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左氏夫妻

當天晚上,她把她的過去能說的都說了,平鋪直述,就像在說鄰家八卦,說着這些話,她自己都沒什麽感覺。其實真的非常之簡單,按她現在回頭去看,嫁人三年,操持三年,一朝夫婿得志,落了個翻臉不認人的下場,她到是有心想說些細節出來,張張嘴,一字吐不出,往事就像天上雲,一晃就過去了,抓都抓不住。

磕磕巴巴半會,安彩實在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不得不拉了拉坐在一邊半日默然無語的安木道,“你還想知道什麽?”

這一夜注定無眠了,到不是為了安彩話中之意,而是她一覺醒來,難得清醒,而安木是絕對不會抛下她自去睡,所以他現在的模式到是有些像,敬陪末座,陪她唠嗑。

等着他發表意見,卻是遞了杯水過來,這意思是讓她潤潤喉。好吧,顯然人家是根本不知道說什麽。

安彩奇道,“真沒什麽想問的了?”不确信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再道,“我可都老實說完了,要是以後有人再拿這件事淹你,再誤會什麽的,我可要生氣。”

安木把杯子往她唇邊再湊了湊,輕輕點了點下颚,這算是知道了的意思嗎?安彩張嘴喝了一口,告訴自己放寬心,總覺的在她感知裏,他就該是這樣的反應,難說人家早就在她說之前都知道,多說也是為難自己,默了一默後轉移話題道,“聽說這裏有溫泉,反正晚上也沒事,要不過去看看。”

說這話,安木反應就快了,不知從哪裏搗鼓出一件厚披風,熟門熟路的幫她穿戴好,又找出了一個包裹拎在手上,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就備妥了。

推門而出,夜風清涼,四處又黑又靜,被攏在披風裏的安彩視線本就受限,如此一來跟瞎子沒有區別,只能緊緊抱着他的腰走路。

沒走出幾步,被身邊的人一個托抱,松開時,觸到了地,有暖融融的氣流沖着撲過來,撐開帽檐,才發現這是坐進了馬車。

“這是要去哪裏?”

安彩還沒找地方坐穩,就聽外面有人急哄哄的趕來,焦急之聲驟然響起。

感覺安木重又跳了車,可能解釋了也可能沒有,反正那趕來之人不見焦急只見歡喜,“好好,我讓人帶路,明兒我們在那邊聚。”

接着是來往腳步聲,安木很快坐上車來,駕車而行。

方才左中成輕飄飄的扔下一句,山後有處溫泉,在安彩設想中,應該是很近的,最多也就是以前他們安宅山後的那處溫泉差不多的距離。事實卻是大出預料之外,馬車一直在行進,路上一會兒平坦,一會兒高高低低,等到安彩把方桌上準備的點心吃完,還喂了好幾口安木之後,也不見到,路遠的都讓她懷疑,安木是不是漏夜帶她離開,而不是什麽去溫泉。

等到她問了快要第十遍的時候,才得來一句,已在山腳的話。

安彩聽了恨不得想撓她一臉,多久了,才到山腳,誰不知道她時間不夠,再這樣下去,她直接睡暈在車裏信不信,不過事情是她提的,怪的了誰,她只能強自振作,防止自己沒出息的真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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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安彩慶幸自己還能睜着眼,進了門之後,又覺得自己的眼可以閉上直接閃瞎了。

這什麽地方,別怪她老土,實在是兩倍子加起來都跟超品豪奢無緣,雖說這輩子找了個超品男人,可惜山上撿的,到如今還跟着她在山坳裏面混。

怪不得昊明瑞到他們地頭上來,各種嫌棄,如今半路碰上親戚,對她也是各種看不順眼,今日起來,燈光昏暗,光顧着跟人都争嫌棄,沒顧上欣賞周邊背景,如今到了這個所謂簡單修繕的溫泉別院,安彩張着嘴看着裏外布置,鄉下人進城的心情沒法掩飾,突兀張大的嘴實在閉不攏,怎麽破。

那一路的燈火璀璨,石梁四角高挂着鵝蛋大的明珠,散發着淡淡的光暈,難不成是傳說中的夜明珠?山風穿堂,飄逸的帳幔,精致奪豔,大有飄飄欲仙之感。

錯落有致的擺件,看着都不顯,但做工委實精美絕倫。極致于到了一處溫泉所在,進門卻見老大一塊白毛地毯,視線稍斜,變見銀光稍顯,這也許是安彩唯一認識的物件,糜獸皮,人家做了進門踏腳的地毯,無話可說。

此處溫泉被人工修繕的痕跡過于明顯,一切只是為了凸顯奢靡和方便,池底皆被砌的圓滑,坐卧利索舒坦,比綠水村後頭的缺了野趣,但不得不說,這風情真是難以言說。

安彩陷在池中,享受着觸膚而入的舒爽感,心內卻忐忑不安的抱着安木的肩膀,首次有了憂心之感。

“那是你親姨嗎?什麽來頭啊,這麽有錢。”安彩并不覺得在安木面前露怯有什麽了不得,她只是在擔心,未來的某一天,她需要在他的親戚面前刷存在感,這貧富差距就是不可逾越的鴻溝,難度系數未免有些大。

安木把她從身上拉拔下來,讓她穩穩的坐在自己的膝上,極簡練的介紹了對方來歷,他的話實在少,更多的是安彩自己腦補。

大意就是,突然出現在她房間的那女人,是當今蜀王親姐趙覓,嫁于蜀地世家左家嫡長子左中天,而此次安木順道這邊一是為了取些蜀地珍貴藥材,二是昊明瑞的弱症被治好,旁人不知,消息靈通的親戚比如左中天之流還是知道的,而恰好趙覓身上也有差不多的病,要是直接翻譯就是不孕不育,得了消息他要上雲中,索性就等在途中別院,讓上千人等在必經之關卡上,往回傳消息,這是誓要攔下人往家中一見的。

這般急切,委實是把安木作為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話說左中天是嫡長子,趙覓作為宗婦不能生育,壓力山大。

而偏偏左中天這人入了情障,硬是不肯納妾,說是命中真無子嗣緣,強求無用,不如有子侄輩續上也罷。

如此一來,趙覓到是良心不安,可惜趙家出品真不是心氣好的,她做不出來把自家男人往別的女人懷裏推,前幾年尋醫問藥,硬是扛住了,後幾年才真的開始失望,也有意思讓丈夫找個通房啥的,結果是對方硬是不肯,感動的稀裏嘩啦之餘,更恨自己不争氣,如今一聽到有希望,還是在自家親戚這邊,自然是千裏迢迢來堵人。

“那玉兒是誰?”聽剛才趙覓如此激憤,安彩還以為玉兒是她女兒呢。

安木皺着眉,思索半天才道,“左家女兒?”

這話說的真心不确定,安彩比了個拇指表示服了,人家等了他五年,他到好,連把人家的出處都給忘了。

不過她也不會傻的,讓別的女人刷存在感,就此總結一句道,“你姨父還真是個不錯的。”

安木默默的給她擦去了臉上蒸出的汗漬,漫不經心的來了一句,“不會生的是他。”

安彩吶吶的回頭望了他一眼,又低下頭沉思片刻,放在水下的手撥動的水花,猛地挑起,雙膝跪在他的大腿根上,抱着他的脖子,悚然,“不會吧。”

尼瑪,用自己的老婆做掩飾,真的大丈夫。

“你姨知道嗎?”

安木沒回答,把上半身全部露在外面的安彩默默的按進了水裏,要命的玩意,她怎麽就沒點自覺,須不知他的腿都抖了一下。

安彩在一邊無知無覺,猶自分析,“前幾年要是不知道,到現在不可能不知道,看來是自願的,男人尊嚴可比女人尊貴多了,是吧。”

還以為天下又出了個情聖,看來是要打折扣的,要是真愛她,怎麽會讓她受這苦。

安彩緊緊的貼在了安木懷裏,要是換成安木肯定是不會的,得意且萬般确信,她對此從不懷疑,真是天下最好的男人讓她得了,真是不知道該怎麽慶幸好,由不得她上下磋磨了幾下,用自己的胸部。

到這份了,再忍那就是有毛病,安木真沒毛病,所以他動了,把人往裏一挪,輕輕巧巧就占據了進去,水聲掩蓋了悶哼,,寶珠閃爍迷光,輝映在霧氣騰騰的水面,随波蕩漾而去,不差仙境多少,更別提一對神仙眷侶的人物,得天下多少幸事。

兩人爬上山時,已經不早,再一頓折騰之下,天光大亮,而安彩堅強的挺住沒有睡過去,如今被安置在一片桂花樹林中休憩。

舉目望去都是粗壯老樹,金桂枝頭開的綴綴,風一吹,香氣四溢,更有碎小花瓣飄然而下,而在正中最大的一顆桂樹下,石桌石椅,點心茶水一應俱全,斜躺在一張鋪陳着糜獸皮的藤制靠椅上,更有深愛之人坐在一邊随叫随到,賞心悅目之餘更添溫情,當然要是沒有一步遠的藥爐散發苦澀的藥味那就極致完美了。

安彩有些發困,只是舍不得身邊的人,強撐着看上一眼是一眼,真正是舍不得啊。

而就在此時,忽聞踏步聲由遠而近,夾雜着争辯以及勸解,其中不乏女聲在抗争,“大伯,他在這裏,你攔我作甚?”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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