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都是夜歸人(6)

聽了這話,時郁楓腦子都麻了,眼前霍英胳膊肘撐不住,又倒在那束花葉缭亂的百合上,感覺不到硌似的,只是被他撐得腰都在哆嗦。下面的肌肉一縮一縮的,抵死包裹着他,又像在推,又像在把他往裏吸,緊得要把他靈魂給榨出竅來。

“不能……不能再進了!”他扶了扶霍英打抖的腰肢,盯着交合的地方,入定般不動。接納他的那個窄小的縫,糊了好厚一層滑液,怎麽還是那麽紅,就好像第一次暴露在空氣中,嬌嫩得吹陣風都會疼,随時都能被弄得滴下血來,此刻卻被他這麽硬生生頂開,鼓着青筋往深處刺。

而霍英似乎對他的遲疑十分不滿,哼哼地說着什麽,細聽竟是,“你他媽快點!”

時郁楓汗如雨下,接連從眉毛和眼睫滴落到卡在外面的那一小截陰莖上,又順着莖身往那個被塞得變形的小口流。也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按理說幾滴汗什麽也算不了,可那地方卻像是夾得更緊了,又或是時郁楓突然變得更大。他慌忙擠了一大攤潤滑液在手心,打熱了正要往那地方糊,卻忽地被霍英用雙腿箍住腰身,那對膝蓋太有勁了,簡直是鉗着他往自己身上壓,小腿也在他背後亂蹭,時郁楓冷不丁就朝前錯了一步,又頂進去一截。

這歪打正着的角度,卻能要了霍英的命,把他最敏感的那塊地方磨得像是過電。霍英本能地縮起肩膀,眼睛都直了,渾身都是一繃,高揚着下巴喉結滾動,喉嚨尖兒上“嘶嘶”地喘叫着,綿綿的,帶着難耐哭腔。

他這副模樣,一下子勾得時郁楓魂兒都灰飛煙滅,更別提理智,“已經夠了!”他低喝,他絕不能把霍英操出血,又絕對等不及操他了,全進去又怎樣,沒全進去他都快瘋了!他把那灘化了的潤滑液胡亂抹在下身,濕淋淋的手指去找那只溫熱的手,十指絞纏地握得更緊,另一手則掰着霍英的大腿,指肚急躁地在腿根的筋骨上壓過去,按緊他的恥骨,好讓霍英完完全全地打開,開成一個放蕩的、無邪的角度。

霍英的柔韌性好得出奇,一覽無餘地攤開了腿,卻還是被他掰得吭吭,羞得不行似的,把手臂搭在眼睛上,一呼一吸都很賣力氣,像在學着放松屁股,來配合他。時郁楓心軟得不行,卻又升騰起劇烈的沖動,撈了一把汗津津的臀肉,試着往外撤了點,又猛地頂胯,探着霍英究竟能承受多少,就這麽斜插半截,開始擺腰,“這樣夠不夠?”陰莖在裏面快要化了,他稍微動一下,好像就磨出更多水,潤得時郁楓一心去加速,動情地問,“夠不夠快?”

“大……太大了!”霍英的尾音顫得都快咬住舌頭了,他說要快點,可沒想到時郁楓會突然那麽快,撞得他直想大哭,只覺得适應不下來。不是剛才入口處那種要崩壞的疼,是更裏面的酸脹,是每秒鐘都想射精的恐慌。而他的腿根,連着屁股的地方,早就被禁锢得動彈不得,活活要把他從裏翻開似的,一下下挨着刺激,火熱的、沉甸甸的東西,那種陌生的分量和速度,強勢地占滿他的心神,“我撐……撐得慌……!”

時郁楓好像笑了,好像在說愛他,可霍英感覺混沌。他舒服,可他怕這種沒見過的舒服,他淚水模糊的,甚至看不清什麽,太想太想看看時郁楓的臉,看看欺負在自己身上的這個男孩,不對,是男人,可他被點了穴似的沒勁兒弓腰,沒勁兒把要仰斷的脖子擡起來,甚至沒勁兒把擋眼的手臂拿開。腦子也什麽都想不了,過電影似的閃過錯亂的幾幕,夕陽下的沙子,午間的軒尼詩酒,被舉到月亮邊上的黃玫瑰……這一路,他們在一起。

可他竟看不清這些畫面裏時郁楓的臉,不是看,是想不清,明明剛才還在耳鬓厮磨,可他現在魚肉似的仰躺在這兒,就要忘了!毫不講理地,恐懼和隔離感湧上來,那種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對這個世界完全陌生的感覺,就像在被陌生的什麽東西這麽壓着猛幹一樣——倘若身上不是時郁楓,那霍英還不如死了!

從沒有和誰這麽近過,霍英也就從沒想過臉盲會在這種時候給人這麽大的不安。做愛本該是完全的交付,戀人們,相視一笑,便洞察、知曉、相互信任,說出一生一世,可他不行,他得用量化的東西死記,他得靠頭發、聲音、手編的線繩認出自己的那個。哪怕這麽一會兒沒看清時郁楓的臉,他就會害怕。

霍英顫抖着,想集中精力支起上身去擁抱,想告訴自己別怕,卻忽然感覺到自己的那根東西被握住了,被體貼地捋,屁股上的侵略也變本加厲,恥毛濕漉漉的,有點紮人,傳來黏濁的水聲,應該已經整根進去了,暢通無阻。

這下霍英反而更加緊張,嗚地哭出聲,膝蓋完全折起來,別着時郁楓的力氣,本能地想要內八字往裏收,擋住自己的肚子,他甚至扭腰想逃,當即被時郁楓按住。

就算正在興頭上,時郁楓也見不得他這麽哭,這哭泣裏的慌張大于欲望了。可是,腰腹在痙攣,撸幾把前液就流了滿手,不該是不舒服到想逃的表現呀!

“怎麽了,”時郁楓幹燥的、溺人的嗓子壓下來,“哥,哥!難受嗎?”

這副嗓音一落,倏然讓霍英有種重返人世的感覺,沒有出錯,就是時郁楓在幹他,不是什麽別人,不是他記不住的那千千萬萬的世界,或許也正是因為他在哭喊,所以時郁楓停下了橫沖直撞。時郁楓在愛他。霍英安靜了些許,至少能說話了,混着幾聲難為情的哭嗝,他扭過臉躲在手臂下,畏縮道,“……我害怕。我動不了,看不清……你的臉。”

看不見自己的臉,所以害怕。因為自己的模樣在腦海中模糊了,所以感到不安。簡言之,因為不能實打實地把自己框進眼裏,每秒都記着,所以霍英在上氣不接下氣地哭。

時郁楓花了兩秒搞明白這個邏輯,又無奈,又開心得要命,“笨蛋!”他把霍英軟綿綿擋臉的手拿開,俯身正對面貼過去,揩掉他的淚,不停地親他啃他,寶貝得不行,“我在這裏,你看,就是我。”他笑着,又撿起下身的動作,心裏卻有點沒底。

倒不是怕這種姿勢對腰力要求高,時郁楓正處于多餘精力無從發洩的大好年紀,只是方才他站得直,和躺平的霍英呈一個直角,力道比較好控制,也方便随時觀察霍英的屁股有沒有被自己折騰出血,同時能空出手給他前面捋。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要彎腰把人往自己懷裏攏,要讓對方随時能看見自己的臉,他只能信馬由缰,被情欲牽着抽插,要是把人弄疼了……他怕自己停不下來。

被他捧着的這位倒像是安心了,就算被操得口齒不清,雙目失神,聽見他叫自己,也一定要打着顫回應他,瀕死似的抱緊他,帶着親密的呼吸,“……楓……郁楓,時郁楓!”

沒有叫“小楓”,一下也沒有。同樣沒有平時吐出這兩個字時,那種寵溺又寬容的、大哥哥般的口氣。霍英的聲音能擰下甜膩的水來。他現在是在邀寵的,是在撒嬌的,他黏糊糊叫着他的大名,夫妻之間那樣,他要求疼愛。

而時郁楓被霍英這麽喚着,又被這麽依戀地瞧,用纏綿的眼神,心裏激動得要命,心尖兒上的火燒得搖搖欲墜。桌上那束青百合不知何時散亂地平鋪開來,被壓在霍英身後,亂糟糟地被壓壞了,零落了,卻襯得霍英烏發更烏,情紅更紅,沁人的幽香混上蒸騰的汗味,今夜他比未開的嫩青花苞還純潔。

時郁楓看得都快呆了,一個勁猛刺,無理取鬧地索取。每個男人在尚且還是毛頭小子時,都曾把某人視作愛情,都曾把愛情視作全部美好,固然也都會願意為誰去死,時郁楓願意為之死去的那個人就在他懷裏,依賴他,沉迷他,和他一起不甚熟練地律動。好比沉甸甸的,滴雨墜露的,初嘗春風的,一串紅濕花枝。

這是甘美得讓人心碎的一件事。

“哥,看着我,”時郁楓的嗓音啞得不成樣子,只見霍英眼睛又迷迷糊糊地虛起來了,眼看着就要失焦,就要哭泣,時郁楓就突發奇想,扳着他下巴吻一下,再狠狠頂一下,“張大眼睛,還記得我的臉嗎?我是誰?”

唇峰蜻蜓點水似的,霍英還想再接着吻,屁股裏那根東西也是頂了一下就不動了,只是滑溜溜的插着,霍英受不住,嘴上哼哼唧唧的,不自覺地縮緊穴口,雙腿圈着時郁楓,墜在他身下擺腰,“你啊……是我的,男朋友……”他小動物似的磨蹭時郁楓要吻,脆弱的腸道已經完全接受了入侵,顫顫的,想找自己舒服的地方,卻總是失敗,結果身上那人再頂一下,他就又酥麻了,嘗着甜頭他吃吃傻笑,“還是我,老公。”

這下時郁楓完全控制不住了,把霍英死死壓住,含着他嘴唇吮吻,打樁似的挺腰,打出最下流的啪啪聲,響亮到混蛋的地步。霍英什麽也說不出來,“啊……啊!”他狂喘,他胡亂地大叫,滾燙的氣流折斷在嗓子眼,想回問那人“我是你什麽人”,卻完全行不通——他活活被時郁楓搞傻了,爽得連喘氣都喘不好!

這也不能怪他,最稚嫩的地方被那麽蠻橫地碾,兇得随時要把他從裏面搗碎,可是唇邊又有那麽甜蜜的吻,身體上又蓋覆着那麽一副溫暖的胸懷……霍英眼睛瞪得老大,晃着眼前人的面容,好像對這種快感不可置信。他都快軟成泥了,無骨地縮在時郁楓身下,身體上每處關節,被啃紅的肩膀,纖白的腰肢,高翹的小腿……都随着無休止的颠弄可憐地搖。

很快,霍英好一陣哆嗦,他射精了,超乎想象的難耐,和自己打出來完全不一樣,是那種原始的、失去了标準的快活,他差點大喊要尿尿了,從尾巴骨整個人都要彈起來,結果被時郁楓壓得妥帖,一股射完,又被接着狠頂,吓得他指甲都扣進時郁楓背上,又來了第二股,在兩人小腹之間抹開。

時郁楓好像很滿意,吧嗒吧嗒地親着霍英濡濕的臉,“你是……我親愛的。”他讀心般回答着霍英方才未能問出的問題,“My Darling,你是我的寶貝。”他不急着繼續擺腰,只是火熱地留在霍英體內,仔細感受着一松一緊,等待他高潮後的倦怠期過去。

“你是我的……”他又想說別的,比如戀人,比如男朋友,可是不夠,遠遠不夠,霍英已經喘勻了,為他的肉麻話綻出流蜜的笑,靠在他耳邊,悄悄告訴他可以繼續,他就把手探到他背後,撥開礙事的百合,把霍英的整個胸腹、腰肢,全攏在身下,一點不差地貼着,下身開始玩命聳動。

“嗯……親愛的!”霍英學着他剛才的叫法,呻吟和抖動被他壓得透透的,有種美到慌張的韻律,是什麽呢,到底是什麽呢……時郁楓恍然大悟,或者在一瞬間變成了一個傻子,霍英只覺得屁股裏嘩啦一下,緊接着聽見耳邊在喊,“新娘,英哥,你是我的新娘!”

被叫了“新娘”,就像黑李子被硬說成紅櫻桃,霍英本以為自己會揍人,可心裏居然是熨帖的,哪怕他從情欲中稍稍清醒過來,仍然還覺得不錯。也沒有傳說中的賢者時間,他和時郁楓一樣,都還想和對方繼續膩着。

于是兩人直接一塊倒在狼藉的餐桌上,汗要被雨後的風吹幹了,霍英枕着時郁楓的臂膀,往他懷裏靠,那人卻不怎麽老實,另一只手攏着他的腰,順着脊溝往下探,摸到那塊暫時合不上的濕黏地界。

霍英任他亂摸,任他撥弄,嘴上卻沒好話,“頭一次就內射,這就是王八蛋!”

時郁楓輕輕蹭着他人中上的汗,“一會一起洗。”

霍英拱了拱,啃他鎖骨一口,“沒買套我真是瞎了眼——”

時郁楓似乎看出他的口是心非,忽然笑了,狠狠摟了他一把,清清明明地看着他,道:“老婆。我好餓。”

“老婆?”霍英坐起來瞪他,卻忍不住回憶起自己剛才答應那句“新娘”時,發出了怎樣的叫聲,臊得只想矢口否認。

“親愛的,我太餓了,真的。”時郁楓揉了揉肚子,說得字正腔圓,一本正經,顯然有恃無恐。

霍英咬着嘴唇,時郁楓臉上貼着敷料的模樣太無辜。他估摸自己不在這兩天,這人肯定是沒正經吃飯,有點于心不忍,就抓住時郁楓手腕看了眼表,“這都快三點了,”他說着,下桌往廚房走,剛邁步,股間就漏出濕滑的汁水,順着大腿往下淌,他除了強裝鎮定不知道該怎麽辦,飛快地走到冰箱邊上,開門拿東西,“做個雞蛋面行嗎?”

磕雞蛋時,霍英有點後悔,他覺得自己至少該穿件上衣,時郁楓的T恤随便拿一件就成,長得跟裙子似的……不對,他怎麽已經默認自己可以穿裙子了?糾結來糾結去,發覺現在拿衣服穿更奇怪,霍英就往碗裏撒了點鹽和胡椒粉,開始攪和蛋液了,正郁悶,忽然被人從後面抱住。

時郁楓跟個色情狂似的,把他從耳垂一直吮到後頸,掰開他的屁股用端頭磨,黏答答的,“這次直接全部進去,”他說着,就把那兩片臀肉掰得更開了些,摸不夠地揉,“肯定比剛才容易好多!”

在廚房做愛,大半夜,第二輪,鍋裏還煮着面條,這在霍英看來無論如何都太過頭。可他現在連一個“不”字都說不出,他比身後那人還要動蕩,還要期待。今晚太奇怪了,也許今晚過後,只要那家夥一碰,帶着赤裸裸的色情意味,他就得整個人化幹淨,想讓他幹什麽,他就都聽他的。

嘆息着,霍英放下雞蛋碗,回身反手扶住那副硬朗的肩,默許地勾着時郁楓來親吻,身後則是“啵”的一聲。還真是一回生二回熟,這一進,就把他插了個透。

第二天早上,霍英七點半按掉鬧鐘起床,沒吵醒枕邊那位。昨晚事後清洗到快六點,霍英總覺得年輕人該多睡會兒。他趴在床邊觀察了一番,發覺時郁楓手臂上的淤青,還有手背上的傷口,已經奇跡般消失蹤跡,臉上那個也是。恢複得真這麽快?還是昨天晚上的“運動”有利于身心健康,所以恢複的快?霍英暗罵自己不要臉,簡單吃了點早飯,又給時郁楓留了一份,然後就騎上自己的電三輪,出發去海邊圈出的養殖基地看店裏要進的海貝。

幾小時前折騰得太狠,現在坐在那三角座上,他還真有點疼,不自覺就想捶捶腰,卻無奈穿行熙攘早市,不敢雙手放把。直到騎上沿海公路,前方空無一車,霍英才放心地放開車把捯饬老腰,畢竟這種速度對他來說其實和走路沒區別。

剛錘了兩下,他就敏銳地捕捉到身後有輪胎摩擦的聲音,還有發動機聲,頗為不爽地握回車把,心說誰打擾老子逍遙,只見一輛火紅的法拉利Lusso竄上身邊車道,優哉游哉和他并排行駛。

敞着車棚,時郁楓倒是海風吹得倜傥,把墨鏡摘下來,側臉看他,“上車。”

霍英又開始錘腰,看見時郁楓,他不僅腰不得勁,屁股似乎也更疼了些,他盯着眼前路,“早飯吃了嗎?”

時郁楓乖乖道:“吃了!碗和鍋子也都洗了。”

“大早上不睡覺過來幹嘛!”

時郁楓很堅持,直接開始撒嬌了:“哥哥,你上車嘛。”

霍英越發想起這人昨晚撒嬌之後幹的種種行為,紅着臉,把小電驢加到最大速度,這就開到前面去了,“不上。”

“哎!”時郁楓當然不幹,可這跑車馬力太足,追了一點,他就不小心把霍英給超了,急轉彎調頭,他就開上霍英另一邊的路,又從他後面繞回來,繼續和他并排。

“上來吧,我送你去工作。”他又摘了一回墨鏡,不知對凹這個造型有什麽執念。

霍英則大叫:“您逆行了!”

時郁楓見他這副模樣,就笑得很得意,仗着路上沒車,愉快地在他周圍繞圈,職業素養使得他在這雙行道上亂拐也毫無壓力,“你騎過去這段時間,我能繞着你來回兩百次。”

霍英哭笑不得,被這幼稚鬼逗得七竅生煙,在時郁楓繞他轉過大概第二十圈的時候,他把電三輪停到路邊一個觀景臺上,沒打開車門,直接跨過去,跳上驟停跑車的副駕駛。

時郁楓見他腿腳還挺利索,也主動系上了安全帶,就放心地開始加速。他從後視鏡裏盯着霍英,有點呆呆的,還有點腼腆,“昨天晚上……是我太沒有節制了,對不起。”

做了整整三輪,的确有很大的沒完沒了的嫌疑,但這其實是兩個人的事。霍英倒是很坦然,也從後視鏡裏溫柔又眷戀地看着他,笑道:“沒關系。我也沒生氣,就想讓你多睡會兒來着。”

時郁楓眼睛亮了,“真的?”他沖着空曠前路按喇叭,喇叭聲也挺歡快。

霍英點頭,又道:“但我确實現在屁股很疼,作為補償,你要對我言聽計從一星期,我的所有命令都要聽——第一件,親我一口,要誠懇,證明昨天晚上之後,你不會始亂終棄。”

時郁楓面紅耳赤,“這當然不會啊……”

霍英很開心地湊過去,和他點到即止地親了一下,豎起手指數數,頭頭是道:“第二件,我接下來幹什麽你都不能反抗,車也不許開不穩,速度保持住,不然就算你犯規。”他突然有點嚴肅,眼中透出作為前輩的苛刻。

時郁楓嚴陣以待,等着霍英接下來的動作,他本以為自己會被撓癢癢,哪知霍英只是又親了他一下,這回不怎麽溫柔,咬得他臉頰都跳了一下。

“唉,我真是上了賊車。”霍英端坐回去,嚴肅地總結,“開到九十邁親嘴?不要命了,以前還真沒想過,我居然能瘋到這種程度。”

時郁楓哈哈大笑,他自嘲,卻少有地爽朗,“……你就是瘋了,才會坐我這輛賊車呀!”

霍英也笑,不說話,只是要證明什麽似的,攏過他的臉蛋,惬意地開始第三個吻。嘴唇落在嘴角上,随着車速提升而撞擊猛灌的風,也落在霍英的指尖,時郁楓的發梢,兩個人敞開的胸口。

巨大引擎聲中,時郁楓攥緊方向盤,盯緊前路,怔怔地流連唇邊溫軟,卻也很想問問霍英,你真不擔心我一個激動翻了車?敞篷雙人輕量跑車在筆直空曠的環島公路上還不如一片葉子,他那一腳油,抵死瘋狂又漫無目的,能開到天上,也能掉到海裏去。

可他沒問出來——霍英的呼吸眼神以及每一下噬咬都告訴他——你不會的。

這個長吻過後,目的地也快到了,霍英心滿意足地抹抹嘴唇,“我知道了,你肯定不會始亂終棄。我親得出來,”說着,他又豎了三根手指,道,“第三個要求,你還要經常主動拉我的手,要讓我摸頭,要一起去菜市場,一起下海撿螃蟹。”

時郁楓覺得自己的鼻血就在鼻窦那兒存着,昨天晚上就攢了不少,現在大概快要繃不住。他老實地一一答應,正準備補充一些表決心的話,比如“什麽都陪你”,又比如“以後再做到天亮我就是王八蛋”,卻聽霍英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我爸。”霍英愣愣地舉着手機,看着時郁楓。

時郁楓看着前路,點點頭。

霍英一共接了五分多鐘電話,聽筒裏隐約傳來女人的吵。期間時郁楓在後視鏡裏,眼睜睜地看見他的笑容冷下來,凍成冰,再凍紅了眼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也不能插什麽嘴,只是抓住霍英的手,放到車子拉杆的握柄上,自己再用手掌覆着握好。

那幾節手指在急速中,在他的掌心,蜷縮着,微微跳動。

五分鐘後,養海貝的海岸就在不遠的眼前,霍英挂了電話,啪地把手機按在腿上,“是我大姐打的……”他木偶似的轉頭看着身側正在減速的,面露謹慎的時郁楓,如夢初醒地揉了揉眼皮,扯出一個笑,“假的吧?她怎麽說我爸死了。”

時郁楓一愣。

“就昨天半夜,”霍英的聲音越來越輕,“還要我打錢辦喪事,還不告訴我在哪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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