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磕cp

第二天一早，鬧鐘準時叫醒古西頌。

他迷迷糊糊爬起來洗漱換衣服，打開房門準備去叫卓峥南，卻見這人早已經坐在沙發上喝咖啡，看到他出來，不疾不徐投來一個眼神，把古西頌吓出一身冷汗。

昨晚的荒唐一下子全都湧進腦子裏，結合卓峥南剛才看他那一眼，不用問了，這後遺症妥妥沒有好，眼前這位還是手持霸總劇本的影帝。

“早啊峥南。”古西頌小心翼翼地走過去，不死心地還想試探一下卓峥南到底有沒有發病，“昨晚……睡得還好嗎？”

卓峥南放下見底的咖啡杯，眼角餘光飛快地瞥一眼古西頌，然後站起身整理衣服：“怎麽？不跟我睡，孤枕難眠了？如果你的表現讓我滿意，我可以考慮給你一晚的機會。”

古西頌絕望地扶住額頭，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跟眼前的病號計較。

他做了幾下深呼吸，壓住心裏翻騰的火氣，勉強挂上一個笑容，轉移話題說：“今天第一場就是你的戲，要早點兒去化妝，時間差不多了，咱們走吧。”

卓峥南沒有反對，拿上随身物品打開房門，自顧自走出去。

古西頌趕緊跟上去，一邊擔心病發的卓峥南不知道能不能順利演戲，又害怕自己說太多刺激了他，惹得這位祖宗霸總脾氣上來，當場就對他來點兒限制級表演。

卓峥南雖然走在前面，可一直留意着跟在身側古西頌，見他時不時看向自己，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忍不住斥責：“想說什麽就說，磨磨唧唧算什麽男人？”

古西頌已經自動過濾了他陰陽怪氣的表達方式，将它轉化成普通的詢問，斟酌了一下用詞，裝作不太在意地問：“今天的戲準備得怎麽樣？你的場次排得挺多的，會不會太累？”

卓峥南突然停下腳步，側過身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古西頌，勾起唇角，短促一笑。

古西頌被笑得一頭霧水，正要在說些什麽時，卓峥南卻又邁開步子，繼續朝電梯方向走去。

一大早進出的人很少，兩人很快等來了電梯，正當古西頌猶豫着要不要再問幾句時，卓峥南卻趁他不備，攬着他脖子把他帶進電梯，還直接推到牆壁上，一氣呵成來了個壁咚。

電梯門在古西頌驚慌失措的眼神下緩緩關上。

電梯外，從走廊轉角出來的姜茵和助理胡雯目瞪口呆地看着電梯裏越靠越近的兩人，關上的門縫裏，兩人的嘴唇似乎已經貼到了一起。

姜茵咽了一下口水，眼神呆滞地問胡雯：“那是峥哥和……小頌哥？”

胡雯點頭：“對。”

姜茵：“他們……”

胡雯：“對……”

兩人對視一眼，沉默片刻後，姜茵似乎做下一個重大決定，眼神堅決地看向胡雯，說：“只要是峥哥的選擇，我都支持他！剛才的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峥哥不官宣，咱們就當不知道，記住了嗎？”

胡雯拼命點頭：“嗯，我懂的！”

古西頌對電梯外的“女子聯盟”一無所知，現在的他，正因為卓峥南的突然靠近而心跳加速。

這種急促，混合着來自對方的壓迫和他自身的緊張，作為一個不算太直的男同胞，突然和男神級別的人物如此近距離接觸，總會忍不住冒出一丢丢心猿意馬的心思。

“峥南……”他微微擡頭對上離得極近的卓峥南，着實不知道要怎麽跟眼前的精分影帝相處。

“擔心我太累，晚上不能滿足你嗎？”卓峥南湊在古西頌耳邊，灼熱的氣息噴灑在他敏感的耳後。

可惜古西頌一點兒都沒感受到什麽旖旎氣氛，剛才心裏頭冒出來的一丢丢小心思也全都散了個一幹二淨。

他直率地翻起一個大白眼，不再有所顧忌，一把推開卓峥南，雙手環胸，賭氣說：“累死你最好！”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個惡趣味的霸總影帝就是喜歡逗着他玩兒，他所有的正經事在卓霸總眼裏能都跟黃色廢料沾上邊，現在最合适的他就是安靜如雞，走一步看一步。

卓峥南見他似乎真的鬧起小情緒，倒也不再糾纏，帶上墨鏡，安靜地靠在角落裏。

電梯很快到達底樓，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去。

第二天的拍攝比昨天順利，所有人都逐漸進入狀态，加上拍的都是文戲，進度一下快了許多。

古西頌看了大半天，見卓峥南的病沒有影響他拍戲，便決定回房間處理公事。

回去的路上，見到坐在陰涼下的姜茵和胡雯正頭對頭湊在一起看手機，臉上都是癡迷的笑容，便好奇地過去跟她們打招呼：“小姜，小胡，看什麽呢？這麽開心。”

胡雯一聽古西頌的聲音，做賊似的把手機塞進衣服口袋裏，然後和姜茵一起搖頭：“沒……沒什麽，小頌哥你也過來休息？”

古西頌見她們不願多說，也不勉強，回答道：“不了，我有些事情要辦，先回去一趟。”

“小頌哥慢走。”倆姑娘肩并肩對他露出一個好走不送的表情。

這下反而搞得古西頌不想那麽快走了。他坐到倆姑娘旁邊，瞎聊起來：“小姜你演技很好啊，至少比電視上某些女明星好多了。”

“小頌哥你可真會誇人。”姜茵笑得眯起了眼，“我其實都是本色出演，跟組裏其他前輩比，還差好大一截兒呢，跟峥哥更是比都不敢比。

幸好女主的人設跟我像的地方挺多的，林導又是大好人，所以大概演得還不算太離譜兒吧。”

古西頌被這姑娘的笑容感染，也情不自禁露出了笑臉：“聽林導說，你快畢業了？”

“是啊，還有半個學期就畢業了。”姜茵這姑娘有點兒話唠，不問她什麽，她也能給你叨叨很多東西，“我們班同學現在都忙着找劇組投簡歷呢，聽說有幾個已經簽了公司，不過好像都不是什麽大公司，有些好像準備接着讀研，反正我是讀不下去了，要不是我……”

想起什麽似的，姜茵戛然而止，生硬地轉換話題：“小頌哥，峥哥好像自己開了個公司，你看我能進得去嗎？”

“這個……”古西頌賣了個關子，不打草稿地忽悠，“我說了不算，不如你投簡歷試一下，你演技那麽好，說不定可以。”

“是嗎？小頌哥這麽說了，我一定會投的。”

瞎唠了幾句，胡雯提醒姜茵回片場，三人就此告別。

等到古西頌走遠，胡雯從口袋裏拿出一直被她緊緊揣着的手機，松了口氣，說：“剛才吓死我了，我手心裏全是汗，都沾手機上了。”

“趕緊擦擦，然後把剛才那張照片傳我。”姜茵也掏出自己的手機，飛快的輸密碼開屏。

小胡的手機屏幕亮起，小小的屏幕上是一張偷拍的照片，照片裏是兩個男人相對而立的側影，左邊的人一件淺色風衣，正是穿着戲服的卓峥南；而右邊的就是被兩個姑娘剛剛目送走的古西頌。

姜茵收到照片以後手腳麻利地保存下來，然後對着照片越看越開心，忍不住勾住胡雯的胳膊，激動地說：“雯雯你真棒，這照片的角度簡直絕了。峥哥的大長腿沒話說，标準的脖子以下都是腿，沒想到小頌哥也好高啊，跟峥哥站一起真是越看越配。”

“對對對！”小胡也是一臉滿足，“帥哥的男朋友都是帥哥，果然是真理！”

兩個姑娘手挽手一起走回片場，并且決定把陰差陽錯下磕起來的cp代稱為“南宋”。

林進的電影就這樣時快時慢地拍了一周，卓峥南一直沉浸在霸總劇本裏沒有好轉，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這點症狀沒有影響他演戲。

他對古西頌的态度時好時壞，雖然嘴上整天說着要“滿足他”，倒是沒有做出任何實際行動。

對此，古西頌也不知道該失望還是該高興，除此之外，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摸準了卓峥南現在的脾氣，只要順毛捋着，忍受偶爾的冷嘲熱諷，倒也能相安無事。

然後就迎來了綜藝節目《今夜有好戲》的第一期錄制。

卓峥南請了兩天假，一天錄節目，一天跟古西頌一起進公司處理這段時間積下來的事情。

節目的資料夏勤那邊已經發來，第一季準備錄制五期，剪成十集播出。淘汰賽的形式，參賽演員以團隊形式進行表演，每期四個團隊，根據節目組要求排戲。

表演完成後，由四個評委加上觀衆評委團選出要淘汰的一個團隊，得票最多的隊伍離場，然後下一期來一組新的，仍舊四個隊伍進行PK，選一隊淘汰，以此類推，直到最後一期評選出第一名。

古西頌拿着武助理給他們打印裝訂好的資料，靠在辦公桌邊浏覽，當看到參賽成員的名單時，他不确定地問卓峥南：“放了林進鴿子的那個小鮮肉，是不是姓陸，叫陸豪霖？”

卓峥南一邊拆着粉絲們寄到公司的禮物，一邊回答說：“是啊，怎麽想起問這個了？”

古西頌把手裏的資料往他眼前一送：“你看，第一個隊伍的成員。”

卓峥南停下手裏的動作，伸長脖子快速地掃了眼資料，然後無所謂地說：“不是在國外拍戲嗎？怎麽有時間來錄節目？”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古西頌得意一笑，給他透露自己混跡追星少女中聽來的八卦，“放人鴿子者恒被放之。聽說陸豪霖到了國外之後，劇組表示壓根沒說過要他，呆了兩天跟劇組沒扯皮出什麽結果，只能在大街上拍了幾組街拍，灰溜溜回來了。”

卓峥南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馬上明白古西頌為什麽特意要和他說這些：“他回國之後，肯定聯系過林進，然後發現自己的男主角沒了；接着又發現，我這個搶了他男主角的人，馬上還有權利批評他演技。所以……我八成已經上了他的黑名單吧。”

“不是八成，而是肯定！”古西頌頭疼地捏捏額角，“我看過他公司給他發的通稿，清一色抹黑對手，把他塑造成無辜又弱勢的形象。

這次有電影換角的事情在先，不管你在節目裏有沒有批評他的演技，估計都會被拿來當成話題炒作，這口從天而降的黑鍋，你妥妥背定了。”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浮躁。”卓峥南嘲諷一笑，“這些年我背的黑鍋也不少，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這個圈子我好歹待了十年，像他這樣的人，多得兩個手都數不過來，如果我能輕易被他壓過去，豈不是白混了？”

古西頌安靜了一會兒，突然大笑出聲，心裏有點躍躍欲試的期待是怎麽回事：“那好啊，我拭目以待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