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城主的宴席(下) (9)

的瘦小身影再次響起稚氣未脫的聲音。

西門金皺着眉頭,銳利的視線穿過層層守備,直落在那個瘦小身影上。原來是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因為火光太暗,分不出男女。

“笑話,我們又不知道誰是小蠻?幹嘛要他的命?再說我們夫妻二人本想穿近道,去牧州城走親戚,誰知道在這深山老林裏與家仆走散,無意闖進貴族領地,還望通融一下,放我們夫妻二人離去,他日我南宮家必有重謝!”西門金看似憤怒,但是卻意味深長地看着不遠處的山洞,那若近若離的黑影。

西門金在賭,因為早年去南宮家做客時,南宮楓無意中說道,蠻族曾受南宮家族的恩。那時他并不在意,只當南宮楓在開玩笑,畢竟蠻族已經消失幾十年,誰知道他們還存不存在。沒想到時至今日,竟然讓他們遇到了這個幾乎消失了的族人,不知道他們是幸運還是不幸?

“族長爺爺,他們說是南宮大恩人家的人呢!”孩子突然興奮地轉過身向山洞那邊跑去,同時,西門金緊繃的身子,松了力氣。心中萬分感謝南宮楓的那次無意談起蠻族的事情。袁寶珠雖然不知道為什麽阿金會冒充南宮家的人,但是也知道現下是不得已而為之,只能把疑惑壓在心底,打算解決眼前事情後,再詢問。

沒過一會兒,一個花白頭發的老人,牽着一個五六歲梳着小辮的小姑娘,緩緩走近西門金和袁寶珠。

小姑娘指着西門金說:“族長爺爺,這位大哥哥說,他們是南宮家的人呢!”天真無邪的表情使白發老人慈愛的笑了起來,只見他用手輕輕地撫摸了着女孩的發髻,擡頭,一雙炯炯有神帶有睿智的目光直射西門金,似乎要從西門金臉上看出某些端倪。

西門金是誰?浪跡商場十幾年,什麽人沒看過,這點臉色和演技還是有的,只見他面不紅,心不跳地直視着老者,背在身後的手,輕輕安撫着袁寶珠,示意她不要驚慌。

“何以證明你是南宮家的人?”老人剛說完,西門金就把随身攜帶的一個物飾扔給了老人。

老人接過物飾,只見是一個玉質的毛筆,筆杆上刻着‘南宮’兩個字。不得不說南宮楓可以說是料事如神,臨行前把随身象征南宮家身份的玉筆給了西門金。

“南宮楓?你是南宮家的少主?”老人即使确認玉筆無誤後,還是有些懷疑地看着西門金。

西門金坦蕩地任由老人打量,點頭堅定的說:“我就是南宮楓!”

老人看了西門金良久後,才松了一口氣,說了一句聽不懂的話,讓圍在他們身邊的守備放下武器,退後。

“南宮少主,請随我來!”

這邊西門金和袁寶珠被蠻族扣押了,那邊軒轅昊天也從昏迷中悠悠轉醒。

“寶珠姐姐——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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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少爺您終于醒了——”軒轅昊天的小厮驚喜地叫道。

“石頭,你怎麽在這?寶珠姐姐呢?”軒轅昊天茫然地看着四周,焦急地詢問眼前的人。

石頭被自家少爺給問蒙了,以為他又思念過極,想念大世女——司徒寶珠了,忙上前安撫着。

“少爺,您又想念大世女了?咱們這不是來找她了嗎?”

“不是——寶珠姐姐呢?我找到她了!她在哪?我要見她——”軒轅昊天看到石頭,才意識到自己應該被影衛帶回到司徒寶蓮的地盤了,又怕司徒寶珠被她難為,急忙要下床。

“少爺,您睡糊塗了,哪有大世女啊?您是被蓮王的影衛帶回來的!”

“什麽——”軒轅昊天停住動作,僵坐在床上,不敢相信司徒寶珠居然再次丢下她走了。是不是她被蓮王關起來了?不行他要救出寶珠姐姐——

想到着,軒轅昊天恐慌地滾下床——“我要見蓮王——”

“妹夫,你醒了——正好本王還正要找你呢!你見到悅王了?”蓮王推門而入,看到坐在地上的軒轅昊天,有些驚異,但是一瞬間又恢複正常。

軒轅昊天匆忙中,并沒有聽清蓮王的問題,爬過去痛哭起來,“蓮王,求求你,放過寶珠姐姐吧——她已經夠苦的了——求求你——”

寶珠?他是說司徒寶珠?蓮王聽到軒轅昊天的話,眼裏流過一絲精光,仿佛事情越來越好玩了。

“妹夫,你這是幹嘛啊?”蓮王虛扶起軒轅昊天,柔聲問道。“影衛說你跌下馬,不小心撞到腦子了,和你在一起的是悅王妹,不是寶珠妹妹。你是不是認錯人了?要說這悅王妹到真和寶珠妹妹長得最像啊——”

“什……什麽……悅……悅王?”軒轅昊天滿眼含淚地望向蓮王,不敢相信她說的話。寶珠姐姐為什麽?為什麽又丢下他一個人?莫非因為那個西門金?想到這,軒轅昊天渾身籠罩了一層陰霾。

蓮王不明白為什麽眼前這個嬌弱的男人突然變了臉色,但是眼下最着急的事情,就是趕緊把他送到鳳來國皇都司徒寶珍那裏去,至于那個疑似司徒寶珠的悅王——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修改,發現悅王,定錯性別了,其實也不算定錯性別,悅王其實是男伴女裝。悅王名字叫司徒寶悅,是男人。他在此文裏沒有出現,但是會在東方玉與南宮楓的故事裏出現,并且占很重要的角色。後來蘇蘇想了想,還是讓蓮王不要知道悅王的性別了……嘿嘿……

☆、蠻族聖女(修)

待白發老者和西門金出來,已是一個時辰後了,明晃的火焰上煮着一大鍋香濃的肉湯,小女孩樂呵呵地坐在袁寶珠旁邊,一邊吃,一邊說笑着。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蕩然無存。西門金不禁詫異自家娘子的功力不減。

“小蠻,吃什麽好吃的呢?讓爺爺也嘗嘗——”

叫小蠻的小姑娘聽到熟悉的聲音,驚喜地回頭,端着碗,努力遞給白發老者。“族長爺爺,快嘗嘗啦——寶珠姐姐做的鮮肉湯好好喝啊——”

白發老人嘗了一口湯,覺得味道很熟悉,眼裏一抹精光,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清秀的姑娘。“夫人不是風來國人吧?不知白虎國袁家和姑娘是什麽關系?”

袁寶珠聽後,臉色刷地變白了——西門金連忙把袁寶珠抱在懷裏,怒視老者。“老頭,你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老者笑呵呵地摸着小蠻的頭,“老夫當然記得西門家主的約定”

“阿金……”看到老者已經知道西門金的身份,袁寶珠擔憂地叫了一句西門金。

老者趁西門金不注意,快速出手,一把拽過袁寶珠。

“老頭你放過我娘子……要不我就殺了她——”西門金迅速反應,單手搶過小蠻,一只手卡住她的脖子。

白發老人,并沒有擔憂,只是一只手搭在袁寶珠的胳膊上若有所思。過了半晌,才笑呵呵地把袁寶珠推回西門金的懷裏,并開口道:“西門家主,要想救你娘子,一定要謹遵約定!”

“老頭你什麽意思?”

突然山林裏出現一聲狼嚎……

“嗷——”

“不好,有人闖進來了,來者不善,應該是沖着西門家主你們來的!請随老夫這邊來——”老者神色有些異樣,迅速向蠻族守備們打了一個手勢,只見一個個高大的身影熄滅篝火,迅速四散開,消失在林間。雖然蠻族體型高大,但是最擅長的就是隐蔽,所以它們能退隐幾十年,不被他人發現。

老者抱起小蠻,帶着西門金和袁寶珠走進了山洞,不知道按了什麽機關,黑暗的山洞突然被一塊石門擋住了洞口。幾十個火把迅速照亮了整個山洞,這時袁寶珠才看清山洞的結構,原來這是一個密道。

老者放下小蠻,并對她說,“小蠻,從今天起,你要和哥哥姐姐一起生活了,他們會送你去南宮家族。”

小蠻不同于一般的五六歲小孩,她十分聰慧,知道族長爺爺現在不能再照顧她了。所以并沒有哭鬧着留下來,她懂事地對白發老者說:“族長爺爺,那你會去開小蠻嗎?”

白發老人不知道想到什麽,眼睛潤濕了,蒼老的聲音帶着顫音道:“小蠻你要記住你的使命,有緣就會相見的!”

即使再早慧的孩子也經不住離別的哀愁,眼圈紅紅地撲進了白發老人的懷裏,哭着說:“族長爺爺,小蠻不想離開您——嗚嗚……”

西門金和袁寶珠看着眼前的離別,不禁黯然,不知道他們還能否再相見了——

闖入山林的人很多,大約二三十人,舉着火把掃視着還沒有燃盡的火堆。一個類似暗衛的人,上前撥弄了幾下火堆,回身向類似頭領的人彙報。

“報告公子,火堆還沒有燃盡,應該還在附近——”

頭領慢步上前,玩味地彎下腰,信手捏了一下灑落一地湯的土壤,在鼻尖聞了聞,盯着一處腳印說道:“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

“公子——”黑衣人,疑惑地看着眼前突然興奮起來的主子,不解地叫了一聲。

“不用再追那兩個人了,他們自會有人收拾——現在派人封鎖山林,一定要找到那群人……記住,不要傷害女人……”

“屬下遵命——”說完黑衣人向自己的同伴做了一個手勢,便默默退到男人身後。

“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啊……哈哈哈……”寂靜的山林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陣愉悅的狂笑聲,震得樹林的鳥獸驚作一團。

這邊袁寶珠抱着已經睡熟的小蠻,慢慢地跟在手拿地圖的西門金後面。他們已經和白發老人在一個時辰前分道揚镳了。白發老人說他還要要事要辦,就把小蠻交給他們了,便把這地道的結構圖交給了西門金,自己從另一個岔口走了。

“阿金,老人家不是說沿着那個隧道往前走半個時辰就能到達前往錦州的官道了嗎?為什麽我們走了這麽長時間還沒有出山洞呢?”袁寶珠疑惑地看着自家相公,深度覺得自家相公可能迷路了……

“對呀……娘子你家相公好像找不到路了,怎麽辦啊?咱們就聽天由命吧!看看這破地道能把咱們帶去哪啊?”

果然是迷路了……袁寶珠哀嘆了一下,任命地繼續跟在自家不靠譜的相公身後,心想着什麽時候能把手中這命苦的孩子送到南宮家。只是她不知道在她低頭看熟睡中的孩子時,西門金的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報告公子——搜遍山林,沒有發現女人——請公子責罰!”黑衣人聽到彙報,嘴角微微上揚,眼睛露出兇狠的目光,從捏碎的玉石上看,可以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憤怒。

“沒有女人?哼……”

“公……公子……蠻族五十六名族人均已抓到,并沒有發現女人……所……所以聖女應該已經……已經消失了……”黑衣人說完,閉上了眼睛——

“蠻族裏面有沒有小孩?”冷漠的聲音從黑衣人的頭上傳出。

“回……回主上,沒……沒有小孩……”

“廢物——”一陣掌風把黑衣人打飛,直到他撞到樹上,才掉落下來。黑衣男子手捂胸口,吐了兩口血後才斷斷續續地回話。

“謝……謝公子不殺……不殺之恩……”

“哼……從現在開始全力追查那兩個人的下落,記住要活捉他們身旁的孩子!至于那兩個人,格殺勿論……”男人盯着地上那個小小的腳印,發狠地下達命令!

走出山洞的西門金一行人,望着漸漸露白的天空,心中滿是感慨,原來他們在山洞裏已經呆了一晚了。不知道現在在哪個地界?一眼望去袅袅炊煙已經在不遠處的村莊升起。

“阿金,這裏是哪啊?”袁寶珠驚訝地問,因為她怎麽覺得這個地方好眼熟啊?

“笨娘子,咱們剛從這出去,就忘了這裏了嗎?”西門金用手敲了自家娘子的頭。

“夏荷鎮?阿金我們怎麽又回來了?”袁寶珠疑惑地擡頭看着有些心虛的某人。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好了,我們趕緊趁着天還沒大亮,進鎮子吧!”

果然西門金的考慮是缜密的,黑衣人們猜想西門金應該會直奔牧州城或者錦州城,所以沿路設下層層埋伏,只等西門金一行人出現,卻沒有派人在夏荷鎮盯梢。

西門金和袁寶珠剛進鎮子,就被七叔公的人請到了府邸。

“沒想到我們這麽快又見面了——想必你應該把聖女帶過來了!”看到七叔公了然的樣子,袁寶珠不自覺地抱緊了懷裏的女孩,警惕地看着他。

“夫人莫怕——這是我和令夫的交易。老夫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到聖女重現,并且向聖女讨一點賞賜。”

“阿金?”袁寶珠一頭霧水地轉頭看向自家相公。

“行了,老頭別賣關子,趕緊把事情說清楚了……”西門金火氣有點大地說。并且捏了捏袁寶珠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七叔公,抽了兩口煙,眼神有點渙散地看着遠方,表情顯得有些木然。“這事還得從四十年前說起。四十年前,天降異石……”

翌日,一個不起眼的馬車使出了夏荷鎮,看方向應該是奔着青州而去。

異石現,風雲起;

蠻族出,處女血;

孩兒哭,女兒鬧;

七瓣蓮,死複生。

這句話,反複出現在西門金的腦海裏,因為這話可以說是禁語,西門金的父親在咽氣前曾經在他的耳邊說過這句話,并且告訴他要牢記這句話,但是一定不能告訴別人。只不過年代遠了,西門金漸漸忘記了這段話。看來當年父親的死并不是偶然,絕對牽扯到一個大的秘密……

西門金越想越複雜,頭疼地皺起眉頭。

“阿金,有我陪着你……”袁寶珠知道現在事情有些複雜了,先不說自家相公與南宮楓之間的秘密了,就安靜坐在邊上,據說是蠻族聖女的小蠻,也是一個燙手山芋。或許早在四十年前,西門家就已經沾染在內了,想置身之外根本不可能,但是即使是這樣,自己也一定要和阿金共進退。

袁寶珠用手輕輕地按在西門金的太陽穴上揉着,“阿金,要是太複雜就不要想了,順其自然好了!”

西門金順勢躺在了自家娘子身上,有些無奈地說:“怪不得老爹到死也不埋進西門家祖墳呢……或許他早知道自己不能置身事外了。娘子,你相公我估計死後也進不了祖墳了……”聽着西門金意有所指,袁寶珠安慰着:“那我就陪你一起當個孤魂野鬼吧!”

“娘子你真好……哈哈……麽……”西門金坐起身來,抱着自家娘子的臉親了一大口,羞得袁寶珠忙推開西門金,不好意思的斜了他一眼。

“還有孩子在呢……”

小蠻偷偷地看着兩個大人的互動,突然起身抱着袁寶珠的另一胳膊,吧嗒——

“寶珠姐姐,我們也親親……”

“小鬼……這是我娘子,不許你親……”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繼續修……小蠻既然後面設定了她的人物性格,這一章就不能寫的太孩童了,為了她以後能和那位大神相配,把她的年齡縮小了兩歲,變成五六歲。還得修啊修啊修……一邊修,一邊存稿……準備沖一下榜……支持蘇蘇吧!

☆、西門金受傷了(修)

夏荷鎮的車夫,把西門金和袁寶珠送到一個城外,便告辭了。

“邵峰府——少爺後面的那座山就是韶峰山了!”

“娘子,你這身打扮實在是……哈哈……”西門金實在看不過眼了,自己娘子打扮成一副小厮樣,就連小蠻也被打扮成小書童樣子。

“阿金——”袁寶珠被自家相公嘲笑地有些不好意思,拉着小蠻的手就往城門走去。

“回來,寶珠——哈哈……我不笑了……哈哈……”

半晌——

一個挂着大大的‘金字’的客棧,寥寥無人。小二無所事事地坐在門口打着哈欠,突然一行三人來到了門口。

“少爺,這有家客棧……咱們進去歇息一下吧!”

一個身穿錦衣的男人,擡頭看了看挂在門口的招牌,意味深長的笑了一下。

“金字招牌……走……清風,清月,我們就在此歇息一晚吧……”

小二一看有客人上門,臉上立刻挂上谄媚的笑,點頭哈腰地将一行三人迎近了客棧。

“掌櫃的,來客人了……”

“客官是打尖兒呢?還是住店呢?”

錦衣男子,啪——地一聲打開扇子,他身旁的一名小厮上前一步。

“掌櫃的,來兩間上等房間,再上一壺好酒,我們少爺要在這用膳。”說完清風扔了一錠銀子。

“好嘞——小德子快,快招呼着……”

酒足飯飽後,錦衣男子看着屋外來來往往的人群,問着近日發生的幾宗案件。

“掌櫃的,聽說最近這一片不太平啊?”

掌櫃看了看來往的人群,突然壓下聲音說道:“近日咱們邵峰府來了一個采花大盜,專挑黃花大閨女下手,趁其熟睡,直接從閨閣掠走……”

“少爺,寶珠哥哥這邊——這邊有家客棧!”一個稚嫩的聲音突然在客棧門口響起。緊接着一個小身影,拽着一個瘦小的男孩跑了進來,後面還跟着一個面帶笑容的高個男子。此男即使身穿布衣,但是身上的氣質也不敢讓人小觑。穆長青上下打量着進來的三人。

掌櫃一看又進來客人了,忙讓小二上前招呼着。

“幾位客官,是打尖兒呢?還是住店?”

“小二,先準備兩間上房和熱水,再準備一桌飯菜!”瘦小男孩,從懷裏拿出一錠銀子要給小二,卻被身後的布衣男子攔了下來。

“我這有碎銀子……”布衣男子一下子搶過大約五兩的銀子,從懷裏拿出一個繡着蓮花的荷包,從裏面倒出一個約二兩多的銀子,心疼萬分地遞給小二,在掌櫃和小二萬分鄙視的眼神下,泰然地把五兩銀子收到了荷包裏。從懷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算盤,開始哔哩啪啦算了起來。

“掌櫃,我們在這住七日,按照客棧一天的價格算,你一會還要找給我八十七個銅錢……”說着在目瞪口呆的掌櫃和小二矚目下,拉着瘦小男子直奔二樓。

樓下的穆長青看着那一行三人,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喃喃道:“真是有意思……”突然招呼身旁的清風:“清風,跟掌櫃說,咱們也在這住七日——”

“掌櫃……請問廚房在哪?”只見瘦小男孩從樓上走下來。

“在……在後面……”掌櫃還沒從剛才拜見家主的震驚中走出來,顫抖的身子,給家主夫人指着後面的廚房。

是的,剛才小二上去送熱水的時候,西門金表明了身份,讓客棧的掌櫃有些膽顫。西門金現在基本不吃別人做的東西,所以只能勞累寶珠繼續當廚娘負責他的一日三餐。

不到半個時辰,一鍋香噴噴地肉包子出鍋了,此時從廚房裏彌漫出的香味充滿了整個大廳。錦衣男子身旁的清風吸了吸口水,輕聲道:“公子,沒想到剛才那位娘氣的小厮,人小手藝到不錯啊……”

錦衣男子聽聞,笑着搖了搖頭,“清風,你的眼力越來越不濟了!”便邁步上二樓了。

“什麽意思?”

“就是你笨……”清月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便跟随自己少爺上了二樓。

……

“廢物——都是廢物——讓你們找七瓣蓮,找不到,現在連聖女都跟丢了……還有什麽能幹好?”一個身穿暗紅鎏金邊錦衣的男人,面露陰沉,看着底下跪着一排的人,心裏一頓惱火。

黑衣人中一個看似領頭的人,擡起頭看向主位上那位長得異常俊美的男子回道:“主子——屬下派人在通往錦州官道和牧州城的路上設下了埋伏,但是并沒有發現聖女蹤影。安排在牧州城和南宮家的探子回報說,最近并沒有發現可疑馬車進入,所以屬下大膽猜測,聖女一行人已經猜到咱們的計劃,所以……”

“不要和本宮說這些沒用的廢話,本宮只要結果,限你們三日,必須查到聖女的下落,如若辦不到,別怪本宮心狠手辣……對了,前陣子交代你們做的事情,做好了嗎?”

黑衣人每聽錦衣男子說一句話,胸口處就會加一分痛處,直到錦衣男子說完,痛地吐出一口鮮血,“主子……屬下……屬下已經……派人去做了,但是……目前沒有結果,屬下想……要不要換個地方,因為……已經驚動牧州城裏那位了……”黑衣人面如死灰,強壓着蝕心的痛苦,斷斷續續地彙報。

錦衣男子聽聞後,來回來去踱步了幾下,忽地走到書桌前,拿起毛筆低頭寫了幾個大字,扔到黑衣人的前面,陰狠地說:“再給你一次機會,帶功贖罪,如若再辦不好,本宮就要你受那萬蠱蝕心之痛,直到你死……立刻撤回那邊的事,将這個字條傳給青州神醫藥谷……”

與此同時,遠在錦州的南宮楓,盯着天空上雲朵,喃喃道:“起風了,看來要變天了……”

傍晚,稀稀拉拉的小雨還在下,袁寶珠坐在客棧的大堂,心不在焉地擇着剛洗的豆角,小蠻安靜地坐在一旁幫忙。忽地光線暗了一下,袁寶珠快速擡起頭,但進來的并不是西門金。中午西門金飯吃到一半,就被一個信鴿叫走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這讓袁寶珠十分擔憂。

“這位姑娘你是要做飯嗎?”一個富有磁性的聲音,突然在她旁響起。

袁寶珠條件反射地擡頭看了一眼男子後,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男人’。慌忙低下頭做掩飾,但是已為時過晚。

“姑娘,穆某并無惡意,只是剛剛在回來的時候,看見與你同行的那個男人,受了很嚴重的傷……”

“你說什麽?”袁寶珠唰地站了起來,裝着豆角的盆‘啪’地掉落一地,臉色蒼白地問道,“他在哪?”

“姑娘不必擔心,穆某已經把他送到了醫館,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我問你,他在哪?”突然袁寶珠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架在了穆長青的脖子上,面色發狠。看到袁寶珠如此威脅,清風立刻拔出腰間的軟件,“快放開我家公子……你這女子好生無禮,我家公子出門辦事,恰巧看見與你同行的那名男子與黑衣人苦戰,身受重傷。便讓小的們前去支援,打退黑衣人後,見他傷的太重,便命清月送他于杏林堂醫治,自己趕回來向姑娘說明,你怎麽不識好人心呢……”

袁寶珠聽後,收回匕首,不顧前來的掌櫃阻攔,擡腿就沖進了雨中。

穆長青玩味地笑了一下,用手抹了一下匕首按在脖子上劃下的血印,另一只手中的畫扇止住了掌櫃前去跟随的步子,“掌櫃,不必擔心,我和清風前去,必定護送姑娘安全到達杏林堂。”說完看了一眼清風,只見清風從懷來掏出一個物飾,立刻便打消了掌櫃前去的念頭。

穆長青和清風剛走不一會兒,西門金拖着受傷的手臂,闖進了客棧,臉色焦急地在大堂四處掃視,見到安靜坐在大堂裏自己玩的小蠻才松了一口氣。

“阿金哥哥,你回來了?”小蠻放下手中的豆角,興奮地跑了過來。

“小蠻怎麽一個人在這啊?你寶珠姐姐呢?”西門金,用手捂住滴血的手臂,避免讓小蠻看到鮮血。

“寶珠姐姐,出去找你了啊?”

“家主……您回來了?傷口還沒好……怎麽就回來了?”聞聲而來的掌櫃,看見一臉慘白的西門金,驚喜地說,但是看到那滴着鮮血胳膊,立刻換上擔憂的面色,急忙走過來。

“誰告訴你,我受傷了?寶珠去哪了?”西門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穆城主啊……他說您受傷了,被送到杏林堂,所以夫人她……”

“該死——上當了……照顧好小蠻……我去去就回……”

而這邊的袁寶珠,接到西門金受傷并且命懸一線的消息,根本沒有多想,就冒着雨跑出了客棧,連問了幾個人,才找到了杏林堂。心急如焚的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往日亮堂,熱鬧的杏林堂門口,居然沒有一個藥童在。她胡亂闖進門後,突然沒有意識了……

一個人影,扛起昏迷的袁寶珠,消失進雨裏,與此同時三個身影也向消失的方向跟去……

待西門金趕到杏林堂,只發現被打暈在後堂的一衆藥師和藥童,而袁寶珠早已不見身影。“該死——”

作者有話要說: 蘇蘇致歉:太抱歉了,讓親們等這麽久才更新,上周和這周蘇蘇一直在忙于公司年度大會,周六日一直加班,一點寫作的時間都沒有,今天終于回來早點,就把這篇趕出來了。吐血ing……先發上來,下周會盡量多寫幾篇,存起來,系統自動發。鞠躬致歉……

寶珠失蹤了……穆長青是好人還是壞人?敬請期待……

☆、雲霧山莊初現

淅淅的小雨逐漸轉停,密布的陰雲被深秋的風慢慢吹散,露出滿天的星空。今夜微冷,即使身穿男士長衫,但是蜷縮在黑暗裏的袁寶珠也難免不被凍醒。

袁寶珠扶着還有些暈的頭,漸漸地坐了起來,剛想開口叫西門金的名字,突然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立刻将靴子內的匕首掏了出來,小心地探尋着周圍,從搖搖晃晃的感覺以及嘎吱嘎吱的聲音,能判斷她正在一輛馬車上。

她小心的掀開布簾一角,看着坐在馬車前那個陌生的身影,尋找機會從後面給他一刀,以便逃走。

但是正當她準備動手的時候,前面那個人,突然将馬車停了下來,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響起:“如果我是姑娘,我勸你把手裏的匕首藏好了,而不是現在要我的命!”說完,前面的車夫,趁袁寶珠一瞬間的停頓,轉過身來,迅速點了袁寶珠的穴道。

“你到底是誰?有什麽目的?”袁寶珠暗恨自己一時疏忽大意,面無表情地直視着前面那個長相平凡的男人。平凡,沒錯眼前的這個男人只能用平凡來形容,因為他的五官沒有任何特點,扔到人群,就不會記得。

平凡男人突然彎起嘴角,“姑娘覺得我是誰呢?”

袁寶珠閉眼想了一會兒,篤定地睜開眼,“客棧裏那個人……”

“姑娘果然是冰雪聰明之人,不愧是白虎國那位最有望成為女皇的廉清王的女兒。”平凡男人雖然五官平平,但是那雙眼睛透着睿智,仿佛什麽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這讓袁寶珠心裏頓生一種警惕與防備。

“姑娘肯定在想我怎麽知道這些吧?其實我知道的遠遠要比姑娘想象的多。比如姑娘為什麽離開廉王府,為什麽到雲州,為什麽故意接近……”

“住口——你到底是誰?”袁寶珠憤怒地打斷了男子的話,一向平靜的臉,此時變得猙獰刷白。因為身子不能動,所以她渾身的肌肉都在微微顫動着,突然‘哇——’地吐出一口暗紅色的鮮血。

袁寶珠憤怒地用內力頂開穴道,導致內力反噬,氣血不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不忘舉起匕首刺向前方。

平凡男子輕易便避開了匕首,在袁寶珠臂上點了幾下,匕首輕松地滑落掉地。

“姑娘何必如此大怒呢……姑娘不是已經知道我是何人了嗎?”男子避重求輕地回複袁寶珠。

“你是鳳都派來的……咳咳——”

男子急忙上前,輕拍着袁寶珠的後背,眼裏閃過一抹憐惜,但是并沒有讓袁寶珠看到。

“不要運氣——昨天是九月十五,離半年還差兩個月時間,只要拿到鑰匙,就可以換到解藥了……”

“你到底……是誰?”

“算了……真拿你沒辦法……”男子無奈地看着眼前這位和兒時記憶一樣倔強的姑娘,從懷裏掏出一個圓形的玉佩,上面刻的蓮花居然和袁寶珠抵押的那塊大的玉佩上的圖案一模一樣,只不過比那塊玉佩小。

“你是牧州……穆……穆……”

邵峰府——

一夜未睡的西門金,眼睛布滿了血絲,嘴角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胡渣,面色憔悴。但是仍然強打着精神和邵峰府的捕快,一家一家地搜索可疑人際。這是最後一家了,如果再沒有寶珠的身影,那就真的被帶出邵峰府了。

當捕快踹開那個破舊小院的木門,只發現地上躺着一個已經變得冰冷的屍體。西門金快步走上前,翻着屍體身上的衣服,只找到一個小小的紙卷,打開一看,西門金的臉瞬間變得鐵青。咬着一口碎牙恨不得把某人碎屍萬段……

而某人此時正駕着一輛小馬車走在一道狹窄的山路上。天已露白,新的一天逐漸拉開帷幕了——

“表哥,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雲霧山莊呢?”

“從這個地圖上看,過了這個山峰,再轉過這條小溪,就到了……真是萬幸,幸好從那個采花大盜上搜到這個進山莊的地圖,要不我們就要在這深山老林裏困死了!”

沒錯,此時對話的兩人就是,牧州城主穆長青與被‘綁架’的袁寶珠。但是為什麽袁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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