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莊非岩閃過了第一個人的刀,卻沒有注意第二個人的刀。
他的刀刺到了莊非岩的肚子上,他白色的襯衫立刻染上了鮮紅的血。
辛梓睜大了眼睛。
戴帽子的人臉色變了一變,但他還是沉着臉,快速過來取辛梓身上的錢包。
“小心!”莊非岩嘴唇蒼白,他喊了一句,顧不得身上的傷痛,伸手把辛梓拉到懷裏。
兩個人一起滾到了地上。
辛梓的大腦好像被定格,眼前只有莊非岩蒼白的臉。她直直的望着莊非岩,他的臉在她眼前越來越白,她想起夢中倒在血泊裏的人,伸手去觸碰他的臉。
遠處響起了警鈴聲,有人報了警。
“真掃興。”戴帽子的人罵了一句,不情願的坐上摩托車,哄的一聲,四個人騎車消失在路面。
莊非岩的呼吸越來越弱,但他的眼睛卻一直望着辛梓:“你有沒有受傷?”
辛梓沒有回答他,而是閉上了眼睛。
閉眼睛之前,她看見莊非岩痛苦的皺了皺眉,他的嘴巴張開了,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時間就倒退了。
倒退到半個小時之前,辛梓在地鐵上。
地鐵上還是那些人,那些情侶。辛梓扶着扶手眉頭緊皺着,她有些擔憂。
她在想,出地鐵站後,從右邊的路回家。左邊的路,半個小時之後她會碰到搶劫的,并且莊非岩會出現,她會受傷。
出地鐵站之後,人流各自向各自的方向走去。辛梓只稍稍猶疑了一會兒,就朝右邊的路走去。
右邊和左邊的道路幾本上相同,路兩邊載着修剪良好的綠化樹,暖黃色的路燈光打在樹葉上。
望着沒有一個行人的路邊,辛梓有些遲疑。經過上一次的搶劫事件,她有些不敢一個人走夜路,但是更不敢打電話叫媽媽出來接。萬一這一次又像上一次一樣,有人搶錢,媽媽也會受傷。
她正為難,不知道拿電話打給誰的時候,有人出聲喊她。
“辛梓?”
是莊非岩,他從對面的車邊走了過來。
“你還沒有回家嗎?”辛梓微退後了一步,看見他的那一刻,她是害怕的。
沒想到會再一次遇到他。
莊非岩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看了看她面前的那條路,問:“回家?”
“嗯。”辛梓似猶豫了很久,問:“你會跆拳道嗎?或者柔道?”她有些急了,也不知道怎麽表達,最後有些慌亂的說:“就是防身,遇到外人的襲擊需要防身。”
莊非岩看她着急的樣子,忽然笑了起來,“你不敢一個人回家?”
辛梓懵了,然後有些不好意思了,但她坦白承認:“有點兒害怕,路上一個人也沒有,我第一次一個人回家。”
“我送你,前面在修路,不能開車。”
“……”她楞楞的看着莊非岩,仿佛沒聽懂。
莊非岩揚起了眉毛,他的樣子是很輕松得,但是辛梓卻緊張得心擰在一起。
“別擔心,我會跆拳道。”他伸手去拿辛梓背上的書包。
辛梓卻退後了一步,“我們不帶上武器嗎?比如棒球棍。”
莊非岩皺眉了,他看着辛梓,在思考。
辛梓趕緊低下頭,她暴露得太多,被他看出來了嗎?
“我……我只是太緊張。”
她解釋了一句就朝前走。
莊非岩跟了上來,把手上的一塊磚遞到辛梓面前,笑說:“沒有棒球棍,但是有這個。”
看着他的笑容,辛梓心裏緊繃的弦,松了。那一刻,她很輕松,她也露出笑容:“你在哪兒撿的?我也要撿一塊!”
“後面,我停車的地方。”
辛梓轉身朝莊非岩的車的方向跑,然後在路邊撿了兩塊磚。
她想了想,把其中一塊遞給莊非岩,“多拿一塊,萬一碰到了搶錢包的還能防身。”
莊非岩覺得好笑,但他還是接過了。
辛梓尴尬的笑了笑,再撿起一塊,一個人拿着兩塊磚。
兩個人走在安靜的路上,昏黃的光把他們的影子照得很短。辛梓沒有說話,她仔細注意路上得動靜,如果看見奇怪得人出現,她會帶着莊非岩跑。
“你是最近看了很多夜晚搶劫的新聞嗎?”莊非岩見辛梓緊張的樣子,忍不住問。
世上最詭異的一次回家,莫過于辛梓和莊非岩。兩個人手裏都擰着磚,一個神經兮兮,緊張得東張西望,一個好奇又想笑。
然而辛梓還沒有回答莊非岩得問題,他們走過了一個轉彎,路面躺着幾個人。像是喝醉了的樣子。
他們有五個人,七七八八的躺得她和莊非岩走過去都很困難。他們像喝醉了一般,意識混亂,有的人還在說着說着酒話。
辛梓向莊非岩靠去,莊非岩知道她今天晚上有些緊張,說:“應該是喝醉了。”他又對着路面上的人說:“你們聽得見嗎?我們要從這裏通過。”
他這樣說也是希望那些人挪一挪,不想無禮的從他們身上跨過去。
但是他們好像沒有聽見一般,其中一個人還在路邊滾了一下,臉上呵呵笑着,像是在做夢。
莊非岩轉頭看辛梓:“他們應該睡着了。”
潛臺詞是“他們沒有聽到,我們就這樣跨過去。”
辛梓也認同她的話,她點了點頭,莊非岩在前面走,她跟在後面。
莊非岩很紳士,他其實沒有跨到那些人的身上去,他盡量避開着。但是辛梓卻跟的很吃力,就在她拿第二步的時候,腿忽然被一個人抱住了。
辛梓吓了一跳。
那個抱住她腿的人站了起來,而這時,躺在地上的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
“交出錢包。”那個抱着辛梓腿的人,已經拿出了一把匕首抵在辛梓的喉嚨上了。
辛梓的身體震了一下,握着磚塊的手抖了抖。
莊非岩沉下臉,盯着那人的眼神十分陰狠,仿佛要把那人狠揍一頓:“放開她,錢包在我這裏。”
而這時候,另一個人也舉着匕首抵在了莊非岩的脖子上,其他的人開始在她身上摸索。
很快在他身上摸索的人找到結果的人有些氣憤:“只有一個破電話!”
莊非岩的目光一直落在擱在辛梓脖子上的那把匕首上,他怕對方傷到辛梓:“你要多少錢,我可以打電話叫人送過來。”
那人在莊非岩的後腿上猛的踹了一腳,莊非岩的身體向前傾了傾,匕首也向前挪動了一下,但還是劃破了他的皮膚,滲了一絲血出來。
“你當我傻啊,送錢過來的人不會報警?!”
辛梓看着他的脖子,瞳孔緊縮。
而這時候,在莊非岩身上沒找到錢包的人,開始不耐煩的在辛梓身上搜索。
他把她的書包扯下來,裏面的東西倒得七零八落,沒有發現錢包後,不耐煩的朝辛梓摸過去。
他的眼睛忽然瞟向辛梓脖子下方的地方,莊非岩立刻意識到他想幹什麽,喝起來:“別動她!”
他的手肘猛得向後撞去,握匕首的人下巴脫臼了,同時流出了鼻血。
那些本來就很氣憤的人,拿出手裏的匕首,一齊朝莊非岩撲過去。
辛梓急得跺腳,她閉上了眼睛。
時光再一次倒流,可是這一場搶劫,怎麽都沒有避過,第四次的時候她終于放棄。
莊非岩躺在醫院裏,她也不好受,她在斷時間裏連續使用了四次時光倒流,她的身體已經吃不消了。
但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每一次都遇上了莊非岩,而且受傷的是他。
“菲然的大哥怎麽樣了?”辛梓掙紮着從床上坐起來。
“你快躺下。”李秀心疼女兒,眼睛都哭紅了,“我聽你爸爸說他的傷口已經止住血了,現在在休息。”
“我去看看。”她執意要起床。
第四次的時候,莊非岩還是受傷了。
李秀拗不過,只好扶着辛梓下床。她剛站到地上的時候,門忽然被推開了,盧逸舟喘着氣站在門邊。
因為擔心辛梓,加上奔跑,他的臉色有一點兒白。
“怎麽下床了?快去床上躺着。”他有一點兒氣憤她的行為。
他比李秀強硬,執意要扶辛梓上床躺着。
辛梓被他倔強的态度弄得有點兒煩躁,她其實沒有受傷,只是因為用了特殊能力,身體吃不消,而外人則認為她是因為在劫匪搶劫的時候受了外傷。
她的膝蓋和手肘都受了擦傷。
“我沒事兒,菲然的大哥救了我,我現在應該去看她的大哥,而不是擔心自己的傷。”
盧逸舟怔了,辛梓是第一次用這用沖的口氣和他說話。
“你扶我過去。”辛梓知道盧逸舟的脾氣很犟,她把手遞給盧逸舟,“我們一起過去看他。”又問:“菲然知道她大哥手上嗎?”
盧逸舟怔了一秒,扶過她的手臂說:“她知道。”
他的語氣也沒有之前那麽硬了。
辛梓被李秀和盧逸舟一左一右的扶着朝莊非岩的病房走過去,她記得莊非岩的腹部中了一刀,他的手也受傷了,他捏住了刺向辛梓的匕首。
鮮紅的血在她眼前滴下。
作者有話要說: 躺在床上的莊鍋鍋可以和辛梓單獨相處了,要不要兩個人睡在一起?
莊大鍋好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