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來人

心寬體胖的安彩,當天就開始樂呵呵的當起了無事人,說穿了其實就是完全沒辦法。若是她能窩在家裏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她很樂意啊。

不過确實,人躲事,事找人,有些事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且還不是安彩自以為的。

“夫人,”柳三娘進屋禀報,“有位公子在前門,非要見大爺。”

安彩奇怪,問道,“大爺呢?”

“一早就進山了。”

對呀,安彩閉着眼直拍自己的額頭,這日子過的,連每月進山的日子都給混忘了,“你沒跟外面的人說?”

“說了,夫人,都說幾遍了,可來人非要見。”柳三娘滿臉的無奈,“還說是在高橋跟大爺與您有一面之緣。”

“什麽?”本漫不經心的安彩陡然睜大眼,她還以為是哪得來消息過來求醫的。

沒頭蒼蠅的在原地轉了半天,柳三娘都被轉眩暈鬧不清東南西北。

“先去看看。”安彩咬咬牙,終于下定了決心,兵來将擋水來土掩罷了。

“好,好的。”回過神來的柳三娘趕緊前頭帶路。

兩人一行來到前院,大門半閉阖,崔錢來守在門邊,不時的往外看上一眼,聽到後面動靜,正要給安彩行禮,就被她做了個手勢阻住。

安彩過去站在了崔錢來剛才的位置,從門縫裏往外看,就見一個穿着藏青長衫的男人直立在門口,手裏牽着缰繩,白馬嘶鳴不停在旁踏步。

正在此時,對方猛然盯視了一眼過來,微眯眸子,冷光突現。

安彩在明知不可能被人瞧去,還是吓了一跳,捂着胸口按捺半天就招手叫過柳三娘小聲道,“帶人去堂屋。”

還真是那人,她沒興趣找他,他反倒找上門來了,也行,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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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堂屋坐好,就聽前院崔錢來着急嚷着話,“诶,公子,公子,這邊,堂屋在前。”

“哈哈,抱歉,抱歉,我看這新屋蓋得好,差點走迷了,诶,管事,我聽村裏人說,安家的後院極致奇妙,是不是真的?”懶洋洋的聲音帶着清潤灑脫之意,說的是混賬話,卻委實讓人讨厭不起來。

果然,崔錢來吶吶不成語,“這,這…..”

安家後院之事鮮少有人知道,大半年前跟如今規模相去甚遠,偏院一圍,見過的人更少,而安家主子點明了不能把這事往外透露一句,乍被道破,崔錢來都反應不過來。

“诶,公子…..那裏去不得,哎呀。”崔錢來暗惱連連,跟着快步往裏趕。

安彩聽了全部,卻沒有出面阻攔,就連柳三娘急急進來讨主意,都沒能引出她一句話來。

大約幾息的功夫,前院又聽咋呼聲,“去,去,哪裏來的野猴子,來人啊,來人,哇,這是狐貍成精了不成,別咬啊,小東西跑的真快……”

“吱吱吱…..”

“公子,堂屋這邊走。”老實人崔錢來,顯然也是怒了,說話再沒有起初的客套。

“成啊,叫這野猴子快走啊,哎呀,再動手,我就不客氣了,嗯…..”

後頭就聽到不太對勁的風動聲,黑猴兒也是吱吱叫亂了氣息。

安彩對這個人的印象真是一降再降,無數次被打破底線,有一進門就到人家後院亂闖的主,真是有夠了,朝一直往她這邊的看的柳三娘點了點頭。

柳三娘當即掀開門簾,高聲道,“公子,這邊有請。”

“去,去,還兇。”來人一腳踏進門,卻還在跟院子裏的黑猴兒鬥氣,只是轉身前不忘收拾衣襟整理頭冠。

此時的安彩,連客氣都客氣不起來,見到了進來,端坐椅上,只是冷眼打量。

季明瑞進來的時候,就見有一女人側坐在主位之下,看見他進來一點表示都沒有,憋着張長相還算可以的臉,裝的是一本正經,就是身量小了點,臉皮嫩了點,連待客規矩也不懂,打聽來的消息要是真的,那就是真可惜了。

他到不記得,自己當初在街上偶遇,深覺小娘子美貌,想調戲來着,如今一跟以為的那人搭上關系,就各種挑剔。

“敢問主家如何稱呼?”季明瑞雙手抱拳,虛行一禮。

都上門了,還問怎麽稱呼,安彩在心裏啐了一口,不冷不淡的答了一句,“夫家姓安,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所謂何來啊?”

兩人都是一副初次見面的模樣,說穿了誰對誰都沒有好感。

季明瑞自找了位置坐下,随意答道,“鄙姓季,來自漠北,敢問主家大爺是否在家。”

“進山去了。”

“何時回轉?”

“不知道。”

“你是如何服侍的,怎能不知?”季明瑞聽到這會差點就爆了,這世上少有能讓他如此耐心問話的人,要不是……哼。

安彩幾乎冷笑,“你是誰,站的又是誰家的地,有你說話的份嗎?”

“我是…..”季明瑞有勃然大怒之勢,卻被堵了個語塞,神情一轉,忽現痞色道,“他是我離家的六叔,怎麽就沒份說了。”

安彩心底一揪,擡眼上下打量,不說不知道,這兩人的眉眼還真有點像,濃眉狹長眼,尾部上挑,硬是勾出風流桃色,只是安木平素過于冷厲而顯化不多,這人就純粹的形于外,不知收斂,再加上行為輕佻,舉止無度,再外一露臉就是妥妥的采花賊标本,怎麽就沒人把他嫩死了事,還讓他到了這裏。

“你的誰?六叔?這位公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親戚更是別瞎攀扯,咱們小門小戶的,哪裏混的進你這尊神,認錯人了吧,還是從哪來回哪裏去吧。”

這話說的再不客氣沒有,要是在上手趕人那就齊活了,可來人偏偏就是當沒聽懂,坦然坐回椅上道,“絕不會的,要是街上那一面還會錯,那你們家後院那塊地就是明證,這世上沒有比我家六叔更會栽培六花七草了,別的不說,就說其中最為簡單的蕃黃,一般藥師怎可能在山腳培育養活,不找個雲山霧繞的高深處,長出苗的可能都不會有。”

季明瑞侃侃而談,安彩懂的不能再多一半,對于所謂什麽草啊什麽花,她實在沒有研究,一是懶,二是她家木頭多說一句就活像要了他的命,那還是各找各的清淨罷了。

“怎麽,你不會不懂吧,那也沒什麽,服侍之人只要把主子照顧好就成,這也算是不傳之秘,不懂更好。”季明瑞見對方發怔,風涼話随便就來。

安彩怒的直咬牙,這人跟木頭有關系是一定的了,但就憑對方這種态度,三句不離服侍的,服侍的,服侍的,別說是侄子了,就是他親兒子,她也不會讓他好過。

熄了想要向這人打聽的心,拍桌而起,“來了哪,送客。”

“诶,怎麽走了,幫本少爺安排個房間住啊,懂不懂規矩啊。”

安彩回頭冷笑三聲,“我安家的規矩,有意見,請走,不送。”

“公子您請吧。”柳三娘攔住了安彩前面,低眉順眼的想把人送走了事。

“你,憑什麽,本公子今日就等六叔回來,再說分曉,看誰敢…..”季明瑞簡直不可理喻到極點,坐在椅上擡頭忘天巋然不動。

無賴啊,不要臉啊,哪來的品種,安彩啧啧都連多說一句也嫌牙酸。

而他這副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模樣,安彩還真不能把他怎樣,再說黑猴兒顯然也是敗下陣來,搖了搖頭,對柳三娘道,“随他去,想在這裏呆着就呆着吧。”

他這是登堂入室直接把自己當主子看了,至于安彩那就丫鬟不解釋,安彩走出門口禁不住冷笑,行吧,等正主回來,好讓你知道知道,到底得罪了誰。

作者有話要說:麥麥這兩天有點私事未了,稍等稍等,抱歉抱歉,

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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