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妖孽
顏妃禁足玉瑤宮，雖說太後開恩，可她心裏一百個委屈。
搶回自己的親骨肉有什麽錯，皇上為什麽要這麽對我！她心有不甘。
皇上那時候說要還自己一腳，她是真怕了，皇上眼眶的怒火不是作假，若不是太後攔着，自己怕是躺在了太醫院。
顏妃痛哭：“為什麽，為什麽皇上要這麽對我，我伺候皇上8年了，還比不上一個進宮三個月的女人？”
“奶媽，你告訴我，是不是我老了，沒有吸引力了，所以皇上不要我了！”顏妃緊緊捉着奶娘的手，就像捉着一根救命稻草。
奶娘死命地搖頭，摸着主子光滑的肌膚說道：“娘娘比**所有人都漂亮，娘娘是奴婢這輩子見過最美的女人。”
“那皇上為什麽要寵着她，她有哪裏比我好？”如果說是她一手造就的舞美人，顏妃會認為皇上貪戀她的風情，可是這麽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她真不明白自己輸在了哪裏。
“妖術，一定是妖術。”奶娘眼睛一亮，叫道：“她一定是用了妖術迷惑皇上，皇上中邪了。”
“妖術？”顏妃慢慢冷靜了下來，看着自己的奶娘，肯定地說：“一定是妖術。”
不管這件事是不是真的，顏妃都要把它變作真的。皇家最忌諱鬼神一說，到時候她一定無處容身。
皇上收到幾份彈劾林侍郎的折子。
林侍郎膝下有一女名叫卿晏，天生異象，命中帶煞，一出生就克死自己的母親。林侍為郎攀龍附鳳，故意隐瞞女兒身世，将自己女兒送入皇宮做了才人，企圖博得皇帝歡心。此等逆臣、此等妖婦，人人得而誅之。
皇上摔了折子，淡淡地說：“顏丞相好快的手腳。”
次日上朝，昨日上折子的幾個大臣一起彈劾林侍郎，并當面奉上穩婆的證詞，裏面繪聲繪色描繪了林卿晏出生時天生異象。
林侍郎怒不可遏：“你們造謠生事，臣與小女生活二十年，小女乖巧聰明，從來就沒有什麽異常。”
“林大人此言差矣。”反駁林侍郎的竟然是他的小舅子江懷恩，他站在朝臣面前，大聲說道：“林卿晏出生的時候天有異象，是我親眼所見。她從小與衆不同，一個三歲的孩子，一頓可以吃三碗飯，力大無窮，身材魁梧，說她年僅三歲，根本沒人相信。
“直到她意外落水烙下病根，才逐漸恢複正常。”江懷恩紅了眼眶，說道：“現在想來我，我姐姐的死事有蹊跷，她懷孕的時候還好好的，偏偏生孩子的時候血崩，一下就，人就沒了——”
“你……你怎麽敢說這樣的話，臣妻是因為——”林侍郎多想将實情宣之于衆，可是此事關系到太上皇，他怏怏收口。
朝臣嘩然，他們對鬼神之說很是忌諱，林侍郎的态度這麽暧昧，又有數人上前彈劾。
江懷恩沾沾自喜。自從舞美人病逝，江婕妤被禁，他被皇上連降幾級，平時說話的聲音小了許多，處事畏畏縮縮，不敢張揚，受了旁人不少眼光。
沒想到近來他交了好運，顏丞相看得起他，暗示他在外甥女事上大做文章，江懷恩自然推波助瀾，盡心竭力。
顏丞相暗自得意，江大人這步棋是走對了。
朝下吵吵嚷嚷，皇上看向默不作聲的顏丞相，問道：“丞相有什麽看法？”
丞相坦然自若地上前一步：“依臣之間，此事衆說紛纭，難辨真假。不過後**宮近日怪事連連，夜半有女子啼哭，又有妃嫔意外身亡，視為不祥。此事還請皇上慎重，三思。”
“請皇上三思。”一批朝臣附和說道。
皇上點頭，林侍郎心中一涼。
“後一宮近段時間的确發生了許多事，朕要祭天，為黎明百姓祈福。”皇上說道。
“禮部已為皇上挑好良辰吉日，本月十二萬事皆宜。”
“就定在這天。”
“是。”
“皇上，那林侍郎……”
“林卿晏是否是個禍害，相信沒有人比國師更清楚，在此之前，朕不會做任何變動。”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此回傷了身子，柳叔囑咐我必須要躺在床上靜養，直到他認為能下床為止。
他專門加了一劑方子，做泡澡之用。
文思殿整日彌漫着藥香。
思然不見了，煎藥的事就落在了月霜身上，夜聲悶悶不樂，小銀子使出渾身解數，想鬥主子開心。
“主子，奴才打聽到……”小銀子才說了幾個字，扭過頭不甚煩惱地看着夜聲：“你好歹換個表情，或者離開一下也好，不然我說話的心情都沒了。”
夜聲努努嘴，飛快地看了我一眼，偏過頭泫然欲泣。
小銀子拍着腦袋苦惱地說：“你不累主子也累，趕緊收拾收拾表情，都擺了一天。”
我知道夜聲苦惱的是什麽，安慰她道：“當時的情況大家都看到了，一大堆人圍着你們，你已經盡力，我的傷與你無關，你不要放在心上。”
“小姐，你越這麽說我越難過。”夜聲哇哇大哭：“我,我是為了保護小姐才學的功夫，可是我什麽，什麽也做不好，做不好……”
小銀子慌了，急急忙忙地說：“別哭別哭，沒人怪你啊，這事。”
“哎呦。”
“小簡（小姐）！”
“主子。”
兩人齊齊跪在我床邊盯着我。
我指着小腿說道：“腿好酸，夜聲快幫我揉揉。”
夜聲風風火火地坐到床邊幫我按摩，不時吸着紅鼻子。
小銀子無語，這樣的假話，只有夜聲才會相信。
“主子，奴才打聽到幾個消息。”小銀子注意到主子毫無變化的表情，沒關系，他有信心，主子一定會感興趣：“皇上為主子讨回公道。顏妃大鬧太醫院，就躲到太後的紫薇宮。她以為這樣子就沒事了，結果還不是皇上逮到。皇上罰了禁足三個月，另外還有半年的俸祿，真是大快人心。”
“這樣就能抵小姐受的傷，真是太便宜她了。”月霜端着藥，恰好聽到小銀子的話，憤憤不平：“要是她能讓我踹上一腳，一年的俸祿我們都願意出。”
小銀子尴尬地看着月霜，讪讪地說：“顏妃身份崇高，一般人都動不了她，這一次皇上為了主子懲罰她，是天大的恩寵。”
月霜又要說話，小銀子憋了口氣時刻準備反駁，卻聽到主子的聲音。
“皇上為了我？”
小銀子立馬表情愉悅地說：“是，是，皇上都是為了主子。”
我搖搖頭，不解地問：“怎麽會這樣？他明明就戲弄我讨厭我，為什麽要把我從天牢裏救出來，為什麽要為了我處罰顏妃？”
皇上喜歡上我了？
這答案實在是匪夷所思，重要的是我根本感受不到喜悅，兩情相悅難道是忐忑不安的？
天牢？
小銀子捂住夜聲的嘴巴，月霜堵住了小姨子，三人面面相觑，聯想到的都是主子消失的日子，原來主子被關在天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