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餐廳

古香古色的餐廳裏, 古琴清彈悠悠演奏,空氣中浮着淡雅的花香,氛圍寧靜且清幽。

楚茗的目光從男人帶着驚喜之色的臉上移走, 落到了他身邊那個容貌豔麗的紅裙女子身上, 微微皺起了眉。

他道:“唐宋,嫂子呢?”

他的問話太過直接, 以至于唐宋直接愣了一下, 道:“她……她在家。”

“哦, 這位又是?”

“她是……”

唐宋尴尬道, “她是我的一個朋友。”

楚茗看着女子挽着唐宋的手臂, 臉上浮現一個略微嘲諷的笑:“那你們的關系還真好。”

唐宋:“阿茗你別在意,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他着急之下直接甩開女子的手,又要去拉楚茗的手臂,被對方避開了。

“你不該向我解釋,”

楚茗淡淡道,“需要這份解釋的是你的妻子。”

唐宋:“不……她知道。”

楚茗:“……”

唐宋身邊的女人臉上微露得意,黏着他道:“唐宋,這又是哪位啊?”

唐宋:“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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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中現出怒色, 女人被吓了一跳, 慌得後退了一步。

楚茗在一旁冷眼旁觀, 見唐宋呵斥完女子又轉過了頭朝向他, 臉上已換上一副溫和的神色。

“我聽說你的電影大賣,恭喜。”

他道,“這麽久不見, 阿茗,要是你今天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

楚茗:“唐宋,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他的語氣冰冷,不含一絲溫度。

唐宋被那冰冷所震,怔怔地看着他,眼中突然浮現出某種暴戾的神色。

“是因為他?你果然還記着他?!”

他一把抓住楚茗的手,力道之大,簡直要将骨頭捏碎。

楚茗疼得悶哼一聲,被唐宋扣着下颌,厲聲道:“他就這麽好?!是因為他操過你嗎?你就這麽喜歡被男人弄?!”

楚茗:“滾!”

他怒極反笑,剛要掙開唐宋,對方就扯開了他的衣領。

“他也可以,我為什麽不可以?是不是只要是個男人碰了你,你就——”

剩下半句話沒出口,就扭曲成了一聲慘叫。

一股大力将唐宋從他身上生生拽開,楚茗後退幾步,踉跄着撞上了牆。

一只手臂穩穩地扶住他的腰,倉促間楚茗還沒來得及道聲謝,就感覺有一股勁風從自己身側擦過,然後就是女子的驚呼和服務員驚慌失措的喊聲,夾雜着數聲慘叫。

“殺人了!啊!別打!”

楚茗:“……”

二十分鐘後,裝潢古典雅致的包廂裏。楚茗淡定地盛湯,對面是滿身戾氣的白轶。

“你不是把他打跑了嗎,氣什麽,”

楚茗道,“喝湯,消消氣。”

他把那只精巧的玉色小碗端到白轶面前,結果下一秒就被男人緊緊抓住了手腕,冷聲道:“他碰你哪了?”

“哪都沒碰,”

楚茗一抽之下沒能抽出自己的手腕,道, “松手。”

白轶不松,他解開楚茗袖口,在看到上面被唐宋弄出來的青紫痕跡後,臉色一下子可怕到了極點。

男人周身氣息如即将爆發的火山,僅僅是稍微一瞥就足以令人心驚膽戰。楚茗卻跟個沒事人一樣,淡淡然地道:“放手,再不放我就走了。”

白轶:“……”

他一聲不吭地松開楚茗手腕,看着青年在自己面前坐下,就像雄獅在盯着已經到了自己利爪之下,卻又随時會逃跑的鮮美獵物。

“他以前經常這麽對你?”

楚茗嗤笑一聲:“怎麽可能,你當我有受虐癖?”

“為什麽要和他在一起。”

“之前是覺得他人好,性情舒服,又談得來。”

楚茗平靜地說着,完全無視了男人陰郁的目光,“不過後面才發現他直男癌,還有嚴重的暴力傾向,所以在第一次對我動手後我就和他分手了。”

白轶沉聲道:“他打過你?”

“沒,”

楚茗輕描淡寫道,“我把他打進了醫院。”

白轶:“……”

事實證明楚茗雖然在力氣上可能不如人,但爆發力極強,下手也格外狠——被踹過的白總深有體會。

酒液在精致的白瓷盞中微微蕩漾,楚茗擡手,道:“白總,我敬你一杯,謝謝你把那個小家夥送回了楚家。”

白轶:“叫我名字。”

楚茗微微笑了下,并未說話,只是仰首将那杯酒灌下。

恰巧服務員進來上菜,包廂裏安靜了一兩秒,聽見白轶又道:“這一陣子我會派人過去保護你。”

楚茗:“為什麽?”

“前天宴會上的監控被破壞了,最後沒有找到人。”

白轶嗓音微沉,道,“你現在還很危險。”

“如果對方真想對我動手,那天也不會放我走。”

楚茗搖頭道,“不麻煩白總了,要是實在有問題,我還可以去報警。”

宴會本來就人多眼雜,表面上的光鮮亮麗掩蓋了底下的暗流湧動。他在娛樂圈待了這麽多年,類似的事情并不是沒見過,所以也很清楚如果有人要對他出手,肯定不會是以這種不痛不癢的方式。

他拒絕的意思很明顯,見白轶又想說什麽,笑着道:“真的不用了,我不想浪費你的時間,那也沒必要。”

白轶:“有必要,你是我的妻子。”

他指間依然戴着那枚鑽戒,鑽光璀璨,熠熠生輝。

楚茗:“唔,幾個月以前的事了。”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任男人重如千鈞磐石,也不為所動。

白轶指尖微緊,道:“我只會有一位妻子。”

“別,那你之後的人生多無聊啊。”

楚茗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不值得再回頭了。”

白轶:“值得,我——”

楚茗擡手,做了個停的手勢。

“白總,”

他仍然是微笑着,只是笑容在這一瞬間微微疏離,“這份深情,我已經不需要了。”

“……”

白轶一言不發地低下了頭,額頭埋在手掌間,沉默數秒,再度擡起了頭。

“抱歉,”

他低聲道,“是我太急了……你多吃點,不要喝太多酒。”

他夾了一塊東星斑到楚茗碗裏,目光平靜,沒有再說什麽。

楚茗夾起了一個四喜丸子:“要嗎?”

白轶:“要。”

楚茗回敬了他一個四喜丸子,包廂裏又恢複了之前的氣氛。

期間楚茗又敬了白轶兩杯酒,喝到第三杯的時候被白轶拿走了酒杯,又點了一份藥膳湯,不由分說地要他喝下去。

楚茗被逼着喝了一碗熬得滿是藥味的湯,喝得眉頭直皺:“白總,你已經提前養老了嗎?”

“是你要養好自己的身體,”

白轶道,“确實不如我做的,下次給你做。”

楚茗:“不,不用了,我不想老十歲。”

他勉勉強強喝完那碗湯,把碗往邊上一撩。

這大概是他今天晚上情緒最鮮明的一次,不像之前一直收斂着情緒,而是直接表明了自己的不滿。

白轶安靜地注視着眼前的青年,深邃的眼眸中有種算得上溫柔的神色。

“你以前也不喜歡喝,”

他道,“還會和我發火鬧脾氣。”

楚茗看了他一眼,道:“我記得我好像只喝過一次。”

“你那次就和我鬧了脾氣。”

楚茗輕嗤一聲:“本來就不好喝。”

一頓飯就這麽過去,分別時白轶陪楚茗走了一段路,道:“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開了車。”

“那你送我回去。”

“……”

楚茗道,“白總,我看到你的車了。”

白轶面不改色道:“沒油了。”

“那就叫你的司機,不然洛蘇,不然季澤。”

楚茗說着還笑了一下,“反正堂堂白總,不會連個願意接送的人都沒有。”

白轶:“不準靠近季澤。”

他突然冒出了這句話,令兩個人之間的氣氛詭異地僵了一下。

楚茗微微挑眉,剛轉身想走,白轶就已一臂繞過他的腰,從身後把他虛虛抱住了。

“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男人附在他耳側,道,“季澤很危險,你不該離他太近。”

楚茗邁出幾步擺開他,道:“哦,怎麽危險了?”

白轶道:“我不能告訴你。”

楚茗嘴角嘲諷地勾了一下,道:“那你還真是……”

後半句自動消了音,沒再說下去。

“我回去了,白總,還是要對你說聲謝謝。”

白轶:“明天見。”

楚茗沒回答,而是沖他擺擺手,自己坐進了車子裏。

車子啓動,男人靜立的身影慢慢縮小在後視鏡裏,直到看不見了。

楚茗回到小區時已經過了十一點,客廳裏關着燈,他的房間門半掩着,推開一看,葉清穿着軟綿綿的睡衣跑到他的床上睡着了,還在被窩裏把自己裹成一個小團子。

楚茗無聲地關上房門,給自己熱了一杯牛奶,去了陽臺那邊。

夜風從陽臺上吹拂而過,大半個小區都陷入了沉睡,只有數盞燈火寥寥,在夜幕中孤獨又醒目。

他喝了一口溫熱的牛奶,聽到了陽臺另一邊的聲音。

“我也想喝。”

楚茗頭也不回:“随便想。”

“啧啧,楚導可真過分啊,”

季澤靠在陽臺邊,笑意盈然的眼中倒映出青年的身影,“我以前還給你煮過粥呢,現在卻連杯牛奶都不喝不到。”

楚茗道:“反正我也沒喝過你的粥。”

“那要是我明天給你做呢?”

“那還是算了,我不想喝。”

楚茗道,“這麽晚了,季先生還是回去睡吧。”

“睡不着啊,又沒有人陪着。”

季澤慢悠悠地道,“總不能讓白轶來陪我吧——嗯,明天倒是可以。”

他這句話似有深意,但楚茗并沒有追問下去,在陽臺上喝完了那杯牛奶,返身回了自己房間。

第二天,楚茗一早去了趟公司,才弄清季澤昨天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公司已經籌備拍攝新電影,想要再次讓他來執導。而在讨論中,柏湯提到了白盛那邊有意參與他們的電影拍攝。

“他們希望能給他們的藝人留一個主演的試鏡機會。”

柏湯道。

“那個藝人剛剛簽約白盛,你應該也認識他。”

楚茗:“是誰?”

“你之前見過的——季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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