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城主的宴席(下) (10)

珠叫穆長青表哥呢,這是因為袁寶珠的父親袁側君,有一個親姐姐嫁給了穆長青他爹。兩人還是小時候見過面的,十多年沒見面了,所以袁寶珠已經不認識穆長青了,但是穆長青見過西門金,再一推測,就知道西門金身旁的那個假扮男子的姑娘正是自家表妹。

因為剛接到線報,采花大盜與雲霧山莊有關,而且今晚要回雲霧山莊,為了摸到雲霧山莊的大門,穆長青不得已利用了一下自己表妹,引出了采花大盜,并順藤摸瓜,李代桃僵,帶着袁寶珠直奔雲霧山莊。這也是為什麽西門金看到穆長青在采花大盜屍體上留的紙條,臉色大變了……

與此同時——

一間幽暗的地下室裏傳來一聲女子凄慘的叫聲……

緊接着傳來一個沙啞的低笑聲:“呵呵……第一百零七滴血,還差一滴就能湊齊一百零八滴處女血了……哈哈……等我練出秘藥,我就是神醫谷第一人了……到時我上官木一定要報那日的恥辱!上官絕你等着……”

聽到上官木幾乎瘋狂的嘶吼,默默站在他身旁的一個醜陋男子眼底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一號,我知道在鬼村是你故意放走上官絕的。不要以為你當初救過我,我就不敢殺你,雖然你那精明的娘把你兒子藏起來了,但是我早晚會找到他的。誰讓他是陽年陽月陽日陽時生的,怪就怪你們太天真了……哈哈……”

這邊袁寶珠和穆長青到達了雲霧山莊所在的地方,但是只看到光禿禿的幾棵樹,一點山莊的影子都沒有。

“表哥,你确定這裏是雲霧山莊?”袁寶珠掀開車簾,跳出馬車。

穆長青并沒有馬上回答她,而是拿着地圖仔細揣摩着上面寫的那句話:玉輪初升鴉雀歸,銀網桂木斑駁亂,僧人打更敲三下,撥開雲霧見真身。

不知過了很久,突然傳出穆長青那低沉的笑聲:“呵呵……真是有意思……”

“表哥?你知道雲霧山莊在哪了?”袁寶珠聽到穆長青輕聲低笑,知道他破解了雲霧山莊地圖。

“恩……雲霧山莊的主人還真是謹慎,生怕別人找到他們……”

“那我們趕緊走吧……”

“還不行,我們得等……”

漫長的等待,不僅僅是袁寶珠與穆長青他們,同樣還有憔悴的西門金。他自從收到穆長青的留言,心中火大到極點,差點把邵峰府衙門給拆了。直到臨近傍晚,穆長青的侍衛之一清風才露面,雖然會面的過程在互毆中度過,但是他們最後還是達成協議,一起去邵峰府外三十裏駐紮的兵營尋求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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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峰山裏,冷風習習,袁寶珠靠在火邊,吃着烤肉,這個肉還是剛才穆長青從林中獵到的兔子。穆長青吃完最後一口肉,突然說道:“好了,時間到了……”

只見穆長峰從地上跳起來,就往幾棵樹那裏走去,圍着幾棵樹來來回回轉了好幾圈,突然離開的樹,向樹後走了幾步,蹲下,低頭摸索了起來,然後,盤腿而坐,撿起一根樹杈,對着地上敲了三下。只聽咔的一聲,穆長峰對面的那棵樹居然挪開了,出現一個長方形的洞口。

袁寶珠一看突然挪動的樹,很是疑惑,放下手中還沒吃完的兔肉,走了過來。

“表哥這就是入口?”

“我想應該沒錯……”穆長峰依舊坐在地上,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你怎麽知道的?”

“地圖上那句話提示:玉輪初升鴉雀歸,銀網桂木斑駁亂,僧人打坐敲三下,撥開雲霧見真身。玉輪指月亮,玉輪初升鴉雀歸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指月亮初升,鴉雀歸巢的時間,也就是現在的時辰酉時。銀網桂木斑駁亂這句話中的‘銀網’,指的是月光,‘桂木’指的是桂花樹,‘斑駁亂’應該就是月光照射到桂花樹時的影子……”

“如果照你這樣推測,僧人打坐敲三下,就應該像你這樣盤坐,用樹枝如同敲木魚一樣敲三下了?但是樹影子那麽大,你怎麽找到這塊的?”袁寶珠聽後茅塞頓開,但是仍有一處不太明白。

“這塊确實不太好想,我也想了好久才明白的,所以我說這位雲霧山莊的主人很警惕”說道這,穆長青好笑地搖了搖頭,繼續道:“你看最後一句話,撥開雲霧見真身,一般人會忽視到這句話。因為‘雲霧’,會給人誤導,以為就是指雲霧山莊。其實它還有一個意思,那就是樹影!你看地上的樹影看上去像不像雲朵?暫且把樹影看成雲霧,撥開雲霧,那就是移開樹影的地方……”

“你是說,随着月亮的移動,樹影也會移動,最先露出的那塊地方就是雲霧山莊的入口?”

“表妹真是冰雪聰明一點就透!我大概計算了一下移動的地方,用手摸了摸,果然就找到這個機關,你看這個這塊不起眼的石頭就是機關的關鍵所在。”

這時袁寶珠不得不佩服自家表哥那聰明的腦子,怪不得15歲就中了狀元,成為鳳來國史上最年輕的狀元和城主。

“那我們快走吧……”

“且慢……”說完穆長青拍了三下手掌,只見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黑衣男子單膝跪地。

“參見城主——”

“無需多禮,起身吧……記住這個地方了嗎?”

“屬下已熟記于心……請城主務必小心”

“好……最多三日,本城主一定要踏平這雲霧山莊!”

作者有話要說: 蘇蘇給穆長青安排的這個身份如何?呵呵……表哥表妹最有愛了~~

阿金:姓穆的,你把我媳婦拐哪去了?

穆穆:這叫拐?我帶表妹賞風景去了!

阿金:表哥表妹最讨厭了……

寶珠:那未婚夫呢?

阿金:……

☆、雲霧山莊驚險

跳下樹洞的袁寶珠和穆長青兩人,此時正在一個幽暗的大殿裏複命。當然袁寶珠現在假裝昏迷地被穆長青丢到地上。

“豔鬼,你怎麽現在才回來?主上不是說了要盡早撤退嗎?”一個陰暗的聲音突然從黑暗裏走出來。只見他身着黑衣,面容醜陋且猙獰,右眼上罩着一塊黑布。他就是雲霧山莊的管家,人稱‘獨眼鬼’

“唉——這不是要甩開幾只讨厭的蟲子嗎?”穆長青低沉的聲音突然變成陰暗尖細起來。

“看來都是‘藥鬼’做‘藥引’引來的麻煩,早就說分散着來找,不要在家門口找,誰知道他從鬼村回來就變的瘋了似煉藥,不過你小子也真聽他的,還得我給你們收拾爛攤子!”

“哈哈……這不是為‘藥鬼’那頂級‘銷魂(xiaohun)散’嗎?”穆長青打哈哈地抄起地上的袁寶珠,對‘獨眼鬼’說,“我先給‘藥鬼’送過去了,這可是最後一個姑娘了。”

“快去吧……省的他和主上告密,說我們不配合他,到時耽誤了主上的大計,我們都吃不了兜着走……對了,聽說主上一直找的西門金和聖女,出現在邵峰府了!”獨眼突然想起白天聽到衙門探子的密報,便順便和豔鬼說一下,想要他注意一下這人。

袁寶珠聽到這話,渾身一震,剛想要擡頭,就被穆長青按了下去,示意她稍安勿躁,便故作鎮定的問:“西門金?他不是去牧州城或錦州城了?怎麽出現在這?”

“西門金還真不愧是奸商啊……本以為他會去錦州,主上在錦州官道上埋伏了多少人馬,誰知道他居然還敢在牧州呆着,還跑到咱們老窩來了?”

“你确定是西門金?是誰告訴你的?”

“那還有假?咱們安插在衙門裏的探子說的,那探子不是你安排的嗎?怎麽不記得了?”

說到這,穆長青一驚,但是不敢面露異色,讓獨眼鬼察覺出來,“最近精神不太好,這不是一時忘記他名字了?”

獨眼鬼有些疑惑,但是并沒有懷疑‘豔鬼’的身份,畢竟‘豔鬼’的輕功在武林中排前幾,再加上‘藥鬼’總是給他一些奇奇怪怪的藥粉,基本不會被人抓住。

“不就是‘石鬼’嗎?你這記性!”

“哦……對對……就是他,哎呀我這記性啊……”穆長青猛拍自己腦門兒一下,狀似恍然大悟。

“要不是西門金夜裏到衙門裏找人,說自家丫鬟不見了,懷疑是采花大盜給偷去了……咱們還不知道這奸商,跑這來了!嘿嘿……老兄不會就是你肩上扛的這位吧……”獨眼鬼靠近豔鬼肩上的袁寶珠,用手抹了一把她的臉。“嘿嘿……豔鬼,這丫頭細皮嫩肉的,你小子這回豔福不淺啊,回頭和‘藥鬼’求求情,要過來,兄弟我也享享福,怎麽樣?”獨眼鬼一臉淫(ying)色地打量着‘昏迷’中的袁寶珠。

“呵呵……一定一定……我先走了……”說完,走出了幽暗的大殿。此時穆長青衣服內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怪不得雲霧山莊這麽隐蔽,三年的探查都沒有找到他們的老窩,原來入口是樹洞,山莊建在邵峰山內,他們居然把整個韶峰山挖空了……可見這個陰謀最少從幾十年前就開始秘密部署了……

穆長峰一邊走,一邊暗自觀察雲霧山莊的布局,心中不由暗自驚嘆,這巧奪天工的布置,很顯然是出自‘那人’之手。想到這,穆長青攥緊了拳頭,渾身湧上了一股陰沉的氣息,讓他肩上的袁寶珠,不由地縮了縮身子。

“表妹,前面就是‘藥鬼’的藥殿了……對不起讓你……”

“不要說了表哥,我已經錯過一次了,但是這次,我不想再錯了……放心吧……我會活着出來的……”身為天家的人,最不該有的就是感情,那對于她們來說只是負擔,她的娘親是個癡情的人,而她注定要走上娘親的老路……或許她是最失敗的細作,和娘親一樣……

遠在邵峰府的西門金,突然覺得胸口一陣一陣地抽痛,感覺好像要失去什麽,這種感覺和當年父親死前一模一樣。寶珠她……

“豔鬼,你怎麽還在這啊?該不會舍不得那細皮嫩肉的丫頭吧?”前來藥殿的獨眼鬼看見如同木頭樁子一樣失魂落魄地‘豔鬼’。好奇地上前打招呼……

“喂……不就放放血嗎?又不會要她命,不就一個女人嘛……你不會陷進去了吧?你別忘了……莊裏的規矩……女人只能玩玩……絕對不能動真心的……”

突然緊閉大殿的門被打開了,幾個面色鐵青,毫無血色的人,拖着一個虛弱的身影,扔出了大殿。她的手腕上還流着鮮血,意識已經渙散了。

穆長青快步走上前,抱起已經失去意識的袁寶珠,快步跑回自己的大殿。

“喂……豔鬼等等……給你藥啊……”獨眼鬼,撿起從藥殿扔出的藥瓶,忙追了過去。這藥鬼對豔鬼真是好啊……居然還給他的小情人止血藥。

穆長青抱着袁寶珠,憑着精湛的記憶,找到了屬于豔鬼的大殿。布景果然和那人留的設計圖一模一樣。他迅速地把袁寶珠放到床上,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止血藥。

“老兄,你倒是等等我啊……給,藥鬼給你的止血藥,你小子真是好人緣,沒想到一向不近人情的藥鬼也輕易被你收買了……喂……你別倒那麽多啊?這藥多珍貴啊……神醫藥谷獨門配方呢……喂……喂……給我留點啊……”

穆長青此時的念頭只有,快點止血……快點止血……

次日深夜——

一個黑影正努力地往韶峰山趕……他渾身是血……仍然玩命地騎着馬……如果仔細一看,那人正是邵峰府捕快之一‘石鬼’。此時他氣血不順,基本在強咬着牙,堅持着,鮮血順着馬背留下,一道鮮紅的血印。

身後追着一批官兵……

“該死的西門金……此仇不報,我就不叫石鬼……”

西門金早就從清風那裏知道邵峰府衙裏應該有雲霧山莊的探子,所以便和清風故意演了一場戲,引蛇出洞。

沒想到真的把‘石鬼’引出來了,只不過在抓捕他的時候,沒想到他随身居然帶了迷煙,一時大意讓他逃走了……還逃到這邵峰山裏了。

西門金假裝帶人追去,其實早就讓清風給清月飛鴿傳書,來個守株待兔……

“西門金,一萬兩黃金……”

“上官絕,你大爺的,你打劫啊……要不是你們神醫藥谷出了叛徒,我家娘子能以身涉險嗎?”西門金用手提起眼前這個小小的人,氣急敗壞地說。

回憶漸漸到前天午後……

西門金和清風去搬救兵的路上,遇到了一個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清風好心眼兒,救助了他,可沒想到他一看到西門金,就硬跟了上來。後來才知道這個只有5-6歲的小乞丐,居然是在鬼村遇到的那位神醫藥谷的少谷主——上官絕。

此時他如此落魄的形象,讓西門金笑了好久。至于他為什麽還是5-6歲,只能怪他一時大意,中了上官木新研制的噬魂散,差點被控制了,成為活死人。他九死一生地逃出鬼村後,為了抵制毒性發作,硬生生折損近九成的功力,才把毒逼出來,結果變成了5-6歲的孩童模樣。幸好他在逃出時,把上官木的秘密基地燒了,要不怎麽對得起上官木給他下的噬魂散呢……

但是他為什麽會被西門金拉着進了韶峰山,是因為昨日西門金突然出現的那個不好的預感,生怕出現什麽問題,所以為了安全,他硬拉着小孩狀的上官絕上路了。這也是為什麽上官絕和西門金要一萬兩黃金的原因了。

“一命換一命……”

“你……”

‘石鬼’跌跌撞撞地跑進了雲霧山莊……

“獨眼鬼——獨眼鬼——救命啊……西門金帶人殺過來了……”

聞聲而來的獨眼鬼,快步走到‘石鬼’面前,一把攥樁石鬼’的衣領,兇狠地問:“是你把他們引來的?”

“我……我……”

“廢物——先留你一條賤命,等主上定奪……反正就算他們過來也不一定能進的來……鬼一,去把機關啓動了……讓他們有來無回!”獨眼鬼發狠地吩咐道。

“怎麽了?獨眼鬼?”聽到消息的‘豔鬼’焦急地問。

一看到是好友豔鬼來了,獨眼鬼,這才收回怒氣,但是臉色還是鐵青,“還不是這個廢物……”說完,重重地踢了一腳跪在地上的‘石鬼’。

“居然把西門金引門前來了……幸好咱們山莊入口比較隐蔽,要不現在就被西門金他們來個攻其不備了……”

“山莊現在不太安全了……主上前些日子說讓咱們先撤一段日子,要不咱們……”

“慌什麽?就算他們找着入口了又如何?我剛派人去開金剛羅剎陣了,一定要他們進的來,出不去……”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穆長青表面應付着,但是心裏暗暗着急,那人號稱鳳來國第一巧手,他設計出來的機關,絕對是危險重重,看來此事得從長計議了……

正當穆長青沉思的時候,突然被獨眼鬼拍了一下。

“喂——老兄,你想什麽呢?不會還再擔心你家小情人呢?話說你家小情人,這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怎麽還沒醒?不會藥鬼給的藥不成吧?”話音剛落,突然一個蒼老沙啞的聲音,從穆長青身後傳來——

“你在懷疑我的藥?”

作者有話要說: 蘇蘇越寫越糾結……挺輕松的一文,怎麽寫的這個複雜……這卷快結了……親們是不是有很多疑問?後文中蘇蘇會寫到……是不是覺得穆長青有點狠?其實他是不得已的……後面會寫到他為什麽會讓寶珠涉險……不過此時親們可以自行猜測……如果猜對了哈哈……可以得到蘇蘇的一次小文透哦~~當然是秘密的……

☆、雲霧山莊魂斷

只見那個從不出藥殿的藥鬼,陰沉着臉走了過來。藥鬼聽到山莊裏的喊聲,以為有外人闖進來了,急忙帶着藥人奔出了藥殿。可是卻聽到獨眼鬼在質疑他的藥。

“哪能呢……這不是豔鬼帶回來的那個小情人,到現在還沒醒嗎?”這藥鬼可不能得罪,要不主上非得拔了他的皮不可,獨眼鬼暗自想,但是心裏卻有些不舒服,不就會制個藥嗎?有什麽了不起的?哼……

“哼……”看着獨眼鬼那谄媚樣兒,藥鬼冷哼了瞥了他一眼,面部表情地問:“在哪?”

穆長青看要藥鬼那渾濁的眸子直盯着他,忙上前帶路。看來這藥鬼對豔鬼還真是不錯啊!

半晌——

藥鬼給袁寶珠把完脈,沉默了良久,才開口:“她是從哪帶來的?”

穆長青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斟酌了一下道:“邵峰府的杏林堂,正好看到她突然闖進來……”

“這姑娘可有來頭啊……”藥鬼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複雜地看了一眼穆長青。

“什……什麽……”

“一會兒把她送回去!”說完,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白瓷藍花的藥瓶,從藥瓶身上可以隐約看到一個繁體的藥字,一看就是神醫藥谷特定的藥瓶,只不過從藥瓶身上的一些磨損,可以看出,這個藥瓶已有些年頭了。

只見藥鬼小心翼翼地拔出藥塞,從中倒出來一粒藥丸,塞進了袁寶珠的口裏,并用內力助她吸收。

“一個時辰後,她會醒過來!”說完便要起身離去。

“等等……她到底是誰?”此時穆長青心裏如同翻江倒海一樣忐忑,他知道藥鬼肯定從她身體裏的毒,猜到了什麽……不知道是好是壞……

“你無須知道,只要知道,她,你不能碰,要不誰也救不了你……還有我剛才給她喂了一顆續命丹,能延續她十天的性命……到時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聽了藥鬼的話,穆長青頓時如同晴天霹靂一眼,不是還有兩個月嗎?為什麽還剩下十天?

“什麽意思?藥鬼……她……”穆長青回頭望了一眼臉色慘白,毫無生機的袁寶珠,此時後悔到了極點,如果不是他帶她前來,想要摸清藥殿裏結構,她就不會命懸一線了。

穆長青手裏有整個雲霧山莊的設計圖,唯有在藥殿這塊是空白的,因為那人還沒來得及畫完藥殿的設計圖,就被殺了。而藥鬼從來不會讓人進入藥殿,除了藥鬼自己以及那些基本死了或瘋了的少女。基本沒有活着的人進去過。所以安排在雲霧山莊的探子,根本接近不了藥殿。

那人設計的每一處建築,都喜歡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而未完的設計圖,并沒有任何退路,可見,藥殿裏肯定有一條密道連接到外面,所以他才會這麽想進入雲霧山莊,把那條密道毀掉,從而斷了這些人的退路,而她的表妹正好有着過目不忘的能力,所以只要她進入藥殿,才能大致畫出藥殿的結構,所以……

想到這,他幾乎痛苦地要窒息……

“去神醫藥谷或許還有救……那幾個老不死,還是有點本事的……”突然走到門口的藥鬼,停了下來,沒有回頭,暮然地說了一句,聲音中帶了一絲回憶與酸楚,但是很快就被陰冷的聲音淹沒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躺在床上的袁寶珠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娘親,爹爹還有她,在一間普通的房子裏,一家三口正在幸福地吃着飯。突然一個漂亮的男人帶着一群衛兵闖了進來,不僅打傷了爹爹,還強行帶走了娘親。爹爹哭着上前去阻攔,卻被那個漂亮的男人踹倒在地上,為了她不被衛兵傷到,她的爹爹奮力地爬起來,抱住了不停哭泣的她,而他卻努力承受着漂亮男人和衛兵的毆打……突然場景又變了,她只身站在滿地屍體中間,渾身布滿了傷口,鮮血已經分不清是她的,還是敵人的……她努力撐着不要倒下去……因為祖母說,只有她把這些人殺了,爹爹就能回到娘親的身邊……所以她必須要撐下去……混亂的夢境真實又虛幻,直到只剩下一個俊美的臉,他面如死灰地說:“寶珠,你為什麽騙我……”

不是的……不是的……她一開始或許騙他,但是……阿金……阿金……

袁寶珠猛地睜開了雙眼,此時她渾身布滿了汗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只覺得渾身如同碾過一樣,胸口疼的厲害。

“表妹——你醒了……感覺怎麽樣……”穆長青自從藥鬼走後,就一直愧疚地看着袁寶珠,生怕她突然連那薄弱的呼吸也沒了……如果真是那樣……他都不敢想象……

幸好袁寶珠如同藥鬼說的那樣,一個時辰後蘇醒了……

“……表哥……我……我還活着?”袁寶珠醒來時,還沉浸在剛才的夢境中,過了好久,才意識到自己身處哪裏。她費力的轉過頭,看着滿臉疼惜的穆長青,微微一笑地問。

“恩……你還活着……”面對如此虛弱的袁寶珠,穆長青實在不知道,此時應該說些什麽。

片刻的安靜後,袁寶珠突然想起了什麽……

“表哥……拿筆來……我給你畫……畫結構圖……咳咳……”由于說話太急,袁寶珠氣血不順,咳出了幾滴血。

“可……可是你的身子……”穆長青看着袁寶珠嘴角的鮮血,擔憂地想要放棄結構圖。

“沒事……快點……趁我還清醒……我怕……”袁寶珠此時感覺自己随時可能失去意識。所以她必須趁着自己還清醒的時候,把結構圖畫出來。

穆長青知道袁寶珠說的都是真的,只能忍痛快速找來筆和紙。此時的袁寶珠連拿着筆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嘗試着幾次拿筆,最後都滑落掉地,不得不對穆長青說:“表哥……你……你畫……我說……”

穆長青重新拿起筆聽着袁寶珠那斷斷續續的敘述,含着淚,顫抖的手,畫下了藥殿的設計圖,同時他暗自發誓,一定要鏟平雲霧山莊,踏平白虎國,救出舅舅……

半個時辰後,藥殿的地圖終于畫好了,袁寶珠已經累的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她忍住體內一股股蝕心的疼,嘴裏已經湧上了血腥,她用最後的一絲力氣對穆長青說:“表……表哥……我……阿……阿金…見……見他……”

她知道自己将會再次陷入沉睡,甚至會在睡夢中死去,但是她想要在沉睡前,再見西門金最後一眼,真的好想,好想……哪怕萬劫不複,也要……就像爹爹當年一樣……

“你千萬別閉眼……表妹……我現在就帶你去找西門金……你別閉眼……”

穆長峰打橫抱起袁寶珠沖了出去……

而此時,終年圍繞着雲霧的韶峰山山路,顯得異常熱鬧。西門金和上官絕一行人,還剩下半個時辰的路程,就到雲霧山莊的入口了。

“怎麽了?西門金?”西門金突然停下了馬,手捂住胸口,身子微微輕顫,蹙緊了眉頭,一臉痛苦的神色,而坐在他前面的上官絕感覺到西門金的異樣,不由地回頭尋問道。

“胸口突然好疼……總感覺寶珠要出事!我們得加快行程了!”說完,西門金不顧胸口的疼痛,抓緊馬缰,加緊馬肚,一個鞭子下去,停下的駿馬,如電掣一般,奔了出去。

不知跑了多久,西門金遠遠地看到一個人影駕着馬車,瘋狂地迎面駛來。應該是雲霧山莊的人?咦?他不是死了嗎?

此時穆長青光顧着駕車了,還沒有把臉上的易容去掉。穆長青看到西門金的馬,立刻減速,讓馬車停下來。他轉身鑽進馬車,連被子帶人,抱了出來。

“表妹……醒醒別睡……西門金就在前面……你快看……他來了……你別閉眼……”

此時袁寶珠,意識已經快要消散了,她費力地想要睜大眼睛,但是怎麽也擡不起眼皮,迷迷糊糊間,她看到一個身穿藏藍色布衣的男子跑了過來,他好像在呼喊她的名字,但是她已經聽不到了……阿金……能最後……見到你……太……好了……

她笑着看着急忙抱住她的人,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西門金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人有可能是穆長青,他手裏抱着的應該是自己想了三天的寶珠。急速勒緊馬缰,使奔馳的駿馬驟然停了下來,飛身略過馬頭,飛了過去。

當他看到面無血色,唇色蒼白的袁寶珠,心疼地更重了。他飛快地跑着,大聲呼喊着袁寶珠的名字,但是當他接過自家娘子時,才發現自己一直當‘明珠’看待的女人,已經閉上了雙眸,連呼吸似乎也變沒了。

“寶珠……你醒醒……寶珠……不要離開我……求你了……寶珠……你不是要寶庫的鑰匙嗎?就在這,我給你……求你不要離開我……寶珠————”西門金掏出袁寶珠當初接近他時,想得到的西門家祖傳的寶庫鑰匙,抓起她的手放了進去,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不可能……藥鬼說表妹還有十日可以活,怎麽就沒氣了……”穆長青不相信地伸出手來探了一下袁寶珠的鼻息,但是已經沒有了任何氣息了……

袁寶珠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蘇蘇如果說,這章大結局,會不會被親們劈死……蘇蘇做好被唾罵死的覺悟了……虐虐才健康嗎……頂蓋爬走……

蘇蘇已經偏離種田文越來越遠了~~~唉……

最近看到收藏量在上升,蘇蘇很欣慰,但是親們好歹給個反應呢?蘇蘇覺得該策劃下一個故事了。。。請問親們想看誰的?是南邊書香-南宮楓和未來女皇的攻與被攻的故事呢?還是北邊藥谷,黑心神醫與某某人的你追我趕故事呢?投票吧……南邊書香就寫兩人名字,北邊藥谷就寫上官絕名字。統計到春節七天假過後,春節期間就準備策劃大綱了~~~頂雷飄走~~~

☆、冰山雪蓮(修)

萬山冰雪,到處都是白皚皚的一片,此時一位清秀可人的女子正躺在這萬裏白雪中,她緊閉着雙眼,像是在這冰天雪地裏睡着了。

突然一個小小的身影蹦蹦噠噠地闖進這個寧靜的白色世界裏,她身後還跟着一個少年老成的男童。

“上官,你說寶珠姐姐什麽時候能醒呢?”

“……”

“上官,你說西門金什麽時候能摘到冰山雪蓮啊?”

“……”

“上官,你說寶珠姐姐會不會死呢?我不想讓她死……她是除了族長爺爺外,對我最好的人了……你一定要救活她……要不我就不跟你了……”

“……”

“喂……你能不能給老娘說句話啊……你個小屁孩……你以為老娘願意問你這個悶葫蘆話啊……”

突然跑在前面的小女孩,氣勢洶洶地轉過頭,沖身後的小男孩,踹了一腳。

“嘶——”男孩沉默地低下頭,看了一眼,白色冰蠶絲上印着黑乎乎地腳印,不屬于小孩的眼神,一閃而過。繼而平靜地擡起頭,淡然地看着前面那個鼓着紅紅臉蛋兒,滿眼怒氣的小女孩。

“幼稚——沒有冰山雪蓮,必死——”

“你……”讨厭的小孩兒,最讨厭小孩了……阿蠻看着遠去的小身影,氣的牙癢癢,回憶起兩個多月前那幕悲傷的場景,不由地傷感起來……

那日——

西門金抱着漸漸沒有呼吸的袁寶珠,眼神放空,猶如沒有靈魂的軀體,渾身上下布滿了絕望。他木然地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往回走,嘴裏還叨念着:“娘子,我帶你回家……”

突然身後傳來了穆長青那低沉的聲音:“西門金,你要去哪裏?你現在不能回去,你別忘了你現在的任務了嗎?還有南宮楓和三皇女……”

“閉嘴——”西門金紅着眼,迅速轉過頭,抱着袁寶珠飛身一腳,用盡了十成的內力,踹翻了穆長青。他輕輕地把袁寶珠放在地上,站起身來,猶如地獄的惡鬼一樣撲向穆長青。要不是穆長青反應快,迅速躲開,此時他必死無疑……

“西門金,你瘋了嗎?難道表妹的死,我就不難過嗎?”穆長青險險地躲過西門金的碧影拳。

西門金此時恨不得要殺了穆長青,他早就從南宮楓的情報裏知道穆長青與袁寶珠的關系了,所以才會放心地把袁寶珠留在客棧裏,沒想到穆長青居然以袁寶珠為餌進入了雲霧山莊。他能理解自家娘子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但是卻沒想到換來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他恨穆長青,更恨自己,沒有盡早和袁寶珠挑明……他恨他沒有保護好她……他恨……

正當西門金和穆長青打的如火如荼中,一聲清脆的笛聲響起,一首清心咒,讓兩個纏鬥在一起的人,頓時有了一瞬的氣血不暢。兩人雙環住手,呼呼地喘着粗氣,怒視着對方……恨不得那眼神瞪死對方……

好不容易調息過來,西門金惡狠狠地回頭看笛聲的來源……

只見上官絕蹲在袁寶珠的身旁,一只手還在把脈,一只手拿着一根白玉制成的短笛,還在吹着控制心智的清心咒。

“上官絕,你……”

“她沒死——”

“你說什麽?”西門金不敢相信地看着上官絕,以為自己聽錯了……立刻扔下穆長青,快速跑到上官絕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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