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14)

蝶,一爪子将土大和土二抓了出去,“麻麻,我們去去就回來,你往前走我一會兒來追你。”

芙宓趕緊道:“別吃了它們。”

小土雞瞪了芙宓一眼,“麻麻,人家是吃素的。”才怪。

等小土雞拎着土大、土二回來的時候,兩個小毛球已經變了個樣子,居然可以團成龍眼大小的水晶球,挂在芙宓的耳朵上。

芙宓翻了個白眼,好嘛,現在她都不用打首飾了,頭飾和耳墜就都齊活了。

天虹秘境大得簡直沒譜了,芙宓走了三天都沒看到一個人,怎麽說這次進入秘境的也有兩、三百人呢。

芙宓一邊走一邊往小土雞、小土蝶和小土貂的嘴裏扔藥丸子,天虹秘境裏靈藥衆多,雖然品階不算太高,但架不住別人量大。而芙宓呢,即使沒有丹方,信手拈來居然随便組合也能煉制出丹藥來,而且還兼顧了口味,酸甜适中,這幾個土字輩的小東西全拿來當糖吃,芙宓也寵着他們。

不過很快小土蝶就表現出了不适症狀,搖搖晃晃地好幾次都從芙宓的發髻上摔了下來,還是小土雞最有經驗,“她要晉階了。”

芙宓都要哭了,她可終于等到這一天了,七寶宗裏她每門功課都算是優秀,唯獨養靈這一門全敗在小土蝶手上了。

小土蝶的晉階是從再次團成了蟲繭開始的,而芙宓在天虹秘境裏遇到的第一個人卻是從霍一道開始的。

霍一道是霍小胖的哥哥,這個人雖然眼睛長在頭頂上,但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芙宓看着他遇難總不能不幫他。

“那個人還算厲害嘛,真是可惜,這麽年輕就要死了。”小土雞在天上觀戰道。

芙宓此刻正坐在小土雞的背上歇腳,她聽到打鬥聲低頭一看,卻見霍一道正和一條雙尾蛇逗得難分難解,不過霍一道一身青衣全部染了血,攻擊的節奏也已經亂了,明顯是真元不濟的征兆。

“是雙尾炎木蛇,這東西的膽可是好東西啊。”小土雞道。

與此同時,芙宓也認出了這條蛇,不過她想的卻是,這種蛇炖的蛇羹那才好吃呢。所以芙宓一把冰魄銀針抛出,沒用雷震珠,就是怕把肉炸飛了。

就在抛出銀針的剎那,芙宓覺得氣海一陣牽扯疼,這是真元不聽自己使喚的象征,她這會兒才将容昳的話當真了,略微有些後悔這幾日沒打坐修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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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尾炎木蛇的蛇皮異常堅固,冰魄銀針居然刺不透,芙宓只能運轉真元,以螺旋手法再次灑出冰魄銀針,這回才算成功地讓冰魄銀針鑽入了雙尾炎木蛇的身體。

芙宓自己痛得一下撲在了小土雞的背上,而雙尾炎木蛇遭到不明攻擊,瞬間發怒,那兩條本來纏着霍一道的尾巴,一下就劈空直朝小土雞和芙宓打來。

小土雞忙地往旁邊一跳,嘟囔道:“麻麻,你幹嘛救這個男人,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小土雞現在對其他雄性異常地排斥,生怕芙宓給他找後爹。

芙宓一個火栗子敲在小土雞的腦袋上,“趕緊下去救人。”

雙尾炎木蛇看到小土雞帶着芙宓俯沖下去,對着小土雞的臉就開始噴火,這可真是玩火的徒孫遇到玩火的祖師爺了,小土雞那可是從天地初生之時就開始玩火的種族。

于是芙宓就看着小土雞和雙尾炎木蛇對噴起來,她則在一邊喊道:“喂,別把它的肉全烤糊了,我還要炖蛇羹的。”

有個打手就是好,什麽事都不用自己動手,只要美美的站在一邊看風景,偶爾不忘拍手叫好就行了。

小土雞好歹也是神獸之後,雖然是雜交,但那也是屬于壹加壹大于壹的那個級別,所以對付起雙尾炎木蛇來問題不算很大。芙宓在一旁感嘆:“土大、土二,看來你們哥哥真的長大了。”稱已經為了可以獨當一面的鳥了。

小土雞收拾了雙尾炎木蛇之後,對着重傷倒地的霍一道拍了拍手,“哎呀呀,你連只鳥都不如,還學人進什麽天虹秘境?你以為這條蛇見你長得帥就不打你啊?”

霍一道聽了卻并不發怒,強撐着站起身,“多謝。”

芙宓此時也走了上去,這種表彰大會領功的時候她總是不能落于人後的,何況能看到霍一道對自己低頭,感覺也算不錯。

“原來是你救了我。”霍一道對着芙宓感激地笑了笑。

“舉手之勞。”芙宓很高端地道。

霍一道繞道大樹後面換了幹淨衣服這才再次出現在芙宓的面前,剛才那個血人瞬間就變成了溫文爾雅的俊逸公子。

芙宓從乾坤囊裏抓了一把小土雞他們的吃的“糖丸”遞給霍一道,“給你療傷用。”

霍一道也是識貨之人,霍家靈丹妙藥無數,但是也不會像芙宓這樣一抓就是一大把地送人,果然是土豪七的做派。

“多謝。”霍一道随便撿了一粒,也不嫌棄芙宓這根本不同于常規丹藥的藥丸會不會把他吃出毛病來。“味道不錯。”霍一道笑笑。

芙宓因為“味道不錯”這句話對霍一道的觀感一下就回暖了。

不過下一刻霍一道就愣住了,他受損的氣海正在以明顯的速度修複,以至于他不得不道了句抱歉,然後就地開始打坐。

芙宓在旁邊替霍一道護法,看着他一顆一顆丹藥往嘴裏抛,先才嚴重的傷勢居然不到半日功夫就恢複了。

“你的丹藥可真管用,品階雖然不高,但是效果奇佳,這是什麽丹藥,我從來也沒見過。”霍一道睜開眼睛道。

“我也不知道,我随便煉來給小土雞他們當零嘴吃的。”芙宓實話實說道。

霍一道被噎了個夠嗆,對着芙宓抱拳道:“當初霍某對姑娘多有得罪,還請姑娘原諒。”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芙宓從來都不是小氣的人,所以擺了擺手,“你得感謝霍小胖,你要不是他哥哥我才不會救你。”

好吧,也難怪芙宓長這麽大身邊都沒什麽朋友,她這張嘴有時候真能氣死人。但是霍一道風度了得,聞言只是笑笑,“那好,下次我見到霍小二一定跟他道謝。”

霍一道這種态度,芙宓又怎麽好意思再拿話刺他,“你傷勢好了就行,我們一直等着你炖蛇羹呢。”

霍一道有些茫然。

芙宓将纖細的手指伸到霍一道的面前,“別愣着啊,趕緊去剝蛇皮,總不能讓我這樣漂亮的手去剝吧?”

霍一道笑着搖了搖頭,他從小就是仆從如雲,何時幹過這等事情,但是被芙宓指使着也只好去剝了蛇皮,剝完之後又換了一套衣服才出來。

“芙宓,我叫你芙宓行嗎?”霍一道問道:“你還是像上次那般叫我霍大哥如何?”

芙宓沒有拿喬,看在蛇肉的份上點了點頭,又支使着霍一道架鍋上竈,放調料等等。霍一道都好脾氣地一一允了。

“芙宓,那雙尾炎木蛇的蛇膽能否給我,我用東西跟你換,只因這蛇膽是一味解毒藥的材料,所以我才厚顏相求。”霍一道說話有些文绉绉。

芙宓道:“不用,你拿去就是了。”她從來就是個大方的,“你是中毒了嗎?”否則以霍一道在旋丹城的幻影戰場排名第三的戰績,絕對不可能消滅不了這雙尾炎木蛇。

霍一道點了點頭,沒想到芙宓的眼睛這樣靈,“你怎麽看出來的?這毒是慢性的,我起初也沒發覺,等發覺時已經為時太晚。”

大家族的烏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芙宓不想過問,“我不是看出來的是,是聞出來的,你身上有一股令人不太舒服的氣息,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卻并沒有。”

“原來如此。”霍一道也沒有多言,自己家裏的醜事說出來也是污染芙宓的耳朵。

“有了這蛇膽就能成藥了嗎?”芙宓忍不住關心,畢竟是認識的人嘛。

霍一道苦笑道:“還差了一味藥。”

“差什麽?”芙宓問道。

“酒心霧燈草。”

“呀,是這個。”芙宓驚訝出聲,酒心霧燈草她知道,乃是大千世界的六品草藥,珍稀無比,屬于可遇而不可求的種類,效用主要是破障用的。

“對你下毒的人可真狠啊。并不想要你的命,而是想讓你看着自己的東西一點一點的失去。”芙宓嘆道。

霍一道詫異地看向芙宓,“你怎麽……”

芙宓道:“千百年來這種事兒發生得可太多了。”不外乎争權奪利嘛,尤其是霍家這樣的家族,難道他爹還能沒有個嬌妻美婢什麽的?

霍一道苦笑道:“讓你看笑話了。”霍一道從小就是少年天才,被霍家賦予了厚望,他也成功地在十四歲就進入了旋丹境,可沒想到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突破至天人境,明明就只隔了一層膜,可怎麽也無法突破。

一直到最近霍一道的修為已經到了水到渠成必須沖破天人境的時候,卻依然無法突破,他才知道自己是着了道了。他強行沖關,反而加速了毒性的散發,現在的修為已經落到了旋丹境中期的地步。

就在霍一道惆悵于往事的時候卻聽見芙宓驚叫道:“羹,羹,要熬幹了。”

被芙宓這樣沒心沒肺地一打岔,霍一道暫時也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抱歉抱歉。”

芙宓嘗了一口羹,雙尾炎木蛇的肉質雖然好,可惜霍一道的手藝實在太差,“沒事,這麽難吃熬幹了也不可惜。”

霍一道好脾氣地笑了笑。至于小土雞等幾個小東西卻十分捧場,他們可沒有芙宓這個麻麻那麽挑嘴。

☆、84

土大和土二更是吃完炎木蛇羹就暈了,裏面飽含的靈氣讓他們同小土蝶一樣進入了晉級前的休眠期。這兩個小東西也真算得上是洪福齊天了,首先遇到容昳給他們改了血脈,又遇到小土雞賞了神獸血給他們,讓他們可以自由變大變小,再然後吃了炎木蛇羹就水到渠成地晉級了。

芙宓拍拍雙手站起身,看見霍一道一點兒要離開的意思也沒有,只能道:“蛇羹都吃完了,你還不走?”這就是送客了。

曾幾何時,霍公子受到過女孩子這樣的冷遇啊?以他的家世和天賦,都是女孩兒上趕着讨好他,即使冷淡他那也是欲擒故縱,不過顯然芙宓不在此列。

“你一個人麽?不如我們結伴,遇事也能有個照應。”霍一道說道,多少也存着一點兒為自己的弟弟深入考察未來媳婦的心思。

芙宓是個愛熱鬧的人,點頭應了,和霍一道一起召喚了坐騎出發。芙宓的坐騎自然就是新回歸的小土雞,雖然剛才霍一道也見識了小土雞的厲害,但是它這個模樣的确有些襯不起芙宓,有一種鮮花坐在牛糞上的感覺,顯得十分滑稽。

而霍一道的坐騎是一只灰鵬,瞧着雖然灰撲撲的,但是這種顏色是低調的華麗,而且灰鵬有荒古鲲鵬的血脈,雖然極其稀薄,但也是貴族中的貴族。

灰鵬的體型非常大,以至于小土雞飛在灰鵬的身邊,就像個小跟班一樣,讓他十分不爽。

不過芙宓卻沒有這種意識,她正專心地聽霍一道講天虹秘境的事。

“天虹仙子的居處十分隐秘,萬年來進入天虹秘境的人從來沒有找到過她的居處,聽說機關重重,很多人都不得其門而入。”一路行來霍一道給芙宓講了不少外面的趣聞,這些年芙宓一直關在七寶宗閉門造車,自然不如大千世界土生土長的霍一道知道的事情多,所以聽得十分有趣。

“所以有人進來之時就打定主意只在外圍尋找機緣,因為若是闖關失敗會直接被彈出秘境。”霍一道給芙宓解釋道,“天虹仙子當年十分喜歡收集各類靈草靈藥,所以即使只是在外圍,上一次進入天虹秘境的人也有曾得到過千年彩芝。”

千年彩芝可是八品靈藥,屬于只在傳說裏聽過的東西。

“那你需要的酒心霧燈草說不定這裏也有。”芙宓道。

“但願吧。”霍一道如今比起剛知道自己中毒時可是淡然多了,“咱們還是先四處找找天虹仙子的仙府所在吧,咱們總是要去找一找機緣的是吧?”

芙宓點了點頭,她本來就是沖着天虹仙子仙府中的黃泉壤而來的。

不過芙宓和霍一道飛了三天,連仙府的影子都沒看到過,路上倒是又碰到了幾個人,都是匆匆擦肩而過,彼此都在尋找仙府,卻又怕被別人先找到。

霍一道皺了皺眉頭,“這秘境也太大了,咱們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也不知道要找到何年何月,半年後天虹秘境就要離開江都界重回混沌了,若是之前不出去就得等個幾百年才能出去了。”

芙宓道:“這秘境沒那麽大,咱們只是在裏面繞圈子而已。”

霍一道看着芙宓有些不解。一路行來山川地形都在變化,完全感覺不出在繞圈子。

芙宓指揮小土雞往低處飛去,然後遙指着對面山頭的幾棵雲松,“喏,你看那幾顆雲松我們三天前見到過。”

霍一道還是不解。

“天虹仙子連長存不衰的天虹都能造出來,這秘境裏的山川河流她也能挪動。如果我猜得不錯,整個天虹秘境就是一個大陣法,随着時辰的變化,這裏的山川河流就會挪位,重新組合成新的地形。唔,或者她改變的不是山川河谷的位置,而是通過幻像讓咱們以為地形變了。但不管怎麽說,她不可能有精力将這些山川上的樹木、靈植的位置全部改變。我留心了好些天了,前幾天我還以為是自己記錯了,或許有些靈植只是長的位置相近而已,不過現在看來,我的判斷應該沒錯。”芙宓道。

“你居然記得這幾棵樹長的位置?”霍一道感覺不可思議地道,他們一路都是從高空飛過,根本沒有時間停留下來仔細觀察,沒想到芙宓居然說她看到過這幾棵樹。

芙宓眨巴眨巴眼睛,理所當然地道:“我就是記得啊,掃一眼就印在腦子裏了。”

霍一道不說話了。

芙宓覺得這天虹秘境很有些神霄山河圖的意境,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在腦子裏又将這幾日他們見到的山川河谷在腦子裏回憶了一遍,就開始拿出紙來演算,霍一道也不敢打擾她。

過了半天,芙宓大叫一聲“有了”,然後興奮地跳起來,“可總算是讓我算出來了。這天虹秘境應該是以北鬥七星陣為基礎運轉的,嘿,還真是簡單,就是模仿我們七玄宗的山河圖來的。我知道該怎麽走了,你跟我來。”

霍一道跟着芙宓飛到一處山下,“咱們只能步行了,天空上布有幻陣,連那到天虹都是幻象,只有穿過這座山,咱們才能摸到仙府的邊。”

繞過眼前的白石大山,整個景色都為之一變,青山之後居然是一片沙漠,而遠處橫亘着一條往外冒着火光的山脈。

“是火焰山!”霍一道驚喜地呼出聲,這些天他對芙宓的能力還是将信将疑的,可是看到火焰山的時候才明白眼前這個姑娘不容小觑。

霍一道側頭看了芙宓一眼,只見她肌光如雪,隐隐有比火焰山的火光更剔透紅豔的光芒從她肌膚深處透出來,讓她像一個發光體一般吸引着人的眼睛。

霍一道趕緊撇過頭去,心裏卻羨慕起他的弟弟霍富道來。

“看到火焰山很驚喜嗎?”芙宓回頭看了霍一道一眼。

“我讀到過的記載裏,那些曾經踏上過仙府之路的人就是從走到火焰山腳下開始的。”霍一道解釋道,“傳說這火焰山是一條火龍死後的骸骨化成的山脈。”

芙宓聽霍一道這麽一說,遠遠看去就覺得這山還真有一點兒像一頭龍。

“托你的福,說不定我們這次是一個到達這裏的人。”霍一道騎着灰鵬在四處巡視了一番,并沒有見到其他人的蹤影。

“那自然。”芙宓得意地笑了笑。

燦爛得比天上的天虹還美的笑容,閃得霍一道的眼睛趕緊避了開去。

火焰山看着像一顆紅包是一樣漂亮,但真正走近的時候才發現漂亮的東西通常都是有毒的。火辣辣的焰火熏得芙宓和霍一道幾乎真不開眼睛,滿頭的汗水将眼睛都遮住了,顯得十分狼狽,而且心底莫名地生起煩躁之感。

此地不能用扇子,一扇火勢更大,可以熏瞎人的眼睛。芙宓捏碎一張行雲布雨符,這本是種植靈植時用的輔助符,她閑來沒事各種符箓都做得有,此刻捏碎空中頓時飄來一朵小雲,她拿出一張荷葉頂在頭上,既免去了淋雨的苦,又可以解解涼,只可惜火勢太大,行雲布雨符只能堅持十息,消耗十分巨大。

霍一道不必芙宓嬌氣,硬生生地扛着炎熱,微笑道:“想不到符箓一道還有這些用處,以前到時我小瞧了這一道。”此刻還能說笑,霍一道也算風度了得了。

兩個人走了許久才爬了三分之一的山,連山頂都看不見,芙宓卻聞得一股清香撲鼻,“噫,附近應該有靈草。”

霍一道跟着芙宓往左走去,只見在前方不遠處的山壁上,一星微黃的光芒從壁縫裏冒出,如果不仔細根本看不出那裏有東西。

火焰山一片紅色,而這黃光雖然微弱,卻能突破紅光而出,自然不是凡物。霍一道見了臉上一喜,“是酒心霧燈草!”

這運氣可真是爆表了,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不過五品以上的草藥就會有妖獸守護,這酒心霧燈草還是六品珍草,自然不可能任人采摘。

芙宓和霍一道瞬間都戒備了起來,可即使這樣也已經晚了,一道帶着炙炎的風呼嘯而來,将兩個人“啪”地往前扇到地上,一聲尖利的嘯叫聲在空中響起。

“是火翼雀龍!”霍一道臉色劇變。

但凡帶了個龍字的妖獸血脈力量都極其強大,令人望而生畏。火翼雀龍收了雙翅停在山崖上觀望,如果芙宓等人離開它也不會主動攻擊,可若是她們不死心,那就是一場殊死搏鬥。

“我們走吧。”霍一道當機立斷地舍棄了酒心霧燈草。

☆、85

芙宓擡頭看了一眼火翼雀龍那種睥睨天下的眼神,摸摸鼻子,他們兩個人加上小土雞也都打不過,所以只能走人。

火焰山不過是天虹仙府的門戶所在,站在山巅就能看到以北鬥七星排列的七個樞府所在。離開了火焰山炙熱所侵襲的範圍後,芙宓和霍一道都累癱了,因為越往上走他們越需要耗費真元才能防止被灼傷,火焰山頂部的溫度至少也有七八百度。

在綠洲護湖畔,霍一道去獵了兩只兔子,剝皮、除髒,麻利地處理好了架在了烤架上,這幾天他被芙宓指使得團團轉,對這些事情已經十分熟練了。

芙宓看着異常沉默的霍一道,也知道他心裏不好受,那“酒心霧燈草”還不如不出現呢,看得見得不到的痛苦可真是摧人心碎。

夜裏,芙宓靠在小土雞的肚子上打了個盹,醒來的時候霍一道已經不見了。

“他往火焰山的方向去了。”小土雞道。

芙宓坐起身,別說霍一道了,換做是她,她也得去拼命一試,因為對于他那樣的人而言,修為無法前進,那還不如死了算了,否則家族內部的傾軋,就能要他的命。

當時霍一道選擇離開,應該是不願意連累芙宓才那樣做的。

小土雞看着芙宓道:“咱們要不要回去幫他?”

芙宓奇怪地看着小土雞,“你不是不喜歡他嗎?”

小土雞悶悶地道:“麻麻要是不喜歡他,我就喜歡他。”大約是有些同病相憐的意思,而且這幾天相處下來霍一道對小土雞的各種挑釁都十分包容,還給他掏過鳥蛋吃,感情是相處出來的,小土雞已經不那麽排斥霍一道了。

“咱們妖比人優越的地方就是講義氣,他是霍小胖的哥哥,要真是看着他去送死我以後可就不好意思見霍小胖了,再說了沒有他,咱們一路吃兔子誰來剝皮啊,對吧?”芙宓在勸說小土雞,其實也是在說服自己。

☆、86

等芙宓趕回火焰山裏酒心霧燈草生長的地方時,四周淩亂一片,山石崩碎,但卻沒有任何響動,顯然打鬥已經平息。芙宓倒吸一口涼氣,四處沒找到霍一道的屍體,不由更加着急,“那火翼雀龍該不會是連霍一道的骨頭都吞了吧?”

高貴的龍還沒有饑餓到這個地步,芙宓在火焰山搜尋了一圈,總算找到了火翼雀龍的巢穴。

黑漆漆的洞口就仿佛火翼雀龍的那張嘴,令人望而生畏。芙宓深吸了一口氣,大着膽子往裏走去。

“說不定那個霍一道早就死了,你何必去冒整個險?”小土雞不解地問。

芙宓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然以後我怎麽對霍小胖說啊。再說了,我覺得霍一道應該沒死,火翼雀龍又不是他的骨頭,沒道理把他的屍體藏起來。”

“火翼雀龍不殺他難道還養着他啊?”小土雞沒好氣地道。

卻沒想到小土雞一語中的。芙宓走了半個時辰左右,就下到了火焰山的山腹之下。空氣中火焰的味道越發濃烈,輕輕呼吸都覺得灼得肺疼,在火焰山的山腹裏有一處岩漿潭,火将山土都熔化了煮成了一鍋粥。

而此刻在那岩漿潭的上方正倒吊着一個人,不是霍一道又是誰,看不出死活,但好在身體還算完整。

芙宓和小土雞則是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在這樣炎熱的地方卻覺得腳底生涼,原來岩漿潭邊并不止一只火翼雀龍,另外還有兩只,看起來是一家三口,小的那只不過扇面大小,應該是剛出生不久。

“還不快逃。”芙宓的腦子裏突然響起你大爺的聲音來。

你大爺已經許久許久不曾發聲了。芙宓呢,也因為上回做壞事的時候忘記自己腦子裏還有個你大爺了,有些不好意思面對,也就裝傻沒理會過你大爺。

此刻你大爺突然出聲,吓得芙宓險些弄出動靜來。

“這頭火翼雀龍已經有了神通,它是想用霍一道來替他兒子進行第一次生祭。”你大爺道。

芙宓和小土雞又是倒吸一口涼氣。好兇殘的雀龍,居然用旋丹境強者來給他兒子生祭。生祭是有荒古神獸血脈的妖族為了喚醒強大的先祖血脈而舉行的儀式,用來生祭的祭品實力越強悍,喚醒血脈的幾率就越高。

“這麽說來霍一道還活着?”既然是生祭,那霍一道就不能死了。

“他現在活着就跟死了沒區別,你還不趕緊逃?”你大爺都急快急得跳腳了。

芙宓道:“我腳軟了。”這是真話,她想着如果當時火翼雀龍連她一塊兒收拾了,這時倒吊在上面的人就還有她了。

其實當時火翼雀龍之所以放過芙宓、霍一道和小土雞三個,并非一念之慈,而是他不确定能在毫發無傷的情況下收拾這兩個人一只鳥。如果他一旦受傷,就可能被其他強大的生靈所殺死,是以當時火翼雀龍才放過了他們。

不過既然霍一道又返回來送死,火翼雀龍自然熱烈歡迎。

“喂,你大爺,說點兒什麽東西分散一下我的恐懼吧。”芙宓的聲音都在顫抖。妖物的本能使得她對眼前的三只火翼雀龍有一種畏懼,畢竟對方的實力遠遠大于她。

你大爺沒法子只好道:“對了,今天是幾月幾日啊?”

芙宓應了。

“不對啊,我明明記得昨天才初一啊。”你大爺一覺醒過來,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想了半天才發現自己好像是記憶少了一段,前一刻的事情是那般清晰,可後面的事情就再也記不住了,直到此刻他被火翼雀龍帶來的危險給驚醒。

“初一?”芙宓心裏一個激靈,女人嘛,即便是妖,對自己第一次失去的日子總難免會印象特別深刻,“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你不記得了?”芙宓試探着問道。

你大爺皺了皺眉頭,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可以在自己腦子裏做手腳,這實力得逆天到盤古大神的實力才行,你大爺可不認為此間天地有人有這個本事。他沒有回答芙宓的問題,反而道:“你怎麽跑到這鬼山來的?你還不敢進回七寶宗,錯過了天虹秘境的開放怎麽辦?不是說好了要帶我找礦吃嗎?”

芙宓心中一喜,沒想到你大爺居然失憶了,這可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我這就是在天虹秘境裏啊。”

“你不是在百萬大山裏了?”你大爺皺了皺眉頭,他的記憶任然停留在容昳第十次渡劫的時候。

“沒有啊,你睡糊塗了吧?”芙宓信口打着哈哈,對火翼雀龍的恐懼早已消散。她雖然也很好奇你大爺是如何失憶的,但是她更欣喜于這個結果。至于答案麽,她已經有些猜測了。

容昳,容尊主這件事,的确是他不可言說的痛,芙宓深表理解,因為她完全沒料到容昳修煉的居然是童子功啊?想到這兒的時候,不知為何芙宓就忍不住笑,總覺得讓容昳被潛,大概就是對他最大的報複了吧。

這一打岔,芙宓的腳總算恢複了力氣,她倒是轉身就想走,但是餘光掃過霍一道時,又覺得有些不忍。

芙宓在心裏算了算,用神識問小土雞道:“你飛得快還是這惡龍飛得快?”

小土雞拍拍翅膀道:“必須是我啊。”它可是真正的神獸,這雀龍不過是有些神獸血脈而已,只不過它贏在年紀老而已。

“好,那等下你沖過去接霍一道,其他的事情你別管。”芙宓道。其實芙宓也不想當爛好人,但是要讓她真看着霍一道去死,她又做不到。其實最佳策略是她出去找幫手,可是一時半會兒哪裏找得到可以對付火翼雀龍的人,即使找到了人家也未必肯冒險救人。

當然芙宓也是怕沒有時間了,誰知道這雀龍何時舉行生祭呢?

小土雞倒是沒有阻止芙宓,因為它知道阻止也沒用,何況它就喜歡她這樣。生與死有時候對人而言十分難解,有時候卻是不用動腦筋就能做出選擇,只為了“問心無愧”四個字。

小土雞帶着芙宓猛地朝三只火翼雀龍飛過去,嘴裏噴出炙熱的火焰,倒不是為了燒死雀龍,就是擾亂一下對方的視線。

芙宓趁其不備地将你大爺從識海裏抽出,扔沙包一樣用力地扔向霍一道,吊着他的那個不知什麽材質的繩子應聲而斷。

“你大爺加油,全靠你啦。”芙宓大叫道。你大爺在慣性地作用下直接撞上了山腹,然後又反彈回來,正好砸向三只雀龍中的幼龍。

芙宓手裏的冰魄銀針跟不要錢似地灑了出去,空中就像下起了銀色的雨。

“快沖。”芙宓一鞭子将霍一道卷過來,小土雞開足了馬力朝外面沖去。

在芙宓的設想裏這就是最好的局面,全看小土雞跑得快跑不快了,可是匆忙中想出來的計策總有疏漏,小土雞倒是飛得快,可惜飛得太快了,對地形又不熟,一下就撞到了山道中的牆壁上,撞得它和芙宓都眼冒金星。

這時候一雌一雄的火翼雀龍都撲了過來,你大爺在後面狂叫,“芙宓!你大爺的,老子的頭都撞起包了。”

芙宓此刻哪裏還管得了你大爺,她和小土雞完全不是火翼雀龍的對手,這對雀龍的修為已經想到于修士當中的天人境修為,又是玩火高手。芙宓的雷震珠和小土雞的神火對它們毫無用處,冰魄銀針倒是可以穿透它們的身體,但是人家也不用真元,起不到擾亂真氣運行的作用,仿佛蚊子一般給人撓癢癢。

“投降,我們投降。”芙宓抱着腦袋狂叫,她一邊叫着卻一邊對小土雞使着眼色,就是想讓小土雞自己逃出去,她來拖出這兩只雀龍。芙宓的各種符箓漫天灑出,只可惜小土雞也是講義氣的妖,死也不走。

最後的結局就是芙宓和小土雞連同霍一道一起都被倒吊了起來當小雀龍的祭品。

芙宓安慰小土雞道:“咱們都還有法子重生,好歹你能涅槃,我能重新發芽,可惜還是救不了他。”不過心裏好受了不是?

小土雞眼淚汪汪地道:“麻麻,咱們雖然不能同日生,但是可以同日死,也是緣分,都說兒子是麻麻上輩子的小情人,下輩子指不定咱們就能再續前緣了。”

這一人一雞面對死亡的時候,還能談笑如常,可真是非一般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有旁人見了,真該為他們的勇氣浮一大白。

可惜當芙宓和小土雞意識到“生祭”究竟是怎麽回事的時候,全都吓傻了。

這哪裏是用血肉祭祀啊,這根本就是抽魂奪魄來供養小雀龍的血脈。芙宓的重新發芽和小土雞的涅槃都救不了他們。

芙宓“哇哇”地哭出聲,“救命啊!”她心裏可真是後悔死了,後悔沒聽容昳的話。因為上次死裏逃生,重鑄肉體讓芙宓嘗到了甜頭,以至于她壓根兒沒将生死太當一回事情,反正百年之後她又是一個鮮嫩活潑的美人。但是這回,如果她神魂具失,萬年之後再修煉出人身的那個人就未必是她——芙宓了。

因為這兩人一鳥之中,以小土雞的血脈最為珍貴,所以火翼雀龍為了怕夜長夢多,第一個抽取的就是小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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