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她走到莊非岩的病房門外的時候,病房門正好打開了,她看見裏面已經站了許多人。

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莊非岩正好擡起了頭,目光就對上了辛梓的目光。

他的臉色還是那麽白,他把目光移過去,又落到和他交談的那些人身上。

即使帶傷,他的态度也很好,周到得讓人覺得暖心。

莊菲然氣喘籲籲的趕過來,遠遠的看見盧逸舟扶着辛梓的手,她的臉色變了變,但走到辛梓面前的時候,她還是露出擔心的神色:“你有沒有受傷?哪裏痛不痛?怎麽不在床上休息?”

“我沒事兒,我過來看你哥哥。”辛梓說話很慢,走了幾步之後,她才發現,說話的時候,內髒有些疼。

而她這一個細微的變化,就被盧逸舟察覺到了。他皺着眉,有些不悅莊菲然的到來耽誤了時間,提醒道:“你大哥還在裏面,你先進去看看他。”

莊菲然的心揪的痛了一下,但她還是點了點頭,率先踏入莊非岩的病房。

辛梓走進去後,許多人都看了過來。

辛展譽和盧逸舟的父親都在裏面,辛展譽首先迎上辛梓,說的是和莊菲然一樣的話,關心辛梓的身體。

“我來看看莊大哥。”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又是一個救過她的人,辛梓叫了一個不算疏遠的昵稱。

她因為多次使用“時光倒流”,身體元氣損傷巨大,臉色看起來是病中的蒼白,外人卻都以為她是受了外傷。

“我沒有大礙,你也受傷了,快回去休息。”莊非岩很吃力的笑着,但是他的眼睛卻明顯比之前亮,“菲然,扶你的同學回去休息。”

“好。”莊菲然點頭。

“莊總我自己來。”辛展譽搶着上去扶辛梓,畢竟是他的女兒,他也是心疼她的。

“謝謝你。”辛梓站在那裏沒動。

莊非岩微微笑了一下,他的笑很美,讓人仿佛有種他不是受過重傷的人。

“不客氣,你別放在心上。這件事換做是任何人,也不會讓女生受傷。”

辛梓仍是有些過意不去,但是她的身體快要支持不住了,她對莊非岩說:“改天我再來看你。”,轉身離開。

她走到門邊的時候,正好有一位男子要進來。

那個人很高,穿着白色的襯衫收在黑色的褲子裏,顯得他的腿很長腰很細。辛梓以為她擋到了對面人的道,她微微退後了一步,但是對面的人并沒有挪動腳步。

這樣一來,她就有些好奇了,不禁擡起頭來。

面前的人正在看她,他長得很帥,精致的五官和莊非岩的峻致不同,但是他看着辛梓的眼神有些奇怪。

“小丁。”莊非岩出聲,“請臨少進來坐。”

辛梓聽見莊非岩的話,更加後退了一步,心想她一定是擋了這位大少爺的路。

莊非岩說話的時候面上是和氣的,但他卻在用眼神剜遲臨,警告遲臨不要打辛梓的主意。

遲臨聽見莊非岩開口,收起了他那帶着雷達的眼光,嘴角斜斜的勾了一下,然後大搖大擺的走進莊非岩的病房。

遲臨進來不久後,病房的人都離開了,只剩下他和莊非岩。

人一走,莊非岩臉上的笑就收了起來,眉毛動了動說:“你剛才太蠢了。”

顯然他是在責怪遲臨。

但是遲臨渾然不在意,依舊是那幅笑嘻嘻的模樣:“那就是你家兔子?”

莊非岩抿着嘴唇,一副無奈的表情,但是他翹起的嘴角洩露了他的情緒。

遲臨笑得更加不懷好意:“你口味也太重了吧?”

兩個人對辛梓的話題并沒有進行延伸,遲臨點到為止,之後他們又閑閑的談了一些別的事情。

爾後,莊非生匆匆趕至。

遲臨看了他一眼,走了。

他對莊非生的态度,沒有熱情也沒有疏離,但很明顯保持着一段距離。

莊非生因為在外地,比其他人感到的都晚。

他進病房也是先對莊非岩的關心,爾後則是對社會治安的指責,之後又囑咐莊非岩好好休息。

他離開病房,是在一個小時之後。

同樣因為在外地,沒有第一時間趕來的,還有秦漓。

因為莊非岩受傷的消息是被封鎖的,外界不知道,所以媒體和粉絲,也并不知道秦漓今天會來探望病人。加上她坐的車很低調,根本沒有人認出來。

在醫院停車場的時候,她碰到了剛剛從病房樓裏下來的莊非生。

“非生。”她叫了一句對方。

莊非生擡起頭看着她,動了動眉毛,沒有說話。

此時的莊非生,并不是外人所熟知的,陽光開朗熱情大方的莊非生,他的眼裏帶了濃濃的陰郁。

不大的車裏,莊非生和秦漓坐在後車座。司機收到秦漓的指示,到遠處的樹下站着。

原本就不大的空間,因為兩個人的沉默,更加沉悶,有種逼迫人的壓抑。但這種氣氛僅僅只維持了幾秒,秦漓急着去見莊非岩,必須抓緊時間開口。

“是因為那個女生嗎?”

“菲然的同學?”莊非生的眼睛裏終于有一點兒亮度。

秦漓也不複之前的郁然:“上一次他幫了那位女生找狗,菲然的元旦彙演,那個女生也在其中。”

“她住在雨馨花園吧?”莊非生的嘴角勾了起來,明明是笑着,卻讓人感到一絲陰森。

秦漓不由自主的看了他一眼,承認他的結論。

莊非生勾了勾嘴唇說:“你上去吧。他知道你來了嗎?”

夜晚醫院裏很安靜,路上并沒有走動的人。莊非生也沒有從秦漓的車上下來,他把車開出一段距離,讓秦漓下車,然後把車開走了。

晚上辛梓在醫院睡得極不安穩,幾次夢見莊非岩的手在她眼前流血。

因為她反複從夢中驚醒,李秀半夜要求醫生給辛梓加了定神的藥,這就導致辛梓直接睡到十一點。

她醒來之後就要求出院,李秀去辦理出院手續。她想着時間充裕,就去向莊非岩道別。

其實,她是怕一個人去見莊非岩的。其一是歉疚,其二,她也說不上來那是一種什麽感覺。每次見到他,都會心跳加速,心慌,不敢面對他。

好像一種悸動。

但這一次,她必須一個人去。

她敲了敲門。

“進來。”門內傳來莊非岩的聲音,就像草原上刮過的甘冽的勁風。

她推門走進去。

莊非岩正側着身在夠某樣東西,他并不知道進來的人是辛梓。而辛梓看見他左腹上裹着的紗布上沁出的紅色血,心猛的疼了。

“我來幫你。”她趕忙跑過去。

莊非岩停了下來,他原本是皺着眉頭的,像是在苦惱什麽事。但是看見辛梓的那一刻,他臉上所有的煩惱都不見了,像照耀着一層薄薄的日光。

辛梓走進了才知道,地上躺着一只筆。她彎下身撿起,但因為直起身的速度過快,臉頰不可預兆的擦上了莊非岩的唇。

她的臉飛快的紅了,像火燒雲一般。

而莊非岩這時候坐正了,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是風輕雲淡,就好像剛才的錯誤只是擁擠的人潮中兩個人不可避免的撞了一下肩那麽簡單。

看莊非岩神情淡定,她如果糾結這件小事的話,就太造作。辛梓索性放開,她把筆遞到莊非岩手上。

兩個人的手再一次相觸,溫暖的觸感傳至指尖。

“謝謝。”莊非岩接過道謝,他握住筆就低下了頭。因為另一只手裹着紗布,他只有右手可以自由活動。

握筆的時候他還要去翻文件,辛梓看着他的動作很吃力,就好像心口堵着棉花一樣。

“沒有人照顧你嗎?”她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幫莊非岩托住擱在他毯子面上的文件。

那疊文件很厚,壓在莊非岩的腿上的位置明顯凹陷下去,辛梓看着,就好像那文件是壓在她心上的一塊鐵,沉她連着呼吸都有點兒不暢。

“阿南去公司幫我拿文件了。”莊非岩笑得很淡然,仿佛對這件事不甚在意。

“你不休息一下嗎?你的身體還沒有好。”辛梓心裏有點兒堵。

莊非岩笑起來,還很暢快似的:“比起開會,我更願意在這裏看文件。”他像想起什麽似的,立刻轉頭看擺放在床邊的椅子:“你去坐,不用管我。”

“我不累,我等照顧你的人來。”她的心裏又有點兒澀了。

她只是擦傷,母親就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而莊非岩受了如此重的傷,還讓身邊的人離開,一個人辦公。

和他相比,她簡直太安逸了。

“那麻煩你了。”莊非岩笑笑,很禮貌。

“不麻煩。”辛梓回。

她托着莊非岩的文件,目光也留在文件上,只是她不問,莊非岩也不開口說翻頁。兩個人好像有默契一般,他看完一頁她就立刻翻出新的一頁。

也因此,兩個人靠得極近。辛梓能夠聞到他身上特別的氣息,那是一種讓人心神安定的力量。

時間過得緩慢而細致,空氣中好像溢着幸福的味道,其實那是來自某個人的心裏。

病房裏只剩下紙張翻頁的聲音和筆觸唰唰聲,因為靠的近,辛梓連呼吸都不敢用力。所以當李秀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時候,她吓得手抖了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這是我寫過的最糟糕的一部小說

希望各位看官們多擔待,老枕淩亂了

老枕的都市存稿新文,有興趣的希望大家可以收藏哦,這個文完結就會開始連載,目前存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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