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皮修讓文熙坐在床上別動,自己披了件衣服下床,深一腳淺一腳走到金山面前随手拿了塊鏡子就往嘴裏送。
“你幹什麽?”文熙叫了他一聲,就見這老妖怪拿着帶牙印的金磚一晃,鎮定說:“是真金!”
文熙:……
文熙:“你就不怕上面有毒?張嘴就咬你嫌命長?”
你媽的見了金子就要咬一口,哪天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皮修把金磚扔回去:“不怕,我百毒不侵,沒有毒能藥倒我。”
文熙看着他沒話說,下床趿拉着拖鞋想出去喝杯水,一推開房門又是一愣,看着那翠玉屏風使勁揉了揉眼睛。
皮修跟在他後面也一頓,被他放進玲珑塔裏的家具現在全部都在面前,一件也沒有少。他粗略一眼掃過去,似乎連一點磕碰也沒有
“這是饕餮來過了?”文熙小心問。
皮修皺着眉沒說話,這時候珠簾撞響,他一轉頭就瞧見提着兩袋子沖着自己傻笑的仇伏,頓時眉頭一跳問:“你昨天晚上連夜挖菜窖去了?怎麽眼睛紅成這樣?”
“沒幹什麽。”仇伏一笑,撩開簾子說:“老皮,我給你準備了點禮物。”
皮修一愣,心想難不成那金山是這狐貍弟弟整來的?
不應該啊,他爹娘怕他在外面被騙每次零花錢都打得少,這傻狐貍哪裏來的這麽多錢?
仇伏沖着門邊的文熙一笑,叫皮修到外邊來,等着兩個人站在樓梯上,仇伏壓着聲音說:“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皮修眉頭一跳預感有些不妙,見他要拉開衣服,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脫口而出:“好兄弟,正經人,不買片。”
仇伏:???
皮修小心回頭看了一眼,見小東西正站在屏風旁邊檢查沒注意這邊,松了口氣看着仇伏說:“整天正經事不做,天天搞這些,早晚有天去吃公家飯!”
“什麽鬼東西?”仇伏推他:“我就給你買點書,讓你學習學習。”
皮修怒了:“學什麽學,這種東西有什麽好學的?動物天性這玩意還要學?”
仇伏:“就算是天性不還有那麽多人失敗嗎?你真要會,你現在還能這樣?用不對方法再天性也白搭!”
狐貍精一臉鄙視看着姓皮的,就算求偶是天性,那你現在不也單着嗎?不還是一聽投胎就吓得跟狗一樣嗎?
都是光棍誰比誰高貴呢?
皮修仔細想了想,覺得仇伏似乎說的也有道理,就看渡陽氣小東西的反應就知道還是個初哥,光嘴上能叨叨幾句,其實一摸就害羞還臉紅。
自己這麽多年專心事業,片葉不沾身, 也沒什麽經驗,要是弄傷他……
老妖怪想了想,按住了仇伏的肩膀:“好人一聲平安,給我看看你的貨。”
仇伏點頭,果然孺子可教。
他從衣服裏小心抽出三本書遞給皮修,壓低了聲音囑咐說:“這才是入門的,你先學學,我那裏還有後續教程。”
皮修點頭,心想整挺好,還有升級教程。
他接過書翻過來正想驗驗貨好好品鑒一下,結果一看到題目就傻了眼。
什麽叫如何追求愛人?什麽叫追人三部曲?
老子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
皮修咬牙切齒問:“你就給我看這個?就這?”
“那你還要看什麽?”仇伏疑惑看他,過了兩秒突然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看姓皮的:“你他媽人沒追到就要霸王硬上弓?”
皮修一口氣提不上來:“什麽叫霸王硬上弓?”
“不然是什麽?”仇伏反問。
皮修壓低了聲音一字一頓說:“我和他戶口在一個本上,我是戶主,他和戶主的關系是道侶,我和他是合法的!”
“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不就是先婚後愛嗎?你怎麽也得過了愛這段再幹啊!”仇伏痛心疾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兄弟竟然是這樣一個混賬。
皮修:……
皮修:“有句說句,我挺喜歡他的。”
仇伏更痛心了:“你那叫喜歡嗎?你就是饞他的身子,你下賤!”
文熙把玉屏風檢查了一遍,确認沒有什麽問題之後,就看見老妖怪黑着臉抓着幾本書氣沖沖進來了。
“又怎麽了?”文熙伸頭看了一眼,見仇伏也是氣沖沖下樓把樓梯踩得震天響,忍不住笑了一聲問:“和仇伏吵架了?”
“他單方面挑釁,我并沒有生氣。”
皮修把幾本書扔進一邊的垃圾桶裏,坐在沙發上安靜了一會也不見文熙過來哄自己兩句,這下徹底拉下臉問:“你怎麽不過來?”
文熙忙着檢查手上的和田玉燈盞,随口說:“不是說你沒生氣嗎?沒生氣我過去幹什麽?”
皮修一口氣憋在心口,半天才說:“我其實生氣了 。”
“那你現在冷靜了,我也不用過去了。”文熙把手上的燈盞放下,轉頭看他問:“這些東西是饕餮送回來的話,那卧室裏的金子應該也是他送的。”
文熙疑惑:“他送錢過來幹什麽?賠你的精神損失費?”
皮修冷笑:“他拿了我那麽多寶貝,現在送點金子來,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說來說去都是我的錢!”
他陶題,把一個人的財産轉移到另一個的胸膛,實乃從不生産錢,只是錢的搬運工,是逮着一只羊毛一根韭菜剪的蠢貨!
姓皮的罵罵咧咧把蘇安和猴子叫上來搬家具,順帶把那一小山堆金子也搬走。
蘇安欲言又止,在貨幣已經不是金銀的情況下,老板究竟是從哪裏整來這麽多?而且他要怎麽才能把這些金子全拿去兌換啊?
這上面還有以前的年號,怎麽看都不像是正經人能拿到的。
他好怕,他好怕自己進了銀行等待自己的就是鐐铐。
上次裝成農民去存一輩子現金積蓄已經把他畢生的演技用光,這次再開一卡車金子過去,又要用什麽理由才好?
薛定谔的祖宗上次已經托夢過一會了,這次蘇安不敢再勞煩,腦子裏千回百轉找不到方法,最後還是開口問:“老板,這些金子要怎麽辦?”
皮修想了想:“去賣掉三分之一,剩下的就埋在院子裏。”
文熙笑了他一聲,跟着蘇安下樓想看看金子要怎麽埋,留了皮修一個人在樓上。
皮修等着小東西走了,又去把扔進垃圾桶裏的書撿了出來放在桌上。
老妖怪沒有急着去打開書,而是站在房間中央随手掐了個法訣,黑色的瞳眨眼之間變成黃色。
他看向窗外的遠方,許久才閉上眼睛松手撤去自己的妖力。
那些放進玲珑塔的寶貝上他都留下了自己的妖力刻印,就是防止有人在上面動手腳。在被饕餮帶走之後,他本是想過兩天,等饕餮安頓下來再搜尋,直接找到他老窩,趁他不防備的時候一舉拿下。
沒想到這缺德玩意突然有了心,居然一天內就把東西原封不動送回來了。
原本計劃落了空,皮修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又從口袋裏拿出一塊金元寶來。但陶題行事太過小心,金子上面一點妖力也沒有,根本無處可追。
皮修嘆了口氣坐回沙發上,想起陶題懷裏抱着的那個玉佛就有些不安。
該不會是自己和他兩兄弟口味都一樣,要搞妖鬼情未了吧?
陶題,玉佛,睚眦,文熙,玲珑塔幾個字眼糾纏在一起,怎麽也捋不出個明白線索來。皮修抓亂了頭發,覺得自己又忘了什麽,可想了半天也沒頭緒,索性也不想了。
他拿過桌面上的書三下兩下撕開,決定勉為其難學習一下,畢竟小東西投胎在即,錢留得住鬼留不住心。
自己怎麽說也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鬼和心他全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