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聽牆角

第二天上午的項目只有四乘一百米接力賽，這個項目每個班級都要參加。寧南手痛的厲害就沒去看。

早上起床想要塗藥膏，結果到處都沒找到，想想應該是自己弄丢了。打算待會到醫務室重新買一支，上午醫務室開門要十點鐘。

寧南一個人先回了趟教室，在教室等着醫務室開門。

寧南趴在桌子上補覺，教室的後門被轉動，寧南循聲望去。

伊川今天穿着白T配着黑色的運動風的寬松長褲，腳上是前段時間某知名品牌的聯名款板鞋。沒穿運動裝。

白色的短袖竟也沒比他的臉白，寧南從小一直是以白所為人誇贊的，現在兩人一比，好像自己沒比他更白，而且他經常頂着大太陽打籃球。

伊川關上門坐在寧南前排的位子上，指了指寧南的右手，又從口袋裏拿出來昨晚的那支藥膏。

寧南恍然，原來不是被弄丢了，是某人私藏了。寧南瞪了他兩眼，手卻聽話的伸過去。

“你上午沒比賽？”寧南看着對方認真細致的動作，疑惑問出聲。

“沒有，今年只有1500。”塗好之後伊川把蓋子蓋上就要把藥膏裝進口袋，寧南慌忙去搶。

伊川似提前預知，身子後撤靠在後面的桌沿，雙手舉過頭頂，失笑的看向寧南。

“你要幹嘛，搶劫啊。”

寧南沒拿到藥膏，重新坐正身子，“那本來就是我的，要搶也是你搶。”

伊川把藥膏裝進口袋，唇角微勾，笑的颠倒衆生，“我是偷得，不是搶的。”

看他一副天經地義的樣子，把“偷”說的清新脫俗，像是做了什麽善事一樣。寧南稍感無言，沒再去搶藥膏，搶也搶不到。

“你自己塗不好，一天兩次，晚上我再來找你。明天就給你。”伊川下巴靠在椅背上，看着寧南。

Advertisement

“我可以找宿舍的人幫我。”

“你不會。”

“我會找夏溪的，你把藥膏給我。”

“她幫你塗我就更不能給你了，她神經大條，手上沒輕沒重，只會越塗越嚴重。”伊川說。

遠在操場的夏溪連打了三個噴嚏，容易忍着笑從兜裏抽出張紙遞給她。

......

寧南眼簾壓低不再理他，拿出昨天李興海給她的試卷，打算待會把試卷給他。

伊川看寧南妥協，笑意微擴。

“我有另一種方法。”伊川拿過試卷，看着最後一題。

寧南一聽他有別的方法，瞬間把藥膏的事情忘到腦後，從一堆書裏抽出演算紙，再拿出一支圓珠筆遞給伊川。

伊川接過東西把他的方法寫在紙上。步驟不多，但卻很繞。寧南視線跟着伊川的過程，他寫完了寧南也看完了。

寧南拿過演算紙對着試卷的題目把過程又看了一遍，比她的還簡便一點，但是比她的繞多了。

伊川看着寧南認真的表情，嘴角不自覺的微勾。

這個方法是他後來回去的時候想了很久才想到的，一直沒時間跟她說，今天正好以此來轉移她的視線，看來效果顯著。

寧南看了一遍恍然大悟，這個方法她一開始想到的，中途走不通她就棄了這個方法。

現在想想自己當時腦子應該不清楚，否則怎麽會在臨門一腳放棄了。

寧南在演算紙上寫下伊川的名字，把它放在試卷裏折起來。

伊川看着自己的名字被她秀麗的字體襯的格外好看，心間滑過異樣的暖流。

“我去找數學老師，把試卷給他。”

伊川跟着她起身，“我在外面等你。”

寧南回頭看了他一眼，詫異的開口，“你怎麽不進去，他待會該問我了。”

兩人出了教室，關上門，往走廊另一側走去。

“我去了就出不來了。他問你你随口應付兩句就行，每次都唠唠叨叨的，我怕了他了。”

寧南了然的點點頭。

伊川沒說他之所以不去是因為他連着逃了好幾節數學晚自習。之前那個雨夜為了和寧南偶遇，還有一次就是昨晚幾人逃課打籃球。

自己這一去，老李又要語重心長的說教了，有時候伊川覺得李興海教數學可惜了，他應該和班主任換一下。

把試卷拿給李興海後，兩人在校園裏閑逛，中途伊川被高三的學長叫去幫忙了。寧南就一個人慢悠悠的散步。

上午比完四乘一百，下午就是教師們的娛樂項目，綁腿跑，接力賽。學生們都會去給各班老師加油。

寧南一個人在林蔭道晃悠，沒去操場。走到渝川偏僻的籃球場的時候聽到兩個人在争吵。她邁出去的腳步猶豫一瞬就收了回來，背靠牆壁，自己怎麽每回都能遇到情侶吵架。

上次是許湛，這次......這次的主角她也認識——消失了兩天的姬昱棠。

兩個人在籃球場旁邊的角落，那裏是渝川小情侶們約會的聖地，私密性比任何地方都好，只是白天幾乎沒人來這。

面容俊朗的男生拉着想要走的姬昱棠，被姬昱棠一把甩開。兩人拉扯着往寧南這邊走過來。

寧南慌了心神，擡腳打算原路返回，腳還沒來得及動就被突然的力道一扯，兩人順勢蹲在角落裏。

寧南擡眸，看到許湛正漫不經心的笑看着她。

寧南掙紮了下想要站起來，許湛對她擺了個“噓”的手勢，又點了點外面，壓低聲音道：“別動，不然被他們發現，你有嘴也說不清。”

寧南蹙了蹙眉，剛剛自己可以走掉，如果不是他的突然出現，現在也不至于被堵在這出也出不去。

兩人靜下來寧南才感到右手的刺痛，剛剛許湛拉着她碰到了燙傷的地方。

寧南低眸看了看手背，紅了一點，嘴唇緊抿，眉毛蹙得更深。

許湛看着她的手背，沒說話，只是臉色微沉。

外面的兩個人還在争吵，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結束。許湛拿出手機調出一個號碼，發了條短信過去。

“你們夠了吧，都他媽分手了還背着我拉拉扯扯。姬昱棠，你賤不賤。”幾分鐘後一道憤怒的女聲響起。

寧南擡眸看向來人，是軍訓期間來找姬昱棠的李薇雨，面色潮紅卻掩不住的憤怒和恨意，看來是一路跑過來的。

“是你的男朋友就管好，別纏着我。”姬昱棠臉色平靜，語氣鎮定，完全沒有被抓包的無措感，“還有，賤的人不是你麽？”

李薇雨瞳孔擴大，一時不知道如何反駁。

姬昱棠看了一眼自從李薇雨出現就沒在說話的男生，眼神微涼，笑的諷刺。

只是心裏的涼意卻不及眼裏的十分之一。收回視線不再看他們，擡頭挺胸，驕傲的走出有他們的世界。

三人散去，寧南緩了緩慢慢站起身，蹲的時間長了，腳有點麻。

許湛也動了動腳踝，他大可不必待這麽久，就算當着三人的面走出，那三個人也不敢把他怎麽樣。

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只要在這個圈子的人都清楚，他們不想多管閑事，平時聚會自然不會主動提及，該玩的玩，該鬧得鬧。這個圈子一直都這樣，過于混亂，過于無畏。

“你的手怎麽回事，去醫務室？”

“不需要。”寧南沒看他，擡腳離開。

許湛追上來，慢悠悠的跟着她。

“寧南，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見到我都這麽排斥，我沒怎麽着你吧。”

寧南停住腳步，轉身對上許湛的視線，白淨的臉上沒什麽情緒，甚至連厭惡都沒有，有的只是冷漠和疏離。

“那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見面都動手，或者幹脆不要刻意和我見面。”

寧南不傻，許湛的刻意也絲毫沒有隐藏。

偌大的渝川，一次是巧合，兩次三次就絕不是所謂的“巧合”。

上次在衛生間許湛眼裏的情緒不明，但總歸不是善意的。

寧南不會單純的以為自己是許湛盯上的下一個獵物，比起他的前女友，自己太平平無奇了。

以前見面的時候他連正眼都沒給過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就開始頻繁的和她“偶遇”，做一些令人誤會的事情。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寧南依稀覺得答案呼之欲出，但是卻又一瞬間忘記了重要的事情，任憑你怎麽想都理不清頭緒。

許湛跨步走近寧南，和她近距離的面對面，身高的壓制讓寧南産生了被牽制的錯覺。她立刻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許湛看着她後退的步調，哼笑出聲。

“如果我說我是在追你呢，所以制造了刻意偶遇的假象。因為喜歡你所以情不自禁對你動手呢？你信不信？”

寧南輕扯嘴角，無聲的笑了。沒回答他的問題，卻反問出聲，“你自己信不信呢？”

說完之後轉身離開，她似乎打從一開始就沒想要答案。或許應該說不是“想不想”而是她明确的“不想。”

操場上正在如火如荼的舉行着教室接力賽，閉幕式也在悄然而至，渝川的運動會在學生們的歡呼中落下帷幕。

運動會結束，學生們還沉浸其中，校內随處可聽到學生們的談論。

操場上學生會的幹部正在指揮學生收掉運動會遺留下來的設施，各個班級把自己的位置收拾妥當返回教室。

獎項或是榮譽也已經花落各家，表現好的班級喜笑盈盈，表現不好的也沒有很失落。

所謂的“重在參與”，能和同學們歡度兩天已經很開心了，誰還有時間難過呢。

各班的獎項會在國慶假期結束後頒發，連着上次的摸底考試一起發下來。

明天就要開始國慶假期，學生們也沒空悲傷，都在讨論假期游玩計劃。

晚上不用上晚自習，走讀生的假期便從此刻開始了，哼着小調收拾書包準備打道回府。

寧南在想要不要今天就去顧晉澄那，這樣明天也方便。

正想着回宿舍收拾東西，夏溪就推門進來。教室裏學生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今天值日的同學留下來打掃衛生。

“寧南晚上大家要去唱K，你跟我一起去呗。”夏溪趴在課桌上，一雙大眼睛滴溜溜的轉着。

寧南正在收拾書包，國慶的作業不少，明明才放了七天的假，怎麽感覺老師們布置的作業趕得上寒假了。

她把語文書放進書包抽空看了眼夏溪，“我不去了，明天要去日本，今天想回去收拾行李。”

夏溪一聽她說要去日本立刻坐直身子，“所以你更應該和我一起出去嗨了，你想想我們要七天，整整七天見不到面了，我會想死你的。一起去吧，好不好嘛。我保證不會結束太晚，中途你想走随時告訴我，送貨到門，妥妥的。”

夏溪說的義正言辭，邊說還邊掰着手指頭數着天數，七天在她那好像要分開好幾年般痛苦難熬。

夏溪看寧南還在猶豫，拉着她的手晃來晃去，頗有點“你不去我撒潑給你看”的打算。寧南看她滿臉的期盼，也沒再繼續拒絕，點了點頭。

夏溪一拍桌子，興奮的起身，“OK，我們先回宿舍整理一下，到時候直接過去。”

兩人說定，先回了趟宿舍，夏溪平時走讀比較多，宿舍倒是沒什麽東西要帶的。倒是寧南，要拿課本還要回去收拾衣服。

好在他們選的KTV就在中南路，寧南還有時間先回趟顧晉澄那把東西放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愉快！

今天晚了。最近因為肺炎搞得人心惶惶，我的城市也淪陷了，慌得一批。趕緊讓我媽買了口罩給我寄過來。

能不出門就不要出門啊，出門一定一定要戴口罩戴口罩戴口罩！不要去人群密集地方。

希望大家平安健康！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