囔了一句:“這人怎麽回事啊......”

路正祺氣得把頭發抓得一團亂,譚啓看他嘴一撇,眼底像是聚集了一層水汽,擡手在他肩上拍了拍,遲疑道:“不是吧......氣哭了?”

“嗚嗚嗚這什麽本啊太難打了,這比讓我和夏堯單挑還要難啊!”

他忘了關麥,這話直接被直播了出去,現場更熱鬧了。江安偏過頭看他一眼,食指在耳麥上敲了敲,提醒他麥沒關。

現場哄笑,主持人也不忘調侃他:“哈哈哈哈看來我們小鹿還沉浸在被清和夏支配的恐懼裏難以自拔啊!”

過了會兒江安像是被這句話提醒了,他眼前一亮馬上重新戴上耳機,開麥說道:“大家整理一下裝備,這次我來T——還有夏隊長,要麻煩你,如果boss仇恨被其他人拉走了,還請你把boss撞回來。”

夏堯又是平靜地應他:“好。”

江安咬緊後槽牙,上去開了怪。

“哎對啊我都差點忘了!這個boss吃飛星控啊!”主持人兩手一拍啧啧感嘆道:“我們江安選手不愧是老玩家,這都想到了,讓我看看這次選手們能不能順利通關呢?”

陳故已經躺在沙發上玩起了手機,聽主持人這麽一說,深以為然地接了句:“是,不愧是‘老’玩家了。”

這孤注一擲的一把終于有驚無險地打完,過了最後的劇情,boss站的位置突然金光閃閃——竟然真的有箱子?

江安張張嘴,把原先想說的話咽了回去,輕咳兩聲說:“請夏隊長去摸摸看箱子裏有什麽吧。”

夏堯遲疑地問:“......我去摸?”

“嗯,你摸吧。”畢竟我的萬宗劍就是你摸出來的。江安想。

夏堯小紅手人設果然是童叟無欺,幾秒後每個選手的屏幕上都彈出了一個長長的掉落物列表。

主持人随即跟着解釋道:“夏堯選手是真的很紅啊,摸到了我們準備的最豐富的獎勵,今天這個掉落物有點特殊啊,組委會也是蠻細心的,我們看到......啊,每個俱樂部都有同等價值五千塊的聚餐券,還有決賽粉絲席的名額,其他的有珍惜配件解鎖密碼,這裏就不贅述了,接下來讓我們選手們稍作休整,半小時後再繼續我們的明星賽!”

......

江安摘下耳機起身走到沙發邊上,把陳故推到另一邊,仰着躺了下去閉着眼睛有氣無力地說:“官方要氣死了,這麽‘勸退’的下本實況。”

“哪有,這不玩兒挺好麽,雞飛狗跳的,多有意思。”

“......不會說話你就閉嘴。”江安抽空白他一眼,兩條長腿一擡,直接搭在了他腿上。

陳故也移開手機看他一眼,然後往他那邊挪了挪,小聲道:“你剛剛說要跟我說什麽來着?”

“我要說什麽?啊你說那個——”江安左右看看,起身往外走,站在門口沖他招招手:“出來說。”

兩人站在走廊上,江安身後傳來消消樂通關的聲音,他回頭,陳故正好把手機揣回兜裏。

“怎麽了,說吧。”

江安準備好要說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欲言又止,一個字還沒說出來就先嘆了口氣。陳故立刻又笑道:“你這是幹嘛呢,唉聲嘆氣的,怎麽,終于想明白了?”

他萬萬想不到,這試探的一問,江安竟然真的點點頭承認了。

“想明白了就說說呗!”他笑着再一巴掌拍在江安背心,一臉孺子又可教了的表情,“說來我聽聽你都怎麽想明白的。”

“我之前一直在想,各個俱樂部也沒聽到有人員變動去寒江映雪,夏堯會随随便便就招個人去戰隊麽?那肯定不可能啊。”

陳故一愣。

“前段時間夏堯跟我說讓江樂幫他練一下青訓生,又突然變成練二隊的人,我那時候都沒細想,你說李臻和這麽大一人擺在那兒,大賽經驗那麽豐富打得又好,還用得着江樂去幫他練人?”

江安越說思路越清晰明白,可陳故就聽不大明白了。他眉心擰在一處,疑惑地問江安:“......你要說的是這個?寒江映雪那兩個神秘人?”

“我猜那個憑樓是江樂。”江安突然答非所問地說。

“江樂?是我知道的那個江樂嗎?你弟弟江樂?”陳故驚呼一聲,往前邁一步又壓低聲音問他:“你怎麽又知道了?”

“又知道?”

“上次你不是說你知道那個安心心心是夏堯了,這回你又知道那憑樓是江樂了......這次又是怎麽判斷的?”

江安笑說:“我沒确定,準備現在去問一下。”

他說着拿出手機給江樂發信息,一邊發一邊又說:“我估計真要是江樂他肯定也不會露面,會一直瞞着我等到打完秋季賽,反正踏月也沒要求選手的衣着裝扮,到時候裹成個粽子我肯定也不知道是誰。”

陳故不禁感嘆:“江安,你這腦子真的不好說是好用還是不好用......”

江安聽他這話總感覺不太對勁,收了手機扭頭問他:“從那天下午開始,但凡你誇我兩句就要內涵我一下,你到底要說什麽你給我說明白行不行?”

“什麽都給你說清楚了那不是挺無趣的麽——你不是要去問江樂嗎?我建議你啊,你不如先去問夏堯。”陳故心裏一合計,兩手合在一起搓了搓,看向外面滿地的落葉和來往拿着燈牌的粉絲,又強調一遍:“對,你去問夏堯。”

“......你也覺得問夏堯比較好?”

陳故視線轉回來,盯他片刻,說:“問夏堯好,就問他,最好是把他罵個狗血淋頭,質問他唾棄他!江樂生着病居然還讓他打職業?肯定得罵!”

江安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倒也不必吧,非要這麽兇?”

“那你就......你就說點兒好聽的,哄着,讓他跟你坦白,必要的時候可以親親抱抱——哎你走這麽快幹什麽我話還沒說完呢!”

江安回頭扔下一句“你是不是有病”,轉身走得更快。

他走過拐角,走到走廊盡頭,手機突然收到江樂回給他的信息,說自己在書店買資料書,還給他拍了張書店的圖發過來。

看着那張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照片,他嗤笑一聲在對話框裏打了一行字:誰給你出的主意?夏堯嗎?

後來想想他還是把這話給删了,回了一句“早點回去休息”,把手機揣回了兜裏。

站在寒江映雪的門口他遲遲沒有敲門,反複思考着這件事最好的處理辦法。他反對江樂打職業是因為職業活動強度太大,而且要面對的壓力也很大,怕江樂身體支撐不住,沒想到夏堯居然偷偷把人簽進了隊裏。

陳故雖然說得誇張了點兒,但他确實挺生氣的,換做是以前,跟夏堯吵一架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現在——他重新拿出手機打開了那張圖,撇撇嘴笑了出來。

江樂不太會撒謊,看來夏堯更不會。

他想好了擡手要敲門,卻突然聽到了樓梯間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于是他又放下手靜靜地站在了原地。

“伯父,人員變動我們确實也沒想到,但是秋季賽——”

“小李啊,夏堯遲早都是要回公司的,寒江映雪的贊助投資越來越少,散隊是遲早的事。”

江安聽出那個“小李”肯定是李臻和,但聽說話這人的聲音太陌生,不過聽這語氣......難不成是夏堯他爸?

那他說話那意思是,寒江映雪要解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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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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