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勾勒出心障後一個我。】

輪回戰隊兩冠一亞,銳不可當之後會不會就盛極而衰,随着将星易主而一絕不振?很有可能。榮耀聯盟成立以來沒有戰隊遇到過類似絕境,一着不慎就是萬丈深淵。

偏偏江波濤在萬丈深淵的當口還要做那最後一道信誓旦旦的網,承擔所有人脆弱的希冀。那些人希望有個強大可靠的人告訴他們,流氓頂替戰法是可行的,神槍配合流氓是完美的,輪回下一賽季開賽前陣型磨合完畢是毋庸置疑的。而那個一向承擔這個位置的,強大可靠的,沉默着光芒萬丈的人,如今不知在哪裏玩忽職守,兀自歡天喜地。

經理躊躇的詢問,讓江波濤頭疼得不行。他說可以試試,但是之前的戰略戰術都要推翻,同樣是近戰但是神槍加戰法這個打法太特殊了,移植不了。戰隊轉型壓力很大。

經理也頭疼,特別頭疼。經理雙手撐在桌上狠狠揪着頭發,幾乎是隐忍着吼出來。可是江副,你讓我再去哪裏給你找一個帶得起一葉之秋的戰法?

于是辦公室裏就只剩沉默了。

江波濤生生壓抑住喉頭的翻湧,沉聲問,隊長還不知道?

輪回經理摘下眼鏡擦了擦,重新戴上又恢複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他說不知道,你沒忘吧周隊之前鬧成什麽樣子。

江波濤無奈了,他想問現在不說那什麽時候說,等唐昊坐在輪回訓練室裏拿唐三打賬號刷卡的時候麽。

可他更絕望地發現他們沒有別的選擇,所有人都情願能拖一天就是一天,就像選擇了保守治療的絕症病人,生已經生得索然無味,只是縮着不肯拆開死亡那枚□□。

這個比喻不祥,牽扯死亡的比喻都很不祥。可江波濤曾經見過周澤楷面目中的死寂。那分明應該是鑽心食肺的疼痛,又似乎空曠到能有悲風自由穿巡。見過之後他就覺得,已經不會有更不祥的了。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走到這樣孤注一擲的境地,江波濤自己都想笑了,輪回輪回,不重生就是死。

他一定會帶領輪回重生。

江波濤曾經很有策略地抓準了捷徑。捷徑就是他先帶周澤楷走出來、然後他們一起帶輪回重生。可事發起初周澤楷全盤失聯,失聯到江波濤不得不跑去敲他家門。周澤楷開門之後蒼白地慘笑。

他面孔一片死寂,下巴泛青雙眼猩紅因而詭異得不像人形。他安安靜靜的,不說話就只是站在那裏了無生氣地笑。那一個瞬間江波濤突然開始懷疑,這個捷徑夢幻得近乎異想天開。他走不出來了。

可強者之所以稱為強者,不在于諸般空浮光環加身。它們編織成華美而繁複的拖地大袍,其實稀松脆弱,易髒易破損。

槍王之所以稱為槍王,是因為永遠有能力自己給自己加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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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休回來這段時間以來,周澤楷訓練成績和以前完全一樣,維持着高水平穩定并偶有爆發,平時作息也無可挑剔地正常。雖然單獨行動多一些,但一切都在正軌上。

昨天開會前江波濤玩笑說隊長最近狀态很好啊,周澤楷睜着一雙漂亮眼睛,無比清晰堅定地對江波濤說,想贏。于是江波濤想,周澤楷畢竟是周澤楷。

江波濤又想,周澤楷有執念源源不斷支援着他,這使他永遠強大可靠讓人安心。就仿佛天塌下來,毀得了他也毀不了他的榮耀。

很久以後他才明白這些都只是他想。

那時江波濤只是站在訓練室大玻璃窗前向下俯視,他看見周澤楷走在空闊大道上,夾道燦爛桃花都紛紛為他迎送。那是整個輪回基地最浪漫的一條路而他獨行背影也能撐起萬千繁華。

春季來了,桃花都開了,賽事接踵而至。江波濤前後躊躇了幾次,不斷不斷地觀察周澤楷。理性判斷告訴江波濤時機已經成熟了,可以開始考慮與周澤楷談談新雙核戰術的初步構想了。

周澤楷也看見桃花開了,是明明豔豔、深深淺淺的粉,摻雜着鮮豔奇異的紅和紫,在陽光下不斷變換着色澤,絢麗又爛漫。它們張開嘴笑嘻嘻地望着他和他身邊的人。孫翔在他身側邊走邊伸懶腰,一派少年氣的懶散。周澤楷伸手覆上孫翔發絲,孫翔沒躲就那麽湊過去,垂着頭任他擺弄。

周澤楷指尖撚下一片花瓣,盯着它不斷翻騰盛開,變成一朵花來。手一揚它就飛走了,飛向晴朗湛藍的天空。

江波濤求穩,所以拉了方明華一起商量。江波濤交了底:輪回高層主張犧牲十一賽季,盡早為下一賽季新陣容準備,這需要全戰隊的通力配合,特別是一槍穿雲的操作者、輪回隊長周澤楷。是的他們說的就是,鼎力配合,全副投入,對新人絕對地接納與契合。就像對一葉之秋那樣。

方明華臉色非常難看,他說,江副,你覺得隊長沒問題?你真這麽覺得?

江波濤遲疑了一下,點頭說至少我看到的,沒問題。

方明華臉色更難看了,眼中似乎壓抑了深刻悲哀,還有零星可以稱為恐懼的晦暗。方明華說,可是隊長每天中午扔掉的外賣盒,一份空的一份沒動過,你覺得這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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