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top:1
“岐川……”
“岐川……”耳朵很痛,是那種從裏到外的痛,好像有一百個人拿着小針在你的耳朵裏面戳來戳去,與此同時這一百個人還不停地怪笑。
……
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是沒有道理的,就比如現在,岐川躺在一個廢棄房屋的二樓,準确的講他躺在一個大洞的旁邊,這個老舊的房屋很明顯質量不怎麽樣,二樓地板上一個長寬近兩米的大洞,看着就凄慘。
也能看出這裏在不久之前經歷過一場惡戰。
腐臭味已經順着濕潤的空氣鑽進他的鼻腔內部,大腦深處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說:“醒過來!醒過來!會死的!”
可是……他也很想起來啊,好累,好累啊,就不能夠休息一會兒嗎?好累……但,為什麽要逃跑?他又是誰?
“砰——”
“砰——”脆弱的木門發出令人害怕的碎裂聲,還夾雜着幾聲粗暴的英語髒話和槍響。
“必須要醒了。”他的大腦這樣告訴他。于是,下一秒,這個剛才還癱在地上半死不活的高挑男人瞬間從地上坐起來,準确的摸到別在後腰的□□,以一個标準的雙手持槍姿勢“砰砰砰”朝木門開了三槍。
木門倒下,門外兩具屍體。
“呼……”身體緊貼牆面的白人高壯男性不由得松了一口氣,目标的危險程度已經超出了他們的預計,現在三人小隊只剩他一個人。雖然理智一直告訴他,目标現在已經身負重傷,目标現在只是在負隅頑抗,要不了多久目标就會自己悄無聲息暈死在這間破房子的某個小角落裏,然後由他把目标帶到加州實驗室的手術臺上,到時候這個嚣張且不可一世的男人将會像一條死魚一樣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被人開膛破肚,而他,會領到巨額賞金。
可額角滴下的汗珠與幹渴發癢的喉嚨在和他的理智唱反調。
“不會有事的……這該死的亞洲人。”他心裏暗暗給自己打氣,然後,他發現了一只腳!就在前面的拐角處!還穿着黑色高筒皮靴!是目标,他自己暈過去了!
白人男子心髒狂跳,不知是緊張還是興奮令他眼睛抑制不住的發紅。槍已經上膛,他貼着牆移動,小心翼翼靠近目标。當然,手指搭在扳機上,眼睛從來沒有離開過瞄準鏡。
靠近了……靠近了……越來越近了……那個年輕人就以臉着地的姿勢趴在地上,像屍體一樣一動不動,連胸膛的輕微起伏都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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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是暈過去了。白人男子松了口氣,仍不放松警惕,一手端槍,另一只手去拿別在腰側的繩子。
這個過程大概只有一到兩秒的時間。剛才還如死魚一般的年輕人以一個詭異的姿勢一躍而起,左手狠拍向他手裏的槍,白人男子也不是吃素的,雖然來不及調整姿勢但還是很快沖着年輕人的方向連開幾槍,其中一槍擦着他的耳朵過去,劃出一絲血痕。但糟糕的是,他的槍被搶走了,對方看起來瘦弱,力氣卻出奇的大。這一變故來的太快,剛才還占據上風的他瞬間落了下乘,還沒來得及擺出格鬥姿勢,對方已經一記又快又狠的掃堂腿将他撂倒在地,然後,一只腳踩在了他的胸膛上。
“你是誰?”年輕人端着槍,槍口指着他的眉心。
“……”
“不說?”年輕人自言自語偏了偏頭,白人男子還沒想好說辭,年輕人已經擡腳一腳揣在他下巴上,“說話,你不是啞巴。”
他發誓,牙松了。
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猶豫着開口:“I…I…”還沒說完,又被踹了一腳,“中文。”年輕人冷冷道。
“……我們,是民間自願病毒研究組織,意在研究特殊人群,拯……拯救世界……”特殊人群?拯救世界?什麽鬼東西。
白人男子敏銳的看出年輕人神色不對,盡管他對現在的狀況一無所知——說實話他不怎麽明白年輕人為什麽不立馬殺了他。如果年輕人現在神智清醒的話,就會知道這個躺在地上的外國人和他的小隊曾經數次企圖刺殺他,而根據他們對目标——也就是這個叫做岐川的年輕男人的了解,一般情況下來講他不會給對手太多的喘息時間,現在跟他說了這麽多話,已經是他們之間溝通時間最長的一次。
“民間……研究?組織?”岐川皺着眉頭,努力想要重複剛才白人男子口中念出的那一大串長句子,當然,他失敗了。
事實上,他現在神智并不清楚,他自己也很清晰的知道這一點,之所以表現的還算正常,是因為他在虛張聲勢。
而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記憶像是被屠夫砍成的肉末一樣斷成一截一截,這滋味并不如何好受,有種似夢非夢的感覺。
“對。”白人男子的冷汗已經浸濕了前襟,他努力的措辭着:“對,我們是,是友好的,我們今天來是邀請你去我們的秘密實驗基地,進行一項對人類來說非常偉大的研究。”雖然說着話,但其實,他的手已經悄悄繞到了褲腰處——那裏,藏着他的最後一把□□。
“秘密實驗……”岐川并沒有發現白人男子餓小動作,而是兀自深思起來,看來這個詞給他的記憶帶來了一定的深思。
“對沒錯……”白人男子回答着,手掌已經握住了槍,然而,還沒等他把槍抽出來!岐川身形快如閃電,白人男子都沒看清楚他的怎麽做的,等反應過來時,槍已經脫手,而手腕一陣劇痛。
得再解釋一下……他這麽想着,畢竟,他還要領賞金的,目标看起來神志不清,是個好機會!沒關系的沒關系的……他在心裏為自己打氣加油,接着,他看見目标已經面無表情對他舉起了槍。
“砰——”
岐川收了槍,地上的白人男子保持着瞪大眼睛的表情死去,一攤血跡緩慢地從他後腦勺暈開。
剛剛殺了一個人,可是岐川心裏并不覺得如何,白人男子已經死亡,按理來說他該覺的放松下來,因為威脅已經解除,可是……心底裏有個聲音在對他說:不能放松警惕,不論什麽時候。
他不明白那個聲音究竟是從何而來,但,卻有種名為悲哀的情緒逐漸蔓延開來。
岐川抹了一把臉,拖着腳步走到牆邊坐下,本來想着就小小的,休息一會兒,結果這個一會兒不知不覺就成了幾個小時。
要命的是,他醒不過來了。這種感覺實際上是非常難受的,他可以清晰的感覺出來他靠坐在牆邊,外面的風吹過來,很冷,哦他都忘了,這牆壁漏風,風夾雜着寒夜的潮氣一下下噴在他脖子上,他知道他該站起來,離開這裏,黑夜很危險,可他動不了,好像有什麽動物的吼聲漸漸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新文,日更,應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