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都是夜歸人(5)

現在就想。想什麽?想要你。

被霍英握住的一剎那,時郁楓以為自己會跌坐在地,可是沒有,他只是有一種充血到疼痛的感覺,恨不得就這麽把霍英按進心口,或者咬下去,吃幹淨他。可時郁楓萬萬不想再讓霍英有一點疼了,“行嗎?”他小心地問,小心地把手掌探進濕皺的衣裳,捋着他的脊背,“上次那樣……”

上次他們險些就做了。在一個潮悶的月明的夜晚,霍英照舊賴上時郁楓的床,八爪魚一樣黏着他睡,身上帶着睡前喝的百香果茶味。時郁楓有點受不了,他本來活得很有規律,比如健身,比如不抽煙不喝酒,又比如一周自己解決兩次,可是最近霍英老是這麽抱上來蹭,他已經快變成兩天一次了,正準備去浴室弄一下,卻被霍英變本加厲地摟住,要拽他回床上。

“我幫你吧。”霍英下巴抵在他小腹上,揚臉眨巴着漂亮的眼,好像什麽都懂。

于是時郁楓像個傻蛋一樣靠在床頭,睡褲被扒下來一半,霍英靠在他身上和他接吻,兩手探下去,交叉圈在一起賣力地給他捋,大腿岔開,壓在他的大腿上。捋了沒一會兒,時郁楓又緊張,又确實很爽,已經滿頭大汗了,木頭人似的一動都不敢動,霍英很有成就感,居然還拱下去,眼看着就要用嘴。

剛舔了一下,他就被時郁楓一把掀倒在床面,那人兩腿跨着他,褲子也沒顧上提,就沉甸甸地晃蕩着那根大東西,一言不發,剝橙子似的扯他的衣褲。霍英很配合他的折騰,還癢得咯咯直樂,只是時郁楓箭在弦上卻傻了眼,那副白花花的身子橫陳在面前,他忽然想起來,自己一周之前網購的潤滑液和安全套都還沒影。

時郁楓在心裏把不知在何處逍遙的快遞員撕扯了一萬次。

那天晚上他們到最後也只是互相摸了一番,兩個情事菜鳥,暈乎乎地接了數不清的吻,黏膩的聲音,無論是哼哼還是水聲,自己的還是對方的,都像是第一次聽到。事後霍英人還是紅撲撲的,也不肯好好把衣服穿回去,羞澀又眷戀地趴在時郁楓胸前睡得很沉,時郁楓卻失眠整夜。

現如今又面臨這種撓人的局面——時郁楓的快遞還在小島對面卡着,他問“行嗎”,想的是不行。

霍英卻完全沒有停止這一切的意思,他一下下地點頭,還是把重心靠在時郁楓身上,看不慣這人的小心翼翼和灰心喪氣,有點嗔怨地說,“怎麽不行。疼嗎?”他從背後緩緩地剝時郁楓的T恤,剝上來一點,就在皮膚上打着圈揉,好像在檢查他是否還有別的傷處一樣,“我也買了,還到了。你敢不敢用。”他又去軟綿綿地含時郁楓的耳垂,像在說一個驚喜。

“……到了?”時郁楓的嗓子裏有不可置信,但更多的,是竄起來的火,“這麽快!”

霍英不滿地狠狠啃了他一下,“我下單下得更早!”

這下,時郁楓要是再猶豫,那就是十足的蠢瓜王八蛋了,但他當然不是,一把扯下T恤丢在一邊,握着霍英的腰讓他在沙發上躺好,自己也欺身壓過去,用硬邦邦的那一大包碾他的小腹,“在哪裏?我們今晚……用完它,好嗎?”他啞聲道,問得還挺有禮貌,只是捧着那張還挂着淚痕血痕的臉蛋不停地摸,滿眼都是莽撞,他這是急不可耐了。

“哎,省着點用,用完還得買……”霍英抹抹尚且紅腫的眼皮,止不住笑,“幫我脫!脫了我就告訴你。”他拉着時郁楓的手往自己襯衫扣子上放,挺起胸脯,讓他給自己解。

時郁楓的行動力則比他想象中要強上很多,直接用的是扯,金屬紐扣一顆顆崩開,叮叮咣咣地彈,而霍英被撈起腰身,半幹的綢緞襯衫就順着肩膀滑下些許,深重的紅色挂在他順從的身體上,半遮半露,一剎那間竟如嫁衣,妩媚得驚心。

“藏在什麽地方,”時郁楓把他穩穩地抱好,從後腰摸到脊梁,在蝴蝶骨處流連,又滑回腰窩揉掐,誘哄般低語,“哥哥,你藏到哪裏去了。”

“嗯,還有褲子……”霍英不答應,貪心地用眉毛磨蹭面前的鎖骨,額頭頂着人家,硬是反身讓時郁楓老老實實坐上了沙發,自己則屈膝跨坐在他腿上,小動物似的,擡屁股往腰上那雙手裏送,手指麻利地對付起被自己壓在身下的松緊帶褲腰。

而時郁楓卻比他還迅速,皮帶早就被霍英自己解開了,正裝長褲和內褲一起扒,霍英又那麽瘦,褪到膝蓋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兩人一同站起來,默契似的,都有點踉踉跄跄,都踩着褲腰脫幹淨,赤裸地擁在一起,熱得不像剛淋過雨,都快燙着對方了。霍英一步步往後退,引着時郁楓往餐桌邊去。

“我藏到花瓶裏了。”他有點害羞地趴在時郁楓耳側。

時郁楓心跳漏了一下,雖然他不理解,比如這種東西為什麽要像秘密情報一樣藏起來,比如他這位常說“我都一把年紀了”的哥哥,為什麽會做出這麽稚氣的事,小孩子藏糖果嗎,但他心跳就是啪嗒漏了一下。他直接從屁股抱起霍英,把他在餐桌上放好,不舍得去看他潋滟的眸子,探身拿過桌面中央放的花瓶,揪出裏邊那把鮮嫩的青百合,随手放在桌沿,這樣對待鮮花是否太粗魯,他才不管,又去掏瓶裏的東西。

那是個窄口大肚的白瓷瓶,菱形的銀色紋飾漂亮清晰,看得出來是霍英精心挑選的,要在裏面掏東西卻并不容易,好在時郁楓手指長手腕細。藏得夠深啊,他哭笑不得地在裏面找,淺淺一層水,他碰到一管洗面奶似的形狀,兩指夾出來,果然是一大管潤滑液,日本牌子,他看得懂一點日語,溫和爽滑型,加量裝。

再去看霍英,方才還挺放得開,現在卻不敢看他,把嘴唇咬得紅殷殷的。

“我是不是像個傻逼?”霍英低頭,悶悶地問。

“不像。”時郁楓把花瓶放在地上,拿着那件寶貝,靠近去吻他,“剛才沒摸到套。”

霍英更不好意思了,搡着時郁楓不讓親,“我就沒買,”他悄悄瞥向時郁楓手裏的潤滑液,又去瞥他搭在自己腿根磨蹭的大家夥,小聲地解釋,“我查了,說不戴會更舒服,好多情侶之間都不戴,”見時郁楓愈加過分地把端頭往自己肚臍眼上頂,他就羞憤了,“反正也沒病,你個處男!”

時郁楓啧了一聲,卻聽霍英又在服軟:“想試戴套,以後買也行啊,山底下小超市有的是。”

“所以英哥就不是麽?連情侶間怎麽做愛都要查,”時郁楓偏偏抓着那句“處男”不放,完了還要說霍英可愛,逗得人終于乖乖讓他親了,他卻松開嘴唇,“我去洗洗手,”他沖霍英露出純良笑容,“裏面那麽脆弱,不能弄髒啊。”

說着他還舉起方才碰了花瓶水的五指,提醒霍英待會兒它們要派上用場。

霍英脖子都紅了,死死盯着他,恰到好處的肌肉,高挑的個子,垂在肩後的銀,這破吊燈怎麽能照得那麽仔細,外面的雨聲好像都是綿綿的了。

“所以真就是我在下面嗎!”他夾着腿,捏緊潤滑液的瓶子大叫。

時郁楓的聲音從浴室裏清晰地傳來,清瘦的,理所應當的,“反正今晚這樣!”

霍英似乎罵了他一句不要臉,結果,等他洗幹淨手也剪禿指甲出來,一打眼就看見霍英別扭地張着腿坐在桌上,腰弓得很低,濕淋淋地正在往屁股縫裏抹着什麽,這是已經把潤滑液啓用了,比嘴上積極主動得多。

這番情景,激得時郁楓心髒猛撞,拼命穩住心神,你要可靠,要溫柔,他警告自己,不讓霍英再自己弄,把他兩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又把他屁股掰開,手指擦過臀縫,往掩藏在裏面的小洞上摸。縫裏那麽濕黏,深處的洞還是澀澀的,潤滑都用在沒用的地方了,霍英幹起這種事似乎格外笨拙。

“好幹啊,怎麽回事。”時郁楓一邊把周圍浪費的液體往關鍵處勻,一邊咬着霍英滴汗的鼻尖,輕聲笑。

霍英一下子就夾緊屁股,兩腿卡在時郁楓腰間,也夾得相當有勁,聽口氣像是不幹了,“你要濕,你找姑娘去,我沒這功能!”

時郁楓不語,只是吻他吻得更加動情,把他泡軟乎了,又把他往桌子中間頂了頂,膝蓋擋在桌沿,使得霍英完全沒有跳下來逃跑的空間,甚至只能把雙腿開得更大。這下屁股也夾不住了,用一種難堪的角度暴露在空氣中,最膽怯的地方任人宰割地被時郁楓摳挖。

一根,還是兩根?進到多深了?霍英不敢問。那種奇異的、服帖的适應感,讓他有點感覺不到自己,有點舒服得恐怖了,說好的會很疼很難受呢?而抱着時郁楓肩頸的感覺太踏實,他要抱得更緊,再緊,然後什麽都不用去怕去懷疑。

“現在濕了嗎?”喘息間,雨聲裏,霍英聽見身前人這麽問,他屁股已經酥成一灘,水嗒嗒要往下滴一樣,時郁楓似乎又擠了更多稠而潤的東西出來,和手指一塊往他身體裏進。那瘦長有力的手指,平時會用力牽着他,會珍惜地摩挲他嘴唇,此刻進到他的更深處了,只有層稀薄的,好像随時要磨幹的水隔着他們,似有似無的,還在碰着什麽……霍英不經意打了好幾個抖,垂眼想偷偷看看那場景,自己的屁股被鑽進手指,會變成什麽樣子,卻發覺自己脹得高翹起來的老二把這一切擋了個嚴實。

“濕了嗎?英哥?”時郁楓還在這麽問他,認真謹慎地觀察他神情的每一絲變化。這是在擔心他疼,怕他難受。霍英卻答非所問,癡癡地說:“不止今晚……以後你想上,也行。”

時郁楓一怔,神情很快松下來,那是幸福,閃閃發光的那種。他“嗯,嗯”地應着,告訴霍英自己就在這裏,同時還是不忘觀察,注意到霍英流情的目光,似乎終于放心了不少,笑眯眯地親他眼睫,空出只手去幫他去捋,從囊袋開始摸,順着莖身轉着圈往上,最後停在最敏感的頂端,環繞着冠溝,一本正經地,赤裸裸地挑逗,另一邊的手指也在緩慢卻堅決地繼續深入,尋到寶貝似的,在一處撥來撥去,弄得霍英刺撓又戰栗,挑着他情欲的芽兒。

霍英覺得自己就快爆炸了,兩邊的快感,攪和在一起太怪,甚至讓他一瞬間對性別的區分感到懵懂。只是嗓子裏溢出的那些甜膩膩的,女人一樣的呻吟,幾乎像是老在他家周圍徘徊的思春母貓了,他覺得必須得堵住,就慌張黏上時郁楓索吻。

可是根本堵不住,越親吻,他的嗓子眼兒就越放浪,陷入層層疊疊的迷情,管不了發出什麽樣的響。“好了,好了,”他用僅剩的一小撮理智把自己從時郁楓身上拔開,大敞着腿,腳後跟去勾那人硬邦邦的腰,垂手去握他硬邦邦的性器,“不用這麽……這麽小心,進來吧!”

這話說得帶氣聲,膩乎乎,一抖一抖的,就像是一種另類的叫床。時郁楓又愣了愣,眼中蕩起波濤,“我輕輕的,哥,”他抽出手,用五指一點點梳理霍英烏黑的頭發,小心地吻着霍英的額頭,“我絕對不會讓你痛,別怕。”

霍英松軟地笑了,好像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放浪,“我不怕疼,不怕。”他閉上眼,在時郁楓的鎖骨上落下吮吻,摟着他的頸子往桌面上躺,後腰碰到了什麽,好像是那束青百合,他也不管,越躺越低,最後把那塊隐秘的地界,無阻地暴露給身上呼吸高低起伏的男孩。

“我就怕做不成……和你。”他虛着朦胧的眼,去找時郁楓的眼神。

時郁楓挂掉他眼角的汗,動情地又看了他兩下,便蹲下身子伏在他腿根處舔吻,霍英聽見淅瀝的口水聲,被親得直打挺,濕着眼睛叫夠了夠了,叫時郁楓起來。那人舌頭滾燙,半天終于聽了話,站直頂了頂胯,氣喘籲籲地扶着那根兇悍東西,抵在霍英濕滑的股縫上摩擦,頂開兩片臀瓣,挑動那圈翕合的軟肉。

随後,霍英猛地感覺到,自己破開了,自己就要裂了,像被從心兒裏掰開的脆蘋果,那些纏綿悱恻的潤滑好像都不頂事,他下意識摳着桌面,腰都疼得高擡起來,可時郁楓沒有就此停止進入,雖然很慢很慢,但入侵一刻不停。

他還放低身子,握住了霍英的手。霍英立刻感到實在的安慰,從這握手中,從時郁楓對待瓷器般謹小慎微的動作中。他從天靈蓋裏發暈,緩緩地,疼痛輕了,或者說是飄沒了,滅頂般的快感沖上來,那種從裏到外要被看透,那種要死在某人手裏的快活,沖撞着他,讓他動不了腦,難耐地擺了擺腰。

動吧!他想說,胳膊肘把上半身支起來,他梗着頸子往下看,卻一時間,毫無預兆地,瞳仁都放大了,淚水框在眼裏不争氣地打轉。時郁楓的确把那東西塞進了他的屁股,他也的确被撐得快吃不消,可霍英沒想到的是,太大了,沒進全,還有一小半在外面,紅得燒眼,鼓着兇巴巴的筋——霍英吓傻了,他覺得這玩意要整根沒入,自己的肚子都得跟着鼓起來,懷孕似的,或者直接嗝屁死了,可他又萬萬不願意時郁楓往外拔,這是他們最近的距離,遠一點都不行!

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時郁楓看起來也有點迷茫,綠眼睛此刻黑蒙蒙的,一瞬也不瞬地瞧着霍英,像在詢問。霍英被盯得着慌,不管了,他想,一開口他就哭出來,抓住時郁楓的小臂抽搭着怒吼,“幹嘛停了,你快點,啊……快點全進來,你別吓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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