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表露心意

譚以星很激動,一手按住謝明江的肩膀,謝明江聽安全帶啪地一聲,他已經橫出條腿,越過手剎,搭在自己膝蓋上,仿佛要騎過來,不由得按住他跳騰的膝蓋——

“下去!”

譚以星嘻嘻笑:“下去什麽啊下去,你不就很喜歡嗎?變态。”

謝明江臉上臊得陣陣,繃住嘴角,在譚以星的膝蓋上使力,果然譚以星“啊”地一聲,乖乖把腿收回去了。

“你要把我掐瘸嗎?”他忿忿。

謝明江不吭聲,伸手撫平自己的衣領:“你現在十七歲,你看你說話做事像個十七歲的人嗎?”

譚以星說:“十七歲的人應該什麽樣兒?不就想吃就吃,想愛就愛,無憂無慮嗎?我覺得我過的挺好。”

這種話就最讨厭了,歪就歪吧,可還有點理,謝明江忍不住哼出聲:“想吃,想愛,你是不是還想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雲啊?”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

謝明江之前就想過這個問題,卻始終沒想通,神宮寺就只剩譚以星這麽一個兒子了,為什麽不把他教的能獨當一面,讓他這麽放任自流的長大,以後萬一有個不測,譚以星要怎麽辦?

謝明江想着,也就問出了口:“你爸為什麽不像培養你哥一樣的培養你?”

“我不知道。”

“你不恨他嗎?”

“我為什麽要恨?”

“他不教你點什麽,他完全沒有考慮過以後總有一天,你會孤立無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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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以星很驚訝地擡起臉:“我孤立無援?我不是還有你嗎?”

謝明江大感意外,從來沒有誰這樣,把幾乎所有的感情都放置到自己身上,自己仿佛既是他的“監護人”,也是他的朋友,以後他心智真的成熟了,還要變成他的戀人。沒有哪個男人會讨厭這種感覺,在某個人的眼裏,自己即世界,于謝明江也是,這個瞬間,讓他這麽沒什麽責任心的人都有了種使命感。

譚以星看謝明江許久不發話,等了好一會兒,他才冷哼着說:“你得虧有我。”

最近謝明江的心情不錯,譚以星的日子過的就得意非常,再加上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他流着淚答完的英語試卷還考了四十五分,真是喜上加喜,拿着卷子給謝明江。

見謝明江意外地瞪大了眼睛,譚以星馬上就得意洋洋地張開口:“我要——”

謝明江打斷了他:“別漫天要價啊,你這是給我考的嗎,是為你自己。”

譚以星好脾氣地微笑聽着,末了,伸出手攤在謝明江面前。

謝明江盯着他的手,真想拿試卷敲他兩下,不過最後只是嘆口氣,從兜裏摸出錢包,放上兩張大票。

“不夠。”譚以星飛速抽走那兩百,手掌合上打開,打開合上。

謝明江一下就來氣了,維持鎮靜,提醒這個厚臉皮的小子:“英語滿分可是一百五。”

譚以星大喇喇道:“可是和你約會外加買貓糧,全都花完了,徐遙嘉馬上就要過生日。”

謝明江聽到“約會”這個詞,做賊心虛地別過頭,看百惠正在廚房門口探着頭往外望,馬上又抽出三百放到譚以星手裏:“從我眼前消失!”

譚以星莞爾一笑,熟練地說:“來,給你一個麽麽噠。”

謝明江揮舞着試卷把他趕跑了,那個親吻只落在謝明江的頭頂。

聽那輕快的腳步聲蹬蹬蹬消失在房裏,謝明江重新把視線聚焦在屏幕上,過了沒兩分鐘,百惠出來了,把濕潤的手在圍裙上擦擦,坐到謝明江身邊,吊起眉毛:“先生,你和阿星怎麽回事?”

謝明江知道瞞不住,況且譚以星哪裏有個要瞞的樣子,想一想,問:“你想的怎麽回事?”

百惠的臉色可怕,眼神也愈發深沉:“先生,阿星可和周卓不一樣。”

“我沒覺得他倆一樣。”謝明江認為她這是無稽之談,“你看他倆,可以說是沒半點像。”

“那你喜歡阿星嗎?阿星他還完全不成熟呢。”百惠并不贊同地搖搖頭。

謝明江明白她的意思,只說:“放心,我現在還算是他的‘監護人’,所以我不會傷害他,不會跟他索求什麽,從各種意義上來說,你懂不懂?”

百惠這下放心了,耷拉下肩膀,一副淡定許多的樣子:“阿星父母都不在身邊了,缺愛,先生你比我見多識廣,比我深思熟慮,你不要太慣他,陪他胡鬧。”

謝明江本來還瞄幾眼電視,這會兒也不自覺把目光完全轉移到百惠的臉上,盯着百惠看半天:“怎麽,你覺得我和他不合适?”

百惠老實道:“怎麽看都不合适,阿星年紀小又沖動,先生你也沒有那麽喜歡他,你喜歡人的樣子我是見過的呀,不是對阿星這樣的,是對周卓那樣的。”

謝明江嗤笑了下,無奈道:“那怎麽辦,周卓已經走了,你不是連提都不願提嗎?”

“我不提,只是為了讓你心裏能好受點,但是你不要把阿星當成周卓的替代品。”

“夠了!”謝明江煩躁地點起根煙,猛抽兩口,才半啞着嗓子說,“我沒有。”

他的态度陡然變化,讓百惠微微怔愣,好一會兒才聽到謝明江的聲音:“所以我到底有沒有個走出來的權利?我要是糾纏下去,對誰有好處,你告訴我?”

“……”百惠吓得噤聲。

“算了。”謝明江擡手關掉電視,站起來,“你當我玩吧,反正也不止你一個人認為,我成天就是玩弄別人的感情,不高興幹你就走人!”

百惠無言地目送他上書房了,直到關門聲響起,才無聲地嘆口氣,起身欲回廚房,看譚以星不知何時已經杵在衣帽間的門口,因為什麽聲音都沒發出,剛才竟沒人注意到他。

百惠驚訝地長大了嘴,想說點什麽,不過卻是譚以星開的口:“在聊周卓啊。”

百惠點點頭:“你都聽到了?”

“看來你和他也挺熟?”

百惠卻否認了,露出個慘笑:“估計他都不記得我們了,我和先生。”

譚以星想告訴她,周卓肯定是記得的,不然在餐廳看見謝明江也不會拂袖而去,不過如果那麽說的話,百惠可能會更傷心。

百惠幾步走到譚以星面前,摸着他的胳膊,很為難地說:“阿星,我希望你,希望先生,希望周卓都好。”

譚以星覺得她真像個小姑娘似的,伸手摸摸她的頭發,笑了笑:“知道。”

百惠搖搖頭,急道:“你知道什麽啊,你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

“那你就告訴我啊,關于周卓和謝明江,到底怎麽回事。”譚以星不笑了,“不然我自己也會偶爾有胡亂的念頭閃過。”

百惠很欲言又止的樣子,她也很矛盾,既怕譚以星盲目不懂愛的喜歡謝明江,又怕他知道真相了讨厭謝明江,最後卻只說:“好了,是我今天發瘋,我現在去做飯。”

今天這頓飯做好了,就譚以星一個人吃,謝明江不下來,百惠端完菜也到廚房去了,譚以星坐那兒食不知味地吃了兩口,不得已站起來到廚房:“哎,還生氣吶?”

百惠頭一偏,悻悻縮着脖子:“我是誰,我配和誰生氣?”

譚以星走過去把她的肩膀按住,前後猛搖:“你頭天和謝明江在一塊兒過嗎,他不動不動就發病那是常事。你別和他怄氣,再氣壞你自己,走,和我一起吃飯去。咱們順便看會兒電視。”

百惠被他搖得沒了脾氣,擡頭看着譚以星,這家夥小時候跟個小不點兒似的,現在蹿得比她高出一個頭來,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頭發,雖然現在要擡手才能摸到他發尾,不過在百惠看來,他到底還是個孩子,什麽事情在他心裏不會細想,也停留不了很久。

她嘆着氣,跟在譚以星身後,半喜悅半悲傷的說:“阿星,你一直沒長大,總是這麽開開心心的,真好。我希望你永遠這麽開心。”

譚以星走在前面,聽到此話微頓,馬上回過頭,嬉皮笑臉地說:“沒長大,放心,長大了我也天天都這麽開心。”

兩人熱熱鬧鬧地吃完了飯,百惠心情好了不少,把單獨留出來的吃的放到托盤裏指示譚以星端上去:“你去,我去他肯定罵我,拿字典把我打出來也有可能。”

譚以星想到了什麽:“他也拿那字典打過我。”

百惠立刻傲嬌道:“就是,先生又不是不認字,那字典我看出來了,就是用來打人的。”

譚以星無聲地笑了。

上樓到書房,書房沒人,原來謝明江已經人神不知的溜到卧室床上,蓋着被子看電腦,譚以星打開一個小門縫,看他面無表情地盯着屏幕,逗他:“先生,要不要帥哥的客房服務?”

謝明江茫然地把臉轉過來,繃着嘴角,半天才說:“滾進來。”

譚以星從善如流的就滾進去了,還直接就滾到了床上,掀開被子縮到謝明江身邊。

原來謝明江在看動物搞笑視頻,譚以星沒想到他還會看這種東西,并且絲毫不笑,板着張臉,趁謝明江坐在床頭吃東西的時候,忍不住道:“早就想說了,你能不能不要看什麽都一副在看新聞聯播的臉,覺得搞笑就給個面子笑一笑嘛。”

謝明江把飯咽下去才開口:“哪裏搞笑了?”

“那你為什麽要看?”

“我以為會很搞笑。”謝明江垂着眼皮,“網上這些東西說的很有意思,我有所期待很正常,不過看着不搞笑……沒你搞笑。”

謝明江皺眉随口說着,半天也不見譚以星說話,側頭看,他微低着頭彎起嘴角,一副挺高興的樣子。

看他的側面,睫毛長,鼻子挺,真是個非常帥的樣子,謝明江越看心裏越癢癢,嗓子發幹,很低聲的輕問:“傻笑什麽呢?說你搞笑你也開心?”

譚以星擡頭,挑挑眉毛:“你說我搞笑是在罵我嗎?再說我開心都不許了,我開心關你什麽事?”

他眼睛裏都是亮亮的光彩,其實他這個人真是人如其名,就像一顆星星,在多暗的地方都能發光發亮。

謝明江聽着,按耐不住地湊過去,在他下巴上輕輕用食指一刮,低喃:“就關我的事。”

然後親了親譚以星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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