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高中這幫同學們都知道時辰不是傅霖琛的親妹妹,畢竟連姓都不一樣,但具體是什麽關系,他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

時辰的手機就在桌子上,幾乎是響鈴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看到了來電人的備注——霖琛,整個包廂有大概一分鐘的沉默,沒有人說話,似乎是在消化這件事情,不大的空間裏安靜的落針可聞。

還是班長最先回過神來,他眼珠子瞪得老大,震驚的看着他們倆:“你……你們……你們倆。”

他說了好半天最後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不知道過了多久,他似乎是放棄了掙紮,癱在座位上咕嘟咕嘟喝了一大杯酒。

傅霖琛從座位上起身:“嗯,還沒在一起,我在追她。”

衆人:“……”

傅霖琛自然的拉起時辰的手,小聲問:“要回去嗎?”

……

傅霖琛和時辰在家裏待不了幾天,畢竟還有工作要忙,周末一過,兩個人又匆匆忙忙的趕回來r市。

傅霖琛最近越來越忙,但還是每天都會去接時辰,把她送回家後自己再重新回到局裏忙他的工作。

時辰下班時又一次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似乎是很累了,靠着車閉眼假寐,發型被風吹得有些淩亂,露出一小塊光潔的額頭,路燈下他整個人被暖黃色的燈光包裹,影子拉得好長,看起來有些落寞。

時辰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

傅霖琛睜開眼,墨瞳裏的霧光還未散去,看起來像只乖順的小狗:“你來了,先上車吧。”

時辰看見他眼底有些明顯的烏青,皺了皺眉,但還是沒說話,打開車門上了車。

傅霖琛坐在駕駛位上,揉了揉疲憊的眉心,就聽見身邊的女人問:“最近很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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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又說:“沒休息好吧。”

傅霖琛歪頭,眼底的那抹疲勞不知道什麽時候散去了,又換上了吊兒郎當的樣子,他往時辰的方向湊近了些,胳膊搭在椅背上,笑着說:“怎麽?關心我啊?”

時辰才不搭理他的調戲,一把拍開他的胳膊,假裝生氣:“你愛休息不休息。”

傅霖琛笑了下,也沒再逗她:“嗯,最近沒怎麽休息,過兩天還要出差。”

“去哪?”時辰下意識問。

傅霖琛忽然想起來前幾天在網上看到的段子,他說:“去你心裏。”

“……”

空氣安靜了幾秒,時辰賞給了他一個很大很大的白眼。

……

傅霖琛去了A市出差,和r市是鄰近城市,不太遠,他只去那邊待兩天,就沒帶多少東西,開着車直接過去了。

他走之前跟時辰吃了頓飯,還特地叮囑了她別太想他,他很快就回來。

時辰那個時候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可他走的第一天時辰才突然覺得,習慣這個東西,有時候真的是可怕啊。

就比如現在,天已經黑了,時辰從律所出來,下意識的去找路燈下靠着車背的男人,沒找到,她楞了下,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傅霖琛是去出差了。

她又看了那個位置一眼,那裏停了輛別人的車,時辰抿緊唇,快步回了家。

時辰的家離律所并不遠,只不過那條路人少,尤其是晚上她加過班之後,時間不算早了,這條路上的人更是少的可憐。

因為傅霖琛這段時間每天晚上都會送時辰回家,所以時辰已經很久沒有自己走過夜路了,忽然重溫起這種感覺,其實并不好受。

時辰總感覺有人在跟着自己,剛開始她還以為只是個過路的人,可當她停下腳步,她明顯能感覺後面的那個人也沒有再往前走,時辰有些害怕,心快得像是要跳出來,她猛然回頭,後面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看過的恐怖片太多的不好之處就在于獨處時總感覺那些恐怖的場面會一個一個出現在自己面前,就比如現在,時辰的大腦已經飛速重溫過了所有恐怖場面以及新聞裏的變态殺人手法,她握緊了挎包,手心裏不知不覺浸滿了汗,快步向家裏走去。

直到她回到家裏反鎖住門,那顆跳到嗓子眼兒的心才終于慢慢放下來。

時辰無力的靠着門,手指尖涼的可怕,似乎還是覺得心裏不安,她把門反鎖了兩遍,又弄了條鏈子綁上,這才覺得安心些。

晚上臨睡前,時辰特地看了遍女子防身術的視頻,隔着屏幕學了好幾個制裁的動作,還把自己徒手戰勝歹徒并且靈活處理突發情況的畫面反複想象,才滿意的放下手機去睡覺。

不知道是心有餘悸還是什麽,時辰睡得很輕,也不安穩,任何一點小聲音都能把她吵醒,所以當外面傳來一陣金屬觸碰的聲音時,她幾乎是立刻就醒了。

那個聲音其實不大,細微的,甚至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出來。

很克制的觸碰聲,聽起來像是在……撬鎖。

想到這裏時辰心裏一驚,後背冒出層層冷汗,她用手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使勁伸長了耳朵去聽外面的聲音。

很難聽的清楚,但她可以确定的是——有人在撬她的門。

時辰瞬間有些慌了,也來不及感謝幾個小時前膽小的自己把門反鎖了兩次,她有些慌亂的去拿枕邊的手機,手都在抖,手機險些掉在地上,不過還好險險被她拿住了。

時辰把伸出手指對準解鎖處,卻因為手心裏的冷汗太多打不開,她胡亂擦了擦,才發現手指又一次涼的可怕,顧不得這麽多,她擦好手直接開了鎖。

該給誰打?

時辰腦子短路了一刻,下意識想到的是傅霖琛,手指在屏幕上觸碰到的一瞬看她回過神來猛地停住。

傅霖琛現在不在r市,給他打電話也沒有用,況且這個時候還是打110才對。

時辰盡量控制住發抖的手,在屏幕上快速打了110然後撥過去。

就在這個時候,時辰聽到門“咔噠”響了一聲。

聲音很大,有些急切。

偏偏手裏的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時辰心裏涼了半截,眼眶一熱,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下來,她捂緊了嘴,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嗚咽聲。

外面的聲音停了幾秒,然後門把手上再一次傳來很大的聲響,一下,兩下,時辰聽見外面的那個人似乎低聲罵了句什麽。

應該是他沒有想到門被反鎖了兩次,撬開一層鎖後想打開門卻發現還被反鎖着。

時辰手裏的電話從嘟嘟聲變成冷冰冰有些機械的女聲,她吓的一個激靈,慌忙對準耳朵,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聽到了電話裏說的究竟是什麽——對方無人接聽。

時辰心裏狠狠一跳,瞬間絕望了。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了拉鏈聲,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沒了聲音。

時辰不确定他是走了還是去找幫兇了,她壓住心裏的恐懼,輕手輕腳的下了床,連鞋都沒有穿,她走到門那裏,透過貓眼向外看,已經沒有人了,她小心翼翼的把被撬開過一次的門再次反鎖上,然後整個人無力的倒在地上。

手機還在手裏拿着,時辰被折磨的實在受不了了,心跳緩不下來,她還是給傅霖琛打了個電話。

那面的人幾乎是一秒鐘接起來的。

傅霖琛“喂”了一聲,聲音帶着剛睡醒時的沙啞和性感,絲毫沒有不耐煩。

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一聲“喂”,時辰的眼淚卻像是洩了洪,委屈,後怕,恐懼,所有的情緒像猛獸一般向她襲來,她握緊了手機,哭到停不下來。

……

門外再次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有些猛烈像雨點一樣的拍門聲。

時辰吓的有些腿軟。

正當她準備跑到廚房打把刀時,她聽到了傅霖琛帶着奔跑後有些局促的聲音:“時辰開門,別怕,是我。”

傅霖琛。

是傅霖琛回來了。

時辰扶着牆站起來,腿軟的厲害,差點摔在地上,她開了鎖,看見門外風塵仆仆的男人,一把沖進了他的懷裏。

傅霖琛心疼的摟着懷裏的小姑娘,她身上穿着睡衣,整個人都在發抖,伴着嗚嗚咽咽的哭泣聲,聽的人心都要碎了。

傅霖琛輕輕拍了拍時辰的肩膀:“沒事,我來了。”

他垂眸看見時辰踩在地上沒穿鞋的腳,打橫将她抱起,進屋随手關上門,把她抱到了床上。

她眼底的恐懼還未消散,小手死死的抓着傅霖琛的風衣外套,像是在抓最後一顆救命稻草,生怕眼前這個從天而降的男人是幻覺。

傅霖琛坐在床邊,握住她的手,冰的可怕。

……

傅霖琛對于時辰而言,是值得信任的依靠,在聽到敲門聲的那一刻,時辰差點以為自己就要死了,但是在聽到傅霖琛有些焦急的喊她名字時,那種虛脫感和從未有過的安心快要把她的心填滿。

時辰記不得自己後來是怎麽睡着的,總之一句是很晚了,樹上沒了蟬鳴,大概也是睡着了,她整個人倒在傅霖琛的懷裏,渾身上下的力氣像是被人徹底抽了個幹幹淨淨。

這一晚上傅霖琛都沒有睡,他把時辰抱到床上,坐在她的床邊,身上還帶着夜裏晚風的冰涼,就這樣在她身邊陪了她一夜。

窗外的天漸漸明亮。

時辰做了個很可怕的噩夢,她夢到自己睡覺的時候家裏翻進來個小偷,在她家裏翻箱倒櫃,拿走了不少東西,還進了她的卧室,手裏拿着一把正在反着光的匕首,眼神兇惡,擡起手猛地向她刺去。

就在快要接觸到皮膚的那一瞬間,時辰忽然從夢中驚醒。

她躺在床上一雙手死死抓着被角,一雙好看的眼睛裏滿是恐懼,額頭不斷冒着冷汗,一副受驚的小鹿模樣。

大概是那晚的事給時辰的影響不小,她開始頻繁的做噩夢,即使已經報過警換過鎖,甚至小區的保安都換了好幾批,但時辰心裏還是害怕,傅霖琛不忍心她這樣每天生活在恐懼裏,索性也沒有和她說,直接拎着東西搬來和她一起住了。

兩個人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的大學時候,住在同一個房子裏,剛開始時辰還不同意,但不得不承認,傅霖琛的到來,确實讓她安心了不少。

為了感謝傅霖琛那天大晚上趕回來陪自己,時辰特地親手做了一大桌子的飯菜感謝他。

傅霖琛拿起筷子,像模像樣的刮了刮,小心翼翼的夾起了一片肉放進嘴裏。

想象中稀奇古怪的味道并沒有出現,反而肉質鮮嫩,鹹淡适宜,傅霖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時辰,印象裏,她還是那個做碗面都能翻車的小丫頭,什麽時候這個厲害了。

“可以啊。”傅霖琛挑眉問:“什麽時候學的?”

時辰看着他,許久後開口:“那年你走了以後我學的,本來想着一個月以後你回來了,我就做給你吃。”

傅霖琛嘴角的笑漸漸收起,心裏像是被人揪着一樣疼,不知道過了多久,時辰聽見他說了兩個字:“抱歉。”

……

吃完飯,傅霖琛和時辰癱在沙發上,兩個人因為看哪一部綜藝吵得喋喋不休。

像從前一樣。

時間好像過得很快,快到三年的時間一晃而過,但似乎它又像是很慢,慢到曾經的美好它一樣都沒有帶走。

傅霖琛當然不會真的因為這種事情跟時辰争起來,他只是覺得炸毛的時辰很可愛,尤其是她使壞把涼的像塊冰的小腳丫塞進傅霖琛的衣擺裏,然後快速從他手裏搶回遙控器,仰着小臉一臉驕傲的看着他。

傅霖琛總是笑笑,乖乖把遙控器給她,然後自覺用自己溫熱的手掌把她的腳暖熱。

……

沒看一會兒電視,時辰就困得有些睜不開眼了,她把遙控器還給傅霖琛,說了聲“要去洗澡”,就什麽都沒拿迷迷糊糊的進了浴室。

傅霖琛楞了下,一眼就看見沙發上時辰沒拿進去的睡衣,他嘴角微不可察的掀了掀,偷偷把那件睡衣放進了衣櫃裏。

時辰直到洗完澡才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她把浴室從裏到外翻了個底朝天,才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

她……沒把睡衣拿進來。

時辰扶了扶額頭,過了很久,她才不情不願的敲了敲浴室的門。

傅霖琛早就在外面等着她上鈎了。

“怎麽了?”

時辰咬唇:“我忘記拿睡衣了,應該在沙發上,你幫我遞一下。”說完,她把門打開了一個小縫,身體躲在門後面,只伸出一只白嫩嫩的胳膊。

“沒找到你的睡衣。”傅霖琛把襯衫遞給時辰:“要不你穿我的?”

“不要。”時辰想都沒想就拒絕了:“你好好找找,我記得我放到沙發上了。”

“真沒有。”傅霖琛說:“你要是不想穿的話……我不介意進去抱你出——”

傅霖琛話還沒有說完,時辰快速抽走他手裏的白襯衫,然後猛地關上門,像是生怕他闖進來似地,還落上了鎖。

傅霖琛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揚唇無聲的笑了。

時辰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傅霖琛正在對着酒櫃裏的酒發呆,不知道在想什麽,聽到聲音,他頭都沒有回,有些無奈的笑笑:“能耐了現在,像個小酒鬼一樣。”

時辰不想理他,她飛快的掃了一眼沙發,确定自己的睡衣不在這裏之後,擡腳就要往卧室跑。

傅霖琛回過頭,就看見時辰那雙裸漏在空氣中的白花花的大長腿,他眉心狠狠一跳,眼眸裏的光越來越深,一彎腰就把時辰抱了起來。

傅霖琛特地使壞,只是堪堪抱住,時辰害怕自己掉下去,不得不環住他的脖子,一雙細腿死死圈住他的腰。

傅霖琛似乎很滿意她的動作,語氣裏都帶着笑:“說你呢,小酒鬼。”

時辰撇撇嘴,不太高興:“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

時辰不說話了。

“故意讓我生氣?嗯?”

“不是……”時辰聲音小的像是耳語,聽起來委屈極了:“誰讓你忽然不見了。”

傅霖琛身形僵了下,許久,他輕輕摸着時辰的頭,像是在哄小孩子:“不生氣了,我的錯。”

原本他不哄還好,他這一哄,時辰的小脾氣頓時上來了,她氣呼呼的從傅霖琛身上跳下來,從酒櫃裏拿出一瓶酒,然後頭也不回的鑽進了卧室裏。

……

時辰也不知道為什麽後面事情會發展到那個地步。

她只記得自己好像喝多了,有點熱,就順手把襯衫的第一個扣子解開了,但是她并沒有注意到身邊眼神幽暗,如狼似虎的傅霖琛。

時辰喝完最後一口酒,已經有些醉了,甚至看東西都有些重影,她翻了個身上床,一步步往枕頭那邊爬。

這個動作落在傅霖琛眼裏無疑就是誘.惑。

他幾乎是沒有思考的拉回時辰,翻身壓了上去,低頭吻住那個讓他愛慘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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