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想要開始努力
寧南鑒于上次差點被貂蟬撲倒,這次有了防備,在它撲上來之前伸出雙手牢牢地握住了貂蟬的前爪,一人一狗雙手緊握退到了屋裏,确切的說是貂蟬退到了屋裏。
伊川把門關上,把鑰匙放在鞋櫃上的手頓了頓,他看了眼遠處正在玩耍的兩道身影,驚訝于兩人的娴熟,像是一對生活多年的夫妻。
伊川被自己的想法驚悚到,咳了兩聲才緩過神來。
走之前給貂蟬放的食物都被它掃到地上,伊川的枕頭也被貂蟬拖出來踩了好幾腳,說了帶漂亮姐姐回來,這家夥竟然還打擊報複。
伊川把地上收拾幹淨後,把慘被□□的枕頭扔到了貂蟬的狗窩裏,懶得洗了,換新的吧。
貂蟬真的很喜歡寧南,伊川不知道原因,寧南也不知道,不過狗比人好懂,喜歡大概就是氣場合吧,誰知道呢。
伊川從書房找出一張照片,遞給寧南。
“我說我見過你,很久之前。”
照片是高糊版本,一看就是出自直男之手。
只能依稀可辯照片中的兩人是夏溪和寧南,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合影。
夏溪在鏡頭前比了個V的手勢,這好像是拍照必備手勢。後面的寧南只有側臉,很顯然是拍照的時候不小心被拍到入境的,同時入鏡的還有很多不認識的生面孔。
寧南記得當時自己跟着爸爸媽媽去東京迪士尼,那天還挺冷的,但是寧南很開心。
夏溪在迪士尼寧南知道,不過是後來寒假結束開學的時候知道的,夏溪當時還感嘆好可惜,兩人竟然沒碰到。
沒想到她們碰到了,只是在相機裏碰到的,不知道是緣分還是有緣無分,那麽近的距離都沒見到對方。
想想那天迪士尼人挺多的,見不到也正常,人擠人同伴都能擠沒了。不過看到照片,寧南還是挺意外的。
她想問這張照片怎麽在你這,想問你很早知道我為什麽裝作不認識,想問......想問很多,但都只是想,沒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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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也是伊川對寧南特殊的一個原因,緣分的原因。
伊川把照片拿回書房夾到書裏,白皙修長的手指劃了劃其他的書,又從書架上拿了本,翻了兩下又合上了,重新把書塞了回去。
這張照片是被夏溪淘汰的,嫌棄拍的太糊扔給伊川,連看都沒仔細看。
伊川當時順手夾在正在看的書裏,想着待會兒扔掉,後來他就給忘了。
再拿起這本書的時候才發現這張打算扔掉的照片還在,他拿出來看了兩眼,再看第三眼的時候才發現照片中有個熟悉的人影,他以為自己看錯了,順手把旁邊的眼鏡戴上又仔細看了兩眼才發現真的是熟悉的人,其實說熟悉也不太準确,因為這僅僅是伊川第二次見到寧南,還是以這種高糊版本的見到。
照片自然沒被扔掉,繼續夾在了書裏。只是他說的在日本見到過寧南不是指以這種形式,而是在更早之前,在迪士尼的門口。
寧南一把兜住了貂蟬伸着舌頭要趴過來舔她的嘴巴,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看到屏幕上的時間時寧南吓了一跳,不知不覺都這麽晚了,果真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和貂蟬打鬧玩耍時間的流失絲毫沒有察覺的就溜走了。
伊川把燙傷膏和過敏藥膏拿給寧南,“一天三次別忘了,燙傷的地方最近不要碰到水。”
寧南把藥膏拿在手裏,跟貂蟬說了再見,又跟伊川道了謝才轉身向對面走去。
貂蟬沖着寧南跑了兩步,被伊川一聲口哨喚了回來。寧南打開門,對着貂蟬揮了揮手。
場面一度失控,像生離死別一樣,寧南靠在門後,嘴角翹起弧度。
伊川看着蹲在門口不願進屋的大狗,對着它的屁股來了一腳,貂蟬還沉浸在分別的淡淡憂傷中,這忽然來的一腳讓它沒有防備,直直的倒在地上,伊川眼疾手快跑進屋裏,貂蟬反應過來想去追的時候人已經跑沒影了。
貂蟬喊了兩嗓子,前腳離地想要關門,奈何開門容易關門難,它到底是一個汪星人,這種高難度的動作它做不來。
關不上門它屁颠颠的跑到伊川房門口拍了兩下,又嚎了一聲。
“等會兒關。”
伊川的聲音從門裏傳出,貂蟬得到回應放心的趴在客廳玩着皮球,眼還時不時的看向門口,不知道是在警惕壞人還是希望寧南出現在那。
顧晉澄還沒回來,寧南洗漱完畢後把東西收拾整齊。
國慶假期掐頭去尾也就五天,作業都要帶過去,衣服那邊有,寧南沒帶,其他的東西也沒什麽要帶的。
收拾完畢,寧南躺在床上出神,腦子裏亂七八糟的一通亂想,想得最多的竟然是伊川,寧南趕緊晃了晃腦袋,起身拿起手機點進了游戲。
孫侃在線上,寧南剛進游戲孫侃正好一局結束,對寧南發出了邀請,寧南點了同意,兩人在峽谷大戰三百回合。
孫侃的微信寧南是上次游戲過後就加上的,孫侃說要跟她學習上官婉兒,學不會不換英雄。
決心感人,寧南就同意了。兩人加了好友後這還是第一次一起打,平時寧南不上線,只有周末或者放假才會玩兩局。
她現在已經能很好地控制游戲時間了,手癢的時候就做兩道數學題清醒一下。
她很慶幸自己還有關于學習上的東西能夠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不然整個人都要廢了。
顧晉澄大概淩晨才回來,寧南睡得迷迷糊糊,聽到開門的聲音,而後又睡過去了,之後顧晉澄好像喊了她一聲,寧南意識模糊,不知道應沒應。
距離上次在日本好像沒過多長時間,又好像過了很久很久。
八月末的時候寧南和南栾回到涼城,現在十月份,一個多了月而已。但對寧南來說卻像隔了兩年之久,因為她不喜歡涼城,盡管那是寧顧的故鄉。
一個沒有了寧顧的城市,她要如何能喜歡的起來,除了顧晉澄,那座城市對她來說都很陌生,南栾甚至不會在那停留一周,每次都是匆匆來,急急忙忙的離開。說是工作忙,但是工作忙大概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吧。
一進門林毓青就拉着寧南來到她的屋裏,神神秘秘的。
顧晉澄把東西放下,對着林毓青的方向揚了揚下巴,“媽媽幹嘛呢,這麽神秘,還避開我倆?”
寧銘吾看着報紙,抽空瞥了他一眼,“你管呢,反正沒你什麽事,收拾行李去。”
“不是吧,我剛回來你就這樣對我,太不友好了吧,傷心。”顧晉澄喝了口水,又往屋裏看了一眼。
“你自己跑到涼城的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倒厚着臉皮先傷心上了。”寧銘吾哼了一聲,使出殺手锏,顧晉澄只能雙手投降,沒再說話。
寧南不知道奶奶要拉着她看什麽,乖乖的跟着走也沒吭聲。
直到林毓青拉着她來到房間的櫃子旁才停下,林毓青對着櫃子點了點頭,示意她打開。
寧南輕輕推開櫃門,滿滿當當的都是漫畫,擺了一櫃子,寧南錯愕的看着面前琳琅滿目的的各種漫畫,不敢相信。
寧南翻了翻,有些是她之前讀初中的時候買的,有些是最近新出的。以前每周她都固定買三本漫畫,也是她最常看的。
初三之後她就再也沒買過,固定看的一本還是寧顧小學的時候送她的生日禮物,那是她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本漫畫,也是她進入二次元的開端。
那本漫畫她翻了無數遍,封面都快脫落了,後來她用膠帶粘了粘,就把它收起來沒再看過。
內容她都記得,之所以反複看是因為這是寧顧送的,之所以不再看也是因為這是寧顧送的。
世間僅此一本,壞了就再也沒有了。
櫃子裏面新的漫畫都是林毓青買回來的,寧南最喜歡的三家周刊,每周都有,無一落下。
寧南吸了吸鼻子,喉嚨發苦,在眼淚快要流出來的時候轉身抱住了林毓青。
林毓青撫了撫寧南的背,輕聲的開口,“南南乖。”
短短的三個字卻讓寧南徹底忍不住,眼淚砸在這個緊緊抱住她的人的背上,沒人看見。
但是寧南想奶奶一定感覺得到,在她轉身的那刻奶奶就已了然。她沒說“南南不哭”,因為她知道寧南早就不想讓別人看到她的眼淚。
眼淚這東西啊,是流出來就能把心酸和悲傷都沖走的好東西。
寧南很久沒哭了,初二那年暑假之後她好像沒有了淚腺這個東西。
我們都知道,長大成人後,人生還有眼淚沖不走的巨大悲傷。
孩子要不到糖大哭一場父母就會心疼然後帶你去買糖。
長大之後,無論你哭的再心如刀絞,也得不到想吃的那塊糖,吃進嘴裏的糖味蕾卻感覺是苦的。
寧南不想哭,她想做個不動聲色的大人了,眼淚要哭給心疼你的人看,但是心疼她的那個人再也看不到了,所以她不哭。
眼淚不能哭給爺爺奶奶看,老人家會心疼,但寧南不想讓他們心疼,每次想哭都要努力咽下去才行,咽回喉嚨就好了。悲傷總會被吞噬掉。
寧南下午跟着寧銘吾去了醫館,這個小醫館是寧銘吾自己開的,平時都是住在附近的鄰居來看看病,開開藥,寧南假期經常來幫忙,附近的人也都認識她。
時隔一個多月才回來,不少來看病的人都問寧南怎麽這麽久沒見到,寧南解釋過後,大家都嘆息以後不能經常見面了,寧南笑笑,心裏卻湧出一絲苦澀。
這種舒适緩慢的生活基調,是涼城這輩子都不可能擁有的,現代化的大都市,大家都行色匆匆,時間如金錢。
寧南初中三年習慣了鄉下的緩慢基調,現在剛投入像按了快進鍵的涼城,多多少少反應不過來。
再加上高中課業繁重,壓抑的她喘不過氣,假期回來就是魚躍水面的吸氧式調節,只是過了假期再回去又要潛入深海,面對着陌生的風景和寫不完的各科試卷。
“高中結束了打算留在涼城上大學嗎?”寧銘吾手裏拿着筆寫着什麽,沒看寧南,寫完把單子給了對面的人。
“高中還有三年,現在考慮會不會早了點。”寧南翻着醫書,不想談這個話題。
寧銘吾喝了口茶,茶杯放在桌子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很輕,但寧南聽得清晰,這裏□□寧了,所有的聲音都好像大自然優美的樂曲,美妙又祥和,不知道是不是心境轉變的原因,在這裏總能很放松。
“不早了,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三年一晃就過去了。你想回來的話高二就要開始申請了,到時候還有各種考試。平時考試也都要重視,晉澄上次打電話來說你的第一次考試不理想。”寧銘吾說。
上次考試指的應該是渝川的摸底考試,寧南确實考的不怎麽樣,尤其是語文。只是她沒跟顧晉澄說過,不知道他是不是問了學校的某個人。
寧南當初能轉學進渝川是顧晉澄托了關系進去的,這個關系應該不是一般的大,按照渝川的規矩,不是随随便便找個人就行的。
寧南猜測應該是學校的董事之類的,寧銘吾以前是涼城附中醫院的一把手,認識幾個大人物也不稀奇,他自己本身也算是涼城的大人物了。
只是後來退休的早,和林毓青來到了日本過老年生活。
“還沒适應吧,下次會好好考的,但是語文我好像不管怎麽努力都還是考不了多高的分。”寧南把藥遞給來人,看着寧銘吾有些無奈。
寧銘吾淡笑了一聲,茶杯水涼了,寧南拿過茶杯給他續添了點水。
“你騙不了我,你根本沒有好好努力學習語文,大概把所有時間都用在數學上了。”
寧南添水的手頓了頓,幾秒後又繼續。添好水後重新折回椅子上,把茶杯推到寧銘吾面前。
事實如此,被撞破後多少有點心虛,但她很擅長掩飾,只是手上活計停頓了數秒,面色如常。但多細小的動作都逃不過比你多活了幾十年的人。
“多花點時間看看語文,你努力了還考不好那就不是你的錯。我還記得你小的時候揚言要考醫生,那個時候還小,但是你揚着小臉信誓旦旦的說出要做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時嚴肅認真的表情,爺爺到現在還沒忘呢?南南忘了嗎?”
寧南手裏的筆停下了。寧顧是軍人,由于工作的特殊性流血是常有的事,雖然不會把傷口展示給家人,但是寧南小時候看的軍人戰争片不少,多少了解點軍人工作的高危性。
每次寧顧回家寧南都圍着他看來看去,身上沒傷還好,有點小傷寧南就怕的要命。
後來寧顧有次做飯不小心切到了手,鮮紅的血殷紅了手指,寧南吓得半死,趕緊跑過去按住。邊哭邊看着寧顧說,“怎麽辦怎麽辦?”
寧顧把手抽出來放到水龍頭下沖了沖,單手抱起寧南走到客廳,“沒事了沒事了,顧顧乖,”寧顧拿起創可貼貼在手上,在寧南面前晃了晃,“看不見了,這樣就好了。”
寧南抓着他的手看了又看,懵懵懂懂的點頭。白皙稚嫩的小臉一臉嚴肅的看着寧顧,一本正經的說道:以後長大了顧顧要做白衣天使,不要讓爸爸流血。
寧顧愣了兩秒被她逗得哈哈大笑,連連點頭說好。
以後寧南每回去爺爺奶奶家都要說一遍,以此表示自己絕不是開玩笑。彼時寧南三歲,還沒開始上學前班。
寧南捏了捏筆,認真的回答寧銘吾:“沒忘,我要當醫生。”
寧南确實沒忘,但卻短暫的自我排斥過。初中的時候雖然總是漫不經心,對什麽都沒有特別認真的對待,初二之後更是廢到一發不可收拾。
初二那年寧顧的離開對她打擊過大,再加上後來南栾的事情,雙重打擊之下她自我放棄了,初三整整一年都窩在爺爺奶奶家裏,大門不出,書也沒碰過。
高一又離開了爺爺奶奶身邊去到一個陌生的城市,逆反心理作祟,南栾越是讓她做什麽她偏不如她的意。
現在想想好像自己一直在跟自己過不去,畢竟學習的是她,不是南栾。
現在寧銘吾這麽問,寧南才反應過來自己放縱自己太久了,是時候要重新開始為自己的夢想努力了。
“那就好,渝川師資力量雄厚,是涼城最好的高中之一,在那裏能學到很多,三年的努力爺爺相信你考醫學院沒問題。到時候我這邊會幫你辦好手續,高考結束就過來,你不在,爺爺奶奶想你的緊。老人家坐飛機不方便,只能讓你假期過來了,再忍忍,三年很快的。”寧銘吾拍了拍寧南的頭,掌心的溫度帶着老人家濃濃的關懷。
寧銘吾剛來日本的時候被邀請到東京大學做醫學院的教授,但是從鐮倉過去車程太遠,他拒絕了。現在在在鐮倉開個小醫館,挺逍遙自在。
自己有這麽厲害的後盾,還怕什麽。寧南相信自己遺傳了寧家優秀的基因,爺爺爸爸都這麽優秀,她也不能讓他們丢臉。
自己不管在哪上,上什麽大學,她都想學醫,那為什麽不在日本上個好大學呢?
三流大學出來之後能拿手術刀嗎,她不敢想,更懶得去想了。
現在的目标明确了,她只需要朝着這個目标前進就好了,步伐雖小,只要是向前的就好,終點不會移動,那總有一天會到達的。
作者有話要說: 看文愉快!
看到世界地圖大公雞的深紅色真的很害怕。可憐的我明天還要加班,你們注意點哦。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