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酒精過敏
大家興致缺缺的開始下一輪,以為能看到勁爆的場面,沒想到竹籃打水一場空。
前面幾輪寧南都完美的避開,這次卻沒那麽好的運氣了。
“2號躺下,6號在上方做滿五個俯卧撐。”
寧南看着手中大大的2字,輕嘆出聲,本打算一直當個局外人陪跑全程,奈何自己還是躲不過局中人的命運。
夏溪還在洗手間沒出來,寧南抱着一絲僥幸翻了翻夏溪的牌。
許湛隔着幾個人輕笑出聲,神思慵懶。
“別看了,6號在這。”
衆人又是一番大聲歡笑起哄,容易高興地直拍手,玩了大半局,終于輪到許湛。
這次他堅信許湛絕對不會像伊川那麽掃興,對于妹子他從來沒避諱過。
只是兩個人的游戲,還有一個當事人也能決定是要繼續還是選擇懲罰。
“我選喝酒。”寧南倒滿一杯啤酒沒有一絲猶豫傾數倒進胃裏,衆人還沒反應過來她就把空杯子放到桌子上。
啤酒不辛辣,但卻很難喝,寧南咽下喉嚨裏的啤酒,下意識皺了皺眉。
許湛看着她一連串的動作似笑非笑,唇角弧度深勾,游戲越來越有趣了。
他也拿着一瓶酒悉數喝下去。衆人一看這局又沒什麽看頭,哀嘆出聲。紛紛扔牌,動作出奇的一致。
幾局過後衆人沒了興致,開始選歌搶麥,鬧作一團。
夏溪從洗手間出來,看到大家都沒再玩游戲了,拿出手機刷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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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脖子上傳來星星點點的熱意,寧南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想到越抓越癢還會破相強忍住蠢蠢欲動的手指。
後來實在忍不住跟夏溪說了聲,出去上洗手間。
“屋裏就有,外面太繞了。”夏溪拉住她,指了指包廂裏的洗手間。
“我想出去透透氣,放心吧,一會兒就回來。”
夏溪收起手機,也要起身,“那我陪你去。”
寧南點了點頭,兩人剛要出去,宋和笙走過來。視線掃了遍寧南落在夏溪身上。
“我們聊聊吧。”
夏溪冷漠的看她一眼,身體排斥又防備,“沒什麽好聊的。”拉着寧南要走。
宋和笙靠近夏溪輕聲說了句什麽,夏溪全身緊繃,兩人對立站着,氣氛劍拔弩張。
其他人都在唱歌聊天,沒人注意到角落的這邊。
宋和笙的聲音太輕加上容易的魔音灌耳,寧南因着手臂上的灼熱,完全沒注意到兩人的氣氛詭異。
她壓低聲音跟夏溪說道:“你們先聊吧,我去去就回,很快的。”
三樓的洗手間确實很隐蔽,寧南繞了幾圈才找到。
洗手間沒人,寧南站在洗手池邊撩起衣袖,手臂上已經有小紅點零零散散的冒頭。脖子上也有星星點點的小紅點。
她擰開水龍頭,接了點冷水拍在手臂上以此來減少點灼熱感。手指微涼,寧南把手貼在脖頸上按了按。
她是在初一那年發現自己酒精過敏。
初三那年暑假的一天把南栾帶來日本的紅酒都倒進肚子裏,晚上就進了醫院洗胃。
南栾當時在美國,得到消息後買了最快的航班飛回日本。到了醫院二話沒說,狠狠甩了寧南一巴掌。聲音響亮驚動了走廊裏的病人和護士。
寧南剛剛醒來,腦袋還暈着,被南栾一巴掌打的眼冒金星,虛弱的趟在病床上。
南栾眼睛充血,冷凝的視線緊咬着寧南毫無血色的臉頰,身上帶着風雨欲來的憤怒氣息。
她可能真的太生氣了,一貫的優雅修養都被抛之腦後,對着寧南罵了一句髒話。
當時她說什麽來着,哦,好像是“寧南你他媽是不是有病,想死滾遠點。”
顧晉澄接到母親的電話就趕忙奔到醫院,沒聽到南栾前面的那句話,只聽到寧南冷漠疏離的說道:這句話原封不動送給你。
說完臉朝向裏側不再看南栾,白皙的臉頰上清晰的五指紅印,南栾看着它心中刺痛,像是被人用刀片滑過胃壁,血流永駐。
之後整個暑假寧南都沒再見過南栾,她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像一個陌生人從此消失在寧南的生活中一般。
暑假的最後幾天她才出現,這次出現帶走了寧南,回到了涼城。
時隔将近兩個月再見面,寧南對于自己為什麽會跟她回涼城感到奇怪,或許是這個城市終究是她最愛的那個人的故鄉,是承載了那個人最美好回憶的城市。所以她來了。
沖了會兒冷水緩解了灼熱感,可是離開冷水沒幾分鐘灼熱感又開始冒頭。看來過敏不塗藥真的好不了。寧南關上水龍頭走出洗手間。
她沒回包廂,拿出手機給夏溪發了條微信告訴她自己先走了,還沒解鎖,手機就被抽走,來人一把抱住她,嘴裏嘟囔了一句:小愛你怎麽跑這了,讓我一通好找。
滿身的酒氣包裹着寧南,寧南被吓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急忙用力推開來人,奈何醉酒的人比清醒的人力量大得多。
推了半天來人沒有絲毫反應,寧南全身緊繃,頭皮發麻。對方醉眼迷離的看了寧南一眼,發現寧南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迷迷糊糊的說了句:
“不是小愛,你是新來的小美女嗎,年齡看起來小了點,不過多小老子都吃得下。”說完作勢要來親寧南,寧南瞳孔驟縮,雙手更加用力地推着醉酒的人。
她害怕的腿都在打顫,手背上好像更燙了,就在寧南打算手腕使力的時候醉酒的男人被人一把拉開推遠,寧南被來人護在身後,酒氣中散發着清新的檸檬味。
寧南看着擋在面前的白色背影,終是放松下來,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沒事吧,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麽?”伊川轉身看着寧南,眼裏都是關切和焦急。
寧南搖了搖頭,“我沒事,伊川。”寧南看到他轉身的一瞬間沒來得及收回的憤怒和戾氣,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伊川。憤怒又涼薄,和平時的他反差太大。
伊川聽到自己的名字第一次由她清甜的嗓音說出來,滿腔的憤怒被清冽的湖水澆灌,直至熄滅不見星火。
這次她的聲音沒有疏離和冷漠。
“你他媽誰...誰啊,敢管老之的閑事,活...活膩了吧。”被推開的男人清醒了三分,睜着眼睛看着伊川,但是沒有徹底醒酒,說話難免有點大嘴巴,眼裏滿是不屑和威脅。
說完就要走過來拉伊川身後的寧南,“這是老子看上的妞,你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屁孩滾一邊去。”
男人還沒伸過來的手就被伊川輕松鉗住,手腕一轉繞了個圈把男人的手臂繞到身後。許是力道過大,男人哀嚎出聲,“啊!你他媽給......給老子放手。”
伊川不放手,反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寧南只是看着醉酒的男人面容扭曲,她沒有開口阻止伊川,就這麽安靜的看着。
不知道是出于什麽心裏,她就是不想阻止,做錯事的人不付出代價,會讓人誤以為犯錯是種還不錯的事情。
寧南掃了眼伊川緊繃的側臉,突然心生一絲愧疚,她又利用別人了。
自從初中的那次之後這是第二次。明明以前她最不恥的行為,如今她已經可以運用的得心應手。
她緊了緊手心,擡手想要阻止伊川,工作人員正姍姍來遲,寧南手上的力道放松下來。
工作人員滿臉歉意的止不住道歉,伊川冷着臉沒說話。
該道歉的人已經醉死,現在說什麽讓他道歉的話有些不切實際,況且剛剛也給了他教訓。
工作人員架着醉酒的男人走上四樓,伊川拉着寧南離開“一粒沙”。寧南沒掙紮沒反抗,就這麽被伊川拽着來到藥店。
“有常用的過敏藥麽?”伊川看了寧南一眼,出聲詢問。
伊川從來不是細心的人,以前夏溪傷了胳膊他也是幾人中最後一個知道的,不是不在意,而是天生的粗神經,反應似乎比別人慢一點。
容易調侃他所有的神經都用在鑽研數理化和球鞋上了,長得好看的書呆子也是書呆子,其本質就是只知道讀書,周圍的風聲雨聲都沒有讀書聲動聽。
伊川為了力證自己不是書呆子,用籃球狠狠的碾壓折磨了容易一番。
容易被打得沒脾氣,但仍然死鴨子嘴硬,堅定不移的認為“會打籃球的書呆子依舊是書呆子,改變不了你愛讀書的本質。”
伊川懶得再跟他争辯,書呆子就書呆子吧,就算他是書呆子,那也是最帥的書呆子。
可是在關于寧南的事情上,無論大事小事,他總是很快發現端倪,比數理化還敏感還有興趣。
寧南把自己以前用的過敏藥名字告訴店員,店員很快找到,兩人付了錢走出藥店。
寧南不常過敏,換季都不會。只是唯一的過敏原是酒精,她在初一那年知道後凡是沾點酒精的東西她一概不碰,過敏的滋味太難受,她不想經歷第二次,只是不知道第二次來的很快。
兩人找了個長凳坐下,伊川打開過敏藥,拉過寧南的胳膊,就這一會兒整條胳膊都紅了,肯定很癢,但不能抓的感覺比癢正讓人抓心撓肝吧。
他瞥了眼端坐在旁邊的寧南,臉上沒什麽大的情緒,好像過敏的人不是她。
也是,寧南最會隐藏情緒,再難受她好像也忍得住。怎麽忍住的呢,難道痛感比別人淡嗎。
“第三次了。”伊川溫熱的指尖輕輕覆在寧南微涼的皮膚上,空氣中帶着一絲藥膏的味道,竟有些好聞。
寧南幾乎立即反應過來伊川話裏的意思,第一次是腳踝,第二次是手背,第三次是胳膊。
短短的時間內她竟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不過這些也不是自己願意的,好像除了第一次,其餘的兩次都是他人所為吧。
“嗯。”寧南輕輕地應了聲,沒再說別的。
伊川用指尖點了點藥膏,“下次就是臉了。”他把手湊到寧南脖頸旁卻猶豫了,這個部位有點敏感,他不好下手。
寧南看他頓住的手指,往後靠了靠,“我......我自己來吧。”說着要去拿藥。
伊川側了側手,“我來,你看不到,怕癢麽?”
寧南搖了搖頭。
伊川的手指帶着涼意,過敏的地方冰冰涼涼,已經沒那麽癢了。
兩個人靠的近,伊川微垂着眼睑,塗得認真。寧南發現他的睫毛竟然很長,像把小扇子撲閃撲閃的。皮膚也很白,是那種好看的冷白皮。
“好看麽?是不是發現我特別帥?”伊川促狹的開口。
寧南臉頰微紅,別開了視線。晚上燈光微弱,臉紅應該也不易被發現。
伊川笑了笑不再逗她,收起藥膏起身,“我們直接回去吧,他們也差不多要結束了,我跟夏溪說一聲。你回清圖麽?”伊川拿出手機給夏溪發了條微信。
寧南點了點頭,她的行李都在清圖,明天直接跟顧晉澄飛日本。
“待會兒能去看看貂蟬嗎,它挺想你的,我來之前還說帶漂亮姐姐去看它呢,你不去的話它估計要撓門怒吼了。”
寧南想象了一下貂蟬撓門怒吼的樣子,嗯,很可愛。
“好。”
“寧南,酒精過敏很嚴重的話,下次別碰了,你安全最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愉快!二更已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