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城主的宴席(下) (13)
人,雖然很激動,但在這節骨眼兒上來,難免懷疑來者是別有用心。
“神醫藥谷?可有憑證?”
“回将軍,這是憑證——”說完,士兵雙手遞給廉親王一個刻着‘藥’字的白色令牌。
果然是神醫藥谷的牌子,廉親王暗想道,他把令牌翻過身,頓時一驚,居然是紅輩長老的徒弟?紅輩長老是僅次于谷主和少谷主的人物,一共有七位,他們均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他們有權保護神醫藥谷的安全,也有罷黜少谷主的權利,但是他們卻沒有權利罷黜谷主,自己當谷主。紅輩長老是不能出神醫藥谷的,但是他們是可以派徒弟出谷辦事。
過了一會兒,兩個身着藏青色長裙,背着小藥箱的女孩走了進來,一個面無表情,一個笑顏如花,這分明是變小的上官絕和蠻族聖女小蠻,只是上官絕居然穿着女裝,梳着女孩的頭發。
廉親王詫異神醫藥谷紅輩長老徒弟的年齡,但是卻不敢質疑她們的醫術。因為神醫藥谷出來的人,在江湖上絕對是數一數二的醫者。而且他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絕對不允許別人質疑他們的醫術,但相對來說,神醫藥谷的人是非常誠實的,不能治的病,堅決不接手。這也是為什麽神醫藥谷幾百年不倒,以一種神聖不可侵的姿态屹立于四大國中,受到四國的尊敬。
“兩位醫者,求你們一定要救活我家女兒和孩子,我司徒夜必将重謝!”此時的廉親王,沒有了往日高高在上的架子,她就像一個最普通的母親,為了自己的女兒,請求着。
“閑雜人等,退下!”上官絕稚嫩的聲音突然響起。
廉親王連忙讓軍帳內的人全部退下。當軍帳只剩下她和神醫藥谷的兩名醫者,以及已經疼得幾乎脫力的袁寶珠時,上官絕才把背上的藥箱放下。
打開藥箱,裏面是各種長短不一的銀針與金針,看得廉親王觸目驚心。
“小蠻撩開她的衣服……你在下面接生!”上官絕看着廉親王說完後,便從藥箱裏拿出一條黑色的布,蒙在眼睛上,準确地走到袁寶珠身旁,提針、下針、再提針……看得小蠻煙花缭亂,随着上官絕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終于在半刻鐘後,收了針,而此時的袁寶珠也在他最後一針下,悠悠轉醒。
“繼續——”說完他便在小蠻的攙扶下走出了營帳。而廉親王也趕緊叫軍醫進營帳繼續接生,這次接生非常順利,幾乎沒用多久,就聽到了嬰兒的啼哭聲,仔細辨別不只一個聲音。
“哈哈……看看本将軍的孫子,長得多像本将軍啊……”廉親王高興壞了,血糊糊的雙手,抱着其中一個孩子,大聲地和旁邊的軍醫炫耀着。
而袁寶珠則抱着另一個孩子,熱淚盈眶,孩子,這是她與阿金的孩子啊……
幾日後,袁寶珠的身子在上官絕和小蠻的細心照顧下,漸漸有了起色。她現在正在坐月子,除了每天看着孩子,就是想方設法從娘親那裏套到鳳來國的消息,确切的說是西門金的消息。但是還沒等她得到西門金的消息時,她的娘親,也就是白虎國的廉親王突然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讓她和軒轅昊天在三個月後成親。
而此時的西門金,卻被關押在邊城的一間地牢裏。外面守衛的都是精兵強将,任西門金武功再高,也插翅難飛。他從高高在上的将軍,一下子變成了階下囚,從去救人,反被算計入獄,這算是真正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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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木然地盯着屋頂,不吵不鬧,不知道在想什麽。讓暗中偷窺他的暗衛,摸不清情況,只能離去向他主子報告!
“南宮大人,西門金不吃不喝已有三天了!”
“那他有沒有別的舉動?”被稱為南宮大人的儒雅男人,放下手中的書,看向跪在地上複命的暗衛,詢問道。
“沒有,西門金從醒來後,一動不動,一直盯着屋頂,不知道想什麽!”
“這樣啊——”儒雅男人慢慢地站起身來,走了兩步,突然嘴角翹起,玩味地笑了一下,‘啪——’地打開折扇,大步向外走去。
“不知道他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動一下呢?”
陰暗的地牢突然打開一束光,門外刺眼的光,令西門金閉上了眼睛。碎碎地腳步聲慢慢靠近,西門金豁然睜開雙眼,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幾日沒開口的嘴唇動了一下,伴随幹裂的血腥味,只出來三個字,“為什麽?”他不明白為什麽昔日的好友,卻突然背叛了他。
“圖譜!”簡潔的話語,令西門金突然笑起來,他瘋狂的大笑,甚至要将所有感情都寄托在這笑聲中。不知過了多久,西門金慢慢止住笑聲,沙啞地詢問着眼前的人。
“你也相信那子虛烏有的事情?你也想長生不老?”
“不,我不相信,但是我愛的人相信!”堅定的話語,令西門金一震,不再開口。
“把圖譜和地庫的鑰匙交出來,我放你走,永遠不要回鳳來國!怎麽樣?”儒雅男人彎下身子靠近西門金小聲地說。
可是西門金還是沒有說話,繼續木然地盯着屋頂。
“或許你喜歡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事情!”儒雅男子也不惱,玩味地直起身子,退後了兩步,繼續慢慢開口道:“三日前,廉親王之女難産……”
西門金的手動了一下,慢慢攥成了拳頭,他渾身都在顫抖着……
“所幸,遇到神醫藥谷的神醫,救活了性命……至于孩子……”
本來正打算松一口氣的西門金,一聽這話,怒火‘騰——’地升了起來。
“孩子順利生下來了,是雙胞胎男孩……但是廉親王讓軒轅世家的小公子于三月後與自己的大女兒成親!”這次儒雅男子沒有再吊着西門金,一次性說完這個消息後,便好笑地轉過身準備向外走。
“等等——我答應你!除了圖譜已經被白虎國的‘暗夜’搶走了之外,這是西門家歷代守護的地庫鑰匙……你什麽時候放我走?”
“那就等西門将軍你什麽時候把圖譜上的內容默寫下來了!我想以西門将軍的本領,應該不會忘記圖譜上的內容吧?”
西門金閉了閉眼睛,沉默很久,才啞聲說道:“圖譜上寫了兩行字,孩兒哭,女兒鬧……”
“後面呢!”此時儒雅男子轉過身,熱切地看着西門金。
“萬物有陰,必有陽,世間男子皆陽者,唯有極致可為引。”
儒雅男子聽完西門金的話,沉思了良久,突然仰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不知笑了多久,他才停下來,恢複往日溫文爾雅的樣子,眼裏透着一絲狠光……
“來人——送西門将軍上路!”
盛夏的暑氣漸漸過了勁兒,有絲絲的微風吹過,透着涼爽的氣息,讓人一掃身上的燥熱,變得清爽起來,但是此時的白虎國營地,卻是躁動不已。
“那你說,這孩子的爹到底是誰?”廉親王指着袁寶珠身旁的兩個孩子,大聲地嚷道。此時她氣的渾身顫抖,眼睛瞪得老大,死盯着自家女兒。
但是袁寶珠仿佛沒有聽到一樣,安靜地低着頭,輕輕地給兩個孩子搖着紙扇,疏散夏天的炎熱。
這種場景在近幾天裏,已經上演了無數遍了。每次廉親王讓袁寶珠娶軒轅昊天時,袁寶珠就說自己已經嫁人了,不會再娶男人了,但是一問到孩子爹是誰,就開始一聲不吭,沉默地讓人抓狂。
“司徒寶珠,本王不管你在鳳來國嫁沒嫁人,三個月後你必須給本王娶軒轅昊天為正夫,并且對外宣稱,這兩個孩子是他的!”說完廉親王氣沖沖地走出了營帳。
待廉親王離去,她才慢慢地放下手中的紙扇,望着那兩個熟睡中的孩子,眼淚漸漸濕潤的眼眶。
突然一個小身影闖了進來,袁寶珠急忙用手拭幹眼裏的淚水,擡頭看向進來之人。
小蠻此時眼眶泛紅,直直地看着袁寶珠。過了很久才說出一句話:“寶珠姐,西門哥哥死了——”
“小蠻,你聽錯了,他不可能死的。”袁寶珠沒有任何痛苦的神色,依舊輕輕拿起扇子輕輕地搖。
“屍首挂城門展示三天!”
“那不是他!”
……
雖然袁寶珠嘴上是這麽說的,但是心裏卻咯噔一下。她不相信西門金就這麽棄她而去,他說等他回去的……所以那個人一定不是西門金……一定不是……
日子一天天地過,很快就到了深秋,白虎國的大軍已經攻下了鳳來國的邊城。因為鳳來國鄭楠将軍傷勢未愈,西門金又被斬首示衆,鎮北王爺東方涵,被白虎國‘暗夜’偷襲,身中劇毒,危在旦夕。此時不僅群龍無主,士氣也大挫,當白虎國軍隊攻進來的時候,絲毫沒有抵禦之勢,一個月內被白虎國連破邊境兩城,勢如破竹直奔青州‘月豐河’北岸,才被姍姍來遲的吳将軍擋下。兩軍對陣,以‘月豐河’為界,虎視眈眈地望着對岸。
這是鳳來國歷年來所有戰争中最窩囊的戰争,毫無察覺就被人家堵到門口,沒幾個月就把三任将軍弄得兩傷一死,最後不得不派國舅吳将軍出戰。
氣得鳳來國的新任女王東方玉,連殺多名大臣。弄得皇都人心惶惶,人人自安。
就在這多事之秋裏,白虎國軍營裏卻十分熱鬧,廉親王的兩個孫子要過‘百日’了。因為滿月那會正在打仗,沒顧得上辦酒席,所以這‘百日’說什麽也要大辦,得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廉親王的親親大孫子們,一百天了。即使說大辦,但是在這異國他鄉,條件有限的地方,也無法像在皇城裏那樣大操大辦,頂多所有白虎國士兵在今天改善一下夥食,幾位好友聚在一起喝一頓、吃一頓的。
“小金、小銀,看姨姨給你帶什麽了?”小蠻一蹦一跳地跑進袁寶珠的房間,手裏拿着兩個一模一樣的小金鎖,在兩個小孩子面前晃了晃。沒想到兩個小娃居然伸手去抓,嘴裏還‘啊啊啊——’地叫着,抓了一會兒,見一直抓不到,居然‘哇——’地哭了起來,那聲音洪亮得驚動了裏屋的袁寶珠。袁寶珠急忙拿着兩個小衣服,跑了出來。
看到小蠻一臉苦哈哈地望着自己,果然又是小蠻給弄哭了。袁寶珠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滿臉無奈的小蠻。
“寶珠姐,你這倆孩子也太遺傳西門金了吧!都是只認金子不認人的主啊!”
雖然袁寶珠不太明白遺傳是什麽意思,但是也不由地彎了嘴角,望着越來越像西門金的孩子,心頭不由一緊。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寫有點沉重……
愛會讓人很瘋狂的!但是親們不要相信表象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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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
☆、孩子是我的
小蠻一看袁寶珠突然沉默了下來,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忙轉移話題。
“寶珠姐,你看這兩個小金鎖好看不?”
“你怎麽又破費啊……”袁寶珠看了一眼小蠻手裏那兩個做工相當精致的金鎖,皺起眉,有些責備地說。
“沒事……金子這是小屁孩給我的!我直接拿到鐵匠鋪熔了,重新打造的小鎖。你可別嫌它便宜啊……”鳳來國和白虎國一樣,一般在店鋪裏出售的金首飾等成品,都要比金子本身貴兩三倍的價格,所以買不起店鋪金首飾的人,都會直接到鐵匠鋪将金子熔了重新打造飾品,雖然樣式不如店鋪裏精致,但是勝在便宜,只需要多給鐵匠手藝錢就行了。小蠻邊笑邊把不算特別精致的金鎖,在袁寶珠面前晃了晃。
“下次別買這麽貴的東西了……”袁寶珠知道小蠻肯定是用什麽苛刻的條件,從上官絕那裏換到的金子,去鐵匠鋪打的金鎖,心裏不由地有些心疼眼前這個小小的孩子。這麽小就要離開家人,跟着自己四處奔波、逃命。在她身上仿佛看到了年幼時的自己,同樣為了活命,為了家人,努力堅強地活着……
想到這,袁寶珠眼眶一紅,用手撫了撫小蠻的頭發,輕聲說:“小蠻,姐姐……會保護好你的!”
“寶珠姐,你別哭啊……我下次不亂花錢了……你別……”
突然——
“哇——”本來挺傷感的場景,被兩個小孩的震天哭聲,一下子沖淡了。
“誰惹我家大孫子哭了——”廉親王突然進了屋,直奔小蠻設計的嬰兒床,用那雙布滿繭子的手,一手一個,抱起了兩個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娃。一邊颠着孩子,一邊瞪着袁寶珠,怎麽哄孩子的?都哭成這樣,還不抱起來哄?
“喔喔……小金、小銀,不哭不哭……娘親不疼,祖母疼啊……”
說得袁寶珠哭笑不得,只得上前,接過其中一個孩子,哄起來。
可這倆孩子,一點也不老實,哭鬧着向小蠻方向看,兩只小手伸的直直的。仿佛要拿什麽東西似得。
廉親王看自家孫子那迫切的樣子,虎目一瞪,盯着小蠻,大有一種‘你拿了我家孫子的東西,快交出來’的氣勢。
小蠻撇了撇嘴,将手裏的小金鎖遞給了廉親王和袁寶珠。
本來哭得驚天動地的兩個小娃,頓時不哭了,格格地笑起來,一人手裏拿着一個金鎖,使勁往身上貼,逗得全屋的人哈哈大笑。
笑過之餘,廉親王才想到正事,連忙讓站在外面很久的人進來。
“木頭,進來……這是娘給你找的護衛,人雖然傻了點兒,但是武功不錯……”
正說着,只見一個身着戎甲的高大男子走了進來,他的臉很普通,丢到人群裏,絕對找不到。
但是在他進來的一瞬間,袁寶珠仿佛看到西門金的身影,神情有些激動,雖然他的臉不是,但是也不排除易容啊。突然她一個錯步上前,用手去碰他的臉旁,咦……沒有易容的痕跡……是真臉……不是他……
袁寶珠頓時心裏一片失落,她頹然地放下手。低下頭咬了咬嘴唇,眼圈紅了一片。
“丫頭,你幹嘛?”廉親王看着女兒古怪的樣子,不由地審視起身旁的木頭。她懷疑地看着木頭。
袁寶珠一擡頭就看到自家娘親那多疑的樣子,生怕她處決無辜,急忙搖了搖頭,說道:“娘,我認錯人了……”
“認錯誰?你嫁的那個人嗎?他到底是誰?”聰明如廉親王,一看到自家閨女那樣子,就知道她剛才想什麽呢!不過一想到自家寶貝大孫子的無良爹,心裏就恨得牙癢癢,自家閨女為了給他生孩子,差點連命都沒了,結果這麽多天過去了,連人影都不露一個,一看就是個沒良心、欺騙自家閨女感情的主,以後要是見到,一定得扒了他的皮!
“娘,別說了……他……他已經死了……”袁寶珠臉色灰白,眼眶濕潤,默默地看着廉親王。
“死了?怎麽死的?”廉親王面色一冷,怒火‘騰——’地就上來了。敢殺她廉親王的女婿?滅他九族……
袁寶珠哀怨地看了一眼廉親王身旁的木頭,發現他并沒有太大的反應,心裏不由地嘆了口氣,看來真的不是他!她轉過眼,努力不再看那個與西門金身影相像的男人,低着頭望着自己的孩子,不再言語。小蠻一看廉親王又要發火,急忙說出了真相。
“廉将軍,寶珠姐的夫君,被鳳來國的女王處死了……”
“什麽?為什麽被鳳來國女王處死?他到底是誰?”廉親王隐隐有些猜到是誰了,但是仍不敢相信地看着袁寶珠。
“雲州西門……”當小蠻說出那四個字的時候,廉親王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如果說殺西門金,鳳來國女王東方玉是主使,那麽她就是從犯……如果不是她,西門金絕對現在好好地活在世上……
“西門金是麽?丫頭,她們……”
“是的……”
“果然是她的風格……她害了我一個不夠,還要害你——哈哈哈哈……”廉親王像是想起什麽,痛苦地吼起來,随後又是癫狂地大笑着,令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都異常的難受。
“娘——”袁寶珠把孩子遞給了小蠻,擔憂地走上前去。
突然廉親王,一只手,抓住袁寶珠的肩膀,堅定地對她說:“丫頭,娘一定會為你報仇的!先東方,後司徒——”
說完,廉親王将手裏的孩子遞給了袁寶珠,大步走出了屋子。
望着自家娘親那不再年輕的背影,袁寶珠心裏狠狠地抽搐着,她終于知道娘親的痛與恨。原來娘親也是那麽地痛恨着那位……
屋子裏一片寂靜與低沉,過了良久,那個叫木頭的士兵,突然開口了。
“世女——能不能讓俺也抱抱小主子兒?”一口鄉土氣息濃重的口音,打破了死寂與哀傷,令小蠻忍不出笑了出來。
“哈哈……你是哪兒的人?怎麽口音這麽重?”
“俺是白虎國,清水鎮吳家灣村的……俺也有婆姨的……俺出來當兵時,婆姨正好也懷孕了,一直還沒看到俺們家娃子兒,所以俺也想抱抱小主子兒……俺嘴笨,不太會說話……”
沒想到這個木頭居然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弄得袁寶珠也不禁彎了嘴角。把手裏的孩子遞給了那個叫木頭的士兵。
木頭手忙腳亂地抱着小孩,那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自己一個大力把手中的小孩兒給弄疼了,眼淚嘩啦啦湧滿眼眶。
“你一個大男人,怎麽哭了?”小蠻好奇地看着木頭,木頭急忙把手中的孩子遞給袁寶珠,用手抹了抹眼中的淚水。
“嗚嗚……俺是太高興嘞……俺們家娃子兒,肯定也這麽大了……謝謝世女(四聲)……”
小蠻看着這個呆呆地士兵,頓時感到好玩和好奇。
“寶珠姐,白虎國不是女尊國家嘛?怎麽也有男人當兵,女人生孩子啊?”
“其實白虎國原來也是普通的國家,女人生孩子,但是後來出了變故,導致快要滅族了,為了繁衍後代,所以便用秘藥,讓男子開始繁衍後代,随着年代的久遠,每代人體內的藥效都在慢慢流逝,漸漸的也就恢複正常。因為這種秘藥太過逆天了,有反倫理,後來就被神醫藥谷設為禁藥,現在也只剩下白虎國皇家的人和一些貴族世家還在使用,像普通老百姓家,基本和鳳來國習俗差不多。”袁寶珠把兩個孩子抱回嬰兒床,一邊給他們穿衣服,一邊向小蠻解釋道。
“為什麽?皇族要保留這種藥物?”小蠻上前幫寶珠拉着小孩的衣服,繼續問。
“白虎國開國皇帝是女人,她曾下了一道聖旨:凡皇家女子,無子者可繼大統。所以為了那皇位,基本皇家女子從小就要被灌上絕子湯,而想要嫁進皇家的男子,便要服用那秘藥,負責給皇家傳宗接代。”
“太沒有人性了!這是有悖人倫的!寶珠姐你沒被灌絕子湯嗎?”聽後小蠻氣憤不已,白虎國那個開國女王簡直就是變态,如果天生是女尊國也就罷了,這是硬生生地剝奪女人生孩子的權利啊……
“我六歲的時候被女王親自灌下絕子湯!”
“那為什麽……”
“是少谷主給我的解藥,讓我恢複成正常女人!”袁寶珠看着自己的兩個孩子,面露微笑,抱起一個孩子交給了旁邊的小蠻,自己則抱起另一個孩子。笑着對小蠻說:“所以我很感激少谷主和你……走吧!我們該出去了……”
木頭看着小蠻那小身子,吃力地抱着孩子,頓時擔心不已,連忙走過去,把小蠻懷裏的孩子搶了過去。
“世女,還是讓俺來抱吧!小蠻小姐力氣太小了!”
袁寶珠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确實有點強人所難了,因為小蠻太早慧了,自己有的時候就會忽略她的年齡。
“木頭,你抱着小銀!”
一行三人走出後院,來到前廳,此時基本已經坐滿了人,都是廉親王手下的将領和副手,就差廉親王身旁兩個椅子沒有坐人,顯然是給袁寶珠和小蠻預備的。
“哈哈哈……今天是本将軍兩個孫子的百日席,感謝諸位能夠來給他們慶祝,這杯酒是本将軍代表小女,敬諸位了!”說完廉親王一口幹了,贏得在場所有人的喝彩。
“丫頭們,快點帶小金、小銀過來!”廉親王連忙招手讓袁寶珠和小蠻過去。
在衆人眼光下,袁寶珠淡定地走了過去,将手裏的小金遞給了廉親王,自己接過木頭懷裏的小銀,站在廉親王的旁邊。
廉親王笑的合不攏嘴,直和身旁的手下炫耀,餐桌上一片恭維聲。不過小金、小銀也真争氣,一點也不認生,‘格格格——’地笑得特別開心,惹得一群女人争着搶着抱,不一會兒他們身上就堆滿了金鎖、銀鎖、金葉子,銀锞子……樂的兩個小家夥,眼睛眯成一條線。
“将軍,您這倆孫子,可真是寶貝疙瘩,一看就聰明……”
“沒錯,沒錯,瞧這倆娃真夠水靈的,眼睛這麽大,小時候這麽漂亮,長大得迷走咱們白虎國多少女兒啊……”
“就是,就是……”
“瞧這模樣兒,這倆娃的爹,肯定也是人中龍鳳,不知是哪家兒郎啊?”說話的是白虎國的一位校尉,她前些日子才從白虎國過來,所以并不知道袁寶珠是大着肚子從鳳來國軍營過來的。所以想當然地以為,這兩個孩子是袁寶珠娶的夫君生的孩子。
當他問完,所有人都停下了話語,場面一片寂靜,沒有人敢說話,都小心翼翼且好奇地看着廉親王和袁寶珠。
此時廉親王的臉要多黑有多黑,雙眼死死地盯着那個話多的校尉。當然校尉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連忙低下頭,不敢出聲,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正當前廳的氣氛一片詭異時,突然一個清朗的聲音打破了僵局。
“孩子是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木頭說的話,可以按照陝北方言口音自行翻譯。最近和老媽一起看《平凡的世界》,突然喜歡上陝北人了!很喜歡他們說話的語言。說錯了,應該是陝西那邊的口音……反正很喜歡!
蘇蘇努力碼字中……喜歡文的親,多收藏,多留言……給蘇蘇動力……謝謝親們!
修改……
☆、你罵誰
衆人回頭,一個高挑的身影,漸漸走近,男子面若桃花,膚色雪白,發絲柔順地垂在胸前,衣服是绛紫的上好錦緞,繡着素雅花紋的純白鎏邊,甚是好看。
“昊天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廉親王詫異地叫了一聲。
這時衆人才從癡迷中醒過來,原來是軒轅世家的小公子軒轅昊天,白虎國的皇城第一美男,廉親王的準女婿。果然長得令人神魂颠倒……
“回王爺,昊天剛剛進府。”軒轅昊天恭敬地向廉親王行禮并回道。
“事情辦好了?”
“已向女王複命,女王讓我向王爺轉達聖意。”說完,他從懷裏掏出一卷黃色的絲綢。
頓時除軒轅昊天外,全屋的人跪倒一地。
“吾皇長壽,千秋萬載——”
“奉天承運,女皇诏曰:朕聞廉親王尋回愛女,深感欣慰,封廉親王之女司徒寶珠為世女,封號皓月。即日與軒轅世家之子軒轅昊天完婚!特追封鳳來國雲州西門氏為一品侍夫郎,葬于白虎國西陵。欽此——”
“吾皇長壽,千秋萬載——”
衆人起身,紛紛向軒轅昊天道喜,只有袁寶珠死死地盯着軒轅昊天良久,抱起兩個孩子,轉身就走。當然小蠻和木頭一看袁寶珠走了,自然也跟在她的身後走出了前廳。
袁寶珠越走越快,這可苦了腿短個矮的小蠻了,幾乎連跑帶颠地才能跟上袁寶珠的腳步。
終于在一個涼亭面前,袁寶珠停下了腳步,緩緩地走進涼亭,往日的場景仿佛就在昨天。
“阿金,快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袁寶珠被西門金打橫抱着,慢慢地走到涼亭裏。
“不行——別累壞了我家兒子他娘!”西門金輕輕地把袁寶珠放下,從懷裏掏出一個軟墊,墊在石凳上,才讓袁寶珠坐下。而自己則站在她的身後充當靠椅。
“阿金,你想到怎麽救鄭将軍出來了嗎?”
“如今只能用軒轅昊天交換鄭将軍了!”
“那你不要欺負小天……他從小就性子軟,就算被欺負了也不說,自己憋着……”
“喂……袁寶珠你是誰媳婦兒啊?怎麽向着外人說話啊……萬一你的小天欺負你相公怎麽辦啊?”西門金假裝生氣,可憐兮兮地望着袁寶珠。
“阿金,怎麽淨說小孩子話?小天怎麽可能打得過你啊……”
“我說萬一,如果軒轅昊天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樣,如果他真的有能力傷害我呢?你會如何?”
袁寶珠從來沒有見過西門金這樣認真地問她一個問題。頓時不知道如何回答了,過了良久,可能是阿金不想再為難她了,便勉強笑着轉移了話題。
“寶珠你說咱們兒子們叫什麽呢?”
……
“要不叫西門平和西門安吧!希望他們能平平安安地長大……”
……
“大名有了,小名叫什麽呢?”
……
“嘿嘿,兒子肯定随我愛金子銀子,小名就叫小金,小銀好了……一看就旺家……以後兒子們要給爹爹和娘親賺盡天下的銀子啊……”
……
那日的場景,以及西門金那不正經的話語,占滿了袁寶珠整個回憶,她那時在想什麽?在說什麽,已經記不清了!越溫馨的回憶,越讓人痛苦萬分。袁寶珠的臉沾滿了淚水,她悔……她好後悔……
“我會殺了他……你聽見了麽……我會親手殺了他——”偏僻的涼亭,傳來袁寶珠撕心裂肺的吼聲。
繼那日軒轅昊天當所有白虎國軍營高層的面,念了聖旨,軍營裏所有人都知道了一個事情,那就是軒轅昊天将會是未來的世女夫,很有可能會是未來的皇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是也繼那日起,袁寶珠再也沒有和軒轅昊天說過一句話,甚至連一個眼神也沒有。她終日呆在自己的小院裏,看着孩子,想着西門金。而她的護衛木頭,也是盡職盡責地守在她身邊,保護她不受到軒轅昊天的打擾。
“木頭,你想你娘子嗎?”袁珠坐在竹椅上輕輕地搖着搖籃。
“想——俺無時無刻都在想着她——俺也想俺的娃子兒……俺想親眼看着他們平安長大……”
“那你想着回去嗎?”
“想回去,但是俺不能走,俺要走了,就是逃兵了。到時會給俺家婆姨和娃子兒帶來災難的……”
“可是你現在是我的護衛啊!不算正式的士兵!”
“是哦……”木頭呆呆地看着袁寶珠回答道。
“木頭帶我去你的家鄉看看吧!”
“啊?世女——這可不行——将軍說現在打仗嘞,外面兵荒馬亂的,會出問題的……可不能随意出府——”
袁寶珠看着木頭一臉認真的憨樣,不知道如何再說下去。像木頭這樣一根筋的人,如果再說下去,他一定會告訴自己的娘親,到時她就更出不去了!不知道小蠻那邊準備的怎麽樣了。
袁寶珠既然不願意和軒轅昊天成親,又不能當着娘親部下的面公然抗旨,只能另辟蹊徑,在大婚前,逃出将軍府。現在将軍府裏她只信任小蠻和上官絕,木頭只能算一半信任。上官絕最近不知道跑哪去了,所以只能指望小蠻幫忙了。
正想着,小蠻突然跑了進來,焦急地喊道:“寶珠姐,快救命,有人要殺我!”
話音剛落,一群人就氣勢洶洶地闖進了袁寶珠住的院子。袁寶珠立刻将小蠻護在身後,而木頭此時像變了一個人似得,渾身充滿着危險的氣息,他戒備地擋在袁寶珠前面,一臉嚴肅地看着闖進來的人。
“把那小女孩交出來……”
“你們是誰?”袁寶珠冷聲問道。
“我們是二公主的侍衛!你又是誰?”
“二公主?”袁寶珠正在思索這個二公主是白虎國哪家的?一個嬌蠻的身影,就出現在院門口。
“你們這幾個廢物,一個小丫頭也抓這麽久嗎?”
怎麽是她?袁寶珠看着那張熟悉的面孔,臉色變得更加冷然了……
“怎麽是你?你這個賤女人怎麽在這?”二公主一看到袁寶珠的臉,詫異到極點。這個二公主正是那個從鳳來國逃亡到白虎國的東方雪。
“賤女人你罵誰?”小蠻氣不過地頂回去。
“賤女人罵你!”
“哦——賤女人!”
“你——”東方雪一如既往的沒腦子,發現自己被小蠻繞了進去,氣的直跳腳。
“你們這些廢物,沒看見那個小賤人欺負本宮呢?快給本宮上,撕碎她的嘴!”
東方雪的侍衛一擁而上和木頭打做一團。雖然多個打一個,但是木頭絲毫沒有占據下風,反而越打越厲害,把二公主的侍衛打得人仰馬翻,全部都躺在地上打起滾來。
“你——你這個賤人,你不是西門金的女人嗎?為什麽出現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