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空曠的冷宮忽然傳出這麽一陣呼救聲，着實有些詭異，沈清濁腳步一頓，擡眸看向陸淵，發現陸淵眼裏也滿是疑惑。
二人皆狐疑的挑了挑眉，而後轉身，朝聲源處看去。
空幽寂冷的冷宮，除了老嬷嬷莫非還有其他人？
秀秀捂着還在流血的傷口，看着面前的兩個男子，艱難的出口呼救︰“求二位公子救命……”
劇烈的疼痛以及死亡的窒息感讓秀秀身子一直在抖，吃力的說完這句話後便兩眼一閉，昏迷了過去。
沈清濁微微蹙眉，而後吩咐暗處的隐衛︰“救人。”
從暗處傳來一聲“是”，而後沈清濁率先出了門。
“沈兄……這人是敵是友尚且不清楚，若貿然救人，只怕是後患無窮。”陸淵遲疑片刻，開口。
沈清濁抿唇道︰“可救了人不是才清楚是敵是友嗎？”
“……”陸淵看着他，忽然發現二人之間雖沒說破，卻已經隐隐開始發生變化。
沈清濁，始終是懷疑了嗎？
陸淵笑了笑，眼裏是濃的化不開的苦澀︰“說的是。”
沈清濁負手走在前方，不敢去看陸淵，他在害怕什麽呢？害怕心中的想法成真嗎？
害怕父親真的是皇帝所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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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菱回到住所的時候，蘇黎黎匆忙出門，見到金菱忙拉着她往殿外走。
金菱被蘇黎黎拖着身子走，一臉霧水︰“黎黎，你帶我去哪兒？”
“殺害楊宛如的兇手找到了，德妃娘娘吩咐大家去，我一直在等你。”蘇黎黎神色凝重道。
金菱恍然︰“難怪我說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黎黎，你說兇手會是誰？”
蘇黎黎沒回答，心裏總覺得不踏實。
……
“嬷嬷，你将人帶上來。”江氏端坐在首座，慢悠悠道。
此次進宮參選的各家千金皆按次序依次站在殿裏兩旁，正中央空開一大片空地。
聽見這句話，嬷嬷應道︰“是。”
而後對外高喊道︰“帶上來！”
而後一身着宮女服的女子模樣狼狽的被兩個太監架了上來。
身上帶着血跡，眼神空洞絕望，顯然是已經受到嚴刑拷打了。
江氏正端着茶杯輕抿了一口，在見到這宮女後，“啪”的将杯子重重放在桌上，衆人都被這聲響給吓的一個激靈。
那宮女許是帶了必死的決心，并未對此感到一絲毫的擔憂，被太監架着身子，看起來氣定神閑的。
嬷嬷狠狠瞪了一眼這宮女，而後神色惶恐的對江氏曲身道︰“娘娘，這宮女嘴硬的很，十八般酷刑都輪番上了一遍，還是不肯說實話。”
江氏微微颔首，而後對着宮女面無表情道︰“本宮給你個機會，若是老老實實将事情經過一一說清楚，本宮便饒你一條命。”
蘇黎黎瞧着這一幕，心裏忍不住嗤笑，大概宮裏的人都這麽擅長假惺惺，說是說實話便饒你一命，可最後，不還是一樣難逃被殺的命運。
不同的只是，人重新獲得了活下去的可能，便将心裏牢牢守着不肯說出的秘密和盤托出。
這麽容易相信人。
不知為何，蘇黎黎鬼使神差的将眼神移到了對面的江姝楹身上，對面的女子仍然一身白衣，面上帶着和善的神色，本該會有幾分親近感的，蘇黎黎卻莫名覺得她的神色帶着幾分得心應手。
真奇怪。
那宮女一開始還眼神堅定不肯說話，僵持片刻之後，許是見一旁的太監滿臉冷漠，繼而聯想到了死亡的可怖，便眼神一閃，伏地而跪，大哭道︰“娘娘饒命啊！奴婢知錯，奴婢說！”
江氏眼神一凜，淡漠開口︰“你說。”
宮女以手掩面，低低啜泣起來︰“奴婢原是棉湖負責灑掃的宮女，當晚奴婢做完手頭的事情之後便打算離開，卻見兩位衣着華麗的人往棉湖附近而來，奴婢想着二人身份尊貴，打算走近請個安便離開，誰知二位貴人卻忽然變了臉色，吵嚷起來，奴婢不敢上前，只得默默離開。”
嬷嬷眼神淩厲的看着說話的宮女，焦急道︰“你離開了？然後呢，後面發生了什麽？”
那宮女又道︰“奴婢原想着沒什麽的，兩個主子拌嘴罷了，誰知奴婢第二日便聽見楊小姐沒了的事情，仔細想想才發覺二人當時的神情不算太好，這才發生今日這種事情……‘’
宮女說完又低低哭了起來。
江氏臉色一變，萬萬沒想過事情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嬷嬷在一旁也大概聽出來事情的始末，為表現出自己是真心關心各位小姐，嬷嬷怒其不争的指着宮女罵道︰“那你早早的為何不說？”
宮女垂下頭，不敢直視衆人︰“都是奴婢的錯，若是奴婢當時不害怕二位小姐責怪而上前去，那麽今日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自秦笕進宮便跟在她身邊的宮女聽了這字字句句皆是在指正秦笕殺害楊宛如的話，已經是被吓得小腿發軟，她是伺候秦家小姐的宮女，如今發生命案，她會不會被牽連？
正在尋思如何躲過這浩劫的她眼神躲閃之際，不經意撞上江姝楹的目光，更是心尖發顫。
就連為如今已經變得癡傻的秦笕辯解的心思都沒有了。
嬷嬷看着江氏，試探道︰“娘娘，如果這小宮女所說的是實話，那麽……‘’
江氏自然明白她想表達的意思，如今有了證人，雖說沒有親眼看見殺人，可事情一樁樁都表明了秦笕正是殺害楊宛如的兇手。
秦笕如今已經變得癡傻……
江氏眼神一閃，就連半分繼續追查下去的意思都沒有，全然不去細究其中的種種疑點，只吩咐道︰“此宮女雖然隐瞞實情，念在犯得也不是大錯，便發落至浣衣局。”
“叩謝娘娘大恩！”宮女一臉激動的俯身叩頭。那人說的果真不錯，沒人會追究她的失職，更沒人會出來說明那晚的原委，一切都會随着今天她的結局而塵埃落定。
待太監将人帶出去的時候，一直盯着江姝楹看的蘇黎黎卻偶然發現了這二人之間的無聲交流。
棉湖的宮女？死了的未來太子妃楊宛如，已經癡傻的未來四皇子妃秦笕，真是不讓人聯想一番都難啊。
聽見江氏說話，蘇黎黎将視線從江姝楹身上移回來，卻錯過了江姝楹眼中一閃而過的得逞。
“好了，如今真兇已經找到，待本宮向皇後娘娘禀明，諸位小姐便可在明日回府了。”江氏說完這句話，臉色帶了一絲疲累，一旁的宮女很有眼力見的上前扶住她。
一瞬間，整個殿內便已經沒人了。
宮女一邊替江氏按揉太陽穴，一邊小心翼翼道︰“娘娘，女婢覺得這宮女所說的……”
話沒敢說完，江氏卻也明白了，伸手捏了捏眉間，輕嘆口氣︰“本宮又何曾聽不出來她話中的纰漏，可是如今秦笕已是這幅模樣，本宮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宮女不說話了，只認真按揉着，片刻後又擔憂道︰“娘娘，如今的太子妃人選變成了江小姐，日後只怕是……”
“日後，也不知兄長還會不會一如既往的幫着咱們。”江氏說完，便也不肯再說話了。
－－
翌日。
蘇黎黎等人被接回府。
剛進門，劉氏便一臉倨傲的自蘇黎黎身邊走過，看見蘇黎黎神态自若，想到如今自己閨女已經當上太子側妃，忍不住輕嗤一聲︰“喲，咱們的蘇家大小姐回來了？我說是誰呢，這麽大派頭。啧啧啧……"
本着不想惹事的想法，蘇黎黎不打算與她過多糾纏，剛回家先看林姨和蘇蘇要緊，想着，蘇黎黎只朝劉氏禮節性的微微福身便換了方向頭也不回的走了，全然不顧劉氏的反應。
圓圓一臉後怕的跟上蘇黎黎的步子，擔憂道︰“小姐，如今二小姐做了太子側妃，夫人越發得意，您這樣不怕惹惱她，咱們往後的日子越發難過……”
蘇黎黎無奈停了腳步，看着圓圓道出事實︰“圓圓，你覺得二嬸會一直為難我們嗎”
“這……”圓圓沉默，自然一直都會，自家小姐一直以來都是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
蘇黎黎見圓圓這副反應，便知她心裏清楚，便道︰“無論如何，我們與二嬸都是免不了鬥上一鬥的，既如此，我們又何必再與她虛與委蛇呢？你說是吧？”
在蘇黎黎的三觀裏，早晚要撕破臉皮的人，又何必假惺惺，更何況劉氏這樣的人，你若與她維系表面關系，現在蘇青青又做了太子側妃，劉氏說不定還要以為她蘇黎黎要巴結她們家呢。
她才不願意被人看輕，特別是劉氏一家。
正說着，蘇哲高喊︰“姐姐，你終于回來啦！”
蘇黎黎驚喜擡頭，就見蘇哲歪頭朝院裏興奮道︰“娘，姐姐回來啦！”
而後便朝蘇黎黎飛奔而來，蘇黎黎滿臉笑意的攤開手臂，準備迎接他，就見林紫從院中出來，沖蘇哲笑罵道︰“風風火火成何體統？你姐姐剛回來，身子疲憊，先讓她回去梳洗一下。”
蘇黎黎笑着搖搖頭，剛準備說先說說話再去梳洗也不遲，就從身後傳來沈清濁的聲音，低低沉沉，聽不出情緒︰“先回去梳洗。”
作者有話要說︰
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