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謝當家教
謝明江這人雖然讨厭,可是他笑聲還挺好聽的,平時多笑笑會死嗎,脾氣好的人才受歡迎啊。
謝明江還帶着笑的餘韻:“我問你話呢。你是多差?”
“……”
謝明江解釋道:“那叫邀請。就和你平時要錢的要是一個發音,就是發一聲。”
譚以星紅着耳朵:“那你來不來?”
“看吧,有時間可能去。”謝明江關掉頁面,打算電話打完再看,反正也不差這一兩分鐘,“所以就這個事?”
今天這個人脾氣怎麽這麽好,譚以星抓緊談起條件:“哦,就是十二月還有個月考,我肯定考不好,你不要罵我。”
“……”謝明江聽出來了,他是在這兒等自己呢,不由得又不高興,語調都變了,“你怎麽就不想着你能考好呢?”
“我連有的題目都看不懂。”
“我沒有給你講嗎?”謝明江微微皺眉,“我看,以後把你的零花和你的成績捆綁,考多少,相應的拿多少,我估計你那個成績跟坐火箭似的馬上就能上去。”
“哎,怎麽可——”
“好了,就這樣,練完琴趕緊回家做作業,我還有事。”
譚以星接完電話,趴在琴蓋上,郁悶道:“完蛋了,我才能考幾分,奶糕要餓死了!”
徐遙嘉沒聽出個所以然來,所以并未動搖自己的結論,只是安撫他:“你不要這樣想,沒準你月考考得非常好,謝明江還獎勵你錢呢?”邊說邊心虛,就譚以星的水平。全年級墊底無疑,怎麽折騰也出不了水花了。
譚以星想有道理,他仔細回憶,謝明江确實說的很模糊,怎麽捆綁他根本沒說清楚,萬一中的萬一,自己考得非常不錯,沒有相應的獎勵制度,那不是虧大發了?
晚飯吃過,譚以星放下筷子問謝明江:“你的那個制度是怎麽實行的,要是我考的很好,有沒有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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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明江喝着熱茶,聽到這話嗤笑一聲,擡頭:“你所謂的‘考的很好’是多好,能考二十嗎?別考個鴨蛋抱回家,你就可以謝天謝地了。”
“什麽叫考個‘鴨蛋抱回家’?”
“就是零分。”
“……”譚以星白他一眼,不服道,“可能嗎?我沒有實力,也有運氣好不好。誰那麽倒黴,至于連一道選擇題都蒙不對。”
謝明江冷笑:“行,你好好蒙,祝你蒙的都對。”
蒙也是需要練習的,吃完飯,譚以星抱上包,比謝明江先進書房,謝明江最近為了給他聽寫生詞,檢查作業,在書房飄窗跟前給他支了個小桌,他就在謝明江眼皮子底下寫作業。
過一會兒,謝明江也進來看文件,發現譚以星拿着鉛筆悶頭苦寫,唰唰将練習冊翻得飛快,忍不住走過去:“幹什麽呢?”
“先蒙上答案,做的時候再看看正确率。”
“怎麽檢驗?”謝明江眉頭一蹙,腦袋又開始嗡嗡作響,“哦,懂了,你是檢驗你蒙題的正确率,不是做題的正确率。”
“怎麽了,不行嗎?”譚以星擡頭,振振有詞,“蒙也是一種技巧,你不要瞧不起蒙題,學霸也不是每道題都會做的。”
你能和學霸比嗎?當誰沒上過高中,高中好意思叫學霸的除非主觀科目,理科英語滿分的大有人在。
謝明江黑着臉想,學霸那是偶爾一道題不會做,蒙蒙就算了,你是道道都不會做,就等着靠蒙撞大運呢,還有臉提學霸。
謝明江背着手:“我覺得你這個方法欠妥。”
“哪裏欠妥。”
“你有沒有想過,以你的正确率,很容易把你蒙對的改錯。”
“……會嗎?”譚以星雖然這麽說着,但手速減緩,明顯是有所遲疑。
謝明江譏诮地暗諷他:“所以幹脆不如就別做了,全部蒙,得多少分那是天意,搞不好比你真實水平強,不,準确的說,多半不會比真實水平差。”
“……”譚以星臉漸漸垮下來,側側身,避開謝明江的注視,“我先蒙我的,懶得理你。”
他留給謝明江一個一意孤行的側臉,謝明江挑了挑眉毛,回到自己座位上,開始浏覽網頁。
約莫過了兩個鐘,譚以星終于把各科作業做了七七八八,拿來讓他挨個檢查。
謝明江先翻看語文,慘不忍睹,字音字形題算是盡力而為,到了語句判斷就開始胡編亂拐,古文閱讀不出意料的一片空白,現代文閱讀那就重在參與吧,作文……這個人的作文幸好都沒有寫出來,寫出來肯定是放飛自我。
不,他那個詞彙量,沒什麽自我可放飛的。
謝明江冷笑數聲,勉為其難地在這種作業上簽上大名。
又翻開數學練習冊,就感受到一個詞,随心所欲。
“你過來。”
譚以星拉着椅子坐到對面,謝明江調整了下臺燈,指着大題:“為什麽跳着做,不是給你說了要把公式擺上?”
“這個公式我想不起來了,你說的,不要一想不起來就翻書。”
“……”謝明江又往下指,“那這道是什麽意思,做了一點又全部塗掉,你怎麽——”
他眉頭一皺:“這題我昨天不是才給你講個一個同類型的,你到底弄明白沒有。”
“昨天弄明白了,但是我今天又給忘了。”
謝明江厲聲诘問:“忘了你不會試着做?做錯都比空白強。”
譚以星嘟嘟囔囔:“我不,我不要在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謝明江氣得簡直要兩眼發黑,幾乎要吼起來,“現在就做,我看着你做。”
譚以星只得抓過筆,吭哧吭哧,先列公式,然後帶入簡化,結果怎麽也約不掉,式子越列越長,妥妥的往錯誤的方向而去。
謝明江發現他根本就把約不掉的短式弄錯了,忍住怒氣提醒他:“哎,你光在那兒約,你不看看你這式子怎麽來的。”
譚以星苦着臉:“我不想知道它是怎麽來的,我就想知道它是怎麽沒的。”
“……”謝明江是真想揍他了。
就揍這種人都沒有用,現在學了兩天新字新詞,以為自己會得多了,嚷嚷着“誰怕誰!是‘打架’還是‘鬥毆’?”就沖過來了,必須從經濟上把他拿住,那就狗腿得很,一會兒嬉皮笑臉,一會兒裝裝可憐。
譚以星現在可謂是捉襟見肘,就因為作業做得不是那麽認真,就被謝明江扣了一周的零花,這讓他的貓喝西北風嗎?
于是他唉聲嘆氣,愁眉不展。
早晨徐遙嘉來上學,順勢在他下巴上刮了下,随意調笑道:“怎麽了,來,給爺笑一個,笑得好了有賞。”
譚以星抓住他的手:“給你笑個三十八塊五的,下周我有錢了再還給你,怎麽樣?”
徐遙嘉本來只是開玩笑,忍不住疑惑道:“哎,不是,你怎麽還有零有整的。”
譚以星雙手比出兩個五:“因為買十個貓罐頭要三十八塊五。”
徐遙嘉聽不下去:“你都這副樣子,讓你的貓節儉點兒好不好。”
“……”
“哎呀,算了,看你可憐。”徐遙嘉掏出一百遞過去,“別還了。不然我看你這生意是要做到學校裏來了,家裏賣身,班上賣笑啊你這是。”
譚以星立刻笑靥如花地接過錢,又是一片雨過天晴的模樣。
徐遙嘉哼了聲:“我說你這個人還真是樂觀,什麽事兒都不往心裏去,我要是你,我早郁悶死了。”
譚以星看他掏出英語作業,抓過來趕緊抄兩道,
徐遙嘉摸着下巴,一言難盡道:“謝明江這個金主當得太不稱職,我都比他像你金主,管你的貓,管你的零花,現在還要管你的作業。”
“幹嘛?你要包我嗎?”
“不不不。”徐遙嘉頭搖得像撥浪鼓,“我又不是gay,你這個構造的我消受不起。”
譚以星終于開口:“跟你說過我和謝明江不是金錢關系,他沒有包我。”
“那你這個形象就更奴顏媚骨了。”徐遙嘉也不管譚以星知不知道什麽叫奴顏媚骨,又改成抱肩姿勢,“他不包你你還跟着他,幹嘛,你喜歡謝明江啊?”
見譚以星不吭聲,徐遙嘉把頭湊過去,驚道:“不會吧,你連謝明江都喜歡?”
“喂喂喂。”譚以星被他騷擾得就抄了幾道填空和完型,轉過臉來,“你這種‘你連屎都吃’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我瞧不上他呗。”徐遙嘉白眼一翻,“給你說他風評不好,咳,就是名聲不好,我給我爸吃過的飯局,別人說到他那都不願意提,前段時間他和一個公子哥兒搶個大學生什麽的,簡直傳得沒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