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155

前兩天的競賽科目很快就考完了，轉眼就到了最後一門的數學。蘇陌凜第一天考完生物就被一個男人帶走了，這兩天寧南都是自己住在一間房。連着複習了兩天，走進考場的時候難免還是會緊張。

伊川和林舟在同一個考場，兩人都是天之驕子，以往的每一場競賽獎項都是兩人平分，不知道這次的結果是否會千年不變。

“加油的話我就不說了，你稍微失常點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林舟頓了頓，笑了笑，“你認床嚴重。”

“睡眠不好你也不會有機會超過我的，你加油。”伊川手握成拳，林舟笑着和他碰了碰拳。

競賽的題目比起之前李興海給她的簡單一點，伊川說競賽不會比那張試卷更難了，看來他說的很對。

這套試卷總體來說最難的在填空題，幾乎題題都很繞，想通了就會豁然開朗，想不通就可以提前放棄填空題了。競賽的試卷就這點來說還是很變态的。

把填空題的難度升級，學生們廢了半天的勁也不見得輕松解出，自信心這一刻很容易會土崩瓦解，而後面的大題再容易也不敢下筆。

前面若是跳過太多，心裏惴惴不安，會的也會做錯。所以競賽考核的不僅是數學能力，還有心理素質。

高考面對的最大敵人也不是試卷的難易和對手的強大，最大的敵人卻是自己。

寧南一直相信第一遍的正确率最高，所以沒檢查就交卷了。競賽題她沒信心可以二次檢查出錯誤，那就沒必要浪費時間。

回程的途中伊川如願的和寧南坐在一起，沒有了容易和秦淮西的叽叽喳喳惹人煩，一路上氣氛別提有多好。想看的人轉眼就能看到，還有比這更幸福的事麽。

初賽暫告一段落，結果要等到寒假回來才會公布，屆時通過初賽的同學就可以着手準備複賽了。

緊接着的期末考抓緊每個學生腦海的那根弦，學生們都投入到緊鑼密鼓的複習中。九門科目每科都要複習，或背誦或刷題，比起競賽，似乎期末考更令人頭疼。

顧晉澄從日本回來了，寧南又回到了清圖住。這樣也有更多的時間用來複習。每天和夏溪一起吃午飯晚飯。不同的是伊川許湛他們也經常和她們一起吃飯。

“你們怎麽又來了，自己不能吃飯？”夏溪看着兩人落座皺了皺眉，絲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嫌棄。

寧南專注的吃飯也不擡頭看，更不會主動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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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熱鬧，你們倆多無聊啊。”容易笑嘻嘻的說。

夏溪：“熱鬧個頭啊，你以為吃喜宴呢，一桌坐滿十個人？”

容易不敢再惹她，低頭悶聲吃飯。

“喝水。”兩瓶水同時放在寧南的面前，伊川和許湛對視片刻各自移開目光看向寧南。

容易和孫侃面面相觑，識趣的選擇閉嘴。夏溪看着他們兩人眉頭蹙的更深。

“不用了謝謝。”寧南吃晚飯看了夏溪一眼站起身離開，夏溪跟着她離開食堂。

兩瓶水靜靜地被放在桌子上，許久都沒人動。容易哈哈的幹笑兩聲，“她不喝我喝，我最喜歡喝阿薩姆了。”說着手往兩瓶飲料伸去，指尖還沒碰到瓶身，兩瓶水被伊川和許湛各自拿走，離開。

容易握了握伸出去的手，默默的收回。

“如果他們沒阻止，你打算先拿哪一瓶？”孫侃問了句，容易愣住了。是啊，先拿哪一瓶，總有個先來後到，不可能同時拿同時喝吧，先拿誰的都會得罪另一個人。

孫侃像是看穿了他在想什麽，拍了拍他的肩，“你想多了，你拿哪一瓶他們根本不care，我只是把你當成寧南問一句的。現在是非常時期，一不留神就是一個殺人不見血的修羅場，小心點，你極有可能被他們拿出來擋刀，他們沒人性慣了。”

容易“......”哈喽，沒事吧？我招誰惹誰了？

下午自習課居多，學生們自由複習。期末考臨近，各科老師也不會再講新課，偶爾會帶着同學們複習一下，大多數時間還是學生們自己複習。知識點也早就标好了，複習起來清晰又明确。

“這叫清晰又明确，他直接跟我們說重點是整本書得了，省的浪費墨水畫來畫去。”容易氣呼呼的合上政治書，看見大段大段的重點他腦仁疼。

“那你自己看着背，看看考試的時候他能不能給你分。”孫侃邊配平邊說。

“靠，算他狠。”容易認命的又打開政治書。

教室的門被輕輕推開，學生們紛紛擡頭看去。張尹梓帶着頂豔藍色的假發小心翼翼的跑到位子上坐下。

容易拍了拍她的肩，揶揄道：“你這假發顏色夠豔的啊，光這張臉回頭率就不少吧，現在加上假發是不是回頭率百分之兩百啊。”

“怎麽，你喜歡，喜歡我送你啊，保準回頭率百分之五百。”張尹梓說。

孫侃配平完成，擡起頭看向前座的豔藍色腦袋，又轉頭看着容易，“沒有百分之兩百的概率，最多的就是百分之百，你數學體育老師教的？”

容易懶洋洋的托腮看向他，“這是強調，我當然知道最大概率是百分之百。還有我數學和你師出同門。”

孫侃要搖頭嘆息，“那你還真是有辱師門。”

容易“......”大哥？會不會抓重點。

寧南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張尹梓靠在牆上，看見她出來淡淡的看她一眼，“在渝川是不是挺舒服的，比在日本的時候開心麽？怎麽沒見你笑過？伊川和許湛圍着你轉是不是心裏挺爽的？忘了徐林了？”

“你問題太多，我都沒什麽興趣回答。”寧南擡步離開。

張尹梓看到她這幅淡定沒有情緒起伏的樣子就來氣，以前她雖不好相處，但總歸會維持表面的和氣。現在表面的情緒她都懶得有了。

“你拆散胡月微和徐林自己跑到國內，再見故人就是這種态度麽？伊川和許湛知道你搶過別人的男朋友麽？表面上看起來人畜無害對任何事任何人好像毫不在意，內心的陰暗你敢讓他們知道麽？”張尹梓頭靠在牆上，雙手環臂，言語中多了點咄咄逼人。

寧南停住腳步回頭看着她，嘴角勾起，“你不是故人，充其量是不熟的同學。內心的陰暗我幹嘛要讓他們看到，看到之後他們還敢喜歡我麽？我看起來有這麽傻？”

“你現在出來替他們打抱不平晚了點吧，早幹嘛去了。局外人當得好好地現在想入局？可惜此局都散了兩年了。”

她在笑但笑意卻不達眼底，輕柔沙啞的嗓音不疾不徐，像是說着不關己的事情。局外人盼着入場，而她這個局內人好似局外人般淡然疏離。

“你拙劣的奇葩手段真的讓人不舒服。”寧南看了眼張尹梓頭上的假發，“你的男朋友們很喜歡麽？”

張尹梓聽到這句話終究是變了臉色，薄唇緊抿，指甲用力掐疼了掌心的嫩肉。

整個渝川唯一了解張尹梓的也就一個寧南，她自己什麽樣子自己當然最清楚不過，只是剛轉來總要收斂點，留下好印象才最重要。

而張尹梓最擅長的就是把好印象再一點點消耗，她不是乖乖女，也不屑當。她可以自己毀了自己形象，也可以是別人，但那個人不能是寧南。

兩人在日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但一旦有了零星的交集，難免會不自覺的把對方當做對手。寧南早些時候還能陪她玩玩，現在卻真的一點心力都沒有。

她只想和她保持在日本那時的距離就好，互不打招呼，互相看不順眼但不會真正的短兵相接。像現在說這麽多話的情況不應該出現的。

“我給你個驚喜吧寧南，記得查收。”張尹梓笑着說完最後一句話轉身先離開。

寧南以為張尹梓說的“驚喜”會很快送達，可是期末考完迎來第二個學期的時候“驚喜”還沒來。寧南也早就忘記。

冬去春來，四季交替，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高一的下學期已悄然來襲。競賽的結果也公布出來，寧南過了初賽開始準備複賽，這次的時間也很緊迫，三月份進行複賽。那時冰雪消融，迎來了春季的前奏。

期末考寧南考的不錯，競賽加上突擊複習，寧南這次竟然進到了年紀前五十，晚上要去零班上自習。對于這種驚喜寧南沒想到，看到成績時多少有點驚訝。數學的分數一向很高，這次竟然直接趕超伊川考了年級第一。

拿到試卷看到醒目的紅色數字——155，她有點不敢相信，只錯了一道填空題，不知道是不是競賽那段時間刷題太多，腦子不停地運轉，緊接着考試好像再難的題做起來都得心應手。

寧南數學超過伊川的話題瞬間成為渝川和華新同學最熱門的話題，這次不僅是超過伊川，連帶着把華新的林舟也趕超了。

華新好多同學都跑到渝川，想看看這位碾壓伊川和林舟的兩大學神究竟是怎樣可怕的存在。

得知是位女生後，學生們更加驚奇，這真的是把渝川和華新的兩大活招牌踩在地上摩擦。話題越吵越熱，這幾天幾乎人人嘴裏都在談論着寧南，伊川和林舟出現的頻率大大減少。

林舟和伊川相對坐在圖書館，林舟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試卷，又把伊川的拿來反反複複的研究。

伊川單手托腮，有點百無聊賴的看着面前這個把試卷磨得快爛了的人，“你還要看幾遍，再做一套試卷的時間都擠出來了。被小姑娘超過心裏不平衡啊，你別走火入魔了。”

林舟放下試卷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沉思良久，雙眼無神看着桌面，久久沒說話。

伊川看他這幅樣子忍不住笑了笑，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沒事吧，真的走火入魔了。不至于不至于，不就超了一分麽？下次趕超回來就行了。學神的心理素質不至于這麽差吧。”

林舟身子前傾，拿過試卷，“伊川你配不上她，渣渣。”諷刺完之後拍拍屁股走了。

伊川張了張嘴，最後什麽也沒說。我安慰你幹嘛呢，就該讓你郁悶到死算了。

晚自習寧南進到零班找了個位置坐下，學生們有意無意的看向她這邊，低聲交談着什麽。有豔羨有嫉妒還有感嘆寧南的數學天分。寧南轉了轉筆，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在讨論關于她的什麽話題。

女生數學拔尖已經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了，這次她更是力壓兩大學神占據榜首，一時間讨論是不會輕易停止。

過了這陣子的新鮮勁就會慢慢平息，這次算是超常發揮，下次就不一定有這種幸運了。

伊川走到寧南的後座，打開課本看了兩眼，不自覺的把視線落在女生的身上。喜歡的人如此優秀，自己再懈怠還真的怕配不上她。

伊川不知道林舟是什麽情況，不過自己這段時間精神集中在寧南身上，學習沒有以前認真。雖然他是天賦型學生，但是後天不努力，再好的天賦也會被消耗。

這件事情自然不能讓前面的女孩知道，否則自己轉正就有得等了。

下了晚自習寧南還是回清圖，最近顧晉澄的工作穩定許多，每天都會按時下班。夜晚的公交乘客不多，大多是晚歸的上班族和學生。伊川和寧南坐在靠後的位置上。

李興海晚自習笑的像朵向日葵，一晚上沒合攏嘴，表揚寧南的同時也不忘數落伊川。伊川這次的數學不僅被寧南拉下十分，也比隔壁的林舟差了幾分。李興海速來和華新的數學組長不對付，兩人暗暗較勁多年。

伊川和林舟也一直平分秋色，比不出誰更優秀。雖說這次寧南分數高過林舟，但伊川卻比林舟低了那麽幾分。這場持久的較量算是李興海輸了。畢竟他們較勁的這幾年伊川和林舟才是他們的得意弟子。

“你把我拉下神壇了，是不是可以考慮給我名分了？”伊川笑意頗濃的看着寧南。

“你還是第一伊川，上次沒說是一科，默認的是總分。所以你還在神壇上。”寧南對上他的眼睛，淡淡的開口。

伊川挑了挑眉，“在這等着我呢？耍賴啊你。那既然沒說清一科超過也算是拉下數學神壇，都是神壇。”

“高考如果只考數學的話就算，但是高考還有語文和英語，這兩科我還要繼續努力。你暫且在神壇上待一會吧。”寧南說。

伊川：“好，那我再等等，你快點來，神壇呆久了，缺氧。”

作者有話要說：  隔得太久都忘記155是啥了，我以為是身高，再看一遍才知道，哦，原來是我這輩子都沒考過的分數。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