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十文錢買個小媳婦兒 (1)

位于鳳來國西邊的雲州,有一座古老的宅子。高大的牆院由于長年失修,早已顯得破敗不堪,就連牆頭上的雜草也長二尺高了。搖搖欲墜的大門前,蹲坐着兩個已經看不清模樣的石像。讓整座宅子看上去十分破舊。但是就在這麽一個破得幾乎無法住人的宅子裏,卻安然地住了一戶人家。從掉了漆的門匾上依稀可辨認三個字――西門府。

此時西門府裏傳來一聲悲慘的尖叫――

“啊――”一個身着已經不知打了多少補丁,送給乞丐都沒人要的粗布衣,腳穿破了一個洞的麻布鞋的單薄身影,此時左手拿着一個類似于賬本的東西,右手拿着一個掉了紅漆的算盤,滿臉鐵青地叫嚷着。

“家……家……家主……”

單薄身影面前跪着四個年紀稍長的人,他們滿臉恐懼地看着已經昏死在牆角的男人。由于院牆的長年失修,被男人一撞頓時破了一個大窟窿,依稀可見隔院的布景。

“米行的利潤居然比去年少了三百兩?你們都是飯桶嗎?老子養你們都是吃白飯的嗎?還有布莊,錢莊,虧損了這麽多銀子?簡直要氣死我了……”單薄身影氣得直跳腳,把賬本狠狠地砸到跪在地上戰戰兢兢聽他訓話的四人面前。

“周掌櫃你先給我說!不說出個原因來,你也和劉掌櫃一塊呆着去!”

跪在地上的周掌櫃回頭看了一眼牆角那個狼狽身影,咽了一下口水,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冒出,渾身抖得如篩糠似的,哆哆嗦嗦地開了口。

“家……家主……米……米行……”周掌櫃看着面前猶如死神般的西門家掌舵人,也就是目前西門家家主——西門金那鐵青的臉,終于心理承受不住,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混賬――真是廢物!連回個話都不會!”西門金氣的冷眼掃視了另外三名掌櫃,結果那三個掌櫃也承受不住,暈倒在了地上。

這下西門金真是有氣撒不出了。微微顫抖着身子,指着眼前猶如爛泥的四個人,高聲喊道:“管家――管家――”

這時一個衣衫褴褛的老人從一個角落奔了過來。

“家主?您叫我啊?”老人笑眯眯地看着眼前這個從小拉扯大的年輕人。

“叫幾個人把這幾個廢物拖出去!等等……”西門金拿起小算盤“啪啪啪――”地算了起來。“院牆的修複費讓他們賠一百兩銀子,我們請隔壁老李頭幫忙修的話,那就是二十兩銀子,如果我們出磚瓦的話又能省下十兩銀子,哈哈……賺了九十兩啊……”西門金一掃前面的陰霾,喜滋滋地看着算盤。

“家主?”

“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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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上哪找磚瓦去?”

“不會把後院的牆拆了?”西門金不耐煩地瞥了老管家一眼。

“可是後院除了圍牆以外沒有多餘的牆可以拆了!”老管家中肯的回答道。

“沒有可拆的了?”西門金擡起頭疑惑地問。

“修補前院的院牆時,基本上把能拆的牆都拆了!”

“那就把沒用的屋子拆了吧!”

“……”

結果晚上,西門金抱着肚子找了半天茅房。

這天,西門金逃命似的從老宅裏奔了出去。原因是老管家又抱着他爹的牌位跪在祠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嚎起來。

“老家主啊,想我西門清跟您三十載,在您歸西後又兢兢業業地把小家主拉扯大,如今小家主也二十又三,卻依然獨自一人,身無妻妾,下無子女……是老奴對不起您啊!老家主啊……”

關于西門金之所以拖到二十三還沒娶妻主要有兩個原因:西門老家主去世的時候,西門金才五歲,完全是由西門清拉扯到大的。到了适婚年齡的時候,正趕上其他商家打壓西門家,所以西門金一人頂起了門戶,一直到現在。後來西門家的商鋪遍布鳳來國時,西門金已經年過雙十了。老管家看在眼裏急在心上,開始無所不用其極地逼婚。可是人家西門金此生最愛的就是金子銀子,對感情根本就是一片空白。再加上他吝啬到極致,明明有金山銀山,可就不願往外掏,家裏過的堪比乞丐。一日三餐饅頭鹹菜,就連衣服都是最廉價的粗麻布做的,補丁也是左一塊,右一塊的。更別說西門金願意出那聘禮錢了。所以凡是熟知西門家的人,都不願意把自家閨女嫁過來受苦,導致西門金至今仍是孤身一人。

別看西門金摳門吝啬,但還是最害怕老管家動不動抱着他爹牌位哭,所以逃難似的奔出了家門,打算眼不見心不煩。

遠離老管家的西門金,溜溜噠噠在熱鬧的街道上穿行。由于雲州的人都知道西門金吝啬到連件好衣服都沒有,所以即使心裏再鄙視他這個乞丐形象,面上還是很客氣地和他打招呼。

“喲――西門家主最近生意怎麽樣啊?”一個穿着華服的人樂呵呵地向西門金打招呼。肥胖的身軀更加體現出西門金的瘦弱。

“王員外是你啊!聽說你們家的茶葉被封為貢茶了?”

“呵呵……承蒙皇上看得起。”王員外無比自豪地寒暄着,甚至帶些鄙視的眼神看着西門金。哼……就算他西門金是首富,也沒有被女皇看上的貢品啊?而自己可是很有望成為皇商的人呢!到時候有女皇做靠山,勢必會壓他西門金一頭!

“唉……王員外真是好命啊!居然有皇帝做靠山,以後一定是前途似錦啊!既然這樣,王員外你是不是應該把欠我們西門錢莊的銀子還回來了?連本帶利一共是三千八百六十五兩三百二十八文錢,這是欠條。”西門金從懷裏掏出一個被揉得異常破爛的紙,一臉奸詐地看着王員外。

“這……這……西門家主,等我把下批茶賣掉再還你錢,你知道我最近一直都在給女皇挑貢茶,所以并沒有賺多少銀子,但是女皇的東西又不能拖欠,要是女皇怪罪下來,這可不是你我能承擔的了的。所以這銀子嗎?望西門家主能寬限幾日……”王員外一看西門金居然在大庭廣衆之下要債,面上有些下不來臺。不由地把女皇擡了出來威脅道。

可西門金是誰?那可是只認金銀,不認人的主。快速掏出懷裏的掉漆算盤,照着王員外的頭就打了下去。

“你敢不還錢?我告訴你,門都沒有。女皇?女皇也不能管我要債。我告訴你,我西門金最不怕威脅了。你要是敢不還錢,我就到女皇那問問,是不是跟皇家做生意就可以欺負老百姓,欠債不還了?”

王員外一聽西門金要去告禦狀,不由地着急了。連語氣也軟了下來,求饒道:“西門家主,西門家主,我可沒說不還您錢啊,我就想讓您寬限兩日再還。您行行好,千萬別去皇上那告狀啊……”

“哼……”西門金雙手環胸,一副不妥協的樣子。

“西門家主,西門家主您一定得寬限幾日啊,我上次賣的茶葉,皇都那邊的銀子還在路上,您再多寬限兩日,等銀子一到,我立馬給您送家去。這是……這是……給皇上的貢茶,您老拿回去嘗嘗……”急的王員外就差下跪了。連忙招手下人,把本來拿出來顯擺的貢茶遞到了西門金的面前。

西門金看了眼眼前的貢茶,聞了聞,“西湖龍井?”

“沒錯,正宗的西湖龍井!家裏還剩四擔。您要是不嫌棄全都給您,就當……”王員外一看有門,就殷勤地想拿自己貢茶來抵一下銀子。

可是人家西門金是誰啊。出了名的鐵公雞一毛不拔,還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了他的話。

“既然王員外這麽有誠意,那我就收下了。至于你欠我的銀子,就可以緩兩天再還了。但是利錢還是要加的,一共是四千兩銀子零八百個銅錢。既然你給我貢茶了,我就不要你那些銅錢了,就當你那四擔貢茶的錢了。”說完,也不給王員外反駁的機會,就晃着算盤走遠了。

“你……你……額……”王員外看着西門金的背影,氣的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八百個銅錢買四擔貢茶,他真是虧大發了。

這邊的西門金,由于占了大便宜,心情特別的好,居然破天荒地用兩文錢買了四個素包子吃,驚倒了一片人。

咦?那邊怎麽聚了這麽多人?西門金向來喜歡湊熱鬧,啃着包子晃晃悠悠地晃了過去。

扒開圍觀的衆人,才看見一個低着頭瘦弱的小姑娘跪在地上,身後還有一個用草席卷着的人。

賣身葬父?西門金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姑娘,大概十五六歲,身穿一件洗的發白的綠色外衣,雖然落魄,但是卻給人一種幹淨舒服的感覺。

這讓一向眼裏只有銀子的西門金,不由地多看了兩眼。

“小姑娘,你賣多少錢啊?”這時人群裏開始有人問價了,畢竟這個小姑娘已經在這裏跪了幾個時辰了。

“只要能把父親葬了,多少都可以!”小姑娘平淡地說,仿佛自己并不重要。這讓西門金的胸口抽動了一下,想也不想得就開口了。

“十文錢,跟我走!”

聽聞,小姑娘暮然地擡起頭,清秀白皙的面龐上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她看着開口的西門金。表情看不清喜悲地回道:“可以!”

自從西門金開了口後,圍在這裏的人群自覺地後退了幾步,嘴巴張的老大,都能塞下雞蛋了,這算不算鳳來國裏的一個勁爆的八卦?

鐵公雞,吝啬鬼,居然花十文錢買人?想那空蕩的西門府,除了西門金,西門清,做飯的錢媽和看大門的小元寶外就沒有別人了。現在居然要買人?真是曠世古今一大傳奇啊!

一個時辰後——

“我叫西門金!”西門金看着跪在新墳前的小姑娘,脫口而出。

“袁寶珠。”小姑娘淡淡地開口,依舊直視着面前的無字石碑。

袁寶珠?元寶?珍珠?這個名字好啊!一看就旺家,旺財啊!眼睛一轉,一個想法突然出現在西門金的腦海裏。

過了一會兒,袁寶珠站了起來,回頭對西門金說:“可以走了!”

“等一下!”西門金繞過袁寶珠,走到墳前拜了三拜,“袁老爺子,我西門金願意娶袁寶珠為妻子!只要有我西門金在,絕對不會讓你閨女餓着……”

聽了這話,一直平淡盯着西門金的袁寶珠,眼裏閃過了一絲詫異。她以為自己應該是被買來當奴婢使的。沒想到西門金居然願意娶她這麽一個孤女當妻子?難道他腦子有病嗎?為什麽覺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呢?

“好了,我們可以走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西門金的女人了!沒意見吧?”西門金樂呵呵地問。哈哈……十文錢買個小媳婦兒,賺了,賺了,回去看那個老頭子還有什麽話說!哈哈……

“……”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文能被衆多筒子們發現和欣賞,蘇蘇開始艱苦地修文大戰中。

☆、逃婚了

“這就是我家!西門府!”西門金領着袁寶珠站在自家大門口介紹道。

“……”袁寶珠看着西門府門口那已經看不出紅色且搖搖欲墜的大門,頓時有一種進入貧民窟的感覺。看來她新上任的相公家真的很窮啊!

如果這想法要是被西門金知道了,估計得跳腳了。西門金可是鳳來國最有錢的人了。雖然平時為人小氣摳門吝啬加一毛不拔,但是最好面子,忌諱別人說他窮。所以除了他自己家是這樣的破舊,但他手下那五個掌櫃的,給人的感覺那絕對是富得流油了。這也是西門金的經營手段。要不他也不可能在短短七年裏把西門家變成鳳來國的首富。

“相公?謝謝你!”袁寶珠想如此窮困的西門金,居然還肯花十文錢幫自己安葬爹爹,甚至現在還要娶了已成為孤女的自己,心裏有些動容和感動。

可是西門金卻完全不這麽想,他覺得自己這十文錢花的太值了,不僅媳婦兒有了,伺候自己的也有了。等等……那自己豈不是要養個白吃飯的嗎?這錢怎麽算啊?

“那個……寶珠啊……你一頓飯吃多少啊?”西門金問的小心翼翼地。

看來相公家真的很窮啊!不過有她在,一定要改善這個家。

“相公?奴家吃不了多少!”

“吃不了多少,是多少?一頓飯幾個饅頭?”

“一個……恩?半個……”袁寶珠看着随着自己的話語越來越緊張的西門金,最後少說些,畢竟相公家的條件真的很不好。

“恩?兩個饅頭一文錢,家裏五口人就是五文錢,一個月就是……恩……”西門金拿起算盤‘啪啪啪――’地算了起來。

“相公?”

“什麽事?”

“奴家可以養活你!”

“恩”

……

“什麽?我堂堂一個大男人還用你一個小女子養活?那不成吃白飯的小白臉了?放心吧!有我口肉吃就有你熱湯喝!走吧!咱們回家!”說完,西門金破天荒地連銀子都不算了,拉起袁寶珠,大步地向門走去。

唉……相公也很愛面子啊……

後院――

西門清使勁的用手揉了揉眼睛,難以置信地問旁邊的小元寶,“我沒眼花吧?家主旁邊的那個是女人?”

“是的,管家,家主還拉着她!”小元寶肯定地說。

“管家――管家――你讓我找的媳婦兒帶來了!”一進後院,西門金就扯着脖子洋洋得意地喊了起來。

“啊喲――這就是夫人吧?小人複姓西門,單名一個清字,是這個家的管家。敢問夫人如何稱呼?”從西門金口中确定了袁寶珠的身份後,西門清立刻跑到了袁寶珠身旁,堆起如同菊花一般的笑臉,那殷勤的樣子讓旁邊的西門金,直翻白眼。

袁寶珠則面帶羞澀,微低着頭,向西門清盈盈一拜。“奴家姓袁,閨名寶珠。西門管家有禮了!”

“哈哈……有禮,有禮……”西門清虛扶了一下,越看這個新上任的未來夫人越滿意,不僅模樣清秀周正,就連禮節也是這麽到位。

“那個……請問夫人是哪裏人士?家住何方?年方幾許?……”雖然西門清很滿意袁寶珠的,但還是要把她的底細打聽清楚,看是否是清白人家的閨女。自家家主再不濟,也得娶個清白女子才能對得起老爺對他的囑托啊!

“喂――管家,你也太啰嗦了吧?人都給你帶來了,哪那麽多廢話啊?”不知為何西門金就是不喜歡西門清對自己挑的女人刨根問底的。

呦喂,這還沒拜堂呢,就維護上了,看來這回少主是認真的了!哈哈……他是不是得去準備婚禮事宜了?

袁寶珠聽西門金這麽維護自己,心裏更加溫暖了。緩緩地開了口:“相公,管家也是為你好。”然後詳細地回答了管家的問題“管家,奴家是青州人士,因為家中逢難,便和爹爹逃了出來,一路向西,路過雲州時,爹爹病重,花光了所有的積蓄,才落難于此。後因相公心慈,替奴家安葬了爹爹。”

“青州人士?那離邊境很近啊!”聽後,西門清捋了捋下巴的胡須,一臉的高深莫測。

“是的,青州離白虎國很近!”袁寶珠平淡地說。眼睛裏閃過一絲幽光。

“那夫人家還有何人?”

“只剩奴家孤身一人!”

“那……”

“我說,管家你還有完沒完啊?平時也沒見你這麽啰嗦!”西門金不滿地打斷西門清的盤問。

而袁寶珠也在心裏暗暗地松了口氣,再問下去……看來西門家也不像外表那麽簡單啊!

“唉――家主都會心疼夫人了!我果然是老了,現在就消失啊!”說完管家快速地跑了,順手還把小元寶也帶走了。

待西門清走後,西門金有些尴尬地看着袁寶珠。

“那個……寶珠啊……你別往心裏去,管家就是人老了愛唠叨。”

“相公,奴家不介意。管家也是為相公好!”袁寶珠低眉順首道。

“寶珠?你能不能別老叫我相公,稱你自己奴家行不?我聽着太別扭了。我們西門家沒那麽多規矩。”

“是相……恩?”袁寶珠擡頭茫然地看着西門金,不知如何稱呼。

“阿金吧!你就叫我阿金吧!”

“這是不是有些不合規矩呢?”袁寶珠皺了一下眉頭,詢問道。

“沒事,就叫阿金吧!聽着親切,我那老爹原來就這麽叫我,只不過他去找我娘了。我也有十幾年沒聽到了吧?”說着,說着西門金擡頭望向了天際,臉上出現了與平時不符的落寞。

突然――“阿金?以後有奴……我在,我們相依為命吧!”袁寶珠看着眼前那個男人,心裏有些憐惜,輕輕拉住了西門金的手。

而遠處的院門口,某個老人賊兮兮地笑了。“小元寶,通知錢媽,準備飯菜,我們今天晚上辦酒席,入洞房,哈哈……我要抱孫子了……哈哈哈……”

晚上――

西門金被老管家強迫地換上新郎官的禮服。這個禮服可是在西門金20歲的時候,老管家就讓錢媽做好了,可是直到現在才穿上,這讓老管家頓時有了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

老爺啊!少主終于要娶妻了,您老就安息吧!嗚嗚……

由于袁寶珠已沒有親人,而西門金也無父母,所以婚禮一切從簡,只擺了一桌,分別是西門清,錢媽,小元寶還有那五個掌櫃的。再給周圍的鄰居發了一些喜糖,就算是西門金的婚禮了。誰讓西門金吝啬的舍不得花錢辦婚禮酒席呢。

待西門金和外面五個掌櫃喝完酒後,搖搖晃晃地往新房走,也就是自己原來的卧室。雖然西門金這二十幾年來除了自己娘就沒有接觸過女人,在感情上一片空白,但這個時候也難免會有些緊張。再加上婚禮前西門清偷偷摸摸給自己看了某個小冊子,此時的他可謂是又緊張又興奮啊。

西門金深吸了一口氣,帶着一臉笑容,推開了屋門。

“寶珠――我來……咦?寶珠呢?寶珠――”只見一片紅火的新房內,竟無一人。原本應該坐在婚床上的新娘子居然不見了蹤影,這讓身為新郎官的西門金憤怒地吼了出來。

待西門金和老管家把新房和西門府內所有院落都找了一圈後,沒發現人,西門金才意識到自家娘子好像逃婚了……

而西門府前的某條街上,袁寶珠用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用力地把拖在地上的某物,扛在了肩上,呼哧呼哧地往才熟悉的府邸走去。

今天還是挺幸運的,一出城就逮到了這個,幸好西門家離城門不算遠,要不還真不好扛回去。

咦?怎麽這麽黑啊?酒席散了?袁寶珠推開西門家大門後,發現院內沒有一絲燈光。她慢慢地往裏面摸索着。

“啊――”袁寶珠被某物絆了一下,咚――摔在了地上。突然一道寒光晃了一下,從天而降直奔袁寶珠的面門。袁寶珠利落的一個翻身,把身上一直抗着的某物擋在了面前。

“什麽人?”突然後院的門打開了,西門金和西門清提着燈籠走了出來。

雖然偌大的西門府就只有四個人住,但是裏面的機關卻十分精妙,要不西門金的金銀財寶不都得被偷去。

西門金和西門清在後院收拾殘局時,突然聽到前院有人觸動機關,以為又有賊人前來,忙謹慎地提着燈籠前去查看。

待用燈籠照亮了整個前院後,才看到某個身穿紅色禮服的身影很狼狽地坐在地上。

“夫……夫人?你……你……不是走了嗎?”

“寶珠?”

本來以為袁寶珠逃婚的兩人,此時看到袁寶珠出現在府裏都不由地驚訝起來。

“阿金,幫我一下!”袁寶珠看着兩個男人看見自己摔了,還一臉震驚的一動不動,不由地有些生氣。

醒過神兒的西門金連忙走到袁寶珠面前,把壓在她身上的某物挪開,并把她拉了起來。“這是?野……野豬?”

“今天挺幸運的,一出城就遇到了這頭豬。”袁寶珠不以為然地說

“你……你獵的?”西門金顫抖地指着地上的龐然大物。

“是啊!以前經常和我爹出去打獵,這個野豬肉可鮮了。尤其是烤後那肉可是外焦裏嫩,在配上香味粉,那味道……”

“吸溜――”只見小元寶吸了一下口水,就連西門金和西門清也是狂咽口水。

“等一下就能吃了!”說着,袁寶珠用力地把地上的豬扛了起來,對西門清問道:“廚房在哪?”

吓愣在原地的西門清條件反射地指了指廚房的位置。

那是……那是夫人嗎?

那是……那是寶珠嗎?

今天晚上有烤豬肉吃了!

以上是在場三位人士的心聲。

作者有話要說: 努力碼字

☆、洞什麽房?

西門金緩過神後,忙快速走到了廚房,發現錢媽居然站在廚房外面,一臉的震驚。

“怎麽了?錢媽?”

當他走到廚房門口居然看到她那個小妻子,利落地用插在野豬背上的刀子劃開野豬的肚皮,掏出野豬肚子裏的內髒。這血淋淋的場面讓他都有些惡心,但他那個小妻子居然面不改色,手法要多熟練有多熟練。

接着改換大刀咚咚咚不一會兒就把野豬分成幾大塊。放入燒的滾燙的大鍋裏開始燙豬皮,接着用刀三下五除二地把豬皮上的毛刮幹淨,然後把野豬身上最嫩的一塊肉切了下來,‘咚咚咚’地切成了小塊,放入了一個盆中,撒上切好的蔥姜蒜,并把剛才調至好的醬倒了上去,用筷子攪和了一會兒,便放在了一邊。

雖然此時豬肉還是生的,但是那醬香味道卻傳滿了整個廚房。不由的勾起了西門金肚子裏的饞蟲。

“寶珠啊?你做什麽呢?這麽香!”西門金好奇地走到袁寶珠身邊問道。

“野豬宴!”

“野豬宴?”

“恩,就是這頓飯全是用野豬身上的東西做的。你快出去,君子遠庖廚也!”

“咦?寶珠。你還念過書啊?”西門金聽袁寶珠脫口而出的一句話,有些好奇。

袁寶珠愣了一下後,毫不在意地說:“小時候跟娘學過一些字,算不得念書!”

過了一個時辰後,野豬宴做好了。袁寶珠和錢媽把一道道精美的餐食擺上了飯桌。勾人的香味早已傳滿了屋子,讓早已在飯桌前坐好的三人流下無數的口水。待袁寶珠和錢媽坐下來後,西門金一聲令下“開飯”。三雙筷子不約而同地奔向了最近的盤子。

“寶珠,再給我來一碗飯!”西門金一邊把碗遞給袁寶珠,一邊用筷子和西門清搶豬肉吃。

“阿金?你已經吃了三碗了!一會兒肚子會疼的!”袁寶珠看着肚子已經圓滾了,但還在大吃特吃的某人,不由的擔心起來。

“沒事兒,寶珠,你手藝怎麽這麽好啊!這紅燒肉做的真地道,還有這豬蹄堪比金滿樓大師傅做的了。不,應該比那大師傅做的還好吃呢。”因為生意上的原因,西門金也總被請到大的酒樓吃飯,所以對雲州的各大酒樓的特色菜,也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就是說啊,夫人的手藝真不錯啊!”西門清也滿嘴含飯地附和着。

“要是每天都能吃這麽美味的飯多好啊!也不知道這頓飯得多少銀子?”小元寶感慨道。

“……”

突然飯桌因為小元寶這不合時宜的一句話沉默了下來,空氣都有些凍結了。除了袁寶珠和小元寶外,另外三個人手中的筷子漸漸地放在了桌上。

西門清狠狠地瞪了小元寶一眼,賠笑地對西門金說:“家主,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偶爾奢侈一下也是可以的。那個,錢媽,這頓飯花了多少銀子啊?”

“夫人做飯真是一點都沒浪費,用的全是廚房裏有的東西,如果說這頓飯要花多少銀子,也就花了點作料錢,頂多二十文錢吧!”錢媽很了解西門金那小氣吝啬的樣子,怕他責怪夫人浪費銀子,忙起來解釋一番。

“你說就這桌子菜,花了二十文?”西門金不确定地看向錢媽,然後又把視線移向袁寶珠。

袁寶珠看西門金那吃驚的表情,更加下定了決心要賺錢,好天天給自家相公做肉吃。

“放心吧!我以後會每天都給你做好吃的!”

一聽這話,西門金的臉變的更加陰沉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佳肴,仿佛要把它們盯出個洞來。此時他的心情很複雜,又喜歡吃袁寶珠做的佳肴,又心疼額外花的錢。

“這麽貴的飯還天天做?你當銀子是大風刮來的嗎?真是的!你知道不知道我們一天的飯錢也就幾文錢。這一頓把幾天的飯錢都吃出來了。真是敗家啊!”

“但是家主,真的好好吃哦!”小元寶嘴含滿飯粒地說出了西門金某些心裏話。讓西門金的臉更加地黑了。

袁寶珠看着西門金那一臉心疼錢又舍不得佳肴地糾結表情,忙用筷子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到西門金碗裏。“我以後會注意銀錢的,不會再多花錢了!趁熱吃吧!”

西門金一聽袁寶珠這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其實我也不是心疼銀子啦……怎麽說呢……反正就是……就是……”算了,以後再多給錢媽些買菜的錢吧!

“什麽都別說了,我明白!”袁寶珠繼續安撫着。

……

此插曲一過,飯桌又出現了搶菜的場景。

這晚飯加夜宵也吃了,下面該新婚重頭戲入洞房了。可是――

“阿金?我今天晚上要睡在地上嗎?”袁寶珠收拾完廚房,走回卧房,看見西門金大大咧咧地躺在那張只能容納一個人躺的床榻上,不由地問了一句。

“恩?不……你睡,你睡,我睡地上……”真是該死,西門清那個老東西,怎麽沒多買張床啊!這麽小怎麽睡啊?真是的……

他也不想想,他一分銀子都舍不得出,人家西門清拿什麽買大床啊!

西門金趕緊從床榻上下來,讓袁寶珠睡,自己打算打地鋪。

“阿金?這只有一套被褥,你蓋什麽?”

沒有別的被褥了?怎麽會?西門金上前查看了一翻,果然沒有,這……這……饒是西門金再吝啬,此刻臉也火辣辣地紅起來。

袁寶珠看西門金那漲得通紅地臉,安慰道:“阿金,以後會有的!”

“恩……”明天一定得讓西門清多買些被褥,不,應該是缺什麽都給他買齊了。省的讓寶珠看笑話。西門金心裏暗下決心,完全忘了這些東西要花他多少銀子這件事。

“那個,阿金?夜深了,我們早些安歇吧!”說着上前要脫西門金的外套。

從來沒讓女人近過身的西門金,此刻的身體已然僵硬了,傻站着讓袁寶珠給他脫衣服,脫鞋,直到被拉上床才反應過來。

“等……等一下,寶珠啊,那個床這麽小,那個……你睡床就好了,我睡地上……”西門金像炸了毛的兔子‘蹭――’地一下跳了起來。

“可是,阿金?沒有多餘的被子可蓋了,所以今晚我們只能湊合一晚了。”說完,袁寶珠把身子往床裏側貼了貼,留出一個空擋兒,給西門金睡。

也對啊……唉……只能湊合一晚了。西門金慢慢地蹭上床,躺了下來。袁寶珠見他躺下,連忙把被子蓋在西門金的身上。身子向西門金靠了靠。

“阿金,被子有點小!我們擠擠吧!”

當袁寶珠用胳膊抱住西門金沉沉地睡去的時候,他已經完全僵化了。腦海裏只有五個字:她抱住我了……

袁寶珠柔軟的身子緊緊地貼在西門金的胸前,似有似無地體香占滿西門金的鼻腔。就連輕輕地呼氣也讓西門金的身子變的異常的敏感。內心中出現了一些從來沒有過的欲望。這種感覺很微妙,讓西門金既興奮又痛苦。該死――明晚,明晚就分床睡……

卯時三刻,雞鳴三聲後,袁寶珠睜開了雙眼,入目的是一片紅色。這是哪?想要起身才發現有一個結實的手臂橫跨在自己的胸前。頓時吓了一跳。忙轉頭一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面前。

對了……自己昨天嫁人了!而且相公家還很窮。

昨天光顧着忙了,還沒有仔細地看這個新上任的相公,此時一看發現她家阿金還是挺英俊的,墨黑色的頭發軟軟的搭在前額,細而長的睫毛,微微向上翹起。高挺的鼻梁與薄薄的嘴唇無一不恰到好處地鑲嵌在白皙的臉上。如果阿金不是很窮的話,一定會有很多女子親睐他吧?也不會白白便宜她這個小孤女!唉……

袁寶珠輕輕地把西門金的手臂挪向一旁,起身穿衣,走出了卧房。先去了廚房把昨天剩下的飯熬成了一鍋肉粥,又從腌菜缸裏撈出一些腌菜,切成丁倒入盤中。又把錢媽拿來的饅頭,切成片,放在鍋裏炸成金黃色,撒上些鹽巴。

“錢媽?阿金起來後,就讓他吃個吧!我有事兒先出去了!中午可能不回來了,午飯就別做我的了。”交代完,袁寶珠提着一個小籃子,心情愉悅地出去了。

昨晚沒睡好的西門金臨近午時才起來,肚子早已餓的咕咕叫了,忙去廚房找吃的。大口喝完熱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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